到底是怎样一个疯狂的世界哟。
不等夕烟反应过来,微低着头的俊美而狂肆的红国女皇,已经自看到夕烟后那一瞬的愣神中回过神来。
夕烟觉得,在那一瞬的失神中,自己看到面前的这个人脸上闪过种种诸如爱慕,留恋,懊悔,不甘,嫉恨,等等复杂的情绪。
夕烟为人类情绪的复杂惊叹。
可再定睛一看,那人所有的复杂情绪都已经消失,只从那狭长的凤目中射出锐利似刮骨钢刀的眸光,直刺夕烟。
夕烟不由自主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
这一刻,夕烟可以保证自己看到这个好象一个俊美而邪肆的男人的红国女皇,眼中燃烧着恨毒的火焰。
一个,两个,都和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啊,要用这样的眼光盯着自己。
大概还是因为自己和父亲长得太象了,勾起了这些人的所谓旧恨。
我日。
夕烟心中暗骂。
这世界果然没有公平可言。
明明是他们对不起人。
“皇上,这个陈烟小小年纪就仗着一脸狐媚像勾引芝儿,臣正为此生气,要惩罚他,以为来者警戒,想不到他居然大叫,扰了圣驾。”凤后顾玉卿的声音让夕烟起了鸡皮疙瘩。
“梓童,不必生气——”
暗沉的声音响起,唇边泛起了一个冰冷的笑,自顾转身走到锦榻边坐下,那瞪着夕烟的目光仿佛要将夕烟身上烧出一个洞来,带着冰冷而嗜血的微笑。
“既然那么喜欢勾引人——”自语似的说着,周身像突然笼罩了一层黑影的红国女皇顿了一顿,扬声道:“来人,把这贱人的嘴堵了,施恤刑。”
话音刚落,,好几个人都惊呼出声。
凤后闻言,握着珠串的手指轻轻一颤,侧身站在女皇身边,只是看着夕烟的眼神越发阴郁。
永乐公主和安平帝卿惊骇莫名。
本来伏跪着的雨槐闻声一跃而起,挡在夕烟身前,这一刻,从来都是云淡风轻的雨槐也怒发如狂。
恤刑是什么,夕烟不知道,可她知道这绝对绝对不是什么好玩意。
与夕烟心有灵犀,知道夕烟在想什么的雨槐头也不回,只低声道:“让人生不如死之刑。”
又是一个巨雷击在夕烟头顶。
让人生不如死——,这需要多大的仇恨,才会让人生不如死?
虽然还不是完全懂,可夕烟仍是气得七窍生烟。
好啊,好啊,果然没一个好东西,狼狈为奸,蛇鼠一窝,这一母一公,真是变态的绝配。看来都是变着花样地想弄死自己。
夕烟恨得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彻底怒了。
36章
什么也不用多说了。
虽然计划并不包括和红国女皇凤后正面起冲突,可面对此种情况,被雨槐挡在身后的夕烟还是猛地站了起来,捏碎了指间的蜡丸,同时喝道:“行动!”
瞬间一股淡淡的幽香弥漫开来,而雨槐也同时飘身向前,夕烟只觉得眼前淡绿的光影闪过,弹指间红国女皇、凤后、永乐公主和安平帝卿各自定在原地,而大殿里其他人还来不及惊呼,只觉得脑中慢慢晕眩,不由自主,一个个软倒在地昏了过去。
被定住的凤后、永乐公主和安平帝卿亦和周围的人一样软倒在地,昏死过去,只有被雨槐揪住衣襟,仍坐在榻上的女皇惊怒之极,勉强维持着一份清明,将似在喷火一般的目光在雨槐和夕烟之间来回移动。
夕烟一步一步慢慢地朝雨槐和女皇走了过去,停在了他们面前,低头静静地看着面容有些扭曲的女皇,心中是说不出的复杂滋味,在夕烟的目光下,女皇的眼神渐渐迷离起来,似乎也要和周围的人一般昏过去,却在眼帘将要合上时,牙关一咬,嘴角沁出一丝鲜红,神智又渐渐恢复了清明。
看着女皇嘴角流出的血,夕烟也觉得有一丝佩服,特制的酥骨迷神散的效力她是很清楚的。被雨槐点了穴道的殷婕居然能保持清醒,不象其他人一样昏过去。
想在暗中进入皇宫和父亲见面的计划,至此,完全失败。
大殿里已经完全安静了下来,只有女皇沉重的呼吸声在耳边。
这样年轻而俊美的女皇,她就是自己的生身母亲吗?
刹那间,夕烟十分地茫然,耳中只听那红国女皇厉声道:“你们想干什么?”
回过神来的夕烟在心里叹了口气,又从怀里摸出两颗小药丸,塞进了处于暴怒状态的女皇嘴里,尽管万分不情愿,女皇殷婕也只能无奈地发觉,药丸入口即融,已是想吐也吐不出来了,残留的是满嘴的酸苦。
心中默默计数,片刻后,在夕烟的眼神示意下,雨槐松开了揪着殷婕的手,并且解开了先前制住的穴道。
那殷婕动了一动,暴烈的眼神逐渐地恢复了平静锐利,缓缓抬手抹去了嘴角的血迹,扫了一眼软瘫在地,人事不知的凤后、永乐公主和安平帝卿,伸出舌尖将指尖的那抹艳红一点点舔去。
即使是现在这样的紧张时刻,夕烟也不得不承认,她居然有些看直了眼。
啧啧,白的雪白,红的血红,这样一个人做这样的动作,真的让人想喊老天。
只听那殷婕沉声道:“你们是谁?想干什么?”声音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嗜血与冷酷。
夕烟和雨槐对看了一眼,都觉得身上的寒毛直竖,夕烟再一次地肯定了面前这人是个变态的想法。
同时,夕烟一惊之余又是一怒,KAO,她有什么可嚣张的,难道不知道生死已经掌握在别人手里吗?
算了,和变态是没什么道理好讲的。
夕烟按耐住情绪,平静地道:“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只要你照我说的做,我保证——”顿了一顿,夕烟看了看地上的凤后、永乐公主和安平帝卿,目光定在红国女皇的脸上,然后道:“我会给你们解药,你们会没事的。”
“现在,立刻带我们去离思宫!”一字一字,从夕烟嘴里说出,进入殷婕的耳中。
只见红国女皇的瞳孔猛地一阵收缩,一下子站了起来,身形轻微地晃动了一下,又立刻稳住,目光象锥子似地钉在夕烟脸上,“你——,你到底是谁?”声音中有一丝暗哑。
有些讽刺地看着红国女皇,夕烟冷着声音,重复着前面的话:“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快带我去离思宫,否则——”
否则怎么样,夕烟没有说下去,她相信作为女皇的殷婕一定能明白。
谁知殷婕听了夕烟的话并没有动,仍然定定地注视着夕烟,似乎要从夕烟的脸上找出答案。夕烟心里忍不住一阵烦躁。
这时,一直在旁边不出声的雨槐伸手将夕烟拉过,再次遮住夕烟,低声对殷婕喝道:“快带我们去离思宫!”可殷婕仍一动不动,似乎已经神游天外,夕烟不由气急。
情势发展如此不受控制,再拖下去,不知道还会生出什么事,咬咬牙,夕烟走到昏倒在两步外的凤后顾玉卿身边,蹲下身子,拔下他发上的一支金簪,指着凤后顾玉卿太阳穴的位置,向红国女皇殷婕喝道:“快带我们去离思宫,不然我杀了他!”
看着回过神来,以一种不明所以的目光瞪视着自己的殷婕,夕烟再次咬牙道:“快带我们——”话音未落,突听雨槐急喝:“小心!”夕烟手一麻,金簪已经脱手,而雨槐的绿影已经扑至,带起夕烟闪在一边。
电光石火间,被雨槐搂在怀里的夕烟眼角瞄到一个鲜红的身影来到雨槐身后,一只莹白的手掌已经快要来到雨槐后心,来不及思考,夕烟扭腰旋身,与雨槐位置对换,那一掌“扑”地一声闷响,印在夕烟后背。
一瞬间,夕烟只觉得时间似乎变慢了,而雨槐惊恐的面容在放大,似乎还在焦急的大喊,可她却一个字也听不见,两耳轰鸣,似乎所有的血液都在往嘴里涌,嘴一张,一口鲜红的血喷在雨槐的胸前。
啊,终于听见了,夕烟心想,雨槐在喊:“烟儿!”
安慰地朝雨槐牵了牵嘴角,真是太大意了;居然受伤;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夕烟慢慢软倒在雨槐怀里,而夕烟身后那个鲜红的身影似乎也愣住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37章
接住软倒的夕烟,雨槐急退两步,小心翼翼抱住夕烟坐下,将夕烟扶着半靠在自己怀里,握住夕烟的手腕,开始输入真气,虽然身子软得连手也抬不起来,可夕烟的神智始终保持着清醒,待到雨槐真气入体,夕烟才觉得闷痛的胸口一松,嘴一张,又有鲜血自嘴角溢出,可夕烟还是勉强出声:“没——事——”
雨槐探过脉后,知道夕烟并无性命之忧,一刹那因为恐惧而缩成一团的心,稍微松开了一些,双目赤红,忍住的泪,终于一滴一滴落在夕烟胸口。
“笨蛋,闭嘴!”语音哽咽。
本应该是昏迷倒地的凤后顾玉卿不知为何此时已经从地上坐了起来,而那个鲜红的身影——殷婕仍默然站着,两道若有所思的目光都落在那拥在一起,仿佛谁也不能把他们分开的身影上,居然都没有再动。
片刻后,虽然胸口仍然闷痛不止,可夕烟觉得失去的力气又回来了一部分,在雨槐的扶持下,慢慢站了起来,看着红国女皇殷婕,夕烟缓缓道:“你不要解药了?”
“朕从不接受威胁!”殷婕冷哼一声。
“可不吃解药,你会慢慢烂掉的。”夕烟好心地为她解释。
神情一窒,殷婕却仍然骄傲地道:“那又怎样?你们也逃不出去!”
夕烟真的有点气急了,该怎么办?碰到茅坑里的石头了。
还不等夕烟想出办法,红国女皇殷婕上下打量着夕烟再次冷冷地开口:“跟朕走,那么想去离思宫,朕成全你们!”说完昂然向前走出殿门,凤后顾玉卿不发一言,默默跟在殷婕身后。
明明不受威胁的殷婕又要带他们去离思宫了,压下心中的不安,雨槐扶着夕烟跟了上去。
走出凤后顾玉卿的宫殿,殷婕、顾玉卿就自顾自地坐上了肩舆,夕烟雨槐紧跟其后,所有等在殿外的侍从,宫人,禁卫均静静地伏跪在地,没有人发出半点声音,然后在女皇四人通过后站起来,默默地跟随在后。
夕烟和雨槐已经顾不得去想是否已经有人对眼前这种诡异的情况产生怀疑,做出了什么布置,也顾不得去想殷婕、顾玉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原本想秘密进行的父女见面已经演变成如此,是命运的安排吗?夕烟觉得自己完全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旋涡,身不由己,猜不出会有什么后果,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微微转头看向正半扶半搂着自己的雨槐,突然感到心里涌出一股说不出的甜蜜,他们还是第一次这么长时间地紧挨着呢。
雨槐似乎察觉了夕烟的目光,也微微侧脸,与夕烟的目光对个正着,黑眸中似有流光闪动,渐渐地本来万分凝重紧抿着的嘴角居然似乎隐隐带出了一丝丝笑意。
出乎意料地;雨槐将光洁如玉的额头微低,在夕烟的额头上碰了碰,随即抬头正视前方,夕烟也连忙收束心神,暗暗唾弃自己,一本正经地看向前方,只是,两个人的耳朵却都慢慢浮出一层红晕,而本来的紧张肃杀气氛竟然奇怪地变得旖旎而缠绵。
有雨槐在身边,夕烟的心没有了一丝彷徨,再想到就可以见到素未谋面的父亲,心里不禁有点紧张又有点期待,唉,要是没有他们跟着就好了,看看自己前面慢慢前行的两乘看着万分华贵的肩舆,夕烟在心里叹了口气。
爹爹,爹爹,就要见到你了!
带着紧张和期待,一队人马终于停在一处宫院前,望着那宫院大门上不甚认得的三个大字,夕烟不用猜也知道,这,必是离思宫了。
厚重的大门已经被跟随的侍从,慢慢地,悄无声息地打开,殷婕挥了挥手,所有的人如退潮般又悄无声息退到一丈之外。
阳光仍然灿烂地照着,洞开的宫门前,只有夕烟、雨槐和殷婕、顾玉卿四人,夕烟、雨槐都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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