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三个多月后的一天早晨,我起来要去练剑,刚起身就被谛皓拉住了,“不要去。”
“我要。”我用力要抽回自己的手,他却一把擒住我的肩膀,将我按回床上。
“别去。”谛皓开始拉扯我刚穿好的外衣。
“你想干什么?”我拼命地扭动,想要将被他按过头顶的胳膊抽回来,“我要去练剑!练剑!”
“不要折磨自己了,你没有做错任何的事情。”他的吻落下来,滑过我的额,我不甘心的眼睛,舌头挑开我的唇瓣,我张开嘴妄图等他将舌头伸进来就狠狠咬下去,他却似乎早就知道我的意图,舌头只是不断地按摩着我的嘴唇,我的耐心消磨光了,又开始大力地挣扎,抬起腿来想要顶他的腹部,却反而被他进到了我的双腿之间。
他的手指爱抚般按摩着我的脖颈,在我不注意的时候,食指微微抬起在某个地方按下去,我就的上身便不能动弹,双手无力地垂在两侧,我哭了起来,眼泪止不住流到枕头上。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我问,不知道是问他还是问自己,乃至于他进入时我竟然没有感觉太多的痛楚。
“不要想了……”谛皓趴在我的身上,环抱着我,他的身体动得很慢,似乎故意要我细细体会摩擦的感觉,我的思想渐渐被难耐的快感所取代,所有的神经都在感受着他巨大的硬挺……
这一天,我终于放下了自我折磨,放缓了对苏月河的仇恨。
一整天,谛皓抱着我,他没有从我的身体里出来,我也不想他出来,被填满的感觉让人安心。
之后的几天,谛皓带着我在铸剑巅上散步。
这里很美,刚来的时候只想着怎么将苏月河挫骨扬灰,根本就无暇欣赏,而现在,待到心绪平静下来,我才在俯仰间感受到一种凛冽的气势,这里的每一块岩石,每一株傲然绝立的绿竹,灰白的屋脊沉稳得似乎经历了漫长的流年冲刷,像一座行宫,寂静而鲜少有人的气息。
“这里不会只有我们俩吧。”我扯了扯他的衣袖。
他指了指远处:“下人们都住那边。”
“有多少人?”
“两个厨子还有一位婶娘,曾经做过我和碎峰的奶娘。”
“没了?”我惊,他没有说话,算是回答。
他将我领到竹林深处的一处清泉,和千斜瀑布的气势完全不同,它的水流从高处蜿蜒而下,流经山石草木,入潭时没有震耳欲聋的声响,文静如少女。
我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美景,良久挤出一句话来:“我要在这里洗头。”
本来我以为谛皓会觉得我说的话很大煞风景呢,没想到他竟然从腰间掏出一个纸包道:“好,我带了皂荚粉。”
我又呆了呆,然后小小地捶了他一下:“我们果然是心有灵犀不点都会通啊!”
于是,我坐在水潭边,谛皓劈了个竹筒,将水从潭中舀起,轻轻浇在我垂在一边的发丝上,另一只手不忘替我揉捏,害我突然感觉自己在拍百年润发的广告。
“你说留长头发多麻烦,还不如剪了呢。”我以前的小平头不知道有多方便。
“我喜欢你的头发。”他将皂粉匀开抹在我的头发上,“只要你在我身边,我愿意帮你洗一辈子。”
“……为什么总要加上‘只要你在我身边’呢?到底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离开你?”我问。
他不说话,只是将水浇下来清洗头发上的泡沫。
“你不说也没关系。”每个人都有一些不愿提起的事情,如果已经被掩埋,而我却非要把它们揪出来,只会掀起一地尘埃。
“我不是不想和你说,只是不知道从何说起而已。”谛皓的手顿了顿,“我的父亲筑繁除了我之外,还有一名弟子,也就是我的师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特别是碎峰跟着母亲离开铸剑巅之后,这个师兄就对我更为重要了。他大我四岁,而我的父亲忙于炼剑,鲜少对我有所关注,就连我功夫的基础都是同这位师兄学的。就连苏月河上铸剑巅想与父亲重归就好却被父亲拒绝,她恼怒之下对我起了杀意,救我的也是这位师兄。在我十二岁那年,我的父亲按照约定与轻寒的父亲飞烟比武,为了各自所拥有的半本《化寒漱玉神功》,在父亲临走的那天晚上,我发现师兄竟然在父亲要带走的茶叶中下毒。我忍不住走出去问他为什么这么做,可是他却掐住了我的脖子,我在他的眼中没有看见一丝不忍,而是‘这个人非死不可’的决绝。”
“然后呢?你没有死,难道是他最后并没有杀你?他为什么要下毒害你父亲?”我有太多的不解,谛皓的师兄对他应该充满兄长般的疼爱啊!
“父亲救了我。师兄被父亲一掌震碎了头骨,以父亲的心性,是不会放过背叛者的,我后来才知道师兄是碧幽宫派来父亲身边的。但是我一直都没有想明白过,他像一个老师一样教我功夫,像兄长一样照顾我的起居,也可以舍命从苏月河的手中将我救下来,但在那一刻,却能像陌生人一样要我的命。”
我看不见谛皓的脸,也就看不见他的表情。其实要了解这个人,从他的表情我什么也不会看到。我问他:“你是不是想不明白,一个人为什么可以装作在乎另一个人而且装得那么像?”
他没有说话。
“也许他对你的好根本就没有装。只是在要杀你的时候,他才开始伪装自己。”
谛皓将我的脑袋轻轻向后揽,直到揽到胸口上,前襟被浸湿成一片。
“哎哟我的大哥啊!你真是的,这个时候你们应该脱光了坐在这水潭里洗鸳鸯浴才对啊!”一阵清朗的声音响起,开玩笑的语气听起来有几分恶劣,但却没有恶意。
我抬头,看见不远处的黑衣男子,脱口而出道:“离碎峰!你怎么在这儿!”
作者有话要说:朋友们都责怪我把凌梓枫给写死了,可是她不死又有几个人能记住她呢?她一死,大家这不就来感慨我把一个好女人好孕妇给写死了?
第 57 章
“我怎么不能在这儿了?”离碎峰一脸欠抽的笑容,“要不是谛皓叫我来,你以为我喜欢看你们俩在这儿你侬我侬啊!”
我回头看身后的谛皓:“原来是你‘邀请’他来的啊?”
“恩。”谛皓将我的头发拧干,“我让碎峰来陪你。”
“陪我?你要把我让给他?”
“谁稀罕你!”离碎峰耸了耸肩膀,“前些日子沈家堡派人送信说他们堡主被自己的弟弟下毒害死了,而这个冤死的堡主沈凤生拥有大哥铸炼的凤尾剑,所以大哥要去把这把剑取回来。”
“所以你让离碎峰来看着我,你怕我趁你不在跑去找苏月河?”我扬了扬眉毛。
谛皓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唉……”我按了按太阳穴,“我蚕豆像是想不开的人吗?苏月河那老妖婆我自然要找他,但不是现在,我自己有几斤几两还会不清楚?”
“喂,别怪大哥了,他也是的担心你,我一来他就要走了,你还是好好和他说声再见吧——虽然三天以内他应该就会回来了。”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日,我同离碎峰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山顶,开始了大眼瞪小眼的日子。
这家伙完全按照谛皓的指示,对我全方位看管,就连我上茅厕上的久了,他还要敲敲门看我是不是逃跑了。
我隔着茅厕的木门,凉飕飕道:“以前还以为你和谛皓有什么深仇大恨呢!现在看来,你不知道有多听你大哥的话啊!”
本来以为离碎峰一定会反驳,没想到那家伙竟然笑笑道:“小豆子弟弟,你甭激我,两兄弟没有隔夜仇,他是我大哥,我虽然气他认不出我,但是小时候他待我是极好的。”
我在厕所里摸摸鼻子,以前那个阴阳怪气的死人妖,现在看起来就像个偶尔有那么点幼稚的邻家大男孩,我不禁道:“你还是现在这样子好看。”
“怎么了?”他似乎有些好奇我怎么突然说这么一句话。
“像你哥哥呗。”我说。
“怎么?才一天不到你就想他了。成,我勉为其难让你多看我两眼!”
“谁想看你啊!”我啧了一口,忽然脑子一转,“要不你陪我练剑啊!我记得前段日子我还打不过你,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现在你还是打不过我!”他说的即坚定又骄傲。
于是我兴致勃勃从茅房里冲出来,与离碎峰在竹林的空地上大战三百回合。以前我确实不是他的对手,而今,谛皓那三招使我对流云分水剑的运用流畅了许多,再配合“浮沉”的步法,我竟然能与离碎峰打得不分轩轾。
按照夜流晓的说法,离碎峰的身手在武林中至少可以挤前十,看来我蚕豆已经今非昔比了!不过离大教主自然不甘心才几个月便被我给追上了,后面两天他便缠着我与他练剑,弄得我有些哭笑不得。
“蚕豆,你别吃了!吃太多一会儿比剑会吐出来的!”
“啊?我没打算再和你比了,我吃完饭要睡午觉!”
“睡什么觉啊,你吃了睡睡了吃,等大哥回来哪里还抱得动你啊!”
“我也没让他抱啊!”
“什么你没让他抱!都不知抱了多少回了!走走走,今天非打败你不可!你不走我就放把火把厨房烧了!看你还吃什么!”
以前那个骄傲、坏脾气、笑得阴险的离碎峰哪里去了?
终于熬到谛皓回来的那天,而离碎峰的狗腿子游夜来已经来接他们家的大教主了。
我看着一脸风流像的游夜来在他们家教主面前毕恭毕敬的样子都觉着好笑,顺便上去损损他:“哎哟,游护法的痊愈能力果然强悍啊!没过多久这张面目全非的脸就好了!”
游夜来的脸皮也倒是厚,接着我的话说:“谁要我的极品春药游魂散实在太——有威力了呢!”
一旁的离碎峰似乎觉得自己应该端一端教主的架子了,看了游夜来一眼,这狗腿子就安静地退一边了,然后离碎峰再瞟了我一眼道:“我觉得你身上一股子汗味,拜托你去换件衣服吧,我还不想大哥被你熏死!”
我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儿,这明明就是典型的男人味儿嘛,我一大老爷们儿,这味道有什么不好,再看看离碎峰渐渐阴狠的眼神,我打了个寒颤,认命地回自己的屋子去换衣服。
我将外衣脱下,露出白色的里衣,回头想看看有什么衣服可以换的,却发觉有些不对劲,可是到底哪里不对劲呢……
我皱了皱眉,猛然惊觉我刚刚放在桌上的“无邪”不见了!
不可能,只是回身脱了外衣的功夫,有谁有这么厉害的轻功能让我毫无感觉将房中的东西盗走,还是我把剑落在刚才和离碎峰比武的地方了?不可能,我记得很清楚我把剑拿回屋里了。
我的心中忽然掠过一阵不详的感觉,于是立马冲出门去,朝离碎峰所在峰口奔去。
跑到半路,突然一个身影从我面前闪过,紧接着一柄明晃晃的剑朝我迎面射来,这个人明显不想要我的性命,我一侧身便躲了过去,而那把剑“嗖”的一声没入我身后的土地中,只有剑柄还露在外面。
什么剑会如此锋利?难道是……
我上前将剑拔出,果然是“无邪”,剑柄上还隐隐有些血渍,我心中一紧,快步向前奔去。
待我来到峰口,看见游夜来抱着满身是血的离碎峰,而离碎峰一脸惨白,双唇毫无血色,游夜来手掌按在他的背心,想要输入真气救他。
“这是怎么回事……”我问。
游夜来听见我的声音抬起头来,眼睛睁得犹如铜铃,露出恨之入骨的表情道:“你已经重伤教主可以带着秘籍离开铸剑巅了!怎么!还想着斩草除根回来再补上一剑吗!”
“你什么意思!”清冷的嗓音响起。
还没来得及问游夜来到底在说什么的我朝峰口望去,看见白衣凛冽的谛皓站在那里。
“我的意思是你谛皓引狼入室!”游夜来的眼睛开始发红,“就是他将教主打伤!因为教主刚才发现他是碧幽宫的人!接近你谛皓的目的就是为了拿回《化寒玉漱神功》!”
谛皓来到离碎峰身边,喂给他一粒丹药,然后解开他的胸口,看见一道深入的剑痕。
“不可能是我!我刚才在屋子里面换衣服!明明是离碎峰要我去换的!”
“不会是蚕豆。”谛皓对游夜来说。
“不会是他?谛皓!枉武林中人都敬仰你这个剑神!你会看不出来这剑伤是‘无邪’所致吗!”
谛皓沉默着望向我,他要听我的解释,现在这个重伤失去意识的不是别人,而是他唯一的亲人,他的弟弟。
“我没有,有人拿走了无邪,在我换衣服的时候……”
“那你手上的是什么!”游夜来吼道。
“无邪不见了……我自然要追出来,可是跑到一半,有人将无邪掷向我……所以……”
游夜来笑了起来:“你不觉得这太巧了吗!好,就当这是凑巧,刚才那个人使得是流云分水剑!在这里,除了你还有谁会?你别告诉我谛皓易容成你的样子,从你屋里偷走无邪跑来杀自己的亲弟弟!”
“我……我……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大声地喊着,看着谛皓慢慢朝我走过来,他的眼神冰凉,让我惊惶得无以复加,“我真的是刚跑过来!你相信我啊!你相信我啊!”
谛皓的手抚上我的脸颊,开口道:“我相信你,只要你告诉我你背上的那个标记是怎么来的。”
“什么标记?”我伸手去抓自己的背。
“碧幽宫的流云标记。”谛皓逐字道,而我只觉得心头被猛地一撞,直想将自己的背拧过来,看看那个图案到底是什么。
“只要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依然会相信你。”谛皓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背上有什么!如果不是那晚你说我背上有东西,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这一次百口莫辩,我只希望谛皓能相信我,别人怎么想我都无所谓!我没有做!
“如果不是你,那就是刚才把剑扔还给你的人。他要离开铸剑巅就必须通过剑壁,我现在就去追他。”谛皓转身,“但是如果这个人找不到,我会带你去碧幽宫对质。”
我傻傻呆在原地,他后半句话让我明白他并不相信我。
“谛皓!你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你跑去追那个不存在的凶手,就没想过正好给这个蚕豆机会下手杀教主吗!”游夜来吼道。
谛皓跃下剑壁时,化气为形点中我的穴道,“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吧。”
我站在风口上,谛皓的背影在我的眼中划下刻骨的轮廓,孤傲而苍绝,像我第一次遇见他一样,没有温度,宛若经过千年冰冻,冷酷得彻骨。
我的耳边是滴滴答答的什么坠落的声音,是他在我心头划出的伤痕,渗出了血。
我想起他和我讲述的他和他师兄的故事。
原来他对我看似霸道的占有,是因为一开始他就没有相信我。
游夜来抱起离碎峰走到我的身后,恶狠狠道:“就算谛皓会放过你,我也不会!”
我望着眼前空无一物的天空,眼睛开始发酸,到底我选择留在这里是对还是错?
“呵呵呵……蚕豆,原来你也有今天!”
“谁!”游夜来转身,便被来人点了穴道。
作者有话要说:分分分分分分分分~~~~~
人家写的很辛苦!!!!!
第 58 章
那个人,从我身后绕到我的面前,露出得意到扭曲的笑容。
“白露凝……”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惊讶了?还以为谛皓对你有多‘厚爱’啊,原来也不过如此。比如说现在,你落到我的手里,我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
“是你重伤离碎峰的?”不可能,她没有这样的本事。
“当然不是我,不过这个人就是我碧幽宫的主人,不然你以为有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用流云分水剑刺伤离碎峰——因为这套剑法本来就是我碧幽宫的绝学!”提到她的主人,她的眼中毫不掩饰仰望爱慕之情。
我猜想我身后的游夜来此时一定感觉如雷轰顶,不过可惜,他好像被点了哑穴连吼都吼不出来了。
“你想怎样?”这才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白露凝笑得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