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日子以来,他还从未有过,可今天他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洛薰盯着他看了一会,觉得他又不像在开玩笑,事实上,他看她的样子还从未如此诚挚过,没有了掩饰,也摒弃了伪装,他现在就是一个普通的男子。看着自己喜爱的女子,但又不知为何带了些怒气。
他在生她的气吗,好象生气的人应该是她吧?于是她定定地站着不动,好让他知道自己也是有脾气的!
她不过去。霍破城就过来了,将她手上还拿着的另一只酒杯接过去,稳稳地放下来,免得她又摔了他仅存的另一只最喜欢的酒杯。
然后,他低头看着她,脸上的怒气渐浓,“你为什么那样做?”他抬起她纤巧的下颌,仔细地打量着。
“做什么?”她很莫名地问。
“为什么整晚围在霍行远的身边?”
嗳?
这问题好直接,一点都不像霍破城的风格,“没有啊。洛薰只是伺候将军和副将而已,哪有一直围在副将的身边。”洛薰说。
话虽这样说,但洛薰心中其实还是有些小小的欢喜的,原来霍破城其实是一直在注意自己的,并不是像表面那样漠不关心。
“撒谎。”他眉头凝了起来。“为什么要骗我!”说着手上用了力,将洛薰的下颌捏的好痛。
“我没有啊!”洛薰不知道他为什么反而更生气了,想逃出他的掌控,但他手臂一伸封住了她的去路。
“没有?你以为我没看见,你整个晚上一直在看他,他的一举一动你都紧张的要命,还说你对他不在意!”
听他这样说。洛薰也火了,“是啊是啊,我是盯着他了,那你呢!”
“我怎么了?”他很无辜地看着她。
“你不是整晚也跟武月耳鬓厮磨的吗!你给她盛汤,给她披衣,还送他回去。你还去了那么久,你又做了什么!”
“你都看到了?”他的手放松了些,讶然间露出一丝喜色。
“我又不是瞎子!”她气呼呼得嚷道。
“你看到就好。”他放开了她,神色晴朗,转而又很认真地问她。“你很生气吗?”
“我当然生气!”
“有多气?”
“不知道!”洛薰瞪着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霍破城不对头,一定是有那里不对头!
“我希望比我看到你和霍行远在一起还气。”霍破城认真地说,“如果那样,我就可以考虑原谅你。”说着低头在她唇上轻轻一啄。
“我又没做什么,为什么要被你原谅?”洛薰想要推开他,但他不肯放,两臂一伸将她封在了帐角一个狭小的空间内。
“你还敢说你没做什么,”他的眸子暗淡了下来,“你宁愿让霍行远教你练剑也不来找我,还有,你和霍行远都去过帐外的竹林,你们在那里见面,却都瞒着我,你让我怎么想?”
刚刚还在挣扎的洛薰立刻不动了,“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在你的衣服上找到了一片竹叶,而同样的竹叶霍行远的鞋底也有。”
霍破城答得如此痛快,洛薰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那你没去过竹林?”
“没有,”霍破城神色一暗,“你和他见面的地方,我不想去。”
“为什么?”洛薰忍不住问。
“我怕会发现让自己后悔的东西。”他认真地看着她的脸,神色有些焦躁。他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些端倪,但她只是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睛望着自己,好像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他看到她两片艳红色的芳唇轻启,语带疑惑,“后悔?后悔什么?”
他都已经说得这样明显了,她居然还不明白,他嘲讽地扬了扬眉毛。
若是平日她问这种问题,他是一定不会回答的,但今晚不知为何,无论她问什么,他都很想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他不想看到她迷惑的样子。
他墨黑的眸子骤然幽深起来,视线缓缓地滑过她的脸庞,落在她胸前的衣襟上,久久缠绵不去,“后悔……”他的声音也低沉下来,柔柔地敲击着她的耳膜,呼应着她怦怦的心跳,“后悔有些事情我等得太久了,以致将要抱憾终生。”
随着最后一句话,他的手指悄悄爬上了她的衣襟,在她胸前翩然而过,顺着她柔滑的脖颈滑到了后面,将她那颗呆呆的小脑袋朝着自己靠拢过来。
霍破城今晚是疯了吗!
洛薰被他吻住的时候在心里大叫!
否则怎会说出这些话来,他一直都个善于隐藏感情的人。以致她有时都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在意自己,可此时此刻,就算她早被他一连串的话和举动搞得心神荡漾,大脑一片空白。她还是很确定地相信了,霍破城的确是在意她的!
她为了这个确信而欢喜异常,那些搅扰了她整晚的烦恼,什么武月、什么霍行远、什么真言散,此时统统都不重要了。
两朵红云飞上了她的脸颊,她只觉得身子突然没了力气,被他轻轻一带就倒在了他的怀里。
他的臂膀如此有力,环住了她,随即俯下身来,两片略有微凉的唇带着几分霸道印在了她的唇上。
他的气息随之完全笼罩了她。她感到一阵眩晕,不得不钩住了他的脖颈,身体的每一寸肌肤突然变得异常敏感,感受着他双唇的游移。
他不断地攻势下,她的身子轻轻颤抖起来。愈加鼓励了他的攻势。
他不再满足于品尝她的双唇,他已经隐藏了太久,今晚,他决定放开一切,让她明了他真正的想法。于是,他不再犹豫,将她打横抱起来。朝着榻上走去。
他将她放在榻上,低头欣赏着她的娇羞和紧张,一只手缓缓解开了她的腰带。
腰带落下的一刻,她有些惊慌,两只手自他脖颈上滑下来,紧紧地护住了衣襟。那样子就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但她并不怕他,她只是有些紧张,他从她清澈的眸子中可以确信这点,所以他轻柔但是坚决地将她的两只手拨开到了头顶,另一只手轻轻拨开了她的衣襟。
她比他以为的还要美好。他怜惜无比,将自己滚烫的双唇抚上了她的柔软,缓缓地在她周身游走,她的身体骤然紧绷起来,一抹浅笑滑过他的唇角。
他暂时放开了她,自榻上起身,除去了身上的衣袍,榻上,她已经飞快地扯过了锦被,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连脸也遮住了,只露出两只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待看到他注意到了自己的偷看,她就嗖一下把被子拉过了头顶,再也不肯露出头来。
他邪邪地一笑,走过去,叫着她的名字,叫了三声她才怯怯地把眼睛又露了出来。
他俯身在她眼睛上各吻了一下,也进了锦被。
他躺好的同时,她竟然往里面挪了挪。
她不会以为这样还能逃出去吧,他忍不住笑了,伸手在被子摸到她,一把将她揽了过来,她的皮肤触手丝滑如缎,让他再也舍不得放开。
“洛薰。”他俯在她耳边喃喃着她的名字。
她模糊的应了一声,身子在他手下颤成了风中的叶子,脑子里更是已经成了一片糨糊。
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个越过边界的夜晚竟然就是今晚,来的有些突然,有些出乎意料,但更出乎意料的是,她竟然并不害怕,不但不害怕,反而有些欣喜。
她原来是那么喜欢被他抚摸的感觉,甚至更甚于被他亲吻。
“这一刻我想了很久了。”他呼出的气息弄得她耳朵痒痒的,但却不如这句话更叫她颤栗,她觉得整个人都要化在他怀里了。
“有多久?”她决定今晚就没羞没臊地问到底好了,难得他如此的坦诚。
他认真地想了想,自己都觉得很难的,美人在抱,居然还能认真地思考,“应该是在山洞的时候。”
“那也不是很久嘛。”她说。
“哦?”他自她颈窝间抬起头来,好好地看了看她,剑眉轻挑,“那好吧,我就让你了解下这不算很久的等待之后的后果。”
这话说完,他不再压抑自己早已暴涨的欲/望,寻到了她的秘密所在,腰身一挺,将她完全地攻占了。
她在他身下发出一声呻/吟,眼中突然闪出了泪花,手臂紧紧缠住了他的后背,将脸埋进了他的胸膛,忍着痛跟随着他的节奏。
很痛,一种撕裂般地痛,痛的她几乎哭了出来,不得不死命地咬住了嘴唇。
察觉到她的痛楚,他放缓了节奏,引导着她,让她也能感受到同样的欢愉。
渐渐地,她的身体放松了下来,泪水不再在眼角闪烁,神色显现出一丝迷离,他因而知道她已经随他步上了极致愉悦的殿堂。
他加快了动作,看着她在他身下如最娇美的花儿般绽放。
第77章 劫马
夜很长,但有人却彻夜未眠。
寝帐中,昨晚的残宴尚在,锦榻上,洛薰刚刚在霍破城的臂弯中迷糊了一会,就又被他弄醒了。
他的手在她全身游走,不消片刻就把她刚刚平息的情绪撩动了起来,她只有再次随着他重温了一遍各种的欢愉,直到再次精疲力尽。
如此折腾了一夜,到天边亮起第一道霞光的时候,洛薰已经彻底放弃了小睡的奢望。
悄悄抬头看看将她揽在怀中的男子,倒是终于在疲乏中闭起了双眼。
这还是洛薰第一次看到他睡着后的样子,收敛了将军的锋芒,隐去了锐利的眸光,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她爱慕的男子,不属于大军,不属于大秦,只属于她。
悄悄欠起身子,更仔细地打量着他张俊美的容颜,洛薰心中泛起一丝甜蜜。
原来她穿越了两千年为得就是他啊,什么韩无涯,什么莲花刀,什么回去未来,她已经统统不在乎了,为了他,她愿意留下来。
想通的一刻,洛薰顿觉满心轻松,凑到他的近前,轻轻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
他感受到了,动了动,唇角微微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继而又沉沉睡去。
眼看着天光见亮,洛薰没有惊动霍破城,悄悄起了身,甫一下地只觉的浑身发颤,尤其是两条腿,酸酸软软地像踩在棉花上,根本站都站不住。
真是被这个家伙折腾惨了!
洛薰咬着唇,扶着榻沿一点点地挪动着,拾起落在地上的罗裙,勉强穿好,然后悄悄朝帐门外走去。
天色还早,如果她现在偷偷溜回偏帐,应该没人会发现。
她可不想一会被若烟或者其他人堵在霍破城的寝帐中。
到了帐门口,洛薰先小心地挑帘看了看外面。
太阳已经升起了小半个。在天边淡淡地挂着,军营中仍很安静,只是偶有几个早起的,睡眼惺忪地从营帐里钻出来。急冲冲地不知跑去哪里方便了。
瞅准了空档,洛薰托动着两条酸软的腿溜出了霍破城的寝帐,朝自己的偏帐走去。
索性一路无人留意,洛薰顺利地回了偏帐。
偏帐的帐帘刚落下,一个人影却突然从阴影中闪身出来,一身青色的长袍,敛了脚步色,悄悄地潜到了偏帐的外面。
帐内,若烟已经醒了,见洛薰悄无声息地溜进来。噌一下坐了起来,“姐姐,你可回来了!”
洛薰被吓了一跳,本就浑身无力,扑通一下坐在了地上。
“姐姐你没事吧!”若烟赶紧跳下来。把洛薰扶到榻上坐下。
“嗯,没事,没事。”说着没事,洛薰的腿还在一个劲的哆嗦。
看她那个狼狈的样子,若咽笑了出来,“姐姐可是一宿没睡?”
若烟这话说得好不暧昧,洛薰的脸腾一下就红了。还得强辩道,“瞎说,我哪有……怎么会……”
“怎么不会?”若烟也不给她留情面,“昨夜你去送副将,那么久不回来,将军的脸色就很难看了。后来我要收拾东西也不许,直接就把我撵走了,我就知道,你一回去,将军肯定要好好地罚你的。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将军居然罚了你一夜呢,我开始还以为难道你又被罚跪一夜,跑去帐外一看,根本没人,我就知道……”若烟故意拖长了声音,看着洛薰的脸涨的通红,实在忍不住了,笑弯了腰。
“咳,咳……”洛薰无语可辩,只好一个劲的咳嗽。
“恭喜姐姐了!”若烟突然给她施了一礼。
“又闹,我喜从何来?”
“姐姐和将军两情相悦,还不是喜吗?”
“两情相悦,嗯,大概吧……”洛薰好喜欢这个词,想起昨夜霍破城说过的种种,抿嘴笑而不语。
两人在帐内说得开心,却是一字不拉地都落入了帐外潜伏的青衣人的耳中,听到后来,那人一张白皙消瘦的脸庞已经毫无血色,狠狠咬住了下唇,竟咬出了血来。
“姐姐就这样跑回来,不怕一会将军找不到你吗?”帐里若烟又问。
“他还在睡呢。”洛薰红着脸说,“应该一时半会不回察觉的。”
“哦,那好吧,”若烟不再逗她,“反正时候还早,姐姐就再躺一回吧,一会将军起了,我就去伺候着,要是将军问起来,我就说姐姐乏了想多躺会,想来将军也不会怪罪下来的。”
若烟想的倒是周到,洛薰早就乏的不行了,自然点头应允。
于是若烟出了帐子去准备东西,留洛薰一个人在帐内休息。
看若烟走远了,帐外一直潜伏着的青衣人闪身到了帐前,悄悄挑起了帐帘进去。
帐内,不过片刻的功夫,洛薰已经熟睡了,一张艳若桃李的脸上睡梦中也露出了一丝甜笑。
青衣人走到了洛薰的榻前,步子极轻,正是一身男装打扮得武月。
“笑吧,”武月轻声说,声音比脸上的寒霜还要冰冷,“笑过了今天,你就没有明天了。”说完,转身去了。
洛薰起来的时候已经时近正午,这一觉睡得极为踏实,洛薰浑身的酸痛也好了不少。
若烟不在,大概还在霍破城那里伺候,桌上放着一个托盘,有一碗米粥,几样小菜。
洛薰早就饿坏了,见到这些东西,也不管是不是已经冷了,一点不剩吃了个干净。
吃完了,才发现托盘下露出了一纸信笺,拿起来一看,上面一行凌乱的笔迹:速来刹寒峰下,午时不到,若烟性命不保!
怎么会这样!洛薰手一抖,信笺飘摇着落到了地上。
可是是谁绑了若烟呢?若烟向来与人无冤无仇,对谁都亲切可人,怎么会有人想要害她!
而且绑了若烟,为什么又让自己前去?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洛薰的脑海!
刹寒峰!韩无涯!难道是因为自己迟迟不动手,所以韩无涯的人就抓了若烟来威胁自己;亦或者是韩无涯的人想要找自己的时候被若烟看到了,所以就绑了她?
细想来,似乎只有这个解释了!
洛薰顿时入坠冰窖,是她害了若烟!都是她!
不行,她一定要救若烟!
回过神的一刻,洛薰立刻冲出了营帐。
正午的日头正烈,晃得她几乎睁不开眼,远处的刹寒峰直插云霄,积雪皑皑的山顶反射着耀眼的白光。
莫不是已经午时了!洛薰慌乱不已,朝着营门外跑去,跑了两步才想到,自己就算一路跑去刹寒峰脚下,到达的时候怕是天都黑了!
对了!马!骑马去!
洛薰忙又转身回来,直奔后营寻找她之前骑的那匹战马。
可在后营转了一圈,所有的马在洛薰看来除了颜色不同,简直就是一个样子。正在无助地东张西望,恰有兵士牵了一匹白色的战马经过她的身旁,那马儿好似认得她,不但冲她晃了晃脑袋,还低下头蹭了蹭她的肩膀。
不管了,就是这匹了!
正好这马身上已经安放好了全套的鞍子,简直就是老天送下来让她去救若烟的!
打定主意,洛薰不再犹豫,绕到白马的一侧,突然从兵士手中抢过了缰绳,然后翻身上马,打马朝着营门疾驰而去。
那兵士被洛薰打了个措手不及,根本都没反应过是什么事来,偏偏那马的速度又极快,眼看着载着洛薰一溜烟不见了踪影,这兵士才反应过来大叫,“不好了!劫马啦!有人劫马啦,将军的坐骑被人劫走了!”
什么!怎么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