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恶劣的环境下,她就算武艺不错也不敢脱离大部队,万一迷路那就麻烦了,所以自然混迹在队伍中,为了不显得突兀,便顺带照管下李驹这孩子。
“呵,我现在混的还真不算是人样。”,于梁自嘲似的笑笑,并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正要再调笑几句时,猛然听到前方一声凄厉的尖叫。
“啊!!!”,那是绝望的呼喊声,仿佛看到了什么异常恐怖的事情一般,让于梁听得瞬间毛骨悚然。
“我去看看。”,珊珊同样脸色一变,但她艺高人胆大,只是眉头略微一皱便放开了李驹,交代一声后,身形陡然加快,独自一人窜向了队伍最前方。
于梁自然带着李驹快步跟上,只是两人刚刚行到一半时,珊珊便已经转回,脸色异常铁青,甚至眼神中还隐隐透露出一种害怕的神色。
能让这姑娘害怕的,那该是何等恐怖的东西?
于梁心中一凛,正要开口相问,她已经开口说话,只有两个字,“畜生!”
呃,老子招你惹你了,干嘛骂人呢?!
听得眉头一皱,于梁正想回嘴时,身子猛然一怔,复杂的眼神看了看山坡那边的方向……这两个字,应该不是说他的。
。。。
第9章 跟你走,赚钱去()
当于梁走上前去,看到了山坡远处那一片熊熊燃起的大火时,先是眉头一皱,随即竟然笑了起来。百度搜索;
“你在笑什么?”,姗姗一脸沉峻的问道,她实在怀疑于梁脑子是不是坏掉了,正常人看到这种惨剧,还会笑出声来么?
山坡下面,直线距离大概四五里地远的地方,一片平原区域内,燃烧着数处大火,火焰还在不断的蔓延着。
那边并不是什么荒无人烟的野地,还有不少零落的茅草屋子,甚至隐约能看到移动的小黑点……那明显是人在奔跑。
这些凌乱的“黑点”后面,还有一条密集的黑色的“线条”,移动速度更快……应该是骑着马的人。
骑手们似乎在追赶着前方的“黑点”,每当他们从“黑点”面前移动过去时,这些“黑点”便不再动弹了。
这显然不是什么追逐的游戏,事实上,哪怕是见识最浅薄的流民也知道……是突厥人!那些骑着马的突厥人居然在前面放火屠杀当地的百姓!这可是大唐的地界!
“不好笑么?这就是官府要咱们去的地方,从位置上看,应该就是那个什么南岱乡吧。”,于梁淡淡说道,顺手一指,那更远的地方隐约可见一条河流,再加上三面环山的地形,与传闻中的南岱乡异常吻合。
“……就算你猜的没错,那又有什么好笑的?”,姗姗依旧不解的问道。
“因为我对这里满意极了,山高皇帝远的,怕是一辈子都遇不到官府的人主动来这里吧……”,于梁笑了笑解释道,“除非他们闲得蛋疼,否则我实在想不到那些人会尽职尽责到爬几天渺无人烟的山路,再冒着被突厥人砍头的风险来管理这片不毛之地。”
姗姗愣了一下,有些明白了他的用意,没好气的白了一眼道,“虽然这里隐蔽性不错,但是相当危险,以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还是自求多福吧。”
“没事,有你这大高手在旁边,那多安全不是?”,于梁笑了笑,奉承了一句,没有再跟她抬杠。
当然,其他流民可没有两人这么好的定力,看到这血腥一幕时,腿都吓得发软了,当场就闹着要散伙,不少人当真顺着来路往回走,宁可继续当流民也不愿意去南岱乡落籍。
片刻之后,整个队伍的人数又少了一半,与刚从并州出发时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于梁坚定的往前走着,仿佛没看见那边的火海还没有熄灭一般,姗姗不理解他的用意,跟了一段路后,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你为什么要走的这么急?咱们都快到队伍最前方了!”
“因为我很想看看这种奇葩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的……既然要落籍,总得考量一下这地方如何不是?”
于梁晒然笑笑,眼神中分明带着几分狡诈的成色,姗姗冷哼一声,没有再多话。
事实上,整个队伍走下了山坡后,借着平原上路途通达的便利,他们只花了小半天便到了那块成为了火海的区域……此时突厥人已经离开了,只剩下满目疮痍和一脸麻木的乡民。
这里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死气,看不到一点对于未来的希望,犹如行尸走肉一般,仿佛是本能驱使下才活着一样,甚至连去河中打水救火都没有一丝兴趣。
“我这是到了阿富汗的难民营么?嗯,或许还要凄惨一点点。”,于梁低声自言自语,他放眼看了一圈,连一个像“人”样的人都没有……在这里,蓬头乱发和衣不蔽体才是常态,就连一些女人都没有遮住下体的裤子。
当然,那些干瘪的胸部和肮脏的躯体实在引诱不起于梁任何**,他甚至怕自己多看几眼还会吐出来。
骤然看到这么多流民走过来,此地乡民们也没有半分表情,哪怕连打招呼的动作都没有,就这么木然的看着,一动不动。
小半个时辰后,此地管事的人终于来了……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子,显然到了风烛残年的地步,走起路来颤颤巍巍,头发牙齿皆以发白,像是一阵风都能吹到一样。
不过严格来说,他还真算此地唯一一个像“人”的人……起码穿着一件洗的掉色的粗布长衫和草鞋,没有将身躯暴露在外面。
“我是本地的三老,你们都是上头派来落籍的么?”,这老头子冷漠的说道,并没有任何欢迎新住民的表示……这种表情出现在一个管教化的人脸上,多少有些违和感。
然而,他的下一句话更是让所有的流民心都凉了一半。
“几个时辰前,有一伙突厥的游牧民袭击了这里,很多人死了,也包括啬夫,所以暂时没人给你们落籍。”
不能落籍,就意味着没有正式的身份,这些流民辛辛苦苦迁移过来的最终目的不就是为了“重新做人”么?
一时间,流民的情绪躁动起来,纷纷愤怒的围着这老头子讨要说法,人声鼎沸吵得人耳朵都快聋掉。
倒是于梁一脸轻松的站在外面看热闹,像是没有听到不能落籍的消息似的……这多少让冷眼旁观的珊珊有些疑惑,她可不止一次听于梁说起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要个身份,怎么他现在一点都不在意?
这场闹剧足足持续了一个多时辰,直到流民们吵的没力气了才罢休……形式比人强,他们不得不接受“黑户”这个现实。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忐忑与恐惧的情绪,才看到一场惨烈的屠杀,怕是他们更多的是担心下一次突厥人杀过来时,砍的会不会是自己的脑袋。
没有任何欢迎仪式,甚至连必要的安排住所都没有,那老头子只是随便指了块地方,让流民们看中哪儿便在哪儿搭屋子,当然,所用的木材和稻草都得自己去林中采取。
流民们自然怨声载道,纷纷抱怨官府欺骗了他们,那承诺好的耕地和免费农具呢?!
而老头子回答他们的则是,看上哪块耕地了就去种,只需要在他这儿登记一下就行,至于农具,那得看县城什么时候运过来,其他的他一概不知。
夜深后,这南岱乡显得格外寂静,远远望去一片漆黑……很显然这种穷乡僻壤,还没人能奢侈到点油灯。
在半山坡上的一间破旧茅草屋中,于梁带着李驹,和珊珊面对面坐着,三人都没有困意,借着昏暗的月光,席地而坐,各自想着心事。
良久之后,于梁才轻咳一声,笑道,“经过我的观察,这南岱乡根本就不是人住的。”
“哼哼,有的地方落脚就不错了,莫非你还真喜欢当流民么?”,姗姗白了他一眼,奚落的问道。
“当然不喜欢,本来的确想先在这里落个籍贯的,不过看到那种血腥的屠戮场面后,我决定,还是跟着你走算了。”,于梁坦然解释道,姗姗顿时脸色一变,不悦的说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想赖上我蹭吃蹭喝么?”
“咳咳,在你眼里,我不会就那么点出息吧。”,于梁尴尬的摸摸鼻子,轻咳一声道,“其实吧,我的目的是赚点银子而已……”
“呵呵,你还想去赌么?”,珊珊的神色似乎松弛了一下,不屑的看着他冷笑道,“你的确就那点出息。”
“赌?那是赚点小钱而已,事实上,我准备干一票大的,一次性捞够本钱。”,于梁并未在意她的讥讽,意味深长的看着她道,“当然,只是这赚钱的过程比较新奇而已。”
“……怎么个新奇法?”,珊珊坦然直视他的眼睛,淡淡随口问道。
“救人!”,于梁坚定的吐出两个字,随即便瞧见珊珊的眼神猛地涣散了一下,嘴角顿时露出了笑意。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珊珊面色冷峻的站了起来,像是一头雌豹一般,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威慑。
于梁感受到了她的敌意,只是毫不介意的咧咧嘴道,“以你的身手,解决我最多也就几秒钟的功夫,那么又何妨不耐着性子把听我把话说完呢?”
见珊珊没有再靠过来,于梁晒然一笑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混在流民的队伍中,仅仅是为了掩饰身份而已,没有一点在这里落籍的意思,不过越是如此,我便越要显示出跟你目的不同,所以才一个劲的跟你说落籍的事,就是不想让你胡思乱想。”
顿了顿,于梁叹了一口气道,“我本来的确做了两手准备,当时我想这边境之地,可以与突厥通商,所以首选便是在此落个商籍,当然,我说过,正常人看到今日的场面后,都不会再对这南岱乡有任何想法。”
“你到底想说什么?”,珊珊沉不住气了,出声喝问道,“别给我东拉西扯的!”
“……还不明白么?次要选择便是跟着你走,去帮你完成一件事。”,于梁莞尔一笑道,“我要去救人,当然,这人也是你要救的……就是你的父亲!”
。。。
第10章 我可以救你父亲()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你叫尉迟珊,是车骑将军尉迟威的女儿……”,于梁继续说道,话音还没落下,眼前就是一花,脖子已经瞬间被人掐住。
“你知道的太多了……”,珊珊手上加力,显然是动了杀心,于梁却笑了出来,费力的摇头道,“杀了我,你永远救不了你的父亲!”
这句话说出去后,于梁便感受到梏在脖子上的力道渐渐松开了,他微微咧起嘴角,将珊珊的手拨开,笑着道,“除了我之外,没人能救得了他……所以,我们现在来好好谈谈吧,我的乖老婆,尉迟珊姑娘。”
屋子里长久的沉默,最终,珊珊终于动容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并不难猜,首先穷文富武,一般人家子弟是学不到你这般武艺的,其次,你隐藏身份太明显了,我在独凤县时,直接在官府的通缉令上找到了线索……通缉令上写着,尉迟威一家被打入大牢,唯有独女逃脱,提供情报者,赏银百两,你还真值钱。”
于梁无所谓的耸肩回答道,丝毫不顾珊珊眼中越来越惊骇的神色,“当然,最有利的证据便是你听到宁王这个名字时那愤怒的表情,那是由心底里发出的愤怒,骗不了人……似乎,尉迟威将军之所以被打入大牢,就是宁王参奏皇上……”
“够了!你说的够了!”,珊珊突然爆发出刺耳的尖叫声,两只眼睛都充着血,浑身颤抖着。
于梁微笑的看着她,突然主动走上前去,毫不犹豫的将她一把搂入怀中,“不用怕,我说过,我会救你的父亲……”
珊珊本能的要将他推开,只是听到这话后,浑身上下却像是被施加了魔法一般,僵硬住了,任凭于梁用力抱着自己,良久之后,才挣脱他的怀抱,神色黯淡的摇头道,“没用的,大理寺已经下了问斩的判决……”
“不!你错了!”,于梁突然沉声打断了她的话,自信满满的说道,“有我在,他绝对死不了!”
珊珊听到于梁斩钉截铁的话后,无助的眼神中终于升起了一股希望,她紧紧抿着嘴唇,泪水突然间便留了下来,“可是,父亲被关押后,我去求了父亲很多朋友,他们都像是躲避瘟疫一般的躲着我,甚至最后连家人都被通缉了,你,你怎么可能救得了他?”
于梁莞尔笑笑,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泪水,笑着道,“因为要他死的人是宁王,宁王的权势如何,你比我清楚,所以你父亲那些朋友不敢出面去求情,再正常不过,但是,有个人却不希望你父亲死,所以你还有救人的机会。”
珊珊疑惑的看着他,此时于梁说的话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理解范畴……这本来就是官场中最深奥的绝学。
“呵呵,难道你不觉得奇怪么?大理寺在今年三月便下达了处决你父亲的文书,但是现在已经九月份了,他老人家还好端端的被关在大牢里……”,于梁笑着提醒道,“你好好想想,还有谁有那个能力,能让大理寺的判决搁浅?”
珊珊愣了片刻,突然间浑身一震,失声道,“难道,难道是……”
“……就是当今皇上!”,于梁咧着嘴角点头笑道,“很明显,他不想尉迟老将军死,所以才故意拖着这份判决不予批复,但是他没有理由的话,又不好公然赦免老将军,因为那样只会破坏他亲手制定的律法,所以他才会故意装糊涂,将这事一直拖着。”
顿了顿,于梁又颔首道,“所以咱们要做的事其实很简单,只需要找到一个让皇上赦免老将军的理由就行。”
珊珊听完了他的分析后,深吸一口气,猛地向他跪下,“请你救救我父亲!”
“嘿,你这是要和我夫妻对拜么?”,于梁没有扶起她,而是顺势在她对面跪坐着,扶着她的肩膀,看着她的泪眼笑道,“这里可没有洞房花烛呢……”
“你!谁跟你开玩笑了,我是说正经的!”,珊珊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含着泪水嗔道,一拳就打在他的肩膀上。
“靠,谋杀亲夫啊……”,于梁顿时被打翻在地,痛的大声嚷嚷起来,只是很快的便没了声音……珊珊用一只手捂上了他的嘴。
“如果你真救了我父亲的话……我,我不会亏待你的。”,珊珊的声音越来越小,羞赧的偏过了头。
“咳咳,我是那么趁人之危的人么?”,于梁从她手中挣脱出来,笑着道,“你不用抱着感恩的心理,其实吧,你跟我接触久了之后,也会不自觉的喜欢上我的。”
“……油嘴滑舌。”,珊珊咬着嘴唇骂道,“先说说你怎么救人!”
于梁从地上爬起来,盘腿坐着说道,“很简单啊,你到这南岱乡来,不就是抱着找人去求救的目的么?我想想,那人好像叫袁五郎吧。”
看着珊珊又愣住的表情,于梁无奈的耸耸肩道,“这很难猜么?官府邸报上写的很明白,你父亲犯事后,其他的人都沉默着,只有这个叫袁五郎的昭武校尉一直在上书,显然不怕得罪宁王,我记得,好像这袁五郎正带着一只偏军戍边来着,就是在南岱乡附近不是?”
珊珊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半响后才讶然道,“这些都是你根据蛛丝马迹自己想到的?”
“当然,我官场经验非常丰富。”,于梁自信的笑了笑,随即便被珊珊一个白眼翻过来,“你不愿意说就算了,何必找这种粗劣的借口,你才多大?又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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