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天下无双的逐尧皇!
陆雪凝的眼神,顿时变得情意绵绵,他,也是她的男人了。
“平身。”
逐尧皇淡淡说道。
“谢皇上。”
文武百官站起,弓着腰,聆听圣训,逐浪亦在其中。
逐尧皇凌厉的视线扫过众人——
“朕只说一句话,这天下,是尧皇的天下。”他的声音,清宁如许,却威严无限。
“尧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重臣再次跪下,高呼万岁。
逐尧皇走到坐着陆雪凝的马车旁,小宝掀开马车帘子,他便坐了进去。
马车帘子放下。
“出发!”
逐野瞳一挥令旗,那乘坐着逐尧皇和陆雪凝的马车朝西北边行去。
445
逐野瞳一挥令旗,那乘坐着逐尧皇和陆雪凝的马车朝西北边行去。
如血的残阳铺盖在马车上,逐野瞳凝视着那远去的马车,手下紧握着日曜王朝的玉玺,帅气的脸上一脸
庄重。
突然,从皇宫里,远远飘来一阵歌声,凄婉,缠绵悱恻,在人们的耳边幽幽回响——
逐野瞳回过头,面向华清殿的方向。
剥落墙壁上飞天舞敲碎斜阳
璎珞响衣袂扬两袖香
黄沙迷乱了铭刻千世的绝望
轮回茫宿命苍难忘
楼兰荒城记忆枯黄剑斩荆棘焚火的路上
瀚海驼铃卷走希望指向夜的彼方
谁在远方胡笳琵琶声声响
一弦伤一弦恨惆怅
圣殿中祭祀谱写下多少辉煌
石壁凉风啸狂彷徨
寂寥弥漫紫陌红尘空旷
黄泉淌碧落往缘殇
血雾夕暮刺破哀伤荼靡怒放如残红荡漾
瑰丽绘彩终将褪色幻化一袭月光
徘徊梦中昨日孤魂流浪
试练场,谁吟唱,过往
剥落墙壁上飞天舞敲碎斜阳
落花扬对影双飞翔
黄沙迷乱了铭刻千世的绝望
浮生怆分阴阳匆忙
断雁叫离别云霞长渲染废墟中生死痴狂
亘古传说无言落幕万壑银雪飘荡
圣殿中祭祀谱写下多少辉煌
石壁凉风啸狂彷徨
寂寥弥漫紫陌红尘空旷
黄泉淌碧落往缘殇
渡沧桑前尘亡缘丧
泪凝伤泪凝霜缘葬
流苏端坐在文华殿门口,纤细修长的手指抚着逐尧皇留下的琴,脸上含着美好的期许,浅浅吟唱。
她相信,三年后,会是另外一番美好的天地。
只有活着,才能白头到老,尧,请原谅,我不会想你的,因为我要将所有的思念等到你回来的那一天,
向你诉说。
这低吟的歌声,令人愁肠百结,辗转不眠。
她本不会抚琴,但尧是个好师父,只花两天的时间便教会了她。
那时,樱花树下,粉色花瓣片片飘落,她坐于他怀中,他将她的十指握在手中,一起抚过这琴。
他们说好,要细水长流,看庭前花开花落。
他说,会陪她到老。
她说,对他不离不弃。
“娘……”
一个稚嫩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她手下音符戛然而止,回头,只见她天仙般的女儿站在她的身后,脸
上含着淡淡的哀愁。
“绮罗……”
她将琴放到一旁,站了起来,用疼爱的目光看着女儿。
“娘……”绮罗走到流苏的面前,抱着她的腰,“你难过吗?难过就哭吧,父皇不在了,我的肩膀给你
靠。”
流苏听了,笑着弯下腰去,捧着小绮罗的脸,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下,“不,我不难过。”
小绮罗又问道,“那这三年,时间好长好长,娘你不会觉得很难熬吗?”
“怎么会呢,难熬的人,不是我,而是你父皇。我哪儿也不用去,只要在这里好好地等他回来,可是他
……要度过的难关太多太多了。”
小绮罗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娘,我和你一起等。”
“嗯。”
流苏将小绮罗揽在怀里。
逐野瞳站在那边,看着这拥抱在一起的母女,眼中不觉酸涩。
她等了他整整六年,换来不到两年的相守,如今又要再等三年,而这三年,他和另外一个女人朝夕相处
。
为什么,此时此刻,她的还能笑靥如花,还能告诉女儿说,最难熬的人不是她,而是他呢?
逐野瞳对流苏的爱,似乎又深了一些,深入骨髓,深入血液,只是这爱,深深的,深深的埋入心里,再
也不会表达在嘴上了。
如今,他是摄政王,是为皇帝守护江山和女人的摄政王。
他会不计一切代价保护她和她的女儿的。
不知不觉的,这位少年王的眉宇之间已经有了成熟的气度。
*
逐冥冽立于高塔之上,望着逐尧皇远去的马车,听着宫墙内传来的阵阵歌声,歌词凄清,可是他听懂了
,她的声音是愉悦的。
他蓦然想起自己和流苏之间的纠葛来了,嘴角不由地扬起一抹轻笑。
他当时虽在微笑,却悲伤得让人潸然泪下。
桃花树下,她极力挣脱他的钳制,他留在她的身边,只要她一个笑容,她却次次将他推远。
而如今,逐尧皇离开,整整三年,她却……还能这么快乐地唱着悲伤的歌。
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到底缺少了什么东西?他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面面俱到的逐尧皇的?
他曾经赢了天下,却输了她,于是天下也变得不那么重要起来,她死,他便下诏退位……
空中,残阳,如血。
塔上,形单,影只。
他孤寂的背影透出无限的凄凉和落寞。
“有缘相聚,无缘相守?我会证明给你看,人定胜天!到最后,陪你在身边的人,一定是我,一定会是
我!流苏……流苏……”
他拳头紧握,青筋鼓起,眼眸发红。
他豪夺的脚步,从来不曾停下!
风飒飒吹过。
很多隐藏在深处的隐秘事,随着逐尧皇的离去,又慢慢涌动了起来。
谁胜谁负,尚无定数。
446
这天,是逐尧皇离开皇宫的第一天。
流苏在文华殿门口,种下了第一株樱花。
三年之后,樱花浪漫,她在樱花树下,等他归来。
*
逐尧皇端坐在马车上,闭着一双眼睛。
陆雪凝坐在他的对面,她完全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但是,不管他想的是什么?一定会有流苏的名字的。
他们离别之时都说了什么?
为什么流苏没有出来送他?难道,她不会不舍吗?
趁着他闭着眼睛,陆雪凝头一次有了近距离观察他的机会。
他确乎有一张风华绝代的脸,天下无双,绝无仅有。
即便这么闭眼端坐,他浑身依旧散发着天生的王者霸气,威严,肃穆,令人不敢轻易靠近。
他的样貌,夺却了春花秋月的风情和高山深海的凌厉睿智。
长身玉立,于晚风中袖袂翻飞,那眉眼之间闪动着睥睨苍生又海纳百川的气度。
他的风情在不经意间流露,透着颠倒众生的魅惑,看得出他不屑于外表,却依然在不知不觉中,惊艳了
人间,颠倒了岁月。
这个男子美好的容易幻灭,想到她成了他的妃子,虽知他不是从心底想要册封,但总归,她有种属于他
的感觉。
三年,她能独独拥有他三年。
这三年,能……能在他的心里,留下一些什么吗?
这三年,他对流苏的情意,会有所减退吗?
她……可以贪心到……妄图取代流苏的位置么?
不不不……
陆雪凝惊觉自己不知不觉中开始想要单独拥有他,她的心跳陡然急速,一种犯罪的感觉袭上心头,她连
忙将这种想法压制了下去。
皇后娘娘请求她救皇上,又亲自册封她为妃,还在册封之后送她回宫,她怎么能动了这等独占,取代的
私心呢?
这是万万不可的!
陆雪凝见逐尧皇继续闭着眼睛,闭目养神。
她便悄悄撩开马车帘子,望着窗外的风景,已经看不到皇宫了。
达到冰月宫古墓,按这样的速度,大约需要二十天的时间。
她知道,四周有大内高手护送他们前往,加上逐尧皇本身又有高强的武艺,所以,在安全方面,是决不
用担心的。
就这么,逐尧皇一直闭目养神,不曾睁开眼睛来,陆雪凝则看着外边的风景,直到天黑之际。
陆雪凝才小声,小心翼翼问道,“皇上,用膳的时间到了,要停车吗?我吩咐大内高手将食物送上来。
”
终于,逐尧皇的眼睛睁了开来,“用膳吧。”
他的声音,疏离,淡漠,并无任何情感。
“是,遵命。”
说着,陆雪凝唤薛澜将马停下。
她心中涌起一丝甜蜜的感觉,无论如何,她也能同他共进膳食了不是吗?
三年,这样的机会或许还很多。
447
)承和殿内。
逐离病到奄奄一息,那张苍白的脸上,满是愁容。
身形冷硬的逐浪站在她的床榻前,望着太医给她诊脉。
她病得如此严重,他心如刀割,却也无济于事,太医都说了,他的离儿得的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
而他们的儿子冽儿就是唯一的心药。
“二哥……二哥……”
逐离伸出她那双枯瘦白皙的手,逐浪连忙上前,将她的手握在手心,这么多年了,他依旧视她如珍宝,
为了她,他什么都愿意去做。
“离儿,心口还不舒服吗?”
逐浪将她揽入怀中,轻拍着她的心口,柔声问道。
那声音,那动作,完全不像是狠辣的二皇爷。
“二哥,我……我想我不行了,对不起呀,这些年我一直生病,我们经历了那么多艰辛,我却没能和你
好好相爱,你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我……咳咳……”
逐离说着,又是一阵冷冽的咳嗽。
逐浪连忙小心翼翼轻拍着她的背,让她能够缓解一些。
“离儿……不要这么说,不要这么说,能与你携手走过这么些年,我已经很满足了。反而,是我害了你
,若不是我当初要和逐月皇一争皇位,又被他奸计所害,你和冽儿也不至于生生分别,沦落至此……”
逐浪一边心疼着逐离,一边又对逐月皇仍旧恨得咬牙切齿。
“二哥……”
逐离抬起手,放在逐浪的脸颊上,“我想见冽儿,求求你,我想见冽儿,他不愿来,我……我去找他,
好不好?我听宫女说,他今天入宫了,还和皇后见了面,说不定他现在还没有走呢,你扶我起来……你扶我
起来去找他……”
逐离说着,那清冷的眼泪顺着她苍白瘦削的脸,滑落下来。
她思念儿子的心,碎成了一片又一片。
逐冥冽站在宫门口,听到逐离的哭声和哀求声,他的眼神,慢慢凝住了……
“离儿,你别急,快躺下,太医说了,你不能再流泪了,否则眼睛要瞎了……”
逐冥冽突然间想起,他小时候有一回生了病,浑身滚烫,他期待着他的父皇能过来看他一眼,但是他等
了整整一个晚上,也没能等到。
后来听宫里的太监说,那天晚上,他的父皇和陪着老九下棋了。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啊……”那句话又在他的耳边回响着。
“二哥,我要冽儿,我要冽儿……”
逐离的意识变得模糊起来,她的手胡乱地挥打着。
逐冥冽被他的声音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他踟蹰着,举步向逐离的寝宫里面去走去。
“给四爷请安!”
承和殿的太监宫女们见了逐冥冽,连忙跪倒在地,请安问好。
逐浪听到这声音猛地回过头来,只见,他唯一的儿子,正往这边走过来。
他那模样,那走路的风姿,和他年轻的时候,几乎如出一辙。
“冽……冽儿……”
他颤抖着声音,喊道。
而逐离蓦地听到这个名字,也猛然睁开眼睛来,当看到那魂牵梦萦的人就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她眼泪
不自禁地越流越多——
“冽儿……冽儿,你来看我了是吗?冽儿……”
她拖着病弱的身体,不顾一切地从床榻上下来,连鞋子也顾不上穿,她生怕他会走掉。
她跌跌撞撞地朝逐冥冽跑过去,脚下一个踉跄,虚弱的身体就往地上倒下去。
逐冥冽下意识抬手,将她借住了,逐离连忙死死抓住他的手,“我的冽儿,真乖,来看我了。”
逐离颤抖着手,抚上儿子的脸,那是她心心念念的一张脸啊。
“冽儿,对不起,娘对不起你……”
逐浪站在那边,看着自己的儿子虽然一直没有说话,但是他已经把自己的手递给了娘,他的眼睛红了,
脸上出现了欣慰的笑容,心里的那颗大石头,也终于放下了一点。
冽儿来承和殿了,这……都是皇后的功劳吧,不是说,他去和皇后见了面么?
看来,只有皇后才能改变他的儿子呀,就如同只有离儿能改变他一样。
*
逐离见到了并没有带着太多敌意的逐冥冽,精神立即就好了许多。
她想要和逐冥冽一块用膳,但是逐冥冽拒绝了,虽然心里很失落,但是,她也已经倍觉欣慰了,终于,
他愿意来了,是个不错的开始呀。
半个时辰后,逐冥冽走出了承和殿,逐浪跟了上来。
两父子一前一后走着,并无过多交谈。
“冽儿,你爱着皇后,是吗?”
逐冥冽听了,脚步停顿了下来。
“父王亏欠你的太多了,让你在皇宫受尽凌辱。但是父皇现在答应你,从今往后,你想要的任何东西,
父王都会不计一切代价帮你得到手!即使……你想要的那个人是皇后,父王也会帮你。你只要……”
逐冥冽却开声打断了他的话,说道——
“我想要的,不需要任何人帮我。”
“冽儿……”
“我一向如此,过去没人帮我,现在也不需要,将来更不期望。”
说吧,他便冷冷地离去了。
逐浪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
448
逐浪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
他思索片刻,折回承和殿换了一身衣裳,然后匆匆出了宫,闪避着进了曜京最大的青楼——烟雨楼。
烟雨楼,莺歌燕舞,女人飘香,无论外面如何变化,只有这男人的温柔乡始终充满了暧昧糜烂的脂粉味
,无数男人在这里迷失,亦有文人墨客在这里留下千古绝唱。
同时,这样的**也是掩盖秘密的绝佳之地。
当逐浪低调的身影在烟雨楼二楼的春花阁的时候,几位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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