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当然是不能拒绝,只能劝诫:“战场上流矢飞石,殿下千金之体,太上皇和太后、皇上都是极看重的。。。。。。”
正在一通要应酬的废话,雪慧从一旁走过来,离开几步先对着八皇子行下礼来,八皇子这才取笑一句:“夫妻倒是和谐”走开,雪慧这才对朱睿道:“母亲与长公主下场击鞠,你去看着不是?”
朱睿也取笑雪慧道:“原来真是有事情,我还以为你一会儿不见我,又来看我作什么。”树丛后的章紫嫉妒地看着雪慧把朱睿弄走了,一面仰起面庞来是娇嗔的样子。身边无人,举起小小拳头来在朱睿身上就是一记。
“在房里打不行,一定外面打一下,”朱睿把脸板起来:“再打对你不客气。”回答他的又是一记小拳头过来,然后是雪慧拉着朱睿的衣服娇笑:“只是罗嗦,去不去?”
章紫就在身后跟着,看看世子娶的是怎样一位夫人,不管不顾还要打他。前面是雪慧手里牵着朱睿的衣服,后面是章紫远远跟在后面,天天日思夜想着,今天看到,章紫压不住心里的思念,只是想寻个机会单独和世子说一句话。
还记得当年时光,世子打马来到自己家里对自己说要离京时,当时英俊少年现在稳重将军,章紫回想一下,越想越是心里思念不已。
朱睿随着雪慧来到击鞠场,看到母亲已经在场中,长公主也在马上,相与对抗的却是以武昌侯为首的一支马队,父亲也在场中,朱睿也笑起来,对雪慧低声道:“你是喊我来看热闹的吧,”父亲对上母亲是一准儿要输的,看看几个弟弟都在,端慧和齐文昊是没有看场中,两个人坐在一处设好的锦凳上,只是说自己的话。
章紫还没有走到,先看到的是丈夫小蔡大人,小蔡大人很不高兴,看着章紫面上走的有汗水,示意她走开两步低声斥责道:“你去哪里了,难得进宫一次,你就玩上了,看小杨大人的夫人,她们只是陪着尚书大人的女眷,你不给我长光,也别拆台。早知道这样就不要你来了。”
章紫眼前要自由自在地去盯着世子朱睿,要先过小蔡大人这一关才是,章紫赶快分辨道:“给长公主请安来着,不也是为着你好,走的累了这就歇一会儿,又挂念着你,我就急着来了,看我头上的汗不是。”
只是狐疑的小蔡大人半信半疑:“你最近就是不守妇道的样子,见天儿魂不守舍,你既然来了,快去尚书夫人面前请安去。”章紫红一下面孔,最近魂不守舍,是知道世子进京以后的事情。
尚书夫人也在看场中球戏,而且在赞叹:“看看南平王妃,居然打的不错,”场中一片哄笑声起,却是妙姐儿从朱宣面前把球拐跑了,恨的武昌侯不能不说上两句:“我就说不要你来,都是你们让他来,看看,我就知道他要作毙才是。”对着同一队的人这样说上两句,场中又是一片哄笑声,却是高阳公主把球从武昌侯面前也拐跑了。
朱宣当然要还一句:“你还要说我。”自己看着自己个儿吧。尚书夫人却是与妙姐儿走动,乐不可支地道:“看看王爷遇上王妃,他就只能输了。”场下女眷已经算好了,一个武昌侯家里,向来是高阳公主说了算,再就是南平王,从风流浪荡鬼到一心一意,不用问是个怕老婆的。这场马球输赢不用比就知道,不过是陪着夫人们玩一会儿罢了。
听着身边女眷笑语殷殷说着这些话,章紫眼睛紧紧看着世子朱睿夫妻,再看看场中娇笑不已的南平王妃,刚才给我冷遇,你不是也有真情,远看着南平王妃娇容秀丽,六个孩子的母亲依然是年青,章紫觉得心里委屈莫明的黑乎乎,你又不老,这就不解人真情?我对世子朱睿是一片真心。
章紫无端又要伤心,父亲要我进王府里去,就算是我去了,也是为着世子而去,此时妄动真心的章紫只能自己伤心,还要小心着眼泪不能流出来。
就这百般小心,也被小蔡大人看到了,小蔡大人是同几个官员寒暄过刚过来,先是看了一会儿章紫眼睛一会儿对着场中南平王妃在看,一会儿又对着世子朱睿在看,小蔡大人不能不起疑心,看那眼中泪水盈盈的样子,小蔡大人提醒一句道:“你倒迎风流泪,这倒要好好看看的才好。”
章紫这就遮盖过去,取出帕子来擦拭泪水:“想是这几天休息不好,突然就迎不得风了。”小蔡大人冷淡地道:“你可不是突然就迎不得风了,以前总没有这个毛病儿。”自己走开玩就是半天不见人,让她陪尚书夫人就要迎风流泪,小蔡大人越发地不高兴。
看着章紫离开,小蔡大人看了一会儿,心里觉得不可能,世子朱睿是他章家的仇人之子,妻兄杨广明虽然是与南平王也在走动,一向是不与这个不亲近章家的妹夫话多,小蔡大人也觉得杨广明只是溥衍,有时候还觉得杨广明溥衍的不错,没有想到里面别有内情。
如果世子朱睿不是章家的仇人之子,或许小蔡大人要猜出来章紫是喜欢世子朱睿,现在小蔡大人看看世子夫妻笑着为场中母亲喝彩,再从人群里挤出来寻找一下章紫,真的是迎风流泪眼倒要让她早些回去才是。
小蔡大人却看到妻兄杨广明与章紫在一旁的树下,章紫哪里是迎风流泪,分明就是哭哭啼啼抹着眼泪儿在同杨广明在说话。
杨广明在安慰妹妹:“你已成家,妹夫待你也还好,只是为人糊涂些,你再想他无用。”看着妹妹真情流露,杨广明只能叹气,这是父亲气愤不过干的好事情,倒把妹妹害的苦。听着妹妹抽泣着道:“我是真的喜欢他,真的没有害他的意思。。。。。。”
只能柔声安慰的杨广明心中也闷的紧,世上多少苦情,我妹妹也摊上了。正在劝着章紫,看到妹夫小蔡大人一脸疑心地走过来,杨广明赶快对妹妹道:“妹夫来了,你快别哭了,不然就早回去吧。”
章紫抬起眼眸,适才擦拭的已经有些微红,看着小蔡大人过来,先是勉强一笑:“我还是回去吧,我觉得越发的不好呢。”说了回去,章紫还是下意识地贪婪地寻找到世子朱睿的背影再狠狠地看上一眼,这一眼看过以后,下一次再见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小蔡大人决定忍着,这分明是在看南平王世子,而且这眼光里绝对不是恨意。章紫这就伤心离去,小蔡大人只是在妻兄面上看了看,象是要看出来什么,当然是什么也看不出来,听着场中又有哄笑声。
应付妹夫询问眼光的杨广明对妹夫和气地一笑道:“我也看球去,为南平王喝声儿好才是。”杨广明这就施施然,悠闲的样子转身去看球了。小蔡大人独自站在这里心里起了疑心,只觉得心里恨的不行,说我不去看祖父,不敢沾惹祖父,我倒是正大光明的说出来。
你这嫡亲的孙子,让人看着都说你投靠南平王,全忘了你家是怎么从京里被黜的;再找一下琉璃蛋儿袁杰,也是满面笑容地迎上从场中下来的南平王。这位祖父当年最亲的门生,居然伸出手为南平王牵住马缰。
小蔡大人心想,我呸,你们这就叫好,我这倒叫不好。小蔡大人心想我虽然是不去,可是章紫往祖父那里送钱去看视,我从来也没有说过一个不字,哼,这一对兄妹和这一个当年好门生,只是让人看不懂。
朱宣从马上下来,就步过来妙姐儿马旁,世子朱睿为母亲牵住马缰,看着父亲伸出手来把母亲从马上扶下来,雪慧和端慧一起过来恭维母亲:“母亲打的好,所以才赢。”
作父亲的只能用眼睛看自己女儿,却不能看自己媳妇,表哥让你呢,表哥不让你,你能打的赢,妙姐儿含笑道:“倒是武昌侯还让些,”对着朱宣突然冷下来的面容只是一笑,让的太少,所以不说你好。
朱宣这才重新微笑一下:“淘气。”把妙姐儿交给孩子们,朱宣依就是往太上皇面前去,此时这一队人都在这里,太上皇笑的泪水都出来了,手指着自己的女婿武昌侯和朱宣评了一句:“独你们让的,我看的清楚。”
在场中要评论南平王的武昌侯在别人的眼中也是被看的一清二楚的。
到晚上的时候,南平王一家人才回家里来,先去太夫人和老侯爷房中说一会儿话,这就往母亲房中来,世子朱睿今天格外的孝顺,伴在母亲身边陪笑脸儿:“母亲”长“母亲”短的,雪慧只是觉得是与那位小蔡夫人有关,而且小蔡夫人出现过以后,母亲对朱睿就有些不高兴的脸色。
回到房中去,和孩子们一起把太后赏的东西看过一遍来,端慧郡主伏在母亲怀中奇怪地道:“怎么独没有我的,”一家子兄弟都有,只有端慧的没有,不能不让她觉得奇怪。端慧对母亲道:“文昊也觉得奇怪,要去问问呢,我拦着他没有让问。”
朱宣看着娇滴滴的女儿道:“你要什么,父母亲给你好了。”这才安抚了端慧郡主。等到孩子们都散去,朱宣才对妙姐儿道:“事情过去多年,儿子也成亲,人前你要给他留些脸面才是,此事不用再提。”
“我看到她就来气,今天看到,果然是一个狐媚妖精,”妙姐儿犹有气愤,这样说上一句,才渐渐气消:“罢了,以后不再提这件事情。”
回来的虽然不早,这就有管事的往房里来,世子妃明天归宁,妙姐儿疼爱儿子也疼爱媳妇,一切事项还是要再看一遍才行。
朱宣在榻上手里执着一卷书在看,看一会儿书再看一会儿对面和管事的在说话的妙姐儿,已经是不生气,笑语亲切象是平时家居时,今天在宫中,心思敏锐的朱宣当然是感觉到了妙姐儿隐忍的不悦,以后章家的那个姑娘还是不要到妙姐儿面前的好,南平王如是想着。
第二天是世子妃姚雪慧回娘家,一大早儿起来,陶秀珠就早早地起来,再对着姚大人道:“喜鹊叫呢,你还不起来。”
外面虽有几鸟叫,姚大人却也听的出来,知道自己睡不成,也就起来道:“这什么天气还有喜鹊?”
“八月里就没有喜鹊了?”姚夫人向来淘气,一直未改,起来以后梳洗过,觉得姚大人过慢,再进来自己催促一下,让丫头们走开,姚夫人亲自来服侍丈夫穿衣,两只手拎起衣服来往姚大人身上一套:“这不就成了,看你磨蹭这一时。”
嘴里从来不停的姚夫人趁此时房中无人,对着姚大人要取笑:“昨儿赶你走,我要睡清静觉,你怎么倒是不走,冷落姨娘多时,你也该去才是。”
只是笑的姚大人看着这个淘气师妹,成亲前是一个样子,娇憨可爱,这才求着老师订下亲事;成亲后没儿子又是一个样子,贤妻一个,姚大人心想,我那个时候倒是上了她的当,以为她忍得下去这口气;如今是儿子也有了,女儿又嫁的如意,这就重新依就如故,只是为着没有外孙子,要是再有外孙子,哪里还把我这丈夫放在眼里。
“女儿要回家,我当然要陪着夫人,免得夫人你要对着女儿告我的状,再说师兄我,不是这些年都是伴着你一个人。”姚大人在姚夫人有了儿子以后,经常被撵是常事,好在他习以为常,渐成习惯,撵也不撵走,不过是夫妻两个人拌几句嘴。
姚夫人这就占到上风,再帮着姚大人收拾一回,这才出来。院中洒扫的婆子们在扫院子,姚夫人看过一回,门上就来了第一对客人。
门房上的人来回话:“陶大人和陶夫人到了。”这一对岳父母是来的早,姚大人在房里听说,赶快正正衣冠就往外殷勤迎接,姚夫人在身后“嗤”一声笑:“你真是殷勤人。”
“哎呀,夫人,一会儿岳父母来,且不可再说儿子的事情。”姚大人与陶大人为着儿子姓氏,这家务官司一直打到如今也没有打赢,气的陶大人不再上这爱婿兼学生的门,今天是为着雪慧回门,这才早早来到。
来的这么早,当然是有话要说,姚大人陪笑陪着进来,知道这话还是要说的。只是一脸恳求地看着岳父母,一会儿亲戚都来,与岳父母说的不好拂袖而去,又是京中一场笑话。
“岳父请这边坐,”姚大人先给岳父安了坐,再给岳母安坐:“岳母坐这边,”陶大人夫妻互相看一看,这才算是无话。在家里已经商议过才来,来到就不同他再说别的,再说孩子姓氏的事情,一准儿要吵起来。大家各自忍着,这就平安无事。
亲戚们陆续来到,少不得要问一下雪慧几时到。今天最春风满面的一个人就是世子妃的生身之母姚夫人,姚夫人声音都带着喜气劲儿:“太夫人面前,公婆面前总要都问候过这才得来,总要到中午的时候才到。”
知女莫若母,果然雪慧是近中午的时候才到。倒象是赶饭时儿。不是公婆不放人早来,是雪慧不肯早来。来到必是亲戚们吃饭,然后饭后几位熟悉的亲戚坐下来,这就是女诸葛就位,肯定要说没有孩子的事情。
世子朱睿房中款款柔情:“雪慧,你不用担心,孩子一准儿会有的。”姚雪慧当然不肯就把丈夫分给别人。房中娇丽丫头好些,朱睿要是个花心人,早就上手,何必等到今天。雪慧决定撑一撑,看看明年我是不是还没有孩子。
所以雪慧不肯早来这里听话,真的是硬着头皮才能听得进去。回门要几天,肯定是少不了要听,雪慧只想着少听一时是一时,所以雪慧不早来,倒不是不想父母亲和要好的亲戚们。
马车到姚府门前的时候,门上的人赶快就去报信:“姑爷和姑娘一起回来了。”朱睿也陪着回来,携着雪慧一起往房中来。
姚家今天是大摆宴席,陶家的亲戚也往这里来,世子朱睿用过午饭,只小坐一会儿,就有人来寻他了,南平王如今越发地要躲懒,要把事情交给儿子。
看的姚大人心里要乐,世子接王爷的位置眼看着就快了,我们雪慧就是王妃。姚大人看看岳父陶大人也是一样的乐开花,两位大人一起催促着世子去:“正经事情要紧。”朱睿行过礼,对着雪慧再含笑叮嘱道:“难得回来一次,你好好陪着岳父母才是。”
雪慧含羞站起来答应着,看的朱睿又要好笑一阵,怀里拧着哭鼻子说没有孩子,或是跟在身后盘查的那一位又不知道哪里去了,雪慧又成小绵羊。
对着朱睿出去的身影,雪慧是有几分留恋。朱睿不在,一会儿就是开始盘查我,教训我了。姚雪慧恋恋不舍地对着朱睿高大的背影多看几眼,再回头时,就看到母亲含笑对着自己看,陶秀珠有心说一句:“人走远了,不用再看。”只是做母亲的没有打趣女儿的道理,这一句话只能咽下去,留着将来打趣别人家的人吧。
房中这就开始撤下宴席,男的一起在外面说话,女的一起在房里说话。陶家是世家,这亲戚也不能忽视。就是陶秀珠也不想女儿受这样窘迫,可是没有办法,非说不可。
几位老亲仗着有辈份,要出上若干主意来:“找一个知心的人给世子收在房里,当然要事事以雪慧为尊才是。”
今天说白了,是姚夫人为女儿为主意,再一起要战这些老亲们。人的舌头可以说死人,姚夫人要不是世情所逼,她也愿意女儿再过两年再为世子纳房里人,雪慧年纪还小,世子也还不大,只是为世情逼人,成亲快近两年,身子全无动静,世子妃专房专宠独擅房中,亲戚们先就要说不贤惠。过去的女人就是白天和丈夫在房中玩笑一会儿,如果外人知道,也会有人说不好。
外祖母陶夫人当然今天是坚决地向着外孙女,这就开口道:“论理呢,说到这一块儿也还早,雪慧还小呢,象我们秀珠不也是儿子生的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