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硬拧出来。想想康宁对着自己笑眯眯一张小脸儿:“闵将军,我对端慧姐姐说话就是这样的吧?”
轻轻叹息的朱闵回母亲话道:“儿子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或许是父母宠爱之故,所以就出去逛逛。”
“并不是很不好的人,也不是很没有规矩的人,没有规矩能去宫里见太后见太上皇见皇帝吗?不过是娇纵些儿,”妙姐儿含笑开导儿子:“你父亲当年订亲事也是不乐意的很,你得空儿问一问祖母去,”
花架子后面的朱宣要不高兴了,旧事又重提了,再一想当初我不高兴的人她不是妙姐儿,自表哥接了妙姐儿不是一直都好,妙姐儿自己都说好。南平王这才放过这句话。
可是朱闵却是不敢置信:“怎么会?父亲一向疼爱母亲。”这是朝中有名的,也是京中有名的,南平王突然大变样,变的人人奇怪,好在他自己听惯闲言是不放在心中。
“你只管去问祖母,你父亲当年是什么样儿,”妙姐儿胸有成竹对儿子道:“都想找到就是一个仙女儿,样样合心意,样样知心事,哪里有这样的人。”
找一个人只想着一找到就是自己喜欢的,自己投契的,朋友是一里一里地处出来的,工作是磨合出来的,喜欢这书的人也是一章一章一个情节一个情节看下来的,闵小王爷心里只有落shen,眼里只有浑然天成的投心意,当然他要找不到。
有风吹过头顶上花儿一瓣一瓣往下掉,妙姐儿语重心长对儿子道:“你总不能离世出家,这是办不到。既然总要成亲,论相貌儿,没有人比得过康宁;论家世,也没有人比得过康宁;论品格儿,康宁还小着呢;就是论熟悉知根知底,你也是了如指掌,这样一门好亲事,不容易寻来。”
低着头的朱闵也疑惑了,母亲说的居然很对,哪里不好,难道找一个自己不熟悉的人,这样才叫好。
妙姐儿最后又把朱宣拉扯进来,是对儿子道:“你父亲说你要入尘俗,让你留京中,你正好与康宁好好相伴不是,但有不好,你别学你二叔,不是不管就是理论,也别学你父亲,不是吓人就是震人,你倒是和气一些的好。”
朱宣觉得自己象是手又有些发痒,听着儿子想一想,对母亲不客气地道:“既然这亲事要成,再让我看到她调皮捣蛋,那就不客气。”
“学你父亲不好,真真你是他儿子。”妙姐儿嗔怪儿子一句。再看前面不远处,不是池水就是绿树,头上青天白云悠悠,今天是个和丽天气,此时回想过当年,只觉得心中悠悠然,还是有不少话要说,只是话到嘴边总是不合心思,或许换了是表哥,他倒能说的中肯又明了吧。
母子一壶香茶说闲话,闵小王爷自看管着水沸,再重新泡上茶来。朱宣在后面站这么一会儿,壁脚听了一个七七八八,闻到这茶香正在寻思找一个什么借口也去喝上两杯,看一看不远处却是另外两个儿子过来了。
青衣罗袍的毅将军和胖脑袋的胖倌儿往这里嘻笑着走来,在母亲面前犹在争论。胖倌儿对毅将军晃一晃胖脑袋道:“你去寻那老头子理论去,要挨打胖倌儿给你顶几下。”
“母亲您听听,胖倌儿说答应父亲不去寻章家晦气,倒是撺着我去,”毅将军笑嘻嘻:“我倒要他替我顶挨打。胖倌儿,”毅将军拍拍四弟肩膀道:“以后父亲生气,你一个人全顶了吧。”
“你们都不许去。”妙姐儿责备一下:“谁去打谁,还有顶挨打的这一说。”花架子前面母子欢笑,在花架子后面的朱宣悄然走开,心里是有不服气,妙姐儿让闵儿学表哥,康宁能同妙姐儿比吗?儿子也比不得老子。南平王打算看一看这第三个儿子以后是如何对待自己的娇纵小媳妇,不过可想而之康宁娇纵不会太久。
武昌侯的忧心也对着朱宣说过,既然订过亲更是说的直白:“太后还政以后,公主定然没有今日风光,康宁到那个时候才懂事长大明白收敛吗?”然后就是一句:“以后是你们家的人,你也要管管才是。”儿子这就要管了,南平王决定拭目以待。看看能比老子强了?
出二门的时候遇到两个婆子引一个妇人进来,一起行礼道:“王爷。”朱宣只是嗯一声赶快避开,引的这个妇人却是三房里的朱兰芳,妙姐儿又见她做什么,朱宣也不想问,只是回书房去。
适才偷听壁脚,茶香勾得南平王只是不舒服,一进书房便命朱寿烹茶去:“昨天送来的那几两好茶叶,房里送去二两,还有一些我说放书房里我自己用,就用那个。”
等到泡来却觉得不如刚才香味好,朱宣自己暗笑,我这一院子桐荫细细倒不如那一架花香,还是没有妙姐儿抱怨表哥惹不起,这话才是催得茶更香。
桐荫下走来毅将军,有心治三弟病根儿的毅将军自这次回家就打扮的分外洁净,,同三弟拼一拼,头发纹丝儿不乱,金簪子也是时新样式,一件罗袍半点儿皱褶也没有,从梧桐树下昂然走来,朱宣只是微笑,要论生的好,还是这一个。
“父亲,”毅将军进来对着父亲躬身行礼,再嗅一下,笑着道:“父亲与母亲倒都有兴,都是烹的一样茶。”然后就讨茶喝:“母亲那里喝的不畅快,四弟只是牛饮,父亲这里再给儿子一杯?”
朱宣从窗前走回去道:“也是刚到我面前来,你要喝自己倒吧。”看着儿子先奉过来一杯,然后他自己果然倒一杯品过茶,丢下茶杯再对父亲正色道:“章家的事情,父亲是如何打算?最近时常去章家探问的书生施行,却是底细全无,真真是奇怪。”
“嗯,随他去吧,”朱宣淡淡地道,看一看二儿子关切的表情,这孩子向来是狐朋狗友最好,是自小儿要与世子比拼朋友而来的,刚到家里第二天就出门去找朱闵,这里朱闵安生了,也是不闲着考虑章家。
毅将军是想讨父亲一句话,他想去会一会施行,看父亲只是淡淡,想想胖倌儿背后耸着自己去找章家晦气,要替自己挨打,毅将军咧嘴一笑,对父亲道:“儿子想去会会他,父亲这里先来说一声儿,免得真闹到胖倌儿替儿子挨打的地步。”
朱宣听过也失笑一声道:“理他做什么,我眼里哪有这样来历不明的人在,”再在儿子身上看一眼,战场上多少伤痕,多少苦战,南平王身居京中,心系儿子,全都是知道的:“好好歇着吧,不吃酒打架就去陪陪祖父母和母亲,平日里多是挂念你们的。”
从父亲书房里出来的毅将军还是想会一会那个施行,此人奇怪之极,无党无派,三天两头去寻大街上晒日头的章老大人闲话一时,不是一通吹捧就是说些京里的时事给章老大人听,毅将军觉得诡异之极。
这一会儿日头更盛,风中还有日头下的泥土香气,却是家人们在修整园子,想想父亲刚才说的:“不吃酒打架就多去陪祖父母和母亲,”毅将军往母亲房里走去,母亲和三弟已经散去携着胖倌儿回房里,毅将军不是去陪母亲的,是想着郭服说的京里来一个武帅,如何的有能耐,带上胖倌儿会他去,一准能赢。
及至到了母亲房中,未进房里先听到有哭泣声。丫头们却都在外面站着,还有跟三婶的人也在外面廊下候着。房中象是在审什么人,毅将军就不进房中,先来厢房里找胖倌儿,拉着胖倌儿好一阵子嘀咕,兄弟两个人在房里只是说小声话。
妙姐儿在房里,一旁坐的是申氏,地上跪的却是朱兰芳。申氏是咽不下这口气去,求着大嫂一定要说个明白,此时六只眼睛都在这里,听着地上跪着的朱兰芳只是痛哭。
“学哥儿往我家里来,当然是好好接待他,为亲戚因此上才是笼烟出来倒茶,如果不是亲戚面上,谁肯把女儿使出来送茶水。”朱兰芳人是跪在地上,却是痛哭一句也不松口,听起来象是学哥儿自己不尊重一样。
原本就是柳眉倒竖的申氏气的更狠:“你,分明是你指使学哥儿说了一堆混话,说什么熟悉的人订亲好,又说王爷王妃就是如此,可有这话?”
眼前两个人只是争执不下,一起来请王妃做主。榻上坐着的妙姐儿只是含笑,过上一会儿才慢慢道:“帕子也对了,学哥儿也留了一样东西下来不是,”沈王妃淡淡地对朱兰芳道:“把学哥儿给的东西送来,把帕子还给你。这事情以后谁也不许再提。”
这种话从心最慈软的沈王妃嘴里说出来,朱兰芳心里暗恨,你自己不也是成亲就住过来的,还在这里说别人。朱兰芳只是痛哭:“这事情就说不许再提,也是人的名儿雁的影儿,这以后让我们笼烟怎么嫁人。”
大嫂发话,申氏倒舒坦不少,只是坐着手里数着小佛珠儿,一听这话又来气了,佛也不念了骂道:“什么东西,就此缠上我们家了不成?”
这里正在闹,房外听到“轰隆隆”几声响,倒象是倒了什么,妙姐儿皱眉往外面问一句:“是怎么了?”
忍笑的银文进来回话:“小王爷们闹着玩儿,书架子倒了。”皱眉一笑的妙姐儿先发落眼前的事情,对银文道:“去喊两个管事妈妈来,跟着兰芳姑奶奶回家去取一样东西回来给我。”
申氏得意的不再动怒,朱兰芳也不闹了,只是泪落如雨,口口声声道:“我清白的女儿就这样被骗了。。。。。。。”
把申氏求的这件事情打发走,妙姐儿才叹一口气,吵的只是头疼,如果学哥儿是自己的儿子,就如朱闵一样,妙姐儿当初也许过朱闵找他自己称心的。
现在也没心情没功夫理会学哥儿是不是动了真心,只能撕掳开才是。总不能自己的儿子强着订郡主,对侄子们却自由以对,一句真心就为朱兰芳的女儿做主,在南平王府里当家并不是那么容易,这样烦心事情倒是不少。
知心事的银文重新进来换一炉香,看着王妃只是抚着自己额角,正要过来劝慰,外面嘻嘻哈哈进来毅将军和胖倌儿,一进来就笑倒一片。
“我头只是疼,你们又吵什么,”妙姐儿对着儿子无奈,胖倌儿抢先来告状:“哥哥带我去打架。”
“你不是不肯去,”毅将军对母亲道:“四弟竟然骗不出去,以前哄他出门玩去他就跟着走了。”真是稀奇事情一件,毅将军觉得这个心实的四弟也有不上当的时候。
妙姐儿帮着胖儿子解释:“他最近被骗了不少次。”胖倌儿作证点头:“胖妞儿骗了我不少次。第一次说是出门玩,结果去她家里有人要看我;第二次说是吃东西去,结果是她亲戚求父亲有事情,第三次。。。。。。”
毅将军哈哈大笑起来:“是个有本事的,把你骗聪明了。”看到母亲只是白眼,毅将军不无担心地看一看母亲,三弟刚好,四弟身边又多一个胖妞儿,朱闵出这样的事情,毅将军也有些草木皆兵。
妙姐儿继续白眼儿子,不要来问我,母亲烦着呢,哥儿们订亲事把我烦的不行,这里母子一个是白眼儿,一个是担心关切,正在用眼神交流,房外管事的回话,进来看时,却是刚才跟着朱兰芳回去的管事妈妈们中的一个,有几分慌乱地道:“笼烟姑娘,在家里自尽了。”
银文先是吓了一跳,沈王妃沉住气问道:“就这么一会子,就没有救吗?”那管事妈妈才把话说完:“救下来了。”沈王妃直想继续白眼,这才多大一会儿功夫,要自尽也只有个手扶着绳子的空儿吧。
有人要自尽,小王爷们不闹了,毅将军坐在一旁听,胖倌儿依到母亲身边去听着管事妈妈细细回话:“我们到了姑奶奶家里,姑奶奶就说去房里拿东西出来,不想里面就传出来哭声,说是笼烟姑娘自尽了,等我们去看时,刚被救下来,脖子上有缢痕,看着怪吓人。”
“以后回话清楚些,”这话是毅将军说出来,听过以后就板下脸来的毅将军道:“不要吓到母亲。”
儿子长大有让人烦心的,也有能帮着解忧愁的,妙姐儿是不能如对儿子一样,只是白眼儿不高兴,却也不愿意继续为这个生气,只是吩咐道:“去告诉三夫人一声,让她看紧学哥儿才是,你再去三房里姑奶奶家里看看吧,有什么消息来报我一声儿才是。”
管事的出去,毅将军为母亲想一想,也是事琐碎才是,赶快陪笑脸过来:“母亲倒不用为这样糊涂的人生气才是,”兄弟们订亲事有这么烦吗?毅将军想想自己,可以为表率,看我多好,就没有让父母亲这么烦过。再瞅一眼四弟,想想那个胖妞儿更是担心。
毅将军对胖倌儿正色道:“你只听话不要乱认识人,要玩的人不是很多,男女有别,同这个胖妞儿倒是少见的好,听起来还会骗你,真让做哥哥的担心。”
“怎么会,”胖倌儿不服气:“她还说我笨呢,说是家里亲戚们让她来说的,说我就应该看明白回不去才是,这样她回家也可以有的话说,”
毅将军依然是不放心,只是好笑:“听起来象是你们都不聪明,她就回不能找不就行了。”看着母亲只是抚着额角,毅将军看看明窗外的天色道:“我带着四弟玩一会儿去吧,倒是好的多。”
“去吧,只是打架别带着他,”妙姐儿额角是不疼,只是刚才被吵的有些不舒服,又是自尽的,都没有心思去想这些人什么心思,只是抚一下额角觉得舒服。
毅将军领着胖倌儿出门来,想一想三弟也拉着一起去,打得一身是汗水看他还高雅不,这就同胖倌儿去找朱闵,行过小桥,看到几个丫头婆子慌慌张张的过来,也觉得头疼的毅将军沉下脸来喝住了:“有鬼赶着脚吗?是什么事情这样慌张。”
“回小王爷,说是三房里姑奶奶家的女儿自己缢了脖子,学哥儿听到以后,也要投河去,这才心里慌了乱跑几步。求小王爷不要责罚才是。”婆子和丫头们都是懂规矩的,一起跪下来求情。
啼笑皆非的毅将军不是听到兄弟要投河反而要笑,身边老婆丫头一大堆,要投河也只是个装装样子。想想母亲还在头疼,家里这个乱劲儿,这些人太不省心,沉着脸的毅将军道:“这就报信去吧,只是慢些说,不要惊吓到母亲。”
陡然一肚子的毅将军板着脸负手,离远了一看颇有乃父之风,他要去朱闵房里教训三弟去,都是他带的头,引出来一出子又一出子的事情。
只有胖倌儿看着平时笑嘻嘻的二哥今天大变样,走在旁边一会儿看一眼,过一会儿再看一眼,毅将军只是虎着脸不理,往朱闵院子里走去。
入夜以后也是有风,一样并不寒冷,恰似温柔拂在行人身上。城外的小庄子路上,施行施然然慢慢往自己的住处走,城门将关之时这才出城门,施行从来是不着急,赶在这个点儿上才往自己家里回来,
由城门到住处足有十几里路,等到走到的时候已经是天上繁星点点。熟悉的柴门出现在眼前时,施行这才开始掏钥匙出来,慢吞吞打开门,这才回过身来对着暗影儿里作一个邀客的姿势:“柴门无犬吠,也有宾客来,请。”
暗影儿里走出来的是毅将军,还是白天那一身青色罗袍,一直跟到这里被人发现,全然没有不高兴的样子,只是嘿嘿笑着:“先生日遂热闹场中去说话,晚上却居此幽静之处,也算是动静相宜。”
“京中居大不易,晚生来京里以前就听说过,不想来了以后果然是大不易屈,”施行站在这间小小柴门前,来的是这样一位贵公子客人,没有一点儿住处简陋的窘态,神色自如地依然就往屋内迎客。
朱显牵着马候在暗影儿,手扶在身上的佩刀上,一面机灵地听着四周的动静。是小王爷不来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