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成亲就接了来。”余丽娟大吃一惊,沈大姑娘进王府是去年最轰动的新闻,不过余丽娟天天在家里也听不到:
“难怪那么怕表兄,”余丽娟又说了一句,低声道:“既然家里是商人,想来是生活过的,为什么还要来。”
薛夫人觉得应该为王爷分辨一句,道:“刚才说了,她表兄觉得她在家里没有人教导,就接了来。妙姐儿的家里人是没有说话的地方的,而且接了来对妙姐儿也好。”
原来和自己一样,只是一个锦衣玉食,自己没有落在富人家里。轻轻长叹了一句道:“那么有钱的,原来不是她自己的。倒不如背地里置点产业,有私房的好。”
王爷知道了会是什么态度?薛夫人自语了一句:“那就要出大事情了。”不知会不会把玉妙的房子给拆了。
然后就订日子请周亦玉,玉妙吃饭,感谢她们帮了余丽娟的忙。
到了日子,周亦玉来得很早,她很喜欢在薛名时家做客,否则脱了喜服出洞房也不会直接就来到薛名时家时在,再说现在也不用赏银子。
一来就坐下来,笑道:“请吃螃蟹为什么不晚上请,这天也有点热,晚上凉快,吃得舒服。”
正在督促了家人摆席的薛夫人笑道:“我是要晚上请的,可是老爷说不行,晚上吃多了回去就睡,怕妙姐儿不受用。中午吃完了,下午玩一会儿不是正好。”
周亦玉就不说什么,反而对薛夫人道:“你们想得周到。”然后就看沙漏笑道:“先给我一点东西吃吧。妙姐儿放学还有半个时辰呢。”
余丽娟忙自己去端了点心来给周亦玉,又对周亦玉道谢。周亦玉大大咧咧的人,对人从来是不在意的,笑着接了来先开始吃。
薛夫人就想起来,对周亦玉道:“你认识那位徐先生,抽空儿和他说说,学得不好不要再打人了。”
周亦玉嚼了半块点心,道:“我跟他说不上话,他傲气得很,王爷帐下第一幕僚,以前就这样说他,现在当了妙姐儿先生,更是眼睛朝天了。就去年打了妙姐儿,我都不想理他。有心跟他打一架,我又怕打不过他。徐从安也是能文会武的。”
薛夫人被逗笑了道:“第一次听你说,有打不过的人。”
周亦玉就乐了,扳了手指头数:“我打不过的人太多了,王爷是第一个,徐从安,还有。。。。。。”就是没有薛名时。
薛夫人知道周亦玉是有意,笑得格格笑,然后就听了人回:“沈姑娘来了。”
玉妙一来大家就入了席,余丽娟看了跟玉妙的人站在她身后,为她把衣袖卷了,又把手上的镯子往手腕上轻扶了扶,那白如玉的雪腕上倒戴了一付镶了宝石的金镯子,又是一付翡翠的。
让余丽娟很是看了一会儿。
因为要自己掰着吃,玉妙拿了一个螃蟹正吃得开心。
周亦玉又开始谈自己新的宅,觉得样样都好。玉妙听完了就笑道:“表哥说在京里给我买宅子。”
玉妙听完了就放心了,只要出嫁那天不是从王府里走,再回到王府就行了。
周亦玉来了精神,笑道:“是在哪里买,我进京时一定要打扰的。是买别人的旧宅子,还是自己盖?”
“说是西山后面新开了一块地,郑皇亲家已经在那里动土了。我前儿回家和表哥说你的新宅,表哥问我是不是也喜欢,他说今年风调雨顺,又打了胜仗,宴游之风更胜,盖宅子的很多。
他问我是要新盖的,还是旧宅子,我去信问了陶御史家的秀珠,还没有回信呢。”玉妙就笑,陶秀珠来信,说西山那么好玩,从过年回来就缠了家人买了一套旧宅子。又要玉妙也买在自己间壁。
周亦玉又要拿她开玩笑了,笑道:“房子算你的私房不?”
玉妙就笑着回答她:“我没有问。”
突然周亦玉咦了一声,对薛夫人道:“你今天也请了王爷?”
薛夫人也惊讶:“没有呀。”旁边站的人就回话:“王爷和老爷来了。”
几个人都回头看,花径上,朱宣和薛名时漫步象这边走来。
第一个余丽娟是吃惊的,她还没有见过南平王爷。只是听过。没有想到堂姐夫这么有面子,王爷到了家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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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明白(二)
玉妙赶快把螃蟹放下来,若花就忙着为她擦手。周亦玉,薛夫人也要水洗手,都不慌乱,只是余丽娟有些慌乱。
薛夫人百忙之中还不忘交待了余丽娟:“跟着我行礼。”
朱宣走近时,周亦玉是弯了腰,薛夫人,余丽娟和家人都跪了下来,只有玉妙上前去蹲身行了礼,扶了朱宣的手站起来,看了看他的脸色,笑着问了一句:“表哥说要来,我就等你了。”
朱宣扶了她的手坐下来,对跪了的薛夫人等人说了一句:“起来。”
余丽娟偷眼看了朱宣,早听说南平王爷是个严肃的人。见他五官英俊,心里不由得一跳,又见他面无表情,又有些为玉妙担心,玉妙正站在他面前。
王爷正对玉妙在说话:“薛将军请了我来的。你出门还记得带我吗?”
玉妙就笑了,对朱宣道:“以后我次次带了表哥来,只是怕表哥说不来。”
朱宣听了就道:“好,你有这个心就行了。”然后看了站着的众人,对薛夫人道:“别让她多吃了,爱闹病呢。”
薛夫人忙答应了,道:“不敢给她吃多的,王爷请放心。准备了点心在呢。”
朱宣又对了玉妙说了一句:“在家也没有见你喜欢吃,不是油腻就是没胃口,一出来就好得很了。”见自己不走,大家都站着,才站起来对薛名时道:“我们前面去,让她们在这里玩吧。”
玉妙赶快行礼送他,朱宣就对她笑一笑,和薛名时走了。
看了他们走远了,周亦玉才坐下来,对薛夫人笑道:“薛名时还挺会抓住时机的,里面请了妙姐儿,外面就请了王爷。”
然后就看了玉妙取笑道:“在家里也没有见你喜欢吃,在外面就喜欢吃了,难道王府里的不好?”
玉妙又拿了螃蟹在啃,就笑道:“在家里没有你们和我一起吃,和表哥吃饭,他高兴还好,不高兴的时候。。。。。。”说到这里,就对了周亦玉吐了吐舌头。
后面若花和祝妈妈都笑。
周亦玉就对玉妙笑道:“可怜的孩子,天天要陪王爷吃饭,好在他对了你还有个笑脸。今天你就放开了吃吧,免得回去没有胃口。”
大家都笑。余丽娟这才知道,原来是王府里的沈姑娘。
吃完了玩了一会儿,前面就有人来说请沈姑娘回去午休去。玉妙在大家的笑眸中站了起来,众人一齐送出了府门。
朱禄打开了车门,朱宣携了玉妙送上车,自己才上马。
看了王爷的车驾走远了,薛名时才说了一句:“我也要午休去,王爷的酒量越发大了,我也睡一会儿去。”
周亦玉不管不顾,问剩下的有没有螃蟹,还要吃。薛夫人也说今天的螃蟹好吃,带了大家又去吃去了。
余丽娟就迟疑着说了一句:“怎么今天堂姐夫也请了王爷,也跟着来了?”周亦玉与薛夫人对看了笑一笑,薛夫人想了想笑道:“一直也想请王爷吃顿饭呢,只是今天这顿不恭敬。妙姐儿是随意不讲究的,又吃得不多,咱们今天只备了这些果子和螃蟹,改天再好好请一顿。周将军来作陪。”
说话直爽的周亦玉就笑话她:“你能请得来,我就来作陪。王爷今天这么容易请,他是怕你给妙姐儿吃多了油腻的东西。”
薛夫人也忍不住笑道:“看你,说得这么直白。”都明白是这个意思,就是没有说罢了。
余丽娟就低了头笑,又说了一句:“以前沈姑娘也出来吃饭的,难道也交待?”
薛夫人失笑了道:“哪一次不交待,你下次一起来看看就知道了,跟妙姐儿的人都站在后面,什么东西不能吃,什么东西吃多了,哪一次不是这样的。”
余丽娟心想请客这么累,你们还要请她,不过也是冲了王府的势罢了。
晚上回到家,连氏又问了请得什么,余丽娟给连氏带回来了剩下的一些果碟,又说了请了周将军在,连氏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着点头。
停了一天,玉妙放了学,就到隔壁来见朱宣。
朱宣不写字的时候就是在看书,见她进来就道:“坐一会儿,再让人送饭来。”
玉妙就象对面坐了,对朱宣笑容可掬:“表哥,薛夫人请了我,我想回请她们。”
朱宣头也没有抬,嗯了一声道:“又是吃螃蟹,你又吃不多,在家里请一次吧,人家是在家里请的,你也别一吃饭就去外面。”
玉妙看他不在意,忙笑道:“还要请薛夫人的堂妹。”朱宣明白了,是那个童养媳,心里好笑,你倒是什么人都请。
因为是薛夫人的堂妹,朱宣就点了点头,低头看了一页书,对玉妙道:“先生最近也夸你听话,要不要赏你什么?”
玉妙想了想,什么也不要,笑道:“我在表哥这里,不缺什么。”
朱宣眼睛还在书上,道:“以后找你的人,可会可不会的,你自己拿主意好不好?”母亲也来信说这件事情,徐从安也说这件事情,难道天天当孩子看待着。
玉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睁圆了眼睛看了朱宣。直到朱宣抬了头对上了他的眼睛,才意识到失态,忙讪讪着说不出话来。
突然想了起来,站起来行个礼:“谢谢表哥。”
朱宣端了桌上的茶喝了一口道:“我不能天天帮着你拿主意。”
玉妙很高兴,又有些不好意思:“知道了。”
朱宣又训了一句:“自己拿好主意。别招我训你。”
玉妙就冲了朱宣笑嘻嘻:“是。表哥。”
饭后,朱宣看了玉妙走出去的欢快的身影,笑一笑,心想,你能帮我拿主意才好呢。
午睡起来就让人去薛夫人送口信,订请客的日子。正在等回话,石姨娘来了,她走上来象问了玉妙好。
因为没有人,玉妙让她坐,她就坐了下来,没有说几句话,眼睛里象是有一丝幽怨,幽幽地眼神不时的看了地下。
让玉妙大为不解,难道我做了什么得罪了她。想来想去是没有。等石姨娘出去猜了半天也猜不出来。就丢到了一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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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情动
薛名时在家里听说了沈姑娘在家里回请,又取笑了夫人几句:“你现在成了王爷府上不可缺少的客了。”
心细的薛夫人忙着约了余丽娟来,告诉她要去王府里吃饭。余丽娟有些踌躇不前的,薛夫人则忙着让丫头们帮着开柜子,取了衣服来给余丽娟,幸好两个人身量差不多。
就交待余丽娟那天先来这里换了衣服去,又教给她行礼,余丽娟这才知道见了沈姑娘要下跪的。
不是还没有成亲吗?余丽娟匆忙中脑子里闪过了这样的想法。又闪过了酒楼上几位将军都是行礼,心里又坦然一些。
祝妈妈坐在厢房里看了邢妈妈领了丫头们在做衣服,一面也帮些忙,水兰走过来笑道:“姑娘喊祝妈妈呢。”
祝妈妈忙走过来,玉妙正坐在窗下写字,手里还握了笔,见她来了才停了笔,笑着让人:“给妈妈搬个坐来,我要和妈妈说会儿话。”
看了祝妈妈象小杌子上坐了,才道:“过两天在家里请客,请妈妈来帮我订几个菜。”
祝妈妈正在尽心地出主意,易姨娘进来了,一进门就行礼:“姑娘在写字呢。”
玉妙一笑喊人道:“给姨娘搬个坐来。”才对易姨娘笑道:“我就不写了,在说话呢。”
易姨娘听了一下,原来是要请客,也帮着出了主意,祝妈妈就出去了。易姨娘陪了玉妙说话,玉妙发现不对了,易姨娘自从得罪了自己,易小姨娘又进了门,象是大彻大悟了一样,以前的爽利没有了不少,可还是说话利落。
今天坐下来,象是手脚都没有地方放,低了头象是她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
这一次玉妙不象是对石姨娘一样猜了半天,慢慢就明白了。心里也觉得委屈,表哥进了谁的房里,另一个人就不舒服。
知道易小姨娘留在了京里不回来了,这两位姨娘又重新开始了。
难道以后我成了亲,你们这种事情也来对了我使脸色,表哥要是在我房里,你们背后又要怎样呢。我平时哪一次不是客气地对你们,不敢亏待。
等易姨娘走了以后,玉妙觉得一心的难过。天天玩着上学有事情做,这些情绪好打发,这一下子被勾了出来,在心里几经翻腾,一股委屈堵在了心里面。
当晚朱宣不在家,就没有过来。第二天回来时见了玉妙表情不好,就问她:“请客还不高兴?”
玉妙见了朱宣,更是委屈,娇宠渐成了习惯,以后怎么办。低声回答:“高兴的。”
朱宣也不悦,一回来就看到这种表情,就拉了脸道:“既然高兴,那是什么表情。如果不高兴,哪里高兴就去哪里玩去,喜欢什么就要了来。天天上学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玉妙低声答应了,不再抬头,一抬头眼睛里还有幽幽然。
朱宣也明白了,心里觉得温情四漾,妙姐儿情怀已开,对自己感情日深。这本来就是自己一心想要的结果,尽心照拂了她一年多,总算是有了结果。但是不能惯着她,以后要是管着自己去哪里,那可不行!
陪了她吃了饭,就走了。玉妙送出了房外,黑夜里更显得眼睛憧憧有神。朱宣只说了一句:“进去早睡。”头也没有回就走了。一边心里好笑,小丫头!
玉妙进房里,天还早,就睡不着。在房里坐不住就走到厢房里看妈妈们带了丫头们为自己准备的衣裳,天天做也不做这些做什么。
见今天盘的扣子全都是大红色的,有如意结地盘扣,也有寿字扣,倒有十几种花样,好象盘扣在开会,就问了一句:“怎么盘了这么多的花样扣子,难道都用在一件衣服上,又都是红色的。”
大家都知道玉妙时有稚气的话,只是一笑。祝妈妈就安然回话:“先盘好了在这里备着,用的时候就不慌乱了。”
玉妙看了一会儿,就回房去了,这才想明白。脸上腾的一下子就红了,那红色的盘扣应该是自己吉期上用的,祝妈妈带了人准备的是自己的嫁衣。
到了请客那天,玉妙才缓过来心情。好在不乱打问朱宣的行踪已成规矩,既然不打听,当然不知道去哪里,姨娘们不是每天都来,来了也有心情好的时候,还不会天天勾起自己的心事。
薛夫人在家里等了余丽娟一起过来。
王府门前的这条街,余丽娟都是第一次来。自七岁做了童养媳,在这城里住了这几年,繁华的地方从来没有到过,平时只是出门找小三,都是些小酒店,赌场之类的。
她大睁了眼睛看洁净的街面,精雕细刻的屋檐,门边,来来往往的人都半垂了头,尽量少发出声音。她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
到了玉妙房里,走了一路的树荫,心里更是艳羡,夏天住在这里一点儿也不热。
进了玉妙的房里,周亦玉已经在了,玉妙见余丽娟规矩的行了礼,就看了薛夫人笑了一笑,肯定是她教过了的。
就让她们来看自己新养的几条小鱼,鱼在小小的白玉盆里,只有二,三寸长,浑身赤红色。
周亦玉见了就问道:“这是哪里来的?”
玉妙用手抚了白玉盆,道:“昨儿来了一个朝议郎夫人,送了我两盆这个,徐先生说好,我送了他一盆在书房里。你喜欢就拿去。”
周亦玉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