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上只留了如音一个,妙姐儿才问如音:“出去如何?”如音把梁氏的话回了:“长辈们说她命硬的,”妙姐儿心里哼一声,过去说命硬逼死人也不少。
然后如音回了姨娘们的事情:“在油车胡同里,也是有长辈们去看,说姨娘们只是哭,跪在长辈面前,说不愿意走。”冠上王爷的姓和没有这个姓当然是两回事情。
妙姐儿等如音出去,一个人在厅上收了笑容,当然人和人是不同的,京里的这两个见长辈们,想着办法让自己身边的人去见长辈们传信,对于她们来说,打发走就象是生命中唯一的依赖没有了,所以带着以命来拼的架势。
姨娘们都是这个样子,夫人们又会在外面说什么,妙姐儿对于朱宣在封地上与石姨娘易姨娘书房里会面说什么,可以没有好奇心,可是表哥是打算如何与夫人们断开,妙姐儿是十分的好奇。有时候甚至悲观的想一下,或许表哥不会断开,夫人们不象是姨娘们可以捏长捏短。
如果真的是那样,沈王妃依然是过自己的日子,也没有打算怎么样。这次回到京里已经有了几天,朱宣夜夜都在房里,让妙姐儿很是好奇,就是夫人们那里不去,还有一群浪荡人在外面,难道也不约不成?
晚上朱宣依然是早早的回到房里,夫妻两个人搂着在床上说话。妙姐儿只是不提姨娘的事情,提起来心里火就上来了。
倒是朱宣先说出来:“今天倒是没有人来烦我的妙姐儿。”说着在妙姐儿小脸上亲一口,道:“想是你的节礼儿给的不错,他们决定今天休息一天。”
妙姐儿格格笑一声,这才道:“长辈们那里是回过母亲,一家多给了一点儿东西,希望他们吃过了能说几句好听的。”不是说吃人的嘴软。
朱宣大乐,用手又拎起妙姐儿的小耳朵,看着她赶快用手来救,不疼的时候也先呼一声痛:“表哥,这可是我的耳朵呢。”
把嘴也凑上去的朱宣在妙姐儿小耳朵上细细地咬了两口,听着这次呼痛是真的了,这才松开笑看着妙姐儿皱成一团的小脸儿道:“果然不是表哥的耳朵,表哥就不觉得疼。”
然后把自己的脸凑上去:“有这么痛吗?亮亮你的小狗牙,给你咬两口。。。。。。”夫妻正在房里调笑,正在想着得空儿就旁敲侧击问一下朱宣最近象是没有人约,浪荡鬼们也不来约的沈王妃还没有说话,
外面是丫头们的声音:“鄱阳侯爷的六爷在门口要见王爷,说是有急事。”来了,妙姐儿在心里说一声儿,这些人最喜欢彼此结队出游,怎么可能会放过表哥,表哥打发姨娘,并不代表会断开夫人们,断开夫人们并不代表从此不喝花酒,不出去嬉戏。。。。。。妙姐儿并不知道朱宣交待朱寿,夫人们来约都回了不去。
人生真是路漫漫,妙姐儿翻了一个身子伏在枕头上,脸冲着锦帐里面,我一个人睡就一个人睡,今朝得乐今朝乐去。
朱宣果然是一听就精神来了,对着外面先吩咐一声:“告诉他我就来。”先是回来几天总要进宫等正经事,这些人候了几天当然是会来约的。
一向也最是喜欢这样逛的朱宣往年一到京里就人来人往,也是自己喜欢才是。站起来把衣服穿好了,这才走到锦帐前来看睡在绣着牡丹富贵锦被里的妙姐儿。
伏身找到妙姐儿小脸儿亲上两口,手也不老实地伸进被内在妙姐儿小屁股上揉两把,听到她“咭”地一声笑,这才柔声道:“表哥去了,这起子人一定是找我喝酒呢,你先睡才是。”
“明儿过节呢,早回来才是。”妙姐儿这才把小脸儿转到外面来,伏在手臂上看着朱宣娇声交待一句。只是喝酒吗?指不定又去哪里。
朱宣回身一笑,红烛光的细细晕色中,还是一个英俊倜傥的贵公子,也是含笑:“知道。”这才转身走出去,
过了一会儿,窗外更鼓声敲了三响,房里衾被绣帐里朱宣气息仍在,锦帐内的银熏球里不时的有香气散发出来,妙姐儿就在这绮丽香氛中慢慢进入梦乡,明天一天的事情,不睡也不行了。
朱宣说的早早就回来,回到房里时候已经是快天亮,当然不会再睡,在院子里如平时一样打了一趟拳。看到沾着露水的花大放,南平王让人取了金剪刀来,亲手把最大最好看的那一朵儿剪下来,准备给妙姐儿一会儿起来戴。
再看到小丫头们也出来摘花时,朱宣这才走进房里来,妙姐儿也才从床上起来,梳妆好先不传饭,先过来问朱宣:“表哥几时回来的,我还以为你又回来晚了。”然后低下头去揉弄一下自己的衣带。
朱宣昨儿实在是喝了一夜的酒,去喝花酒的地方喝的,一大早看到妙姐儿荷露一样的娇羞,搂过来抱在怀里,房里只站着瑞雪和丰年也悄悄退下去。
“想问问表哥去哪里了是不是?”朱宣与妙姐儿低声道:“表哥是去喝花酒的地方,不过没有花。”
妙姐儿忍不住要笑,抬起眼眸来看着朱宣,伸出手臂来搂住朱宣的脖子,娇声调侃了:“只是看着不成?”
朱宣面有得色,喝了一夜的酒有些口渴,放了妙姐儿下来:“倒碗茶来给表哥。”然后很是得意地接过妙姐儿呈上来的茶盏,再继续得意下去:“让我去看花魁,长得不过一般,鄱阳侯家的老五老六,弟兄俩个人争上了。我也摸了一把,兄弟两个人急得不行。那脸色儿嘿,真叫一个好看。”
又作弄人去了,所以这么高兴,一大早起来精神抖擞的,妙姐儿听过却是嘟起嘴来,眼睛瞄到榻上一旁放着一根竹子戒尺,是自己放在那里压书的。
嘟起嘴来的妙姐儿问朱宣:“表哥也摸了一把?”看笑成那个样子。朱宣一想想昨天的兄弟俩个的脸色就要笑,当成一件好玩的事情同妙姐儿来说:“我看他们争成那个样子,说是什么红倌人,我在她手上也摸了一把。。。。。。”
“表哥,”妙姐儿还是继续噘高了嘴,朱宣应一声:“在。”听着妙姐儿道:“你把手伸出来给我看看,是哪一只手摸的?”
还在笑昨天晚上的朱宣把手伸出来给妙姐儿看:“就是这只手摸的,你是不是想给表哥洗一洗。”冷不防妙姐儿把榻上的戒尺执起来,对着朱宣的手上就是一下子。
听到小桌子上发出“啪”地一声响,当然是被朱宣闪过去没有打中。看着一身红衣,嘟高嘴,双手还高高执着戒尺的妙姐儿还在说话:“给我打几下子,我才舒服呢。”
朱宣探过身子来,伸手就把妙姐儿手上的戒尺先夺过来,另外一只手把妙姐儿拦腰抓过来,按在自己大腿上,举起那戒尺先在妙姐儿小屁股上来一下,笑骂道:“小坏蛋,要不要打了?”
伏在朱宣腿上的妙姐儿慵懒又讨好地说一声儿:“不打了。”朱宣这才放她起来,看着她站在榻前整衣服,继续笑骂:“反了天了,还要打表哥。”
手上的戒尺被妙姐儿一把拿走,人站在榻前只是撒娇:“让人家打一下出出气才好。”然后就是声音娇柔地盅惑:“好不好,表哥,让妙姐儿也打一下吧。。。。。。”竟然是软语相求了。
朱宣把戒尺夺过来扔到一旁,揽着妙姐儿往房里去:“来来,到房里来,表哥让你好好的欺负。。。。。。”
一地的日头影儿渐渐的多起来,瑞雪和丰年站在廊下,看着世子朱睿和毅将军过来,含笑上前迎上去悄声道:“小王爷们等一会儿再来吧,王爷昨天出去回来的晚,这会儿和王妃还在歇着呢。”
朱睿和毅将军看看天色,到起来的时候了,估计母亲在吃饭,所以跑来一起吃饭的,只能走出来到太夫人房里去:“父亲母亲还没有起来 ,我们到祖母这里来陪着吃早饭。”
太夫人先是愕然:“我们妙姐儿从管家倒是起来的早,就是王爷也不是个睡懒觉的。”说到这里才是一笑,真是老了,孩子的事情也去管。
赶快让人先去传饭,端慧小郡主从房里走出来,手里拿着穿上花的一根簪子给祖母看:“这个给祖母,我再穿一根儿给母亲,再就给端慧了。”
毅将军对妹妹道:“母亲还没有起床呢,你现在还不能去。”把手里的花簪子给太夫子簪在头发上,端慧郡主这才往外面也看一眼天色,天色大亮,平时母亲是一定起来的。
“一定是睡晚了,我去喊去,喊起来了一起来吃饭才是。”端慧郡主就往外走,一面喊跟自己的人:“小香跟着我去。”
太夫人含笑拦住了端慧郡主:“好孩子陪着祖母吃早饭,一会儿不用喊就来了。”这才拦下来端慧郡主,朱睿对妹妹道:“你去也不行,瑞雪和丰年不让我和毅将军进去。”
太夫人的呵呵笑声中,端慧郡主很是纳闷:“这是为什么呢?”太夫人和房里的妈妈们都是面有笑容,太夫人更是高兴,看着孩子们在一起玩等着吃早饭,才悄声地对刘妈妈道:“我看这小孩子的衣服,我又要预备了才是。”
看着窗外在平时已经是早饭过了的时候,今儿是过节,这夫妻两个人居然倒出来晚了,外面有了丫头们的回话声:“老侯爷和闵校尉来了。”
来吃早饭的又多了两个人,只是这南平王府的两位主角还缠绵在自己的房间里。。。。。。
丫头们坐在廊下看着猫扑蝴蝶儿在笑,房里妙姐儿脸红得不行,被朱宣强行圈在自己手臂里,哄着她:“睡一会儿再起来,今天要来不少人,你中午不知道有没有空儿睡呢,表哥陪着你再来睡一会儿。”
就是这个表哥陪着才让妙姐儿脸红得不行,要是表哥不陪着,睡一回懒觉也倒罢了。强不过朱宣的妙姐儿缠绵过后身子也是酸软的,心里也不想起来,就此只能是红着脸蜷在朱宣怀里小息了一会儿,这才不好意思地道:“表哥,咱们该起来了,估计有亲戚们来得早,在母亲房里了。”
既然到了太夫人房里,肯定会问一声儿:“王妃王爷在哪里?”真丢人,还没有起来。朱宣这才松开自己的手臂,先起身来,看着锦帐内犹如一只蜷懒的猫的妙姐儿,又伸出手来在妙姐儿身上拧一把,低声说一句:“今儿晚上表哥不出去。”这才算是放过妙姐儿,朱宣自己去穿衣服。
偶尔要同朱宣算算帐的妙姐儿,算到自己身上来,伸头看一看沙漏,已经是日上三竿,顾不得再羞涩,赶快从锦帐里出来,匆匆穿上衣服,这才喊丫头们进来重新给自己梳妆,刚才梳好的发髻早就散乱着披在肩上。
丰年也是唇边有笑容,从锦帐里一一捡起散落下来的簪子,凤钗什么的送到镜台上来。证据确凿,无话可说的沈王妃努力的板着小脸儿,可以自己从镜子里看上去,还是一脸的春色,真是让人难为情之极。
害自己这样难为情,又在端午节起来晚的始作俑者朱宣此时坐在外面的锦榻上,倒是若无其事的让人传早饭来,然后还要喊一声妙姐儿:“快些来吃饭,今天一定来的人多。”
妙姐儿又噘着嘴从房里走出来,对着朱宣低声地抱怨:“还不是表哥害的。”朱宣只是一笑:“晚上再接着抱怨吧,现在赶快吃饭要出去才是。”
外面丫头们回话:“太夫人房里刘妈妈来了。”妙姐儿听了脸就一红,一定是来说我和表哥怎么还没有去的。
刘妈妈笑容满面走进来,对王爷王妃道:“太夫人说,今儿亲戚多,家里的事情也不少,亲戚们是先往太夫人那里去了,请王爷王妃中午吃饭的时候儿,直接到厅上去再见亲戚们吧。”
妙姐儿赶快答应一声:“是。”心里已经明白,自己和表哥睡着还没有起来,母亲一定是知道了,不然好好的,让刘妈妈来传这个话出来。
等刘妈妈出去,朱宣得了意,对妙姐儿道:“不是让你多睡一会儿,你还不肯听。”妙姐儿只能是白了朱宣一眼,再问瑞雪:“小王爷们和小郡主有没有来过?”
瑞雪笑着回话:“世子爷和毅将军来看过,说是没有起来,就去太夫人那里了。”难怪太夫人要让刘妈妈来传这个话了,朱宣看着妙姐儿又是脸红到脖子上,更是好笑道:“吃饭吧,只是脸红什么,一会儿让人看到了,才是不好呢。”
“这可怎么去见儿子们?”妙姐儿嘀咕一句,要是儿子们问起来, 这可怎么说才是。朱宣又帮忙出主意:“哪个敢问,让他来找我。”
太夫人在房里听到说王爷王妃往正厅上去了,这才招呼着亲戚们:“我们也去吧,想来这一会儿是家里的事情理完了。”太夫人有意无意地把“家里的事情”理完了这几个字说得重一些,自己唇边不由自主的又多了笑容。
亲戚们房里坐的是长辈们,是素日亲厚的人,房外面也是一堆人,都是先来看老侯爷和太夫人的。
看着小王爷们和小郡主在膝下跟着太夫人老侯爷,申氏的孩子学哥儿是奶妈抱着在后面,再加上亲戚们又是一大堆的人过来了。
依然是在正厅里把里外隔板都下掉,然后是罩上轻纱,从里面看外面可以看清楚,外面坐着的男人看里面的女眷们不是太清楚。
厅上摆了不少石榴花的盆景儿,花插里也插着时令的花儿,王爷大捷归来,老侯爷、太夫人不用说是特别地高兴,都俱各有酒。
外面一群爷们当然是陪着王爷,朱宣看着往里面送酒,让人进来说一声儿:“王妃虽然不会用酒,也要陪着才是。”
太夫人听人传过话就笑着哼一声:“我们用不用,不用他管,让他只管乐他的吧。”厅上人人都往沈王妃面上看几眼,然后都是笑容。
酒宴近尾声的时候,梁氏和别的几个人一起使个眼色,这才一起站起来走到太夫人面前一起跪了下来,太夫人倒是惊奇:“你们这是做什么,过节的礼倒要行两遍不成。”沈王妃只是微笑,看着眼前这一幕。
有一个人出来就有第二个人出来,不想这里一下子出来好几个,大家一起约好就过来了。就是梁氏的婆婆也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就阴云密布,最近家里只是不合,这一会儿跪在这里能说什么事情,生不出儿子来亏她好意思这样做。梁氏的婆婆只是拉着脸不说话。
等到这跪着的几个人一一说了一下自己的事情,就是听如音说过的妙姐儿此时重听一次也觉得长辈们做事太让人心寒,管头管到脚,又不是你自已的儿子媳妇。
里面厅上这么一出,外面虽然是看不清楚,可是里面一下子安静下来,外面也安静了,里面的声音外面也能耳闻几句,就有几个人是红了脸,那说话的正是自己房里的人。
一个一个说过以后,梁氏第一个说话了:“说我命硬,只生了三个女儿,我怎么还有脸在这里呆着,有心死了算了,又怕三个姑娘有亲娘的时候还要被人不待见,何况是没有亲娘的时候。
因此上不是还活着,只是舍不下孩子才是。只求太夫人作主,要打发就娘儿四个一起打发了,我也不能日日听这样好心的相劝,这样好心的教导了。”然后厅上就是一片哭声,一个一个地说开了。
族长太太脸上挂不上了,板着脸训斥道:“今天是过节,是家宴,你们太没有规矩,搅到王府里来了。”然后气得不行了:“这样的人应该撵了出去才是。”
“不用,”一旁端坐着的沈王妃说话了,也是板着脸不高兴的样子:“孰能无过,知过要改才好。让她们说一说,大家来评个理儿,才知道对错不是。”
下面跪着的一个人就是七房里的波辣人,等王妃话刚过音,就手指着族长太太道:“您老人家劝别人贤淑,你也偌大年纪,怎么能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