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达庆也有话要对易大*奶说:“孩子们的功名,王爷也有安排,算起来也算是安排妥当。再说,”易达庆长叹一声:“不是有了南珍的例子,嫁人就嫁人吧,生个孩子下来老了也有个靠头。”
沈王妃让她一个人得意去吧。易大*奶也是同时这样想到了,沈王妃真是好命。
在王府里的妙姐儿在格外甜蜜和幸福之外,心里也有纠结,论理自己是女主人,姨娘们的事情表哥已经定下来,自己应该出面才是。
当然听到易姨娘哭得昏厥过去,石姨娘也是在房里一直痛哭不停的时候,妙姐儿是真心的想去劝一劝她们,安抚一下,以后绝对不会不管她们的,就是要嫁人也会给她们找一个好人家。
可是自己此时去劝,妙姐儿觉得自己倒象是很虚假一样,交待一下朱子家的和几个有头脸的管事妈妈们去劝,沈玉妙在心里苦笑,我还是表哥怀里的那个妙姐儿,这样的事情都会有心结,论理,我应该去劝一下才是,不是我在当家。
眼下沈王妃要做的事情,就是吩咐人开库房,让人给姨娘们备嫁妆,因为朱宣已经交待下来:“先准备好,等到用的时候免得慌手慌脚的不齐备。”沈玉妙在感激朱宣时时挡在前面之余,想等到嫁妆备好再去看看姨娘们,给她们看嫁妆。
倚在榻上又出了一会儿神,妙姐儿这才用自己的脚尖在小桌子下面蹭蹭朱宣:“表哥,”想一想这样说太随便了,又提着裙裾从榻上走过来,跪坐在朱宣身边,仰起小脸儿看着朱宣:“表哥,要是姨娘们真的不愿意出去,在府里养老也是一样。”
看着朱宣刚毅英俊的面容,沈玉妙嫣然含笑,有这番心意就可以了,对于两个姨娘来说,没有一点儿征兆地让她们出府,对她们来说,真的是一记重击。
朱宣在妙姐儿的小脑袋上拍拍,告诉她道:“不。”再道:“不是都想有孩子。”妙姐儿笑得更是甜甜的:“原来表哥都知道。”
怎么可能不知道,朱宣又不是个傻蛋,要是个傻蛋还会到现在的位置上来,这样一想朱宣心里其实对各人心思都是明了的话,那妙姐儿心里就更甜了。
成亲后的一幕一幕甜蜜的场景都在眼前一一闪过,表哥不去姨娘房里,自己一个接着一个的生孩子,朱宣还觉得不够。。。。。。南平王恨不得有一队儿子才好,当然他只催妙姐儿。
“瑞雪,”妙姐儿又喊了瑞雪进来,交待她:“再去看看姨娘们去,交待厨房上面,捡姨娘们素日爱吃的做了来,再去看看她们是不是好些了。”
过上一会儿,妙姐儿就要让丫头们去问一声儿,只是自己想去,妙姐儿心里只是踌躇着。朱宣听着妙姐儿让瑞雪出去,把她抱在怀里亲亲,柔声道:“就是出去了,妙姐儿也会好好照顾的,不是吗?”一向是一个心地良善的好孩子。和战场上诡诈、朝堂上手狠的朱宣正好是一个对比。
当然妙姐儿这良善是建立在有朱宣的情况之下,这句话不多解释,各人理解呵。。。。。。
妙姐儿在朱宣脸上也亲一亲,对朱宣保证:“表哥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她们,就是嫁了人也会好好对她们。”二十多年的服侍相伴,朱宣不是一个无情人,沈玉妙最为放心的就是这一点上,如果无情到极点,也会是让人害怕的。
朱宣则是好笑,妙姐儿对易小姨娘,对龚氏,都是一一的照管到最后,当然也不会亏待这两位姨娘们。。。。。。
正文 第五百六十七章,温情(二)
第五百六十七章,温情(二)
本来是打算封地上只呆两天,为了两位痛哭不止的姨娘,妙姐儿回过朱宣的话:“表哥,咱们再呆两天吧。”已经是第三天,姨娘们还在哭,专门有一个医生看着易姨娘,妙姐儿这才发现易姨娘身子骨儿也不好。
回想一下,易小姨娘进门的时候,当时易姨娘就气病过一回,一定也是身体不好。好在晚上姨娘房里又专门派了两个管事妈妈夜里也陪着,怕什么,当然是怕她们想不开。
南平王夫妻夜晚在床上相拥之时,朱宣看着妙姐儿还在想着心思,又要取笑一句:“傻孩子,陪的人都安排妥当,家里的人也交待清楚,你睡吧,还在想着她们。”
打发姨娘又给妙姐儿又添一件事情,这孩子从来心思细而又重,有点儿事情很能放在心里,不用问,眼前一定是想着姨娘们的泪眼,沈王妃又莫名动了软心肠。
轻轻的一声叹息在房里幽然萦绕,伏在朱宣怀里的妙姐儿对朱宣坦诚自己的矛盾心情:“表哥,我喜欢,你疼我,我很喜欢,我心里只有你。可是想一想她们,还是觉得为她们有点儿。。。。。。”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虽然自己喜欢朱宣这样为自己做,然后自己又打发人一会儿去看一下,一个医生专门守在易姨娘院子里,防备着她再哭昏过去,又有管事妈妈上夜的妈妈看着,这样一看起来,象是沈王妃真是一个虚伪的大好人。
可是朱宣的情也要领,真的是喜欢;姨娘们也要劝着好好的才行,这件矛盾的事情是不得不做。
只有朱宣做完这件事情,心里反而舒服了,一心一意地只是看着妙姐儿,这个孩子这两天里就为了姨娘在上心。生怕她们会有什么想不开的地方。
朱宣还有心思开妙姐儿的心,两个人睡在锦被里,朱宣一只手搂着妙姐儿的腰,一只手抚在妙姐儿小脑袋后面,含笑道:“你以为别人会象你一样?”
“什么?”妙姐儿没有听明白。朱宣笑一下继续提醒妙姐儿:“你这个孩子,伤人的话说出来一大堆,自己就记不得。
还记得你在信里抱怨表哥,你说如果看到表哥和别人在一起,你宁可死了。”这句话是妙姐儿写在心事匣子里,被朱宣带到军中一一地重新看过一遍。
妙姐儿红了脸,那个时候为联姻在信里写了一堆心里话,自己后来真的是想不起来了,再也没有看到过。现在旧事重提,妙姐儿用指甲轻轻搔着朱宣的胸膛,低声问道:“表哥,那匣子的信你还给我好不好?”
现在回想起来那信里的话,有一些还能记得起来,真是让人难为情。朱宣低下头笑一声,欣赏妙姐儿的不好意思,又眼睛看着锦帐顶,轻松调侃妙姐儿:“表哥看到你这样写,把表哥吓得不行,妙姐儿要是看到表哥和别人在一起,都不想活了,唉。。。。。。”朱宣作状的对妙姐儿低低地道:“所以你不用担心姨娘,她们不会有事。”
这样的一番道理妙姐儿只能心领,表哥拐了这样大的一个弯来劝慰自己,妙姐儿又对朱宣撒了一下娇:“表哥,把匣子还我吧。”那些信到了该烧的时候了。
朱宣不理不睬妙姐儿的话,只是继续调侃妙姐儿:“后来在园子里又说了一次同样的话,把表哥又吓得狠。你这个小丫头,”朱宣拿起妙姐儿在自己胸膛上轻搔的小手,放在自己嘴里啃咬着:“该表哥咬你一回了。”
手指上传来一阵一阵的麻酥酥的感觉,妙姐儿就嘟着嘴:“表哥还我的信,”朱宣抬起眼眸,嘴里还含着妙姐儿的手指,调笑道:“等妙姐儿书房里再在门上撞一回,让表哥好好疼疼你,咱们再来谈你的信。”
妙姐儿只能嘟囔一句:“表哥最会欺负我。”伏在朱宣怀里慢慢地睡过去。
第二天一早起来用过早饭,朱宣就能听到妙姐儿先问的就是:“姨娘们用过饭了没有?”让朱宣又笑一下,这个孩子,就围着姨娘们转好了,把表哥全然抛在一旁。
一夜时间已经想明白的妙姐儿决定关心还是要关心的,虽然自己都觉得有几分透着假,希望她们留下吗?不,只能说如果朱宣不让她们走,自己是可以忍耐的。
这透着假的关心也比不关心好吧。关心她们的身体,关心她们的情绪,希望她们能够好生生的,活蹦乱跳的出王府,希望她们离开朱宣以后更加地活蹦乱跳才好。
妙姐儿理一理自己的思绪,就这样自己都觉得纠结,也要表达关心才行,朱宣都交待了,以后再有什么,就是姨娘们直接来找妙姐儿了,要好好照应才是。
已经是王妃房里得力丫头的瑞雪一大早儿就让小丫头跑去看过,免得王妃问起来要回答。听到王妃果然在问姨娘们,赶快过来回话:“昨儿晚上易姨娘那里送了一碗汤,半碗粳米饭;石姨娘那里送了一碗鸡汤水饺,今天说是还在抹眼泪儿呢。”
瑞雪回话也是干净爽利。妙姐儿则是轻轻叹一口气,还在哭,这都是第三天,还说我爱哭,真正爱哭的人在这里呢。
难得也肯吃东西了,前两天都是人劝着才吃。瑞雪含笑听着王妃吩咐:“让厨房上的人候着吧,再做了姨娘爱吃的东西候着。”吃饱了哭至少比饿着哭要少伤身子吧。
一旁坐着的朱宣含笑,瑞雪也含笑,这一对主仆两人都是一样的想法,为姨娘这样的上心。
丰年从外面走进来,对王妃笑着回话:“王妃要见夜梅,已经候在外面了。”妙姐儿高兴一下道:“让她进来。”
这位石姨娘以前的贴身丫头,自从出府成亲以后,也还是不时的来看石姨娘,来看的时候也把家里地里种的各样新鲜菜,自己腌的各样菜带来给王妃。就从妙姐儿来看,夜梅和石姨娘的关系也是相当于亲人了。
石姨娘的家人不在这里,一个哥哥随着商队出去还没有回来,别的家人都在京里,妙姐儿想到夜梅,让夜梅去劝劝石姨娘。
人在伤心时,有一个能说知心话的人在旁边,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也就会好得多了吧。至少妙姐儿自己是这样的人,有什么心事,除了和朱宣反目时,别的心事就会和朱宣说出来,就算是不能给解决,也可以得到几句安慰。
夜梅再从沈王妃房里出来的时候,就去看石姨娘。熟门熟路的进了石姨娘的院子,看到院子里果然是多了不少的人,至少夜梅在此时心里对沈王妃还是有几分感激,果然是尽心的,她战尽了上风,也没有飞扬跋扈,按理说,要是放在别人身上,不正是得意之时。
“姨娘是想我在哭吗?”夜梅一进来就看到石姨娘倒是衣服穿得齐整,石姨娘是每天一起来也是按时起来,然后一天的事情就是坐在那里开始哭,听人劝,然后再开始哭,两只眼睛都肿得象桃子一样。
看到夜梅进来本来心里刚高兴一下,听到这样的一句贫嘴,石姨娘又沉下脸来:“人家在伤心,哪里在想你。”
夜梅笑着回身看着一旁服侍的丫头,都是以前熟悉的,后来有新来的,夜梅也是常来往,所以也熟悉。夜梅笑道:“有劳去打一盆热水来,请姨娘重新净净面,这个样子倒象是我把姨娘弄哭了。”
一连哭了三天的石姨娘心里的悲伤也发泄得差不多了,听到这里就白了夜梅一眼道:“你从哪里来,要不要我说给你听一听?”看夜梅的样子,倒象是知道的。
夜梅依然是笑容满面地:“恭喜姨娘,这是件好事情,姨娘还记得我成亲的时候说的话,如果从王府里放出来 ,到我们家去住着,帮着看看孩子吧。”夜梅成亲的时候还真的是说过这样的话。
听到这里,石姨娘长叹一声:“这都是命呀,怎么那个时候烂了舌头说了这样的话出来。”不想一下子说中了。
夜梅这才开始劝起来:“我成亲这么多年,觉得成亲好就是晚上有个人说说话儿,被窝里也暖和。现今王爷开恩,允许姨娘们择亲事,而且王爷王妃说了,要老实可靠的人家,还要先给王爷王妃看过才行。”
手里拿着的五千两银票送到石姨娘面前来:“王妃说这是王爷赏的,易姨娘的已经给了她娘家人,嫁妆是王妃赏下来,姨娘有什么不如意,有这些钱,要什么人没有。”看着石姨娘往地下“啐”了一口。
夜梅笑嘻嘻地道:“而且是一个千依百顺的,不千依百顺的就让他自己一个人过去,有钱还能找不到人。”
仅有的悲伤也被夜梅这个一向说话就是口无遮拦的丫头弄成哭笑不得,石姨娘看着送到面前的五千两银票,再想想夜梅说:“这是王爷赏的,”只能又幽幽叹一口气。
有夜梅在这里闲话一时,石姨娘心里拿定主意,对夜梅道:“我要再见王爷一面。”刚说到这里,听说有人进来回话:“王妃过来看姨娘了。”
这是自朱宣打发姨娘后,妙姐儿和姨娘们第一次见面,来的时候还想着这两个人肯定又要怪到我身上,一定是心里有恨的,可是妙姐儿还是要来看一看才放心,表哥对我专情,对别人就是无情,我还是来看看吧。
看到石姨娘依礼出来迎接行礼,妙姐儿心里有一些放心,不象是自己想的一样,会寻死觅活的人,这样就好,妙姐儿自朱宣把这件事情做出来以后,只是希望能安生地出门,没有事情是最好的。
“王爷吩咐我备办了一些东西,”这话是不得不说的,此时还在王府里有人看着,要看看姨娘们听过是什么反应,不然的话在王府里好的很,出了王府就寻死去,这名声真的是很难听了。
嫁妆是备好后就分别送到两位姨娘院子里来,找了两间屋子或是偏厅放着。沈王妃看到石姨娘虽然是眼肿如桃,可是精神象是很好,就含笑重新站起来,对石姨娘道:“去看看去。”
石姨娘只得跟着沈王妃出来,东西是昨天就开始陆续送来的,石姨娘当然是不会来看,看看不是更伤心。
此时跟着沈王妃一一地看过来,描金箱子,描金雕花衣架,样样都是崭新的,说起来这东西年代久了,还是沈王妃成亲的时候封地上也预备东西,在京里成亲,封地上也要收拾房子。这就是那个时候剩下来的。
梅表姐成亲的时候用了一些,又置办了一些,如音成亲的时候又用了一些,就从余下这些现成的东西里面给两位姨娘挑出来的。都是沈王妃自己挑的。
这样的情意,当然是丫头们争着告诉石姨娘:“这个镜台是王妃亲手挑的,说姨娘一向是喜欢颜色素淡的,这个嵌玉的镜台只怕合你的心意。”
事情至此,石姨娘还能说什么,就是不给你一件东西,打发走又能怎么样,看着一旁扶着丫头的手,大方展样的沈王妃,石姨娘只能热泪重新滚下来,跪到王妃面前道:“只想再见王爷一面。”
“好,好,”妙姐儿满口答应下来,就象是失恋的恋人,知道旧恋人要成亲,只怕也会有再见一面的想法。
妙姐儿当即吩咐人:“王爷在书房里呢,去个人回一声儿。”这里才让石姨娘起来,陪着她继续看嫁妆。
看嫁妆的人中间,沈王妃的丫头们是皆各含笑,王妃已经是足够好心肠的人,备办这样的东西给姨娘们。
夜梅是看得满意之极,刚开始听说的一丝怨气也化成感激,如果不是花了心思,哪里来的这么齐全?只说下人办的,也得王妃交待到才行。
石姨娘是看得没有心绪,越看越心凉,东西备的这样全,就象我明天就要离府一样。这个时候去回朱宣话的人回来了:“王爷说在书房里呢,请姨娘书房里见吧。”
有生以来第一次,石姨娘可以去到书房里,听到这句话泪水又滚下来,这算是最后一次见面呢,还算是什么。。。。。。丫头们提醒一下:“姨娘倒是净面换衣的好,也别让王爷等太久了。”这才把石姨娘弄走了。
妙姐儿这才来看易姨娘,见到易姨娘,也是唯唯诺诺,带她去看嫁妆也是不得不看,心里突然明白的妙姐儿这才明白自己又天真无邪了。
自己是王妃,姨娘们就是出府,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