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一提这个就高兴,笑道:“一家子里,虽然是两个房头的孩子,也一定是相象的。”朱明只笑着说了一句:“我从没有见过大哥象今天这样过。”虽然是月下,也可以感觉到他脸肯定是红了。
只说了这一句,朱明又笑道:“你借了大嫂的医生也就算了,那鹿血就别乱要了,只有那几头鹿,母亲和大嫂用只怕刚够。今天几个亲戚们跑来问我寻这个,说是生男孩,我说荒谬,把他们打发了。只是亲戚们还有来求你的。”
方氏对了镜台梳晚妆,从镜子里看了朱明微笑了道:“大嫂要是用着不想用的,我再去找一点儿来。我这几天换了大嫂的医生,觉得精神好多了,想来这药是有效的。”
朱明笑着说了一句:“如果亲戚们知道了你在用大嫂的医生,只怕就有人来问你要药方了。”
朱辉此时在申氏房里,也是好好的补笑了一回,道:“刚才忍的难过,这一会儿我要好好笑一回。”也对了申氏道:“你怎么还是没有,看了那么多的太医。”
申氏勉强一笑,太医来都是头一天就知道,所以第二天就不吃药。今天冷不防被拉去看了医生,今儿刚吃了药,就被看出来了。
申氏勉强笑道:“成亲几年才有孩子的也多了,只怕我也和她们一样。”时时对了二嫂还要装一下自己也想有,今天穿了一个彻底的帮。
朱辉出了一个主意道:“你也去借一下大嫂的医生看一看好了。”申氏忙答应了,又道:“有时候听了亲戚们中间生孩子不顺的,心里害怕的很。”
“是这样,”朱辉低了头想了一想道:“大嫂跟你身子一样弱的,她就好的很。你也跟了大嫂去骑马去吧,动一动或许会好生的多。”
申氏这一次才是真心的微笑了道:“知道了。”这下子骑马射箭算是过了明路了。为了生儿子,人人都要跟了沈玉妙过日子的节奏,都想了生儿子,至少端慧小群主那样淘气的女儿,也是可以要一个的。
只是夫妻亲热,以后要背了她才行。
两个当事人回了房里,一点儿也不尴尬了,这当子事情已经忘了。一阵香气香得人不得不跟这香气寻了过去,妙姐儿拉了朱宣,手指了头顶上笑道:“那一枝肯定桂花多,表哥摘了来。”
朱宣纵向一跃,摘了下来,自己看了,给了妙姐儿道:“果然是不少。拿着吧。”
这里可以看到世子朱睿住的院子和太夫人的院子都亮了灯,只有这里没有灯,但是夜里桂花香气越来越浓。妙姐儿拉了朱宣:“在这里站了一会儿。”及至站了,又是轻轻叹了口气。
朱宣在妙姐儿头上摸了摸道:“妙姐儿又有心事了。”回了京里来就要有心事。
妙姐儿贴了朱宣轻轻嗯了一声,然后笑了道:“是别人的事情,不知道该不该和表哥说。”朱宣看了眼前一泓碧水,水里倒映了月亮,还有世子的养智精舍轩亭的倒影在水里。
这里却没有亭子,只有山石,朱宣领了妙姐儿走了几步,山石上坐了,才抱了妙姐儿在怀里,并没有追问别人的事情,只是低了头闻了一闻道:“妙姐儿香还是桂花香?”
“桂花香,我也香。”妙姐儿缩在了朱宣怀里,看了那池水,才慢慢地把申氏的心事说了出来。朱宣听完了,当然是不能说什么,林间轻风吹过,还有松枝的清香气。
“妙姐儿生睿儿的时候,表哥在战场上也担心了这个。”朱宣微笑了:“真是个好孩子,一生就生出来了。”
沈玉妙不觉得脸红,显摆自己的功劳道:“疼了大半天才生出来呢。生孩子可疼了。”夫妻两个人坐在桂树暗影下面说着让人脸红的话,自己一点儿也不脸红。
“是吗?”朱宣抚了妙姐儿的脖子,在她颈后来回抚摸了道:“表哥不知道。”妙姐儿对了自己的腰身比划了一下道:“我这么瘦都生了四个,我下午劝了三弟妹,应该她也很好生。”
朱宣莞尔了,这怎么能比,到时候才知道。桂花香气过后,就是妙姐儿身上的香气传来了,朱宣用手丈量了妙姐儿的细腰,笑道:“比刚生完孩子时又细了些。”猴在马上猴出来的细腰。
妙姐儿轻声咬了嘴唇,吃吃笑了,表哥量完了腰,把手伸进了裙子里,在自己的大腿那里摸来拧去的,低声笑道:“跟妙姐儿没生孩子时一样结实。”
然后忍不住了,抱了妙姐儿站了起来,笑道:“这里风清冷的,咱们还是回房里再好好说话去。”
如音和丫头们站在桂林外,听了里面一会儿吃吃笑声,一会儿又没有了声音,然后是王爷踩了落叶的声响,抱了王妃出来了。
第二天,朱宣早早醒来了,穿好了衣服,看了红黄二色合欢花绫被里睡的妙姐儿,肌肤鹅脂细腻,正睡得更香。
低声把她弄醒了,妙姐儿懒懒地从绫被里伸出了一双雪白的玉臂,身上压根儿就没有着寸缕,搂了伏了身子的朱宣,口齿还是困涩了:“表哥,你早点儿回来,你回来了,就可以回请公主和姚夫人了。”
朱宣特意弄醒了妙姐儿不是为了说这个,在她小脸蛋儿上亲了一口,轻声问了:“昨天表哥和你说的话再说一遍。”
“哈。。。。。欠,”妙姐儿先打了一个吹欠,还是闭了眼眸,漫不经心地回答了:“那几章书背熟了,一天一百个字。不然表哥回来不给好东西。表哥,是什么好东西?”
朱宣看了这样的睡容,好笑地道:“等表哥回来了你就知道了。还有呢?做不完还有什么?”妙姐儿这才唇边带了笑容,还是不睁眼,仰了头闭了眼睛也找到了朱宣的嘴唇亲了一亲道:“要听教训。骑马射箭首饰好玩的,全部飞光光。表哥,我比端慧大的多呢。”今年已经不是三岁了。
听了朱宣调侃了:“原来比端慧大的多了,表哥今天才知道了,那以后别缠了表哥要这个要那个。”然后拍了缠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松手吧,表哥要走了。”
妙姐儿这才松了手,人往绫被里缩了一下,口齿不清地又说了一句道:“表哥,你和淮王一起去,别再打他了,我又不喜欢他。”然后闭了眼睛继续睡觉去了。
这一觉再醒来,已经日上三竿了,如音刚好走进来,笑道:“公主刚派了人过来催了,说是在四季春酒楼那里候着呢。”
沈玉妙轻声呀了一声笑道:“快拿衣服来。”昨天晚上跟表哥歪缠了半天,表哥说要出城几天,跟淮王一起去大营里看看去,就多缠了一会儿,今天起的真是晚了。
如音喊了小丫头进来一起服侍,看了拿衣服的拿衣服,打水的打水去了,又说了一声道:“朱禄在院子里整理秋千架子呢,让他去备了车,王妃吃了早饭就要出门了。”
然后对了王妃笑道:“就这怕也是晚了吧,公主要等了。”
朱禄正对了秋千用眼睛丈量了,小郡主说一边高一边低了,再看一遍再来重新修整一下。听了小丫头跑来说备车,说一声知道了,又动一动秋千架子,这才不慌不忙地跑去马棚里把马车赶到了门外的马车甬道上去。
过了半个时辰,才看到了王妃出了来,上了马车往前门街的四季春驶来。
一进了来,果然是晚了,高阳公主和陶秀珠、尹夫人、周亦玉都到了,只等了自己。尹夫人先笑问了:“妙姐儿订了哪一天请客,请完了我就可以回去了。”尹夫人和尹勇借住在徐从安现在住的二进院子里,那里平时总是会空了房间出来。
沈玉妙还没有回话,陶秀珠先取笑了道:“才这几天你就把京里玩遍了不成?我就不催了妙姐儿,让她好好准备去。”
先扫视了这房间的沈玉妙笑道:“不过就是那些玩意儿,能有个新鲜的来玩就好了。”然后看了房间摆设的不错,笑道:“这里好。”突然想起来了绣春坊,这里的房间收拾的不比绣春坊差。
尹夫人先笑了道:“你是想起来了。。。。。。?”没有说下去,陶秀珠也笑了道:“高阳你订在了这里,一定是重温旧梦了吧。”
高阳公主也取笑了道:“我又没有人要到京里来找我,这旧梦温不起来。”然后问陶秀珠:“要是来找了你,你这个外宅可安在哪里呢?只是别忘了请我酒,我就不来麻烦你了。”
周亦玉看了这几个人一起吃吃笑起来,只有自己听不懂。年纪又她们大了许多,好在这里吃的多,喝的多,自顾自先吃了起来。
又听了一会儿,听明白了,周亦玉也来了精神插了一句笑道:“你们敢在京里逛窑子吗?如果敢去,带了我当一个保镖的,只是也让我听一、两支曲子,我也是满意的了。”这些人原来谈论的是绣春坊,事事象男人一样的周亦玉也还没有去过,听一听就要流口水了。
几个人见周亦玉这样有趣,谈兴更高了,高谈阔论的当然是陶秀珠,笑道:“我来告诉你们吧,这一条街上有几家,那一条街上有玉春院,还有绿丽坊。。。。。。”如数家珍一样说的流利。
高阳公主先笑了起来道:“露馅了吧,你回了京里我就知道你会打听这个的,想来你都是逛过的了,里面是什么样子说来听听。”
一个人不敢去的陶秀珠忙笑道:“你们不来,我哪里舍得一个人逛去,”再看了听得有些发愣的周亦玉道:“周将军也去,咱们约个日子去逛一回吧。也算是见识一回。”
偷笑了的周亦玉不知道陶秀珠打算见识什么,听了陶秀珠又说了几家道:“这几家都是雅致有趣的,没有那些个乱七八糟的。。。。。。”说到这里红了脸,大家都会意了点头,听了陶秀珠继续说下去道:“这几家都是有听曲子的好地方的。咱们约个日子吧,等尹夫人和周将军走的时候,权当给她们送行了。”
继南平王在封地上给晋王在绣春坊里送行以后,京里名门出身的姚夫人给将军送行也决定订在这种地方。
高阳公主吃吃笑,尹夫人吃吃笑,周亦玉是微笑,听了对我象是不错。只有妙姐儿说了一句道:“你们要先把日子订好才行,要订在表哥不在家的时候,而且至少要把朱禄给甩了。”朱禄又跟了来,就在外面,就是如音和丫头们,跟了高阳公主和陶秀珠的丫头们也都在外面。
陶秀珠笑道:“这太容易了,我请了你去我们家去,咱们家里换了衣服,从后门出来就行了。”然后得意洋洋:“我早就为妙姐儿想好了。等咱们听完了曲子,再从后门里溜回去,这样他就不会知道了,王爷也不会知道。”
大家一起鼓掌,这个主意真好,只有姚夫人才能想得出来这样的主意来。
门口听了一声咳嗽声,大家立即不说话了,朱禄进了来,看了门口姚夫人的家人一眼,怎么我一往这里来,他就咳嗽呢,姚夫人出嫁前就是淘气的,不知道在里面又出什么淘气主意呢。
进了来把菜单送了过来笑道:“公主点的菜,都在这里了,我们又点的也在这里了,送进来看一看。”
大家传看完了,高阳公主把菜单还了朱禄笑道:“你不用自己还跑一趟,今天我请妙姐儿,也顺便让你们轻松一天。隔壁订了房间给你们,好好去玩一会儿吧。”大家的下人都在那里。
门口守着的是高阳公主一个丫头和陶秀珠一个丫头留了侍候。
朱禄陪了笑脸出来,心里有了怀疑,怎么就不让王妃的丫头在这里侍候呢,从来了就拉了我们都坐,吃喝上来了。这里面的人个个让人不放心。
从高阳公主开始一直到周将军,想来周将军年纪不小了,不能还跟了去做淘气让人担心的事情吧。
回到了隔壁房间里坐着的朱禄没有想到这里面正在商议了去逛雅致的窑子,听一些时下的新曲子。
一时吃完了饭,当然是要一起去逛逛去,五个人出来以前都有准备,高阳公主的信上写得很是明白,是出来逛的。
周亦玉永远是她朴素的男装,别的人也都尽可能的穿是素淡一点儿,如高阳公主要是穿了公主的衣服,南平王妃再来上一身衣冠,那就太无趣了,就是首饰都戴的相对少一些。
先去了一条街,都是绸缎铺子,老板既认识公主,也认识姚夫人,更认识南平王妃,这三位都是铺子里的股东,按年分股息。
进门的时候,陶秀珠就笑对了尹夫人和周亦玉道:“你们别客气,只管挑,记在我的帐上。”伙计们引了她们进去里面坐了,把时料的衣料送了进来。
尹夫人四处看了,墙上的字画儿,成套的黑漆桌椅,桌子上八样细点,笑道:“这里就是不买东西,只是坐一坐儿,要多少钱?”
高阳公主跟了话道:“你们只管挑好了,管它多少钱,横竖这钱,秀珠也只出她自己的那一份罢了。”尹夫人听不明白,就看了公主笑。
稳稳坐了的陶秀珠笑指了高阳公主和南平王妃笑道:“那是当然,你们也要各出一份才行呢。”一个人挑了几块布料让送到府上去,走了出来,周亦玉也说了一句:“让我们看一看,你们别的铺子,还有哪些铺子里有股份?”
周亦玉心里想了,真是有钱还想了有钱,眼前这几分都是不缺钱的主儿,还要再抓这个钱。听了尹夫人有些羡慕地道:“有自己的铺子真好,我回去了,把我的月银都存起来也弄一个这个去。”听了周亦玉笑了一声道:“入股糖果铺子还是够的。”
再往前走,看了一家足有四个店面大的门,两层楼,却是一家珠宝铺子。周亦玉跟了往里面走,一面道:“这铺子应该是京里最大的了。”
这里面的的摆设香茶比绸缎铺子里还要好,在绸缎铺子里尹夫人还不客气,笑道:“你们都是有钱的主儿,我今儿就不客气一回了。”还挑了两块衣料。
到了这里,看了亮晶晶一排首饰送上来,就有些气怯了,不敢挑了。高阳公主正在看一块鸡血石,只是疑惑了,自语道:“象是在哪里见过,怎么这么眼熟?”肯定不是家里那一块。
陶秀珠顺手拿了一根镶绿宝石的簪子给尹夫人插在了头上,这才对了陪在一旁的掌柜道:“有好珠子吗?我要镶首饰,送来我看一看。”
掌柜的出去让人去拿了来,打开了红色锦垫的黑漆匣子,虽然是白天,珍珠也放了白幽幽的光。
掌柜的跟了笑道:“这里有一个老顾客新打了一个时新的首饰,可巧儿他还没有来取呢,拿了来给姚夫人和各位看了,要镶珍珠可以作个样子。”
说着就拿了出来,掌柜的不容别的伙计插手,自己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盒盖,就是高阳公主也笑了一下道:“首饰样子倒罢了,这珠子好。”比刚才送来的珠子要大了不少。
几位女眷看了别人的首饰,没有相中样式,只相中别人的珠子,掌柜的笑道:“这珠子倒是铺子进的,只是都卖了出去了,这位客人买的这十颗不过只是几分之一罢了,公主和夫人们要看别的,就要请王妃拿出来给大家看一看了。”
沈玉妙笑了起来道:“敢是送到我们家去了。”掌柜的笑道:“就是今天跟了王妃来的那一位小管家收的。”说的是朱禄。
“那是镶了什么样子的首饰?”陶秀珠和尹夫人同时问了出来,妙姐儿的首饰一向出新。掌柜的又哈了腰笑道:“王爷自己画了样式,传了两位匠人自己进王府里做去了,小人也没有看到。”
表哥回来了,给我什么好东西,沈玉妙已经猜了出来。低了头看了眼前那珠子个个圆润又在,看了心里喜欢了。再一想功课,如果没有功课交给表哥,这首饰不知道这一次还给不给。
房里的人正七嘴八舌的问了妙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