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吃着呢,奶妈抱了朱睿来了,因太夫人走的时候说了,家宴呢,世子醒了就送过来吧。
沈玉妙一看了儿子来了,就抱到了怀里,就是老侯爷也看了笑了,他正在端了酒杯喝酒,是他晚上吃饭的老习惯,笑着执了酒杯看了朱睿道:“几时陪了爷爷喝酒呢。”
太夫人笑道:“这也快的很呢。”朱宣也看了朱睿,正睁了眼睛寻找别人说话的声音。玉妙早就不吃了,看了朱睿对朱宣笑道:“表哥你看,睿儿的嘴巴看起来也有点象我。”
朱宣道:“象你。”沈玉妙对了儿子又看了一会儿,又笑道:“表哥你看,其实鼻子也有点象我的。”
朱宣就回答她:“表哥看了,处处长的都象你。”沈玉妙怀抱了朱睿,冲了朱宣露齿一笑:“表哥说的是。”
饭后,大家都不走,还在看了朱睿乐。朱睿四处找了人的声音,眼睛也能看到近一点的人。母亲身上的气味一向是熟悉的,他在玉妙怀里,眼睛一会儿听听这个说话,一会儿听听那个说话,或者就是自己咧了小嘴一笑,成了一家子的开心宝。
太夫人看了他打了一个哈欠,才笑道:“世子要睡觉了,跟了祖母回去吧。”奶妈抱了朱睿跟了太夫人回去了。
朱宣也带了玉妙回房去,轻风和暖,他慢慢带了玉妙在府里走着。太夫人没有停步,要带了朱睿回去睡觉。
朱宣带了玉妙慢慢沿了花径散步,两边是迎春花大放了,玉妙手拉了他的手,笑眯眯走在他身边,白天的眼泪全都忘光了。
看了并不是往太夫人的院子走去,玉妙就笑了道:“表哥让他们收拾了房子。”朱宣一回来,就说了要搬回自己院子里住去。
朱宣笑道:“今天晚上咱们回去睡去。”携了玉妙走回去,房里摆设依旧,家下人见天来收拾打扫了,今天又让人来熏了房子,走进来还可以闻到熏香的淡淡香氛。
朱宣抱了玉妙在窗下坐了,玉妙的绣花裙子散落在他的膝上,两个人往窗外看了月色,淡淡有晕黄,把院子里的山石都罩在了其中。
朱宣在她脸上亲了又亲,才轻笑了道:“表哥回来了,以后不许再乱吃无名醋了。眼前看了儿子,还要胡思乱想,明天再胡闹,再接着训你去。”
沈玉妙在他怀里娇娇的喊了一声:“表哥。”外面风流去,人人都能听得说得,就是我要躲着避开了,避不开了听了一句半句,还是我的不是。
正文 第三百八十六章,拨乱(十四)
第三百八十六章,拨乱(十四)
朱宣笑了在唇上亲了亲,拉了她的柔荑,笑道:“表哥最疼你,你要听话了,妙姐儿。”玉妙依偎在他怀里,两个人看了窗外月晕下,新抽了绿枝的花树,都浸在凉凉润润的月华中。
良久,朱宣才打横了玉妙站起来往房里去,如音等他们走进去了,走进来轻轻带上了门出去,然后带了值夜的小丫头在外面守了听使唤。
第二天,房里就热闹的不行,朱睿见惯了母亲,醒了来就啊啊的乱找去,看了找不到就要撇了嘴。
太夫人看了笑道:“快送去找母亲去。”奶妈抱了世子送过来。玉妙刚刚起来,要去看朱睿,看了朱睿一见了自己,就笑呵呵的仰了小脸张了小手扑进怀里来,爱惜不够地在他脸上亲了又亲,抱在了锦榻上喂了他,就让他留下来玩。
几位陪侍的夫人们,在王爷回来了就都回家了,可是想想不走动在王妃面前就疏远了,约了几个人一天进来了看王妃,看世子。
大家就坐了逗世子玩乐,都是送了礼物来的,争着把礼物取出来送到世子面前,看他喜欢哪一个人。
朱睿在一锦榻的锦绣礼物中,乐呵呵的抓了这个丢下来,再去抓那个。夫人们看了王妃一脸慈爱的看了世子,都很羡慕她。
然后就说起了闲话,说来说去离不开世子。
“世子爷明年就可以下地跑了,这陪了的人也要早早的看好才是。”先是一位夫人说了。这句话最能打动母亲的心。
沈玉妙立即来了精神,看了她笑道:“说的是。有合适的人帮了先看着,到了年纪了再一起进来陪了世子。”
说到了这个话题上,大家就一家一家的把孩子年龄相当的人都拿来谈论了。
说来说去并没有挑了几家。“这一家的男孩子比世子爷大了两岁,正好可以照顾到世子爷,可是他长得象是不怎么体面,过了两年再长得不好了,陪了世子出去,也丢了世子的体面。”
然后就是那一家:“这一家是个长相体面的,可是这都一周岁了,听说了还不会翻身,想来不是个伶俐的。以后没眼色,惹世子生气,让王妃担心可是不好。”
每个人都有不好处。朱睿早就不耐烦了,一个人睡了眼睛搜寻了声音听。太夫人房里就来了人:“太夫人让请了世子爷回房去呢。出来了这么一会子了。”
夫人们忙站了起来,看了王妃把世子送到了奶妈手上,看了随侍的人围随了出去了,才坐下来继续谈论世子的伴读。
沈玉妙刚才又要看了朱睿,又要听了说话,就只是认真的听进去了。这一会儿朱睿不在身边了,才省悟到自己痴。
虽然说从小看大,也不是这么个看法。一周岁还不会翻身,就定了以后不伶俐;三岁的孩子长得不体面,就定了以后越长越不好。
沈玉妙唇边露出了微微的笑意,心里想了朱宣情动不已。回想了自从接了自己来,表哥也是对了自己不满意,表哥也曾挑选了贵夫人们,名门闺秀们进来陪了自己。可是自己还是要和薛夫人,余丽娟,尹夫人一起说笑。
卫氏母夫人那个时候看了这些陪伴们也说了一句:“没身份的没身份,没主意的没主意。”现在自己对了睿儿的心情,为才只几个月大的睿儿挑陪伴,就把别人家的孩子一一贬低过来。
想想表哥那个时候的心情,也一定是这样的。一心只想了出身好,温柔知书的人来陪了自己。
耳边听了夫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在奉迎,沈玉妙只含笑了。夫人们以为自己的话说对了王妃的心思,哪一个母亲不爱孩子。
不知道王妃现在心里,只是一心的感动了,表哥花了心思,自己一直是知道的。可是一旦与自己的个性冲突了,就总是自己的个性要占了上风,和表哥怄气去了。
果然是表哥说的:“怕了表哥,还敢对了我赌气去。”夫人们看了王妃坐在锦榻上,轻轻一笑,有若春花大放。
又一起都羡慕了她,要容貌有容貌,要身份有身份,难怪王爷一心的捧了在手心里,差一点的人都不许近了王妃。
下午方氏来了,哪一家子的妯娌之间,大多都要有些小别扭,沈玉妙与方氏两个人都是心地不错的人,一个是占了荣宠在前,存了施舍怜惜的心,怜惜她做了媳妇,怕她不熟悉,有离乡之痛。
一个是一心想做好媳妇,怎奈前有这个恩亲在身的大嫂,这个高枝儿早早的被她攀登了,再怎么做也好不过她去,又无处可以摆显自己的孝敬来,心里就时有空落落的,泛起酸溜溜的心思来。
方氏委委屈屈的来了,朱宣昨天晚上带了妙姐儿回房里,是好好的温存了;方氏是被朱明狠狠地又说了一顿,这一次方氏没有顶撞他,怕再被人听了送到太夫人那里,又是一出子事。
方氏领略了南平王府的规矩之严,心里不无担心,看了大伯朱宣不是个客气的人。自己对了大嫂说了大伯在外的事情,大嫂万一露了出来,说是自己说的。一家人看了,都会觉得自己在挑唆了大伯夫妻和睦了。
从哪一条来说,方氏都要压了自己的头来看了大嫂,探问了她有没有说出去。
进了房里,沈玉妙接了方氏,脸上一直是春风一样的笑容,自上午心里就感念了,表哥天天邀功,说他怎么看待了自己。
成了亲以后,朱宣那种性子,也受了不少委屈。可是时时也感受到了,表哥真的是用了心思。
妙姐儿心里一片满满当当要溢出来的敬爱,哪里还有心情对了方氏犯小心思。
山不辞其土而厚,海不择其水则深。方氏面对了这样落落大方的笑容,有若能包容一切的大海,又是言语亲切,好象沐了春风,就象是两个人从来没有闹过别扭一样,方氏也被感染了。
沈玉妙与方氏第一次笑语风声,没有芥蒂的说笑了,然后两个人一起去放风筝去了。
朱宣送客人走,步出了书房送了几步,回头就看到空中飘了两个大风筝,就笑了笑,妙姐儿这个孩子,昨天还闹脾气说再也不放风筝了,这会又玩起来了。不知道是和谁在玩,这天上两只风筝呢。
朱宣就问了一下:“王妃和谁在一起?”原以为是陶御史家的姑娘,要么就是高阳公主。不想朱喜去看了来回话:“和二夫人在放风筝呢。”
朱宣就欣慰了,还是我的妙姐儿是好孩子,昨天晚上没有白劝她。他转身进了书房去,还有几位官员候了他呢。
朱明看累了书,偶尔走出来看了一看,空中两个风筝只能是王府里放出来的,外面放的哪里能看得到。
他也问了一下:“是谁在放风筝?”朱明是下意识地问了一下,有点感觉,只是没有那么想了。
朱明在想,如果是大嫂和女眷们在放风筝,正好让人去交待了方氏过去侍候,把这点儿心结解开。
不想小厮们去了回来,笑了说:“王妃是和二夫人在一起放风筝玩呢。”然后还比划,那风筝有多大,是多么有彩。
朱明也宽慰了,昨天晚上教训了妻子,果然是听进去了,他笑容满面的走进去,继续去看书去了。
晚上朱宣踏了月色走进房里来,他是和幕僚们一起吃了饭的。看了月色淡淡,又想起来了丁正岩,有些好笑,明天让人知会那位丁秀才去,这月色好,再写了好诗文来。
刚进了院子,就看到锦帘高卷了,玉妙的身影已经是迎了出来,天还不算晚,可是这样出迎的事情也是很少。
只有时时往窗外看了自己回来,才会这样的迎出来。朱宣月下迎了那袅娜的身影,把她圈到了怀里,低声笑道:“有事找表哥?”
沈玉妙把他放在心里感爱了一整天,倚在了窗下时时看了,这才迎出来,听了表哥这样问,就很不好意思了,看来我贴了表哥,一向都是有事情要找他。
她红了脸,把身子缩在了朱宣的臂弯里,娇声轻笑了:“看了表哥回来了,就出来了。”
朱宣当然心领神会,妙姐儿今天是难得的想了我。他携了她的手,慢慢往房里走,一面问她在家里一天,做了什么。
听了妙姐儿说了下午在和方氏弟妹放风筝,朱宣就夸奖了她:“真是个好孩子。”他携了这位生了孩子的“好孩子”走到房里来坐下来。
另一只手上本来是拿了一个盒子,打开了,是一串珠链,为玉妙亲手系上了,才笑道:“这次放好了,再放丢了不要来问表哥了。”
玉妙更是绯红了脸,端端正正的行了礼道谢,垂了头垂了眼帘,那脸上的红晕在灯下看得清清楚楚的。
朱宣大乐了,把她重新搂到了怀里,在她耳边低声道:“今天象是特别的想了表哥。”玉妙低了头轻轻的嗯了一声,再抬了头看了朱宣一眼,那眼里分明是有了爱意,朱宣心花怒放,这有了孩子,妙姐儿更是贴了我。
正文 第三百八十七章,拨乱(十五)
第三百八十七章,拨乱(十五)
临近关城门的时候,人人都赶了往城里进,不然就只能在城外住一夜了。
朱禄骑在马上,护了王妃一乘青色小轿,后面只得一辆马车跟了两个人。这是出门去看左氏,偶然起性,禀了朱宣,坐了小轿出门去。
这一行并不着急的进去,只是一旁等了看了城门口不挤着了,才往里进。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行人数十骑,马不停蹄的从一侧进了城门,马势激得轿帘上的流苏都晃动了起来。
看管城门的士兵都皱起了眉,这是南平王的人,南平王自战胜后,依然还是骄兵。幸亏那小轿的轿夫敏捷,躲开了。
朱禄立时大怒了,他认了出来是进京晋见的将军苏南,他没有随上次大军一起来,是换防了他才能来。朱禄打马几步就赶了上去,拦住了苏南的马头,厉声道:“下马,赔礼去”
守城门的人又把朱禄认了出来,大家一起互相低声说了:“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是他们自家人。”
看了马上刚才张扬的将军过来轿前赔礼,守城的士兵偷偷的笑着。
沈玉妙回到王府以后已经是晚饭后了,大家都怕进不了城,才这么抢。她梳洗了,披了长发坐到了院中长廊下的栏杆上,对了月亮出神去。
半晌,沈玉妙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月上中天,周围的景致应该是清晰的,不知道怎么了,却仿佛变得朦朦胧胧的起来。
表哥的骄兵,今天是亲眼所见。又是轻轻叹气了。
她无意中回过了头,看到身后二步外站着朱宣,硕长健壮的身影负了手在月下看了她,唇边也是一抹笑意。
他来了有一会儿了,上了台阶就看到妙姐儿坐在长廊一角,过了一会儿就轻轻地叹一口气,象是叹出心中一丝忧闷。
朱宣就站着看,长发披散了在肩头,月下纤细柔弱的身影似乎要随了微风而去。看了她回过头来,面庞上象有微光,眼眸灵动了一下,微微的笑容:“表哥回来了。”
朱宣走过去,在她身后坐了下来:“在等我?”朱宣心里在打鼓了,幸好今天我回来了,差一点就没有回来。
沈玉妙当然不是在等他,但是他这样问了,就是一笑。听了朱宣又是柔声了:“等什么?不是说过了不要等。”
沈玉妙忍不住一笑,我等了他,他觉得有压力。朱宣笑道:“又有心事了,苏南将军冲撞了你,他已经赔罪了,他要进来给你叩头,我说不必了。”
然后把玉妙往怀里拉了拉,笑道:“鱼龙微服,人人可以欺之。我一时大意,由了你的性子一次,就让你又不高兴了。”妙姐儿出门去,坚持要坐一次小轿,人也认不出她来。
沈玉妙一笑,我真的成了三岁孩子了,别人冲撞了我,我就要不高兴了。接了朱宣的话笑道:“表哥难得由了我一次,就被人冲撞了,表哥又自责什么?”
朱宣就笑了道:“表哥是难得由了你一次吗?哪一次不由着你。”他双手环抱了沈玉妙,在她耳边亲了亲:“你说出来看看,有哪一次没有由着你。”
此时月光如水,身后良人温存,沈玉妙才没有心情去思索了哪一次,她静静看了一会儿月亮,才慢慢打了一个哈欠。
朱宣拉了她起来,往房里走。
第二天晚上又不见了朱宣的人影,如音看了又坐在月下栏杆上捧了腮沉思的王妃,她只能猜是等了王爷,上前小声劝她:“王爷有时回来得晚,知道王妃这样等,奴才们要有不是的。”
沈玉妙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笑,道:“我坐一会儿就进去。”在房里就觉得闷闷的,并不是专为了等表哥,等他也没有用。
如音就笑着后退了两步候着,过了一会儿,看了王妃站起身来,扶了她进房里,这一夜,果然王爷是没有回来。
第二天一早,如音一大早就请了王妃起来,今天要去宫里端午朝贺,不能起来晚了。沈玉妙按品大妆了,起来去看了太夫人,太夫人房里朱睿依然睡得呼呼的,一看就可爱之极。
辞了太夫人,出了二门,朱宣站在二门外,伸出了手,玉妙扶了他的手,两个人一起往宫里来。
宫门里下了车,一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