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仙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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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仙扣-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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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又冷清,让心从温热,走入淡淡的微凉。

    此时尤少倾躺在横在木梁上的一根绳上抱膀轻睡,我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在静静的夜里显得很有节奏。

    万文遥嘴里噙着一根茅草,坐在茅草堆里靠墙而睡,一会儿挠挠脸,一会儿挠挠胳膊,一会儿又巴巴嘴,想来是不怎么习惯在这样的地方睡觉。毕竟是娇气的公子哥,怎么可能会习惯?想来,他人也不坏,对我的好倒是真的,再看看他被我包扎过的胳膊,我的心有些隐隐的酸。这刀挨得真的很无辜,但他却一点也没埋怨,只说皮外伤,不痛。但我知道,他也只是为安慰我罢了。那么锋利的刀,流了那么刺眼的血,真的不痛吗?

    我的目光默默地扫了万文遥片刻,再次看向了夜空,我以后的人生,会是怎样的?尤少倾还会弃我而去吗?他有仇,他要报仇,我是不是碍事了呢?少倾哥哥,不要再离开菩儿了,好吗?菩儿真的很怕没你在身边。

    我的泪冰冷地顺着脸颊滑然而落,目光再次移向了尤少倾冷俊且梭角分明的脸庞,无尽的忧伤袭上心田。缓缓闭上眼睛,强入梦中。冰冷的泪水再没有顺着脸颊滑落,而是直接流入了心里。于是温热的心上腾起了一层薄薄的霜。

    翠鸟嘤嘤在枝头,啼唱着属于它们的快乐。阳光缕缕透过窗子,不经我同意,温暖地洒在了我的脸上。我不由地抬手遮在了眼前,缓缓半睁开了眼。阳光透过手缝还是停留在了我的脸上,我喜欢这种温暖,便轻轻地放下了手,直视太阳。我不知道别人能不能做到这样,但我清楚我真的可以。直视着太阳,我眼睛说不出来的舒服。

    一声呵欠声,把我从沉醉中拉了回来。我蓦然转头看向了万文遥,他捂了捂打呵欠的嘴,看到我在看他,便浮起了笑意,轻轻摇着右肩站起身来。“你起的真早,今天看起来天气不错,太阳这么大。”他摇摇向我走来,嘴里念念有词,试图用手去触摸窗外射进来的阳光。

    我刚想回应一声,目光却突然落到了空落落的睡绳上,尤少倾呢?于是,我迅速地翻身下了小床,拉开木门便跑了出去。

    万文遥见我如此举动,也忙追随着我走了出去。

    “少倾哥哥~”我绕着坟墓地,声声叫着,却没听到半点回应。他真的走了?他真的丢下我了吗?他真的不再疼我了吗?

    我腿有些发软,轻身跌到了草丛里,泪水不容商量,盈盈滴落。我多余了,少倾哥哥他不愿带我走了,我真的成了多余的人。

    万文遥走到我旁边,单膝跪地,用手轻轻地握住了我的手,“菩儿,没事,还有我。至少我不会弃你而去。”

    我一听此话,泪水更加无法控制,落魄无力地扑入了他的怀里,哭得身体颤颤微微,从来没有那么痛心过。少倾哥哥不要我了,他真的不要我了。

    万文遥如哄小孩子似的,轻轻拍着我的背,“没事,没事,多大点事儿。天塌下来,我都能帮你扛着,更别说这点事了。菩儿不哭,你哥哥能给你,文遥哥哥照样能给你。”

    我没有听清万文遥絮絮的话,满脑子幻想着尤少倾无情离开的场面,那种感觉,让我无法承受。少倾哥哥,菩儿没有你想像的坚强,菩儿虽年龄小,但心也是会痛的。你真的就这样忍心离开菩儿了吗?到底出于什么原因呢?菩儿真的碍了你的事吗?

    无论我听没听进去万文遥的话,万文遥仍旧叨叨不止地说着安慰的话语。我知道他是真的关心我,可此刻的我真的不想说话,一句都不想。上次掳我走的真的不是少倾哥哥吗?我凭着对少倾哥哥的了解,给了自己肯定的答案,他绝不会那么对我的。可这次为何又撇下我?我突然怀疑了对他的了解,难道掳我走的真的会是他?他只是不想承认而已?心再次陷入了一片混乱,我不想接受这种结果,真的不想。

第一卷 第九章 丞相府的日子

    残云铺天,树阴照水,青草遍地油嫩,暖风恣意随和。

    马儿踏着鹅卵石铺成的小径,慢慢悠悠前行。我则呆呆地坐在马上,手中紧握着尤少倾留给我的箫,目光冷凝、无神。离开了坟墓地,我没了去处。离开了少倾哥哥,我没了支柱。心仿佛突然浸入了一片死水中,什么都没意义了。我该何去何从?

    行在旁边的万文遥,一直侧首望着我,目光须臾。片刻后,他收了收攥着缰绳的手,微微叹了口气,“菩儿,不要想那么多嘛。谁离了谁,还能过不下去?你有你的人生,他有他的人生,何必勉强呢?”

    我闻此言,虽然心下微微有些触动,但依旧静默地望着手中的箫,一言不发。以后,是不是就要跟着这个万文遥了?可是丞相府的生活,我实在过不习惯,我习惯了静,就像坟墓地的感觉。也许真的是在墓地待习惯了,总以为那才是自己的家,离开了家,就像一个漂泊的孩子,飘移在心外,寂寞的存在。

    万文遥见我漠然的表情,再次叹了口气,“其实,要我说,你就是依赖那个尤少倾依赖惯了。如果你真的开始了你自己的生活,你会发现,其实没有尤少倾,你的人生依然可以美丽,你想像不到的美丽。”

    我乍听此话,不由地转眸看向了万文遥,他的笑容在阳光下显得很是灿烂。为什么他总是能笑得这么灿烂?那浅浅的酒窝,微微欠起,甜甜的,我好像在娘亲的脸上看到过,真的很美。一个男孩子,怎么可以长得如此水灵、绝美?甚至让女孩子都忍不住妒忌。只是这么一个好皮囊下,藏得是怎样一颗心,我到现在为止都没弄清过。他对我很好,但对别人却是吆五喝六。吓唬人,打人,抢人,鄙视人,他都干过。这样一个男孩子,说真的,我觉得真的很危险。所以,我相信,尤少倾给我带来的安全感,无论谁都无法取代的。

    只是,如今我真的别无去处了。既然他这么喜欢跟我待在一起,那么我也就随心些,跟他回去,再做别的打算。至于什么打算,这可是个值得拿着细细思考的问题。我一定要我的人生美丽起来,我要等着我的少倾哥哥回来接我。我相信,他的事做完了,他一定会来接我的,一定会的。

    “去你家吧。我饿了。”我嘴角勉强扯出了一抹看不真切的笑意,目光淡淡地扫着万文遥。

    万文遥一听此话,脸上骤笼起了花,笑眯眯的道:“这样才对嘛。以后跟着文遥哥哥,我绝对不会让菩儿受一点伤,吃一点亏的。”

    我淡淡一笑,目光转到前方。“驾!”我用力夹了一下马肚。马儿吃了痛,疯狂地往前跑了起来。

    万文遥乐呵呵地随在后面,试图追上我,却还是被我甩了老远。不得不说,我喜欢这种超越的感觉,像一阵风,把一切阻挠统统抚去,随心、放纵、奔腾。没有忧伤、没有烦恼,没有少倾哥哥,没有我,什么都没有。

    回到丞相府的日子,就像养在笼中的小宠物。万文遥每每对我都是百般的呵护,照顾的别提多周到。若说起好,其实万文遥对我的好,胜过了尤少倾好多倍。可我却一点也不开心,只因为这种好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是尤少倾的好,只有他的好。也许人都会有这种心情,想得到的,得不到,得不到的,更想要。就是因为有了这样的心情,我才会对万文遥的好,视而不见。而这对万文遥来说,确实有些不公平,可我却真的无法勉强我自己的感觉。

    微风掠耳飘过,空气中迷漫着一丝香甜,我趴在墙头上,细细地看着院中练武的男孩们。他们中年龄大都与我年龄相仿。十二、三岁,十四、十五岁的都有。手持青剑,身势如飞,步伐快稳,那种感觉我好羡慕。我的房间就在这堵墙的另一面,每每我都能听到这里的练剑声,齐刷刷的,很振奋人心。我不知道万文遥的爷爷万丞相为何找这么多男孩来精心培育,我只知道他不喜欢小女孩,一点也不喜欢。所以我待在丞相府,一直穿得都是公子服。这是万文遥千叮咛万嘱咐的,我如果想安全的在丞相府待下去,那么就只能听他的。虽然我来了那么久,都没怎么与万丞相见过面,但我依旧得这样保持下去。

    然而,之所以趴在这里偷看,不是因为好奇心所引,而是因为,我也很想学武功。少倾哥哥不在身旁,我一定要让自己强起来,这样才能让自己安全。

    眼前突然一黑,一个不明物以飞快的速度朝我飞来。我没躲及,硬生生挨了上去。“啊!”我忍不住尖叫了一声,声音清脆有力。我的额头被一只鞋子打中,眉宇间的微微痛意,滋滋传来。我忍不住抬手轻轻揉搓着额头,抬眸看向了鞋子的来处。

    一个大概跟我年龄不相上下的男孩子,在墙根处,蛮好笑地望着我,戏弄道:“小子,只不过挨了一下,至于叫那么大声嘛,也不怕把他们的目光引过来。”

    我凝眸细细地看着他那只没穿鞋的脚,怒气骤然上升,拿起他丢来的鞋子,没好气地回丢给了他。随后,看都没看他一眼,一个轻转身,便从墙上跳了下来。我不知道墙对面的那个男孩子看到我这种态度会是什么心情,但我知道我的心情,我讨厌人叫我小子,真的非常讨厌。我不高兴了!!

    回到房间里,我很孩子气地“啪”的一声把门反关上了。木木地坐到了梳妆台前,探头仔细地瞧了瞧额上的红印,如一块胎记,很是明显。心下忍不住暗暗嘟弄:怎么会有这么混的小子,没事就爱拿鞋丢人玩吗?真可恶。

    正在我深思之时,敲门声骤然想起,我的目光警惕地望向了红木门。万文遥不是说他出门,到晚上才会回府吗?怎么会突然这会儿来看我了呢?

    我满怀迷惑地上前打开了门。门前不是别人,正是刚才朝我丢鞋子的那个男孩。

    我见是他,没好气地“啪”的一声,把门重新合上了。用鞋子已经丢了我,还过来嘲笑我,是吗?真的很好玩吗?

第一卷 第十章 鬼胎之由(一)

    “我得了一件好东西,要不要一起玩?”声音和气中透着一丝兴奋,好像刚才的鞋子根本不是他丢的。

    我上前硬硬地再次拉开了门,朝他冷丢了一句,“你去吧,我不想跟你一起玩。”

    那男孩见我拉开门,眼睛弯成了月亮状,“好了,别那么当回事嘛,男子汉大丈夫的。”

    我一听这话,怒气“噌”又冲上了头顶,不当回事?我就该被他用鞋子丢吗?他怎么说话这么让人憎恶?一准又是被爹娘娇生惯养出来的主儿。

    “我就当回事了。”我无表情的丢给了他这么一句,目光毫不畏惧地横着他。男子汉大丈夫?我非常不喜欢这称号!!

    “好吧,就当是我错了。我问你,你跟文遥公子什么关系?怎么你的待遇比我还高一级,住这么好的房子,睡这么好的床,也太不公平了吧。”那男孩探头往我房间里面瞧了瞧,嘴里啧啧有词。

    我蹙眉细瞅着他的一举一动,随口道:“我跟他没关系。”

    “没关系?就唬弄我吧,都说文遥公子对一个新来的小厮照顾的体体贴贴,处处到位,还真是如此。我就奇了怪了,文遥公子怎么偏偏对你这么好,对我们倒是呼风唤雨的。同样是小厮,怎么差别这么大呢?”那男孩子说着,嘴巴又啧啧了两声,便往我屋里走去,像是在进自己的房间一般,样子很是随意。

    我淡淡地转身,须臾的目光直直瞧着他,却不说话。之所以不说话,是因为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万文遥对我确实是特别的照顾,不是一个好字就能诠释的。只是,同样是小厮?这话让我有些费解。难道他也是小厮,怎么一点也不像呢?而且穿得这身衣服,也跟我的不一样,莫非在忽悠我?

    “你叫什么名字?”那男孩见我一言不发,忍不住侧首相问。浓浓眉宇,流转杏目,无不透露着童真之气。只是说话语气的平稳却与年龄有些不搭调。

    “尤菩儿。”我淡然回应。一个名字而已,知道不知道又何妨,我一点也不在乎。同在一个屋檐下,想不知道都难。

    “有谱儿?”那男孩骤然大笑了起来,“你的名字叫有谱儿,谁这么有才,给你起这样的名字?”

    我冷盯着他,眉头微微蹙起,万文遥第一次听我的名字时,都没有这样的反应,他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尤物的尤,菩萨的菩。”我一脸淡默的解释。

    或许他是看出了我的不悦,忙收敛了狂笑,转成了微笑,道:“嗯,好名字,好名字,很不错的说。”

    我淡哼了一声,不再理会他了,把目光从他身上轻然转移,悠悠然坐到了一旁的书桌前。拿起我先前一直看的一本书,继续翻看,只当他不存在。

    他见我如此冷颜,却依旧没打算就此走掉,而是潇洒地走到我桌前,轻按着桌上,凑到我跟前,眯着眼睛道:“我叫梅阳。”

    我抬眸朝他冷笑了一声,道:“跟我有关系吗?”

    “交个朋友吧,同样是小厮,小厮何必为难小厮?”梅阳敞着晶莹的笑脸,透着清澈与无邪。

    而我却是莫名了。交朋友?为难他?这两者有什么必然的关系吗?更何况,这关我什么事?我既然不喜欢他,为何跟他交朋友?想交朋友找错人了吧,我尤菩儿不热衷于交朋友,特别是拿鞋丢人的朋友。

    “叫你菩儿吧。我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可是城里出了名的小百晓生,你不交我这个朋友,会很可惜的。”他依旧侧着头,细瞧着我,似在想我所想。

    城里的百晓生?这句话真的让我心动了。那么他可曾听过鬼胎的事?既然是稀奇的事,总得有这些百晓生来打听吧。可是,我又细细地打量了梅阳一番,他的年龄明明就跟我的相差无几,想来鬼胎之事,定然是闻所未闻的。可是若不趁此问一下,万一错过了,我真的会很可惜的。

    “鬼胎,你听说过吗?”我愣愣地看着他,他的表情很奇怪,特别是我说到鬼胎二字时。

    我依旧睁着水灵的眸子,细望着他,有些疑惑。这表情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如果你把门关上,我就告诉你。”他骤然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装出了一副大仙儿的味。

    我自然是求之不得,别说关门了,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能把鬼胎的事讲于我。我忙上前把门紧紧地合上了,转身托着下巴坐到了他对面,认真地眨着清澈的眸子,期待着他的话语。

    “那年,我才一岁,还不怎么知事。这些事都是我爹爹告诉我的。这鬼胎之事,正是出自这万丞相府。”他轻抿了口茶,低声絮絮道来。

    万丞相府?鬼胎出自万丞相府?还没讲故事,我的心已经被震住了。我难道与这万丞相府有联系?真的有鬼胎一说?可是,真的会是我吗?

    从梅阳的口中,我得知了一个天大的事。是尤少倾一直没跟我说过的事,也是一个关于我身世的事。原来我真的是鬼胎,被人们认为的名副其实的鬼胎,从没出生就注定了这样的身份。

    十二年前,万依寒还有一个美丽的女儿,叫万盈盈。他很是宠爱她,视她为掌上明珠。可是有一天,这个女儿却爱上了一位落魄的公子哥姚玉。于是疯狂的爱引来了万依寒对姚玉的无限恨意。可是女儿却是陷入了爱情的泥潭中,不顾一切的爱姚玉。

    万依寒不想女儿嫁给这么一个穷酸的人,便极力阻止,可是最终还是没能阻止掉。女儿跟姚玉私奔了。万依寒盛怒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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