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你若一直这样,如何立威?”摇首间有珠环相碰的轻响。
阿妩摇首一笑:“定璇只是一介庶妃,谈何立威不立威,今日下令杖责何忠之事,虽说是形势所迫无奈而为之,但实际上已是越俎代庖,眼下又如何还敢妄为,兰姐姐身为侧妃,除了皇妃和含妃外,就属兰姐姐位份最高,一切皆由兰姐姐来处置罢!”
兰妃想了想,觉得阿妩的顾忌也确有道理,逐不再强求:“也好,就由我来处置吧,也省得日后有不开眼的人拿这事做文章!”她顿了一顿吩咐先前负责动刑的几人道:“你们将何忠抬至内务府去,若是那里的人问起,就说何忠目无主子,以下犯上,任意妄为,六皇子府容不下这等刁奴,让他们自己看着办吧!”
待这几个抬了何忠下去后,兰妃并未就此罢休,反而肃容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仆妇下人,众人不知她还要干什么,心里发虚,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兰妃冷笑了一声后,淡淡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中间有些人是什么心思,无非仗着自己曾在宫中侍候过主子,自以为了不得,来到这府里活像受多大委屈似的,莫说不将曲妃放在眼中,就算是我也未必被你们放在心头上。平日里也就含妃镇得住你们几分,眼下她一病,你们就忙活开了是吧?往常我是不愿与你们计较,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不知道,如今看来,却是纵得你们愈加放肆了!什么闹鬼不闹鬼的,别说这世上未必有鬼,就算真有,你们若是不做亏心事,又何需怕鬼?传着传着居然还把皇妃给扯上了,皇妃是这府里唯一一个能与殿下并肩而立的正主子,别说你们,就是我和曲妃见了都要恭恭敬敬行礼,她地生辰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议论了?还说什么引鬼招鬼,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今儿个我在这里告诉你们,以后不要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话,否则何忠就是你们的下场!”
莫说入府没多久的阿妩不曾见过兰妃这般严厉地模样,就是在府中侍候了很长时间的人,也是头一次见兰妃如此生气,当下不敢多嘴,皆三三两两低声应了,毕竟刚刚才看了一个血淋淋的例子,哪个会跟自己过不去。
兰妃见状正欲让他们散去,身后倏地有声音传来:“口服心不服,若不将闹鬼之事查个清楚,今日之事迟早会重演,而且更难以收场!”
阿妩与兰妃听到这个声音皆是大惊失色,回过头去,果见阮梅心正扶着玲珑的手站在他们后面,也不知她是什么时候来的,竟都没瞧见,听她的言语,想必刚才兰妃训下人的话都已经入了耳。
原本静立不语的阮敬昭一见她来立时走至跟前,行过礼低声道:“主子,这边地事兰主子已经处置妥当了,您身子不好,还是让奴才扶您回去歇息吧!”
阿妩接过话道:“是啊,姐姐,这儿有我和兰姐姐就行了,您还是回去歇着吧,不要为了那些小人的闲言碎语动气伤身。”兰妃亦在一边跟着附和。
“历朝历代,有多少人与事都坏在这个闲言碎语上。”阮梅心深深吸了一口气借此平复翻腾难静的心情,湿滑的掌心紧紧握住阿妩与兰妃的手,眼中难掩感动的脉脉温情:“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但这事你们压得了一时压不了一世,若是我不能将闹鬼地真相找出来,他们依然会拿我地生辰来闹事,而且闹的比现在更凶,要是闹到殿下面前让他担忧烦心,那可就是我地罪过了。”
“姐姐……”阿妩刚说了两个字就被阮梅心拦住了:“你且听我说完,我毕竟是这府里的正妃,莫说事与我有关,就是无关我也不能置身事外,鬼闹事也好,人借鬼名闹事也好,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也好还自己一个清白公道!”
阮梅心决心已定,阿妩与兰妃相视一眼,不再多言,只默默点头反手紧握了阮梅心握着她们的手。
阮梅心见状脸上终于有了笑容,转头朝那些还愣在原地的下人言语:“你们不是一直疑心是我引了鬼魂前来吗?那么今晚你们若是有胆,尽可随我一道去那间闹鬼的厢房,看看究竟是不是真有鬼,也可顺道问问它为何要在这府中留连不去?”…改错的分割线………
改了一下前面几章,将“八月初”改为“九月初”,将“中秋节”改为了“重阳节”。
这是我的一个小失误,阿妩与辜无惜成婚已经是七月初了,而且秋天也到了,不可能是八月,九月相对来讲更合理一些,还请大家见谅
第二十章 人心鬼异(4)
此言一出,阮敬昭率先大惊,脱口劝说:“主子您乃金尊玉贵之身,如何去得那种地方,万一要真有个闪失,奴才们如何担当的起?”
阮梅心静然一瞥,眸中是不移的坚定:“不,我一定要去,敬昭,你去各院都传个话,告诉她们,若是有兴趣的皆可随我一道去,瞅瞅那所谓的鬼魂到底是何方神圣!”
阮敬昭尽自担心,也不得不依着阮梅心的话去做,之后阿妩与兰妃一道随阮梅心来到她居住的明心院,有侍女进来奉了茶,三人逐围着桌子一道坐了。
“皇妃,恕我再多嘴说一句,您何必非要去那阴森森的地方,万一真要有了什么事,我等要如何向殿下交待?”兰妃率先开了口,脸上是挥之不去的愁容:“我知道您恼那些下人拿生辰之事做文章,既是这样,杖责几个,压住这股邪风也就是了,鬼神之事最为诡异忌讳,万一要真有,那可危险了。”
阮梅心揽了揽紫华蹙金的长衣,似笑非笑地道:“要兰妃妹妹为我忧心,倒是我的不是了,不过比之虚无的鬼神,我倒觉得这事更像是有人蓄意造谣为之,因为在这件事上存有一个极大的疑点!”
一直端坐不语的阿妩闻得此话,柳眉一动,抬眼说道:“姐姐是说生辰之事?”
“可不是吗?我生于何月何日,只有殿下和府中少数几位姐妹知晓,殿下自然不会说出去。那剩下的就唯有府中其他的主子了,若不是有人故意将此事泄露出去以用来做文章,下人们又从何得知呢?”
兰妃微微一惊,怔目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拿皇妃生辰之事来做攻击?”
“这先不急。该到水落之时,自会石出。”阮梅心瞧着兰妃道:“趁着离天黑还有时间,妹妹不妨说说那名侍妾地事,好好的她怎么会与人私通,还怀下孽种上吊自尽?这事儿听着总觉得有几分蹊跷。”
兰妃借着抚鬓的动作掩饰脸上的不自然,强笑道:“人过去这么久了,我都记不太清了,皇妃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
“是当真记不清了。一路看文学网还是不愿说?”阮梅心一言点出兰妃的心思,令她颇为尴尬,阮梅心见状拉过她地手道:“妹妹若是当真想帮我,就请将当年的事告之一二。”
阿妩见状亦在旁边道:“是啊,兰姐姐,当年……”她轻咬着下唇似在犹豫后面的话,良久才低低地问:“她当真是自尽的吗?”
此言一出,可是将兰妃唬得身子一震从椅中站了起来,隔了一会儿才扶着桌沿颓然道:“妹妹好灵巧的心思,只凭着传言中的只言片语就猜到了这一点?”桌上铺着牡丹缠枝桌布。经丝纬线以繁复的工艺织就精致绝伦的花纹,然此刻那丝线却被兰妃小指上地青玉护甲给生生勾起。
兰妃眼睁睁地瞧着那根丝线在自己尖锐的护甲下勾断,曼声轻吟:“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她扫过阿妩二人不解的神色:“这是那名侍妾最喜欢的一句诗。她的帕子上总绣着这句诗,死的那年才十六岁,正值青春韶华,唉,我与她虽交往不深,倒也有几分情谊。她不止貌美性子也好,若不是出身低些,挣一名庶妃也非不可能之事。殿下对她颇有几分怜爱,有意封她为良侍,可就在这个时候,那名侍妾却传出与府中小厮有染的丑事,殿下当时随皇上出京狩猎,所以含妃就将其软禁起来。准备等殿下回来再做处置。可就在殿下回京的前一夜,侍妾莫名其妙就在房中上吊自尽。死时形状恐怖,至于那名被关起来的小厮,也在同一时间不知所踪。”
说到这里,她声音有些酸楚:“侍妾腹中两个月大的胎儿也随之一道去了,由于她与人私通,所以只能葬在乱坟岗中,连碑都不能立,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是我始终不相信她会与人私通,更不相信她会自尽,总觉得这后面另有隐情。”
阮梅心眼波一转,盯着兰妃道:“恐怕你心中早有怀疑地人,只苦无证据,又不愿牵扯入内,所以选择缄默,以便明哲保身?”
兰妃的缄默证实了阮梅心的猜测,阿妩插言道:“那么兰姐姐心中怀疑的那个人是谁?”
没有人回答她地问题,阮梅心起身将糊着雨过天青的长窗打开,彼时夕阳西沉,空气中秋意渐凉,直透衣衫,凉进心底去,仰首望去,天空上云霞斑斓,愈是接近夕阳的地方愈是绚烂,三人皆未说话,或站或坐,静望夕阳。
夕阳逐渐被远方的山脉遮住,只露出一丁点儿在外,阿妩为那残阳的唯美所痴迷,而这……是暴风雨前最后一刻的宁静平和吗?
因留阿妩与兰妃一道在明心院用晚饭,所以阮梅心亲自出去叮咛了玉翠一番,好让厨房多整几个菜来。
不多时,还冒着热气的菜就上来了,三人坐在一起慢慢用着,期间话很少,偶有几句也是无关紧要的,显然诸人皆在想过会儿地事。
待她们皆用过之后,玉翠领了侍女将东西撤下去,阿妩左右不见珑玲,逐问道:“姐姐,怎的不见玲珑人影?”
阮梅心眼中波光一闪,淡淡答道:“适才玲珑说身子有些不适,所以我让她下去休息了,不妨事的。”她瞧了一眼天色道:“差不多该过去了,你们可要随我一道去?”
因为鬼神之事飘渺不确定,所以才令人害怕,阿妩和兰妃面面相觑,心中皆在挣扎犹豫,阮梅心见状也不强求:“若是你们有所担心。就不必陪我同去了。”话虽如此,脸上却依然带上了一丝落寞与伤怀。
“不是的!”阿妩见其如此,心中不忍至极,脱口道:“我陪姐姐去就是了,即使真是有鬼怪。横竖我也不曾害过人,何须害怕?!”
兰妃此刻也回过神了,接口道:“可不是吗?若真是胡侍妾的冤魂,我倒可趁机问问她,当年那桩事到底是她自己做错了事想不开自尽,还是有人故意冤杀她!”
在阮梅心矜持地笑容下,是压抑地感动,她心知。她们二人肯陪她一道去,是冒了极大地风险,若不是真心以待,又何至冒险的地步?
一应收拾停当后,三人带着各自地侍女施施然往内院地后厢房去了,也不知是因为入了秋的关系,还是因心中疑神疑鬼的关系,阿妩总觉得今夜的皇子府格外幽暗,明明四处都点着灯,前方还有人执灯引路。可灯光如被看不见的东西束住了一般,照不尽四处的黑暗,也驱不散心底的寒意。
小路两边枯草之中不时传来秋虫的鸣叫,以及似远实近地猫头鹰叫声。听得人心里发虚,人影重重,暗黑的影子被无限拉长扭曲,有那一瞬间的错觉,阿妩几乎以为影子要化身鬼魅来索人性命。
正在此刻,阿妩忽觉肩上被人搭了一下,下意识的回头望去,只见后面黑夜沉沉。哪来的人影,难道……想到这儿,阿妩忍不住惊呼出声,脸上满是骇色,把前面的几人给吓得不清,围了阿妩问其如何。待听其叙述后。黑夜之中,也能看到兰妃褪尽血色后浮白的脸。呼吸急促不稳,反是阮梅心在最初的惊骇过后就强自镇定下来,走至阿妩身前仔细瞧了一眼,神色立时松驰下来,又好笑又好气地指着阿妩的肩头道:“你好生瞧瞧你肩上是什么东西?”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阿妩侧目一瞧,发现自己肩上落着几片枯叶,刚才由于天黑再加之心慌意乱,竟是没瞧见,她所站地这个地方,种有几株枝叶茂盛的梧桐,秋天一到,原本碧绿的叶就开始纷纷扬扬往下落,府里的下人,每日都要来此清扫,想必刚才就是叶落至肩上,所以才生出有人搭肩地错觉。
想通了这一点,阿妩心中的害怕立时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满面羞愧:“是我过于多想了。”
阮梅心安慰了她几声,继续往前走,不多时便能看到那间闹鬼的厢房,远远的站着好些个人,点点灯光如星子缀于其中,既有府中的奴仆,也有府里的大小主子,温梁二位庶妃,包括李充华、赵肃仪等几人皆在,不过都不敢太过*近鬼屋,只远远站着,见阮梅心过来,纷纷低首行礼。
阮梅心当先扶起李充华,关切地问:“你不是身子不好吗,不在屋里歇着怎么就跑到这来了,夜里凉,万一要是加重了病情可怎么得了?”说话间已让玉翠从其他屋中端了一把椅子来给她坐。
李充华受宠若惊地签着身子坐下回话:“多谢娘娘关怀,只是小病而已,休息了几天已经不碍事,倒是含妃病得比妾身重得多,无法前来。妾身听说娘娘要亲探鬼屋,心中担忧,娘娘,这鬼屋阴气再重不过,隔得这么远,都觉得发凉,依妾身看,娘娘还是不要进去的好,以免被污秽之物冲撞了。”
“是啊是啊,娘娘,这鬼魂可不是好惹地东西!”梁庶妃凑上来神秘兮兮的说着,脸上是混着害怕的敬畏:“咱们还是叫法师们来做场法事,度她超生去罢!”站在一侧的温庶妃对她的话似不以为然,敝敝嘴将眼别过一边没有说话。
阮梅心淡淡地睨了温庶妃一眼,复对梁庶妃道:“梁妃是这样认为的吗?我却以为鬼魂若留连阳世,必有其原因,不问因由就想度化超生,任法力再高也不见得有用,我既然来了,就没准备这样回去,你们若是愿意就随我进去,若不愿意,就在此地看着吧!”分割啊分割……
最近书评区比以前热闹了许多,看着大家各抒已见,讨论剧情地样子,我很开心,真地很开心,对我来说,自己写的书能被别人认可是一件很值得开心地事,因为这样,我连状态都有所恢复,今天写了七千,哈哈,希望继续保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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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人心鬼异(5)
阮敬昭在前面执风角灯引路,阮梅心与阿妩、兰妃紧随其后,刚走至屋前,尚未来得及开门,便听得旁侧的窗门被一阵不知从哪来的风给吹得“咯吱”作响,夜幕之下听得犹为渗人,离远处探头探脑的主子和奴才有胆小的吓得蒙住了眼。
阮梅心定一定神举目示意阮敬昭开了那扇许久未开的门,“吱呀”声伴着四起的尘土就好似从地底传来的声音,阿妩不自觉地握住兰妃的手,滑腻的掌心全是冷汗,兰妃也好不了多少,但见阮梅心没有要打退堂鼓的意思,二人也只得强自撑住。
许是阮敬昭用的力气偏颇了些,只将其中一扇给打开来,另一扇还半掩在那里,漆黑的屋里不见丝毫光芒,好似巨兽张开的大嘴一般,将每一个进去的人都吞噬殆尽。
阿妩暗自咽了口唾沫,举步跟在阮梅心身后,刚跨入门槛,脚下感觉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竟是一方素白的绢帕,在黑夜中显得格外显眼,她委身将帕子捡起来一看,借着阮敬昭手上的灯笼,看清了绢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