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妩虽也有几分好奇含妃那边如何了,但到底还是压住了那份好奇心,只略瞧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不想没走几步,却撞到了正好结伴经过地充华李氏与肃仪赵氏。
这二人显然不太愿意看到阿妩,脸上皆露出一种厌烦,恨不得装着没看到,然不管怎么样,她们位份低了阿妩一截,这礼却是得见的,两人磨蹭着上来执帕行了个礼:“见过曲妃娘娘!”这礼固然是行了,却行得不太规范,莫说是膝未弯,连头也未低,只是装个样子而已。
“大家都是姐妹,二位妹妹无需多礼,何况我进府的日子尚短,有许多不懂的地方,还需你们多多照应才是。”阿妩压下心中的不快,谦虚以待,只是别人却不领她这份情,李充华带着几分怪异的笑道:“曲妃娘娘过谦了,妾身们只是这府中的姬妾,如何敢与曲妃互称姐妹,您可是皇上亲自指下来的人!”李充华今日梳了一个垂髻,髻上除了几枝珠花外,还插了一枝雕饰精美地瑶钗,垂下一缕细细的流苏,伴着耳下那对明月销铛随步而动,配着她颇有几分姿色的面容,倒也不差,只是如今被脸上的神情坏了那份美感。
“可不是吗,娘娘您天资聪颖,把殿下服侍的妥妥当当,哪需我们照应,就算是要照应,也该是请娘娘您多照应一下我们,好分些雨露恩泽!”赵氏的话比李氏还要过份刻薄,真枉费了那张如花地娇颜。
李充华和赵肃仪压根儿就瞧不起阿妩,明明就是一个小官地女儿,竟然可以跃居为妃,即使只是三妃之中最低的一级,也跟以令她们眼红了,论起家世来,她们可不比阿妩差,但凡能参加选秀者,家中父兄任职皆是正六品以上者,二人之中赵肃仪对阿妩犹为仇视。
阿妩脾气虽好,但也被这两人一搭一唱令给弄得涨红了脸,一口气憋在胸口闷得慌,许久才长长地吐了口气摇首苦笑道:“既然二位妹妹这般说,那我也无言以对,罢了,二位妹妹以后若是有空有闲又无聊地话,尽可来风华阁坐坐,我定当欢迎!”说罢颔首一礼,领了流意越过她们而去,也不管李充华二人是否行礼相送。
阿妩刚一走,赵肃仪便狠狠地朝她走的方向吐了口唾沫星子,恨恨地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就是一个庶妃罢了,头上还压着好几位呢,自以为了不起,哼,看她能好到什么时候,去她那里?有那空闲还不如逗逗鸟溜溜狗!”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赵肃仪对阿妩犹为看不顺眼,什么不该的话都说出了口,幸而此刻没别人在,否则她一个犯上之名是逃不了了。
“妹妹别气坏了身子,她不知*了什么狐媚手段让皇上圣心大悦,赐了婚事,听说皇上原还有心将她赐给太子为妃呢!”李充华似犹嫌不够,还在旁边添油加醋,叹了口气道:“唉,只可怜的肃仪妹妹你……”
“姐姐不要再说了,说了也只是徒惹伤心!”赵肃仪红着眼打断了李充华的话,李充华见状又是一声长叹,轻拍着她的手道:“是姐姐不好,不该说这些让你伤心,别难过了,总会有拨云见日的一天!”
“但愿吧!”赵肃仪吸了口气,抑住盈在眼中的泪,对李充华报以一抹浅笑,只是那目光却是穿过了李充华的脸,望向无一丝云彩的天空,是那样的眷恋与思念,久久的,终是露出一丝由衷的笑意,那样的美那样的娇,犹如盛开的蔷薇……我是郁闷的分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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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初涉朝堂(4)
阿妩虽走得远了,但是后面的话还是有那么一星半点传到耳中,下唇被她紧紧地咬着,几乎咬出了一条血痕,心中苦涩难言,被含妃欺也就罢了,眼下连位份比她低的都敢给她脸色看,自己可真是左右不是人!
“娘娘,您何必对李充华她们那么客气,您是娘娘,身份比她们要高,就算是教训她们一下又如何?”流意虽说性子比画儿沉稳一些,可适才主子被人这般欺负,到底也是憋了一口气。
“教训吗?”阿妩苦笑一声,随性走入一间坐落于假山流水处的亭子,待流意用帕子拭了一遍石凳后方委身坐下:“才入府几天,我便已经四处树敌,除了皇妃以外,其余人皆看我不顺眼,今日就是教训了李允华她们又如何?顶多也只是口服心不服,反而会激起更多的仇视。更何况,我就算能教训得了李充华她们,也教训不了含妃,连皇妃都拿她没什么辙。”
“娘娘您想得可真多,奴婢可想不到这些。”流意说着将伞折了搁在一旁:“不过您也无需太担心,不是还有皇妃站在您这边吗,奴婢瞧着皇妃对您可是顶好,真像是亲姐妹一般!”
“是吗?”如此淡应了一声后,阿妩低头抚着腰间的玉佩再不言语,她这一低头恰好令一缕阳光照在她额间形如游鱼的花钿上,明晃如秋水一般,将那清秀柔美的容貌映得有些飘渺。
阮梅心……她无疑是大度的,尽管新婚之夜殿下阴差阳错歇在自己房中。她也没有迁怒自己,反而还有所亲近,在这偌大地皇子府中,她……应该是目前唯一可以信任的吧?!
如此想着,阿妩逐渐有了笑意。撑着石桌站起了身,对流意道:“走吧,回风华阁,皇妃给画儿的药还在我手里呢。
流意点点头,再度撑开了伞,浅碧色的伞面像极了一片张开的莲叶,伞边缘处有同色地流苏垂下,偶尔被风吹起一丝。但很快又齐齐地垂了下来。
阿妩凝视着头上那顶状如莲叶的伞,突然想到了以前夏天的时候狗子带自己去莲花塘里采莲子挖莲藕的事,自己在岸边等,他则卷高了衣裤往满是淤泥的池塘里跳,好不容易挖到一根莲藕就高兴得跟什么似的,也不洗干净就拿到自己面前献宝,每次总是弄得跟泥猴一样,回去被柳婶好一顿臭骂!
想到好笑的地方,阿妩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倒把流意瞧得好生奇怪:“主子。您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阿妩摇摇头,敛住了笑意:“流意,咱们府里有种莲花吗?”
流意摇摇头,惋惜地道:“以前倒是有。就在风华阁与点翠堂之间,可是含妃娘娘不喜,就让人连花带根全拔了精光,一个没留,现在那池子夏日里再无莲花可开,只剩下一些小鱼儿。”
阿妩诧异地道:“莲花出淤泥而不染,乃是品性高洁之花,含妃为何不喜?”
流意舔了舔干燥地嘴唇回道:“含妃的话与您恰恰相反。她说莲花是故作清高,实际再虚伪不过。”说到这儿她看了若有所思地主子一眼又道:“殿下对含妃向来信任宠爱,自不会在这些小事上驳了她。”
阿妩低头一笑,喃喃道:“是啊,否则也不会将整座皇子府的打理事宜全交由她。”
流意见阿妩有些闷闷不乐地样子,转了几下眼珠子进言道:“主子。
“算了。既然含妃不喜,那便不要再提了。赏赏鱼也就是了,何况种了莲花,也易招来蚊蝇飞虫。”话虽如此,但脸上那丝落寞还是难以掩饰的。
流意嫌热将原本搭在手腕上的袖子挽高几分,露出白藕似的手臂:“主子,虽然这池子里种不得莲花,但是咱们可以在其他地方种,奴婢记得风华阁的院落里有一个四人合抱那么大的石坛子,平常放在那里也没什么用,就是下雨的时候蓄一坛子水以便浇花,但到底是荒废了,现在既然主子有心,何不将这个拿来种莲花,虽比不得满池塘的莲花开得那么灿烂摇曳,但也聊胜于无,主子您说呢?”
流意这话倒是令阿妩眼睛一亮,对啊,莲花不一定要种在池塘中,只要自己有适合的容器一样可以种养,而且养在自己院子里,也不会招来含妃地不悦,她欣然道:“你这个想法甚好,咱们先去看看你说的那个坛子,要真适合的话,就拿来种莲花。”
待到了风华阁,果见那坛子如流意所说的那么大,四个人张了手臂还抱不过来,拿来种植莲花可不正合适吗?至于种莲花所用地淤泥,不远处的池塘里有的是,遣人去挑上几担来就是了,倒是这莲花得上府外去买,画儿听到要养莲花,高兴得很,也不管脸上肿还没消,非嚷着要帮忙。
阿妩原想着用过午饭便动手,可瞧着外面毒辣的太阳,心有不忍,便让流意画儿及几个小厮待午时过了以后再做事,避避暑气。
阿妩用过午饭正要去房中休息一会儿,见得流意他们收拾碗碟,心中一动:“厨房里的人可有送饭去给安置在客房中的小莲?”
一名负责去厨房端菜的小厮回忆道:“这个奴才倒不清楚,适才去拿的时候没听得他们说起这事,不过听说客房那位自来到府中后就脾气不太好,昨夜和今晨送去地东西,不是没吃就是全砸了。”
“真不知好歹!”流意听过之后,对小莲的行为甚为不满,在旁边说了一句。
阿妩睨了她一眼道:“也不能全怪她,亲人初丧,如此也是难免的,不过今日殿下上朝前已经与她说通,量来不会再如此,这样罢,你去厨房挑好的菜式和米饭点心送一份过去,省得被怠慢饿着了。”
“娘娘您心地可真好。”小厮离去后,画儿突然说了这么一句,由于她脸上的肿还未消,所以话说得些含糊,但听清还是没问题的。
“这样便算好了吗?”阿妩笑揽着衣袖反问,她觉得自己所做一切都是平常之举,并无刻意,哪又当得好字。
“当然啦,其他娘娘才不会像您这样关心底下人呢!”画儿口没遮拦地说话,引来流意地低声嗔怪:“你别扯着嘴瞎说,这话要是让其他娘娘听到了,不扒掉你一层皮才怪!”
“干嘛?我说地是实话嘛!”画儿被流意这么一训,显得特委屈。
阿妩轻抚着画儿红肿的脸颊,镶有珍珠地戒指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流意说的没错,有些话即使明知道是实话,也不能说,小心隔墙有耳,以后你做事说话得向流意学学,多留个心眼,免得再吃这无妄之亏!”
画儿尽管还不是很理解,但主子的话必须要听,这道理她还是明白的,应声后不再多话,帮着流意一起将桌上的碗碟都收了,不一会儿,被阿妩派出去的那个小厮来回报,说饭菜已经送去,客房里的那位也收下了。
阿妩点点头,挥手让她出去,昨夜本就睡得迟,再加上今天又一早起来,精神确有些不振,便让画儿服侍着自己去房中小歇片刻,在里屋正中的铜盆里放着一块刚从地窖中起出来的冰块,一进去便觉有丝丝凉气自皮肤钻入,令得向来怕热的阿妩一阵舒爽。
迷迷糊糊躺在床上即将睡着的时候,阿妩突然浑身一激灵,眼睛暮然睁了开来,倒把在旁边打扇的画儿给吓了一跳:“娘娘您怎么了?可是奴婢扇的风不够大,还是这冰不够凉?奴婢再去起一块来?”
阿妩躺在床上摇头:“不,不关你的事,你退下吧,让我自己静一静。”待画儿依言退下后,她又再度闭了眼,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阿妩,她的名字叫阿妩,曲定璇是小姐的名,是她顶替着的小姐的名,虽然如今皇上深信不疑,但以后呢?以后若有很多人指认她的身份,或是小姐回来了,皇上还会相信吗?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若真到了那一天,自己将会一无所有,一无所有吗?她本来就一无所有,所以并不怕,皇子庶妃?锦衣华服?一切皆只是身外之物,她没那么痴。
只是辜无惜……这个人却是无论如何放不下的,她一心想与他做长久的夫妻,尽是白发满头,也依然近在伸手可触的地方!
情在心中,非在身外,如何能斩的断,割的去?
阿妩不知自己为何会突然想到这些,只是一下子心紧的很,唉,只希望自己所担心的这一切,不要出现,永远都不要出现!
第十七章 初涉朝堂(5)
今日的朝堂之上多了一位不速之客,以致诸人的目光皆集中于其一身,便是刚步入乾清宫的建德皇帝也不例外,他的眼睛映着从敝开的殿门外照进来的天光,熠熠发光。
随着建德帝的到来,满殿静寂,无一人咳嗽,随着建德帝的上坐及太监那一声“上朝”,众皇子大臣皆躬身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建德帝摆手示意众人平身后,一一上前奏请事宜,有为遭灾之地奏请调粮拨银的,有禀报边疆事宜的,有回奏京机治安的,也有监察院弹劾官员的。
辜无惜静立在侧,对一道道不时掠过的目光视而不见,今天是他第一天上朝,一切皆应少言多看,且可趁此时机多想想待会儿要回禀的事,以免叫人揪了错。
建德帝一一决断了臣子奏请之事后,再次将目光放在了辜无惜的脸上:“无惜,你今日首次上朝,可是有什么事要启奏?”
辜无惜心猛地一跳,指甲用力地掐了一下掌心,让自己冷静下来,上前一步出列不卑不亢地回道:“启禀父皇,儿臣确有事启奏。”紧接着他毫无闪避地迎着建德帝疑惑地目光将昨日小莲哥哥之事细细说明,临了又道:“父皇,儿臣知道此事乃是四哥所管的刑部之事,本不该儿臣去管,但既是碰到了便绝无袖手旁观之理,何况儿臣当时也想先来请示过四哥再做决定,可魏侍郎明里应了,待儿臣一转头。。。他又立时行刑,这分明就是欺诈之举,堂堂一个从二品大官,做事却这般阴奉阳违,岂配为官!”
此言一出。底下好些个人都拧起了眉,包括当朝首相阮正风,他有些猜不明白这个向来有避世之举的六皇子,为何会突然管起了朝中之事,而且还一管就管到了最得圣宠的四皇子头上,难道他有意与四皇子一争高低?但是这可能吗?两人虽都是他地女婿,但彼此之间的差距不言而喻,六皇子就是拼了命追赶。也不见得能追上。
“无惜,你身为皇子,一言一行都得谨慎,你可知你刚才那些话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何况你又凭什么认定那个犯人就是冤枉的?”建德帝这一句话问得辜无惜几乎哑口无言,是啊,他只是凭自己的直觉,要说真凭实据,确实拿不出手,稍一犹豫即道:“回禀父皇。昨日刑场之事,儿臣确有些鲁莽,但刑部对犯人使用酷刑却是不争地事实,若刑部有足够的证据。又何必闹到非要到动刑的地步,这万一要是……”话说到这里,后面几个字却是不好出口了,但建德帝已代他说道:“万一要是屈打成招是吗?”他眼中的光芒逐渐大盛,看不出是怒是嗔。
“父皇明鉴!”辜无惜不敢应话,他无法从那位至尊的话里猜出他的心思,即使那人是他的亲生父亲也一样,无法揣测的喜怒。
“正风,这事你怎么看?”建德帝将目光转向了他最为倚重的臣子。
被皇帝点到名的阮正风甚是为难。要说起来。两个都是他女婿,不论他的回话偏向了哪边一点都会惹来皇上的疑心和猜忌。这可是最要不得的,思及此阮正风仔细地斟酌了字句就事论事地回道:“回皇上的话,六殿下所言虽不尽然,但也有可取之处,魏中方在这件事上处理确实不妥,六殿下虽不管刑部,但是既有百姓拦轿喊冤,就断无不理会之理,不过……魏中方之所以会如此,也是怕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