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桥栏杆只有半截,正好卡在人的腰部,依萍被如萍撞的上身往后一仰,双手在空中抓了两下,正稳住平衡,哪知倒地的如萍头晕目眩的抓住了依萍的双脚,以为抓住了桥栏杆,就要拽着站起身来,这一下,正打破了依萍努力寻求的平衡,依萍整个人被如萍厥下桥去,直接落入了水中。
“依萍!!”撕心裂肺的呼喊声,正是匆忙心神不宁,匆忙打发了陆振华的世唯,后面是借口接梦萍回去一起跟来的书桓,两个人在远处,将刚才发生的事情看得清清楚楚,世唯一边喊一边冲向江边,爬上栏杆就跳了下去,何书桓本来也想跟随着跳下去,却被梦萍拉住了裤腿,他只好俯身将梦萍扶起来,梦萍脸色苍白的看着如萍,如萍则整个人都吓傻了一般,跪坐在地,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依萍小姐!”刚拉着黄包车回到江边等生意的李副官,听得世唯喊依萍的名字,恍然反应过来,刚才远远的瞧着落水的竟然是他们家的大恩人依萍小姐,惊的也冲了过来,跳入水中,开始搜寻依萍的身影。
066
世唯和李副官两个人的搜索,很快就找到了依萍,两个人前后托扶着依萍游上岸,就在水边急救,虽然腹中的水吐出来了,依萍却仍然昏迷不醒,急坏了世唯,他一把抱起依萍就往医院冲,李副官拉着黄包车跟在身后,试图说服世唯将依萍放到车上,世唯充耳不闻,径直往前跑,李副官无奈只得默不作声的尾随其后。
书桓看着世唯抱着面色如纸的依萍上医院,心中疼痛,咬着牙阻止了自己跟去医院的想法,叫了两辆黄包车将梦萍和依旧傻坐着的如萍扶上去,交代了陆家的地址,又告诉梦萍自己去看看情况,然后让黄包车先送这姐妹俩回去,自己才一路狂奔着往医院而去,梦萍和如萍不一会儿就回到了家。
“爸!出事了!依萍出事了!!”梦萍下了车,也顾不得后面的如萍,跌跌撞撞的往屋子里跑,她害怕极了,虽然之前嫉妒依萍,痛恨依萍破坏家里的和谐,可她从来没想过她死,而且还是死在她面前,尤其是刚刚依萍真的恭喜之后,又在如萍的引导下回忆起了小时候,依萍照顾自己的往事,心中更是惶恐,所以一进大门,也顾不得在场的客人,直接冲着自己的爸爸就高喊了一句。
“什么?!怎么回事?!”陆振华正向某个人敬酒,被梦萍这句话惊的摔了手中的杯子,就扶住面前的梦萍惊声问道。
“依萍,依萍被如萍推倒水里去了!依萍快要死了!爸,你快去,快去看看依萍吧!!”陆振华听完这句话,整个人都晃了起来,若不是梦萍拽着他的手,恐怕定会跌倒在地,回过神来高喊着司机备车,扔下满厅的客人,陆振华踉踉跄跄的奔向医院。
世唯到了医院,看着依萍进了急救室,才想起给文佩打电话,他不敢离开急救室门口,又怕文佩接到电话一个人过来出什么事,暗自埋怨自己,为什么当初要听依萍的话,让那两个女兵撤走,看到旁边跟着担忧的李副官,只好拜托他去文佩的家里接文佩过来。
李副官找到文佩家的时候,文佩刚买菜回来,查理因为公事要晚上才过来,她洗好菜,就等着依萍他们回来了,这时大门响,她连忙过去开门,竟然看到了之前一直躲避的李副官,一脸惊慌的站在门口。
文佩站在医院的大门口,有些恐慌的不敢进入,从李副官说明情况到来医院的路上她一直很冷静,她明白虽然自己穿过来改变了依萍和自己的生活,但大致的方向没有变,而且这一次依萍没有喝醉酒,也没有发烧,只是落水,相救及时,她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文佩安慰着自己,坚定走进了医院的大门,往急救室而去。
文佩走进来的时候,陆振华和书桓已经坐在了急救室的门外,看到文佩进来,陆振华担忧且愧疚的站起来,文佩视而不见的走向紧盯着门口没注意到自己的世唯。
“伯母,都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依萍,伯母,你骂我吧!”世唯被文佩的碰触惊醒,反应过来看到文佩,整个人都要崩溃了,文佩抬手轻拍世唯的肩膀,看着他眼眶发红,心中酸楚,自打到了这个世界,和依萍相依为命,是她带着依萍脱离剧情了,不知道这个该死的剧情会不会有命定,若真是依萍因为和何书桓没有在一起而出事,自己死都不会瞑目的。
“文佩,喝杯水吧,依萍是我陆振华的女儿,她很坚强,一定会没事的。” 陆振华几次想和文佩说话,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这时候书桓端着几杯水回来,陆振华接过其中的一杯,看了看文佩,终于站起身来走到文佩跟前,将水杯递给她,安慰着她。
文佩抬起看着陆振华,直直的眼神,看得陆振华一愣,这时文佩却伸手接过了水杯,一扬手,将水泼到了陆振华的脸上,陆振华身体一僵,却没有动作,旁边看着情况不好的何书桓立刻走过来将陆振华扶着到一边坐下,心中庆幸自己拿的是温水,若是开水,后果不堪设想,但心中对文佩的动作钦佩不已,其实就连他,平日也有些怕陆振华的。
“文佩。”查理的声音传来,让已经成为石像的文佩复活了过来,她慢慢的转过头,看到站在走廊口的查理,心中一酸,查理抛却了绅士的风度,三步两步的大跨步走了过来,文佩站起身,投入到他的怀中,开始痛哭。
“查理叔叔,依萍,依萍她……”世唯看到查理,也好像有了主心骨,看着查理,声音哽咽,查理拥住文佩轻拍,向着世唯点点头,用眼神安慰他,然后把目光调向站在另一侧的陆振华和何书桓。
陆振华听到查理喊文佩的名字的时候,眼神就看向查理,直到文佩扑向查理的怀抱,他攥紧拳头,站起身就准备冲过去拉开文佩,却被查理一个眼神定在那里,查理的这个眼神不是看向他,而是看向怀中的文佩,眼神中的爱怜与关心毫不掩饰,这样直白的眼神,让陆振华猛然的顿在那里,世唯和查理说什么,他已经听不到,只看着依偎在查理怀中痛哭的文佩,仿佛回到了那次打仗回来,文佩依偎在自己的怀中担忧的哭泣,又仿佛此情此景是一场梦,直到查理的眼神扫视过来,与他的眼神相撞,陆振华才从恍神中惊醒。
查理出身高贵,态度冷静犀利,陆振华久经沙场,气势豪不输阵,两个男人眼神对持,隐约可见背景的火花迸射,看的旁边的两个女婿担忧不已,这时急救室的门响了,查理和陆振华都收回了眼神,陆振华顾不得想将文佩从查理怀中拽出来的心情,径直看向急诊室的门口,还未开口,却被查理抢了先。
“你好,我们是陆依萍的父母,请问她现在怎么样了?”查理说着,半拥着哭的有些迷迷茫茫的文佩往医生面前走,文佩看到医生才清醒了一些,听到查理的话,连忙眼神急迫的看向医生。
陆振华被查理噎在那里说不出话来,只用眼神盯住查理,恨不能现在就把他毙了,医生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堆医学术语,大致就是依萍没事了,但需要住院观察一下,听得此话,文佩谢天,世唯感地,查理也表情安慰,三个人看着从急诊室推出来的依萍,就想跟随着去病房。
“傅文佩!你是不是该做一下解释?” 陆振华看着三个人欢天喜地的跟着依萍的床往病房走,完全没有注意他还在这里,心中因为文佩另投他人怀抱的火气终于爆发了,他厉声喊住了文佩。
“解释?陆振华,我要给你解释什么?解释为什么依萍每次去你陆家都会受伤?还是解释为什么依萍只是给你送请柬却会掉到水里?”文佩本来已经忘了陆振华的存在,被陆振华那一声吼,吓得一得瑟,查理拉住文佩的手安抚,文佩挺住冷静了一下,才转身面对陆振华,嘴里讥讽不断,眼神愤怒。
“这个男人是谁?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了你已经嫁人的事实了?”陆振华没有回答文佩的话,他不知道如何回答,而且依萍已经没事了,他觉得眼前,自己头上帽子的颜色才是最重要的,这关乎到一个男人的尊严。
“我想,忘记事实的恐怕是陆先生你,文佩已经和你离婚了,陆先生还是不要假装失忆的好,抱歉,失礼了,忘了自我介绍,我是文佩现在的丈夫,依萍的父亲,还请多指教。”查理的话像惊雷一般击打在陆振华的头上,他眼前一黑,就要仰倒,被身边惊讶的何书桓一把挽住,陆振华摇晃了几下,才站稳身体,也不看查理,只看着文佩,希望这件事不是真的,虽然他放她离开,可那只是权宜之计,他觉得文佩还是会回到自己身边的,所以他先放手,然后再去追求,只等因为失忆而变得更加光彩盎然的文佩,能够再次心甘情愿的属于自己。
“陆先生,这件事,还请陆家给我们一个说法才好,不然我会上法庭控告您的女儿陆如萍谋杀!”世唯看着陆振华,心中激愤,这样自私的父亲是怎么做的?从来不向依萍付出,却一味的要依萍低头,真是让人想杀人,世唯怕自己忍不住和陆振华动起手来,只得强迫自己和护士先推着依萍的病床离开了,文佩拉着查理跟上,只留下何书桓扶着陆振华孤零零的站在急救室的门口。
“书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陆振华备受打击,他这一生,叱咤战场,虽然最后落败,却不能掩饰之前的辉煌,想不到最后竟然被自己的家人打垮,文佩和查理的话,像冰针一样,一针一针的戳在他的心头,让他既痛又冷,世唯最后那句话更是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现在,连最乖巧的如萍也要出事了吗?这个家,到底怎么了?(好心回答:是因为作者我逆转了,谁让你们招人烦了!)
067
宴会上梦萍只喊如萍将依萍推下水,却没说详细情况,陆振华看着何书桓希望能够得知详细的情形,一来告诉自己,自己一直最喜欢的女儿如萍不是那种恶毒的人,二来,也希望家里不要再出事了,他老了,已经再没有什么能力为儿女们收拾烂摊子了。
何书桓和世唯也只看到如萍抓住依萍双脚将依萍厥下水的动作,详细的对话和原因完全不了解,陆振华只能叹气,等回家再问,抬腿到了依萍的病房,却只在门外看了一眼,瞧的文佩和查理相依坐在床前,世唯半跪在床边,握着依萍的手,陆振华只觉得房内才是真正的一家人,而自己是谋害那家人的半个刽子手,抖着手臂想推开门,却屡屡使不上劲,最后只能颓然的放下手臂,招呼何书桓一起离去。
“好了,不哭了,没事的。”查理摸着文佩的头发,任她把脸埋在自己的肩窝哭泣,中国的话说的还真对,女人是水做的,他甚至都感受到了文佩的眼泪透过外套和衬衫沾染到了自己的皮肤上,心中疼惜,又暗自痛恨让她哭泣的人。
“是我的错,我不该让她去陆家的,我该阻止她的,每次去陆家都没好事,陆家就是个灾难性的存在!”文佩本来已经止住了眼泪,可在看到依萍苍白的小脸之后,眼泪又跟开了水龙头似得掉了下来,依萍是这个世界,自己唯一可以全心相信甚至全心依赖的人,这份让她安心的感觉,连查理都比不上,现在却因为自己的劝导,让她遭受了这样的伤害,文佩此刻真恨自己圣母,干嘛劝依萍,不给请柬就不给了,爱来不来,反正订婚典礼多了陆振华又不会多开一朵花。
“不,伯母,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依萍。”世唯心痛的半跪在依萍的床边,一只手握着依萍,另一只手则是将依萍的头发捋到耳后,听到文佩自责的话,他才转身过来跟文佩道歉。
“以后离陆家远一些就可以了。”查理轻拍着文佩的后背安抚,用眼神阻止了世唯的自责,心中对陆家不满极了,看来除了那个陆家大少,别的人也要动一动了,查理思考间,依萍轻声呻吟一声,睁开了迷茫的双眼。
陆家大乱,陆振华赶去医院的时候,那些来客就已经开始乱糟糟了,他们从来没有参加过这么奇怪的订婚典礼,先是说女主人的身份问题,但因为不是自己家的事,也就说两句完了,之后忽然报纸上大放光彩的女孩和前途光明的政府外交官忽然出现,大家才联想到,原来那个陆依萍竟然是这个陆家的孩子,但显然,并不是这个宴会的女主人的,豪门秘辛什么的,永远是八卦的主流,但为了不是去礼仪,那些人也只等着离开陆家之后,大肆的很身边的人分享一通,哪晓得竟然又出事,当梦萍喊出那句“依萍被如萍推到水里去了”,在场的人终于忍不住炸了锅,谁能想到那么乖巧的二小姐爱慕妹夫不算,竟然还狠毒的推自己的亲姐妹下水?怪不得陆依萍提都不提陆家,看来在这个家受尽了虐待……王雪琴被气的三尸神跳,大声的斥责了梦萍胡说八道,又安排人将一直傻呆呆被张妈扶进来的如萍送回房间,挤着笑意送走了那些还意犹未尽想知道后续的客人,这场她精心准备的订婚宴,是彻底的毁了。
陆振华回来的时候是被何书桓半搀半扶的,因为陆振华一进了陆家的大门,就要险些栽倒,心中郁结让他想吐血也吐不出来,被何书桓搀扶进门之后,也顾不得王雪琴尖叫怒骂的声音,陆振华彻底晕了过去,一来是受的打击超过了他的身体负荷,二来他是在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些闯祸的家人,陆家上上下下慌乱不堪的时候,却没人注意到,陆家的尓豪少爷,从头彻尾的不在。
“李叔叔,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杜飞拎着几个苹果,从外面走进可云的病房,惊讶的看着里面的李副官,李副官本来应该陪在依萍的病房外的,在送文佩过来的时候,远远的看到陆振华,他有些不敢见他的司令,就躲避到可云的病房来了。
“啊,杜飞啊,可云的病好多了,多亏了你照顾,真是让李叔叔……”李副官想着可云的多灾多难,忍不住老泪纵横,其实陆家的行为真的很让他伤心,尤其是在可云病好之后,因为陆振华和陆如萍再次发病,医生说,很危险,差一点可云就全然崩溃了,多亏了杜飞在旁边循循善诱,引导可云的思绪清醒过来,今天又看到自己家的大恩人依萍小姐被陆家害的落水,现在还在病房急救,他心中是又痛恨又伤心,但丝毫不敢怪罪自己的司令大人,只在内心痛恨王雪琴等人。
“李叔叔,报社想派人去东北前线做战地记者,我想去,可是可云她,我……”可云刚吃了药睡下了,杜飞放下苹果,拉着李副官到了门外,有些欲言又止的看着李副官,言语吞吐。
“啊,没事的,杜飞,你去吧,这段时间你照顾可云,李叔叔已经非常感谢了,不能耽误了你的正事,你去吧!”李副官看着杜飞为难的脸,有些不好意思,虽然是有心认干亲,但毕竟还没有成,人家不明不白的照顾了可云这么久,真是仁义的好孩子,可不能因为可云再耽误了他的事业。
“不是的,李叔叔,我,我对可云有些好感,但是战地记者很危险,我恐怕我不能活着回来,但若是我真的活着回来了,您,您愿意让我一辈子照顾可云吗?”杜飞被李副官的话一激,也不吞吐结巴了,直接就将话大声的喊了出来,这段日子,他照顾可云,由怜生爱,虽然没有那种生生死死的大爱,却让他感到温暖,想要长久下去,但现在国家大义在前,虽然自己能做的事情很少,上前线为全国民众报道真实,他还是能做到的,就是怕,怕自己回不来,怕可云不等自己。
“啊?!杜飞,可云她配不上你。”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