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渊嘲讽地看着闵斯琳,总算也有她做不了的事。
“你的那些姊妹,可真够义气。”把门锁上就跑了。
“他们只是希望我们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把话说清楚。”媚儿、她哥哥,甚至她爹,都是这么想。
“有什么好谈的?”他反击。“我不认为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话好说。”他才刚学习如何遗忘她,拜托别再来了,只会让他的心更痛。
“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她应得的。“但是现在困扰我们的因素消失了,你能不能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闵斯琳低下头,不敢看他,好怕他会拒绝。
“什么意思?”什么因素?如何消失?他听不懂。
“你不知道你爹娘,昨儿个到我家找我爹的事?”她有些惊讶,她还以为他也跟她一样,一早就接获通知。
“我昨天一整个晚上忙着宿醉,根本没法见我爹娘。”说这话时,他不好意思地将头转向另外一边,边转边搔头。
“宿醉?”闵斯琳惊讶地抬头,没听说他有这坏习惯呀!
“从汉朝回来以后,我就经常如此了。”睡不着就起来喝酒,再不就藉由工作把自己操得半死,总之不去想她,日子就比较好过。
“你……”他这么做,她会心疼,他懂不懂啊!
“别理这个。”再说下去,他会脸红。“你说我父母去你家,然后呢?”该不会是去吵架的吧!看不出他们是这么带种的人……
“然后,误会就化解了。”她说。
“啊?”这是什么跟什么?
“详细的情形我也不是很清楚。”她爹虽然有解释,但她听得迷迷糊糊,只知道过去那几年她白做工。
“但是,你既然知道两家不和的原因,为何不告诉我?”害她误会他是故意破坏他们父女的感情,说话伤他。
“因为我不想当小人。”答案就这么简单。“我不想在背后说人家的不是,即使对象是你爹。”正因为是她爹,所以更不能说。
“皇甫渊……”
“到头来你还是得经过你爹允许,才敢爱我,真勇敢。”他不介意她误会他,但不喜欢她样样以她爹为优先,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至少我还有勇气说爱你,你呢?从头到尾,你就没有说过一句‘我爱你’我怀疑你根本不在乎我!”说到这个她就生气,眼泪自然而然地掉下来。
“我当然爱你。”她怎么能怀疑他的诚意?
“我哪里晓得?”坏人,什么都不说。“我甚至不知道,你在汉朝的那些拥抱是不是出自真心,或只是迫于情势才跟我上床!”她最最在意的,其实就是这件事,但那也是最无聊的一件事。
“我真的不知道,你会这么想。”伸手将她拥入怀里,所有僵持误会都化解开来了,搞了半天,还是心病作祟。
“我无法不这么想。”她毕竟还是女人,也希望他是真心爱她,才跟她发生关系,不希望自己是情境下的牺牲品。
“如果我自己不愿意的话,就算拿十只刀子抵住我的喉咙,我也不会有所行动,好吗?”他不是那种下三滥的男人,只要看见女人就扑过去,太小看他了。
“可是你当时表现得很无奈。”她到现在还在记恨。
“那是因为你一直说话,害我无法专心,只好拿鲁提亚王子威胁你闭嘴。”绝不是不乐意跟她上床。
“我什么时候一直说话了?”她想不起来。
“你一直都是这么多话的。”他失笑,能够再次将她拥入怀里的感觉真好。
“是吗?”她不跟他争,被他拥在怀里的感觉太美妙,她要细细品尝。
“其实鲁提亚王子早就察觉我喜欢你,又迟迟不敢行动,才藉机推我一把,让我们顺利在一起。”至今他仍感谢鲁提亚王子,而且会一辈子感谢他。
“我不相信,那个色鬼!哪有这么好心啊?”想到鲁提亚王子威胁自己,要自己帮他暖床的嘴脸,闵斯琳就想揍人。
“骂人的时候小心一点儿,你才刚骂了你哥哥。”骂他色鬼。
“我什么时候骂我哥哥了——”她突然睁大眼,看着皇甫渊,他的意思是……
“鲁提亚王子转世投胎,变成你哥哥。”闵斯珣,哈哈!
“怎么可能?”打死她都不相信,他们是同一个人。
“是真的?”不会吧,她竟然有个色鬼哥哥。
“千真万确。”皇甫渊点头。“他佩戴的那块玉佩,便可为证。”
那块汉家公主留给他的玉佩,跟着他一起辗转来到闵家,如果不是有这层因果关系,怎么会这么巧呢?
“这么说,我以后要对他坏一点儿。”想想也对,他前世就喜欢捉弄她,这世更过分,骑到她头上,不报复怎么甘心?
“不对,你要对他好一点儿。”他无论前世今生,都是他的贵人,这世虽然帮得不多,但往后的日子很长,谁也不能保证两人会不会再像前世那样把酒言欢,不过他个人是非常看好。
“真不敢相信,我对男人的认识这么浅薄。”好人、坏人都分不清。
“我还以为你无所不知呢!”他挑眉,摆明了挑战她。
“事实上,我正打算多认识一些男人,充实这方面的知识。”她不服气地反驳,死不服输。
“你休想。”他低下头,用吻封住她的嘴,两人疯狂热烈的接吻。
热吻既罢——
“这次不再是意外了吧?”皇甫渊喘吁吁地问闵斯琳,她脸红的模样真美,足以让她欣赏一辈子。
“肯定不是意外。”她主动攀住他的脖子,将他的头拉下来继续热吻,这次换她骂他废话太多。
两人吻得天昏地暗,身体像是要烧起来一样难挨。
“床呢?”这次他们总算能够真正“上床”。
“在后面。”
“后面?”
“在你后面啦!”
大小姐发飙,他最好立刻照做。
西周中期的墙盘,双附耳,圈足。腹饰垂冠分尾长鸟纹,圈足饰窃曲纹。腹内底有铭文八十四字,字形特殊,既像篆体又和篆体有些差距,扭曲难以辨识。
“既然你们双方都有意买这只墙盘,那就喊价吧!”
物主筛选了若千古玩铺,最后挑出“怡宝斋”、“聚珍坊”这两家京城最知名的古玩铺,由双方派出的代表进行最后出价,看谁出的价钱高,就卖给谁。
“五十两!”代表“怡宝斋”的皇甫渊首先减价。
“六十两!”代表“聚珍坊”的闵斯琳也不认输。
“七十两!”
“八十两!”
“九十两!”
“一百两!”
双方都中意这只墙盘,价格越喊越高。
“我看这样好了,谁能先念出腹底内的铭文,我就将这墙盘卖给谁。”价钱喊得高,当然好了。问题是他听得头很痛,对这只墙盘也很头痛,这只墙盘,似乎颇有来历呢!
“你要咱们念出铭文?”闵斯琳惊讶地问物主,怎么最近的卖家都爱来这一套?
“谁先念出来,我就卖给谁。”他也想知道上头写了些什么,听说他们两位在这方面颇有造诣。
闵斯琳闻言先对物主笑了笑,而后收起笑容。
“不买了。”开玩笑,万一要是念了以后又被带回哪个见鬼的朝代,岂非得不偿失?
“你不买了?!”物主大惊。
“嗯,不买。”她点点头,谁要买那么麻烦的东西?
“你呢?”见闵斯琳放弃,物主转而问皇甫渊。“她不买,你买不买?”
“不买。”妇唱夫随,他不想回家被罚跪算盘。
“你们都不买,这到底是……”是戏弄他吗?
“不好意思,咱们是夫妻。”临走之前,闵斯琳还来上一小段自我介绍,差点没气坏物主。
“滚!统统给我滚!”存心来闹的。
“打扰了。”两人笑嘻嘻地告别物主,走出屋外。
夕阳西下,万物镀上一层金黄,景色真是美极了。
“下一次,咱们要去哪里呢?”皇甫渊问爱妻。
“我看看。”闵斯琳拿出清单比对。“下一件宝物是北宋定窑黑釉鹧鸪斑碗。”珍贵得很呢!
“得用力抢了。”皇甫渊闻言挑眉。
“得用力抢了。”闵斯琳欣然同意道。
夫妻俩笑着收起清单,手牵着手,一起走进夕阳余晖。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