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医院去了吗?”纪绒绒回过神,翻看手机,发现了郑爵的留言,他曾向她算是“求救”过,见她没回,最后无奈只得自己去医院。
纪纱纱一脸担忧:“嗯……不知道现在好点了没?”
纪绒绒不禁嘀咕:郑爵一个大男人,她昨天把工作室让给他住,他居然还生病?她还差点无家可归啊?今晚她还没找呢,看来只能找除晞去了。
y也紧随其后地跟过来,炯炯有神等着她身后的叶灏丞:“哎呀,都在呢!liv我们赶紧去医院看爵爵吧,我好担心他!”
纪纱纱赞同:“对啊!这边交给小赵他们收拾吧!”
纪绒绒其实宁愿狠心一些,辜负郑爵的期待,不管是郑爵用的是升级版的苦肉计,还是真的发烧生病,万一去了一不小心像在爱纱那次撞见季月呢?她已厌倦与季月争论叶灏丞和郑爵的取舍问题。
她想说,她晚上约了除晞,一直沉默的叶灏丞开口:“收工之后有饭局,你们工作室至少要出一个人,不能三个都离开。”
y反应快,立马道:“liv,我照顾爵爵!”
纪纱纱不甘示弱:“我……我也去,照顾爵爵!”
y不满:“你去干嘛?你代表liv,代表工作室,跟叶副理事去饭局多多结实些电视台的人,以后要是还有这种事,好沟通方便,顺便也见见世面!”
纪纱纱胸有成竹:“放心放心,我昨天今天已经把这些人都认识了,不用去饭局!”
y:“那总得有人去,我和liv还要照顾爵爵!”
“我照顾爵爵!”
“我照顾!”
他俩吵的不可开交,有个声音凉凉说:“看来郑爵的人气真是不错。”
来源不必细想,也知道是谁,男人的,声线低沉暗哑,带着股凉薄冷清之意。
纪绒绒把他俩分开,指着下tony,做个“过去”的手势:“你待会儿跟叶副理事走,纱纱,你现在就去医院看郑爵,到了之后给我打个电话。”
三个人愣然,一起问:“那……你呢?”
纪绒绒一个利落转身,大步走远:“我说过,我已经约了人!”
……
纪绒绒其实是出去找窝安身的,虽然不知郑爵病情,但以防万一,她还是决定不回工作室了,便打给除晞,谁知她说她阿姨和外甥女住她家,她现在自己一个人在南郊十六叔的别墅里。
纪绒绒赖在除晞家,给新婚夫妻当电灯泡是假,她大可住酒店,找个人陪聊天,找个出口发泄乱糟糟的情绪才是真。
圣诞节,两个女人勾肩搭背疯狂地逛街、扫货、先吃冷饮,再吃烧烤,最后辗转到地下酒吧喝酒畅饮……
折腾到凌晨,她知道自己醉了,还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通通脱口而出。
最后,她被除晞安置在床上,度过难熬的宿醉夜晚,梦里她被不同的人追逐,有人骂她怨她,有人大喊“我爱你”,有人向她嘤嘤哭诉……
第二天一早,纪绒绒从冗长又疲倦的梦中惊醒,后背冷汗涔涔。
楼上没有动静,一对小夫妻,小别胜新婚,昨晚应该是除晞的不眠之夜吧,纪绒绒偷笑着悄悄离开,还给她发了一条故意逗她的信息。
除晞怎么回的?
全是她昨晚的醉话?
叶灏丞滚蛋?叶灏丞说爱我,内疚?抽疯?鬼附身?还有……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纪绒绒读着这些关键词,很明显,她昨晚酒后疯狂地飙了实话,全被除晞知道了。
也罢,好歹发泄出去,总比她闷声不吭好。
纪绒绒忽而手机响起提示音,是她设置过的节日提示——明天,又到了奶奶的生日。
第60章 荒唐(2)()
第十九章荒唐(2)
纪绒绒返回赤山家中,父母外出,她独自扶着眩晕的脑袋进卧室,一头扎进大床,睡到太阳落上才舒服一点。
楼下厨房里,传来低低的说话声,她踩着绒拖鞋出来,轻柔无声,听见父亲用有点埋怨的语气说母亲太偏袒纪绒绒,他已经好久没喝汤了,居然借着丫头回家的光才能喝上。
郝娟笑道:“你真是,哪天没煮给你!”
总是严谨刻板的纪少乾大概只会在妻子面前表现出调皮的一面,理直气壮地指了指:“没放过这些药材。”
郝娟还是笑,没有理,纪少乾没话找话:“都是什么?我来看看……这个西洋参——”
郝娟打纪少乾的手:“哎呀,别动,刚洗好的,都是给女儿调理身体的药材!我说,你能不能出去?别在这里碍事儿!”
纪少乾说:“我不是为了陪你?我来干点什么呢?”
“唉,你把姜切了吧,再从冰箱里拿点八角出来。”
“好嘞!”纪少乾动作麻利,听老婆话去干活,伟岸的身躯虽然和厨房有些格格不入,忙的倒是乐在其中。
纪绒绒悄悄倚着门旁,从小到大,她就是在父母每天如此秀恩爱的环境下长大的,故而才对婚姻有着莫大的期望,认为一生一双人,才人活一世最大的幸福。
想来,自从和叶灏丞领证,她似乎很少静下来陪父母几天,自然觉得亏欠。
哪里美景风光都不比家中自在舒服,世界上哪一种爱也不比来自父母的无私包容。
纪绒绒嘴角挑起,心里忽然暖烘烘的,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一个感性,泛起泪光。
她垫着脚尖回房换衣服,顺便将手机开机。
不到一分钟,铃声恰好响起,纪绒绒拿过来看,竟然是郑爵。
犹豫再三,纪绒绒其实差不多能猜到郑爵会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接。
铃声唱了四遍,郝娟敲了敲门,若有所思看着发呆的女儿:“怎么不接电话?响了这么多遍?”
纪绒绒一怔,干脆掐断:“妈,怎么上来了?”
郝娟坐下她身边,心疼地捋过她额头的碎发:“总算忙完了吗?纪老板?看你的脸色,总让妈妈担心。”
纪绒绒粲然一笑,抱着母亲肩膀撒娇:“哎呀,妈,我没事,真的,不知道多好呢!没几天就元旦了,到时候节目播出,你俩还能在电视上看到我!兴许我一炮而红也说不定,哼哈哈哈——”
郝娟一脸的将信将疑,纪绒绒继续没心没肺地大笑:“妈,这眼神看我干嘛呀?以为我吹牛?”
郝娟扯扯她脸颊,纪绒绒上去啵了老妈一口,黏糊糊地不撒手。
“绒绒……”郝娟忽而语重心长,“我知道你现在年轻,放手不下自己经营的事业,不过……爸爸妈妈年纪大了,最想看到的就是你的感情能够稳定下来,将来有人可以像我们一样照顾你。绒绒,感情可不比生意,投入三分,赚回七分,有时候可能一腔热血很换来一场空,你明白吗?”
纪绒绒黯然,老妈是在暗示她对叶灏丞的感情?明察秋毫如她妈妈,难道平安夜一早捡到被乱丢的打底裤时,已经察觉出不对劲来了?
“妈,怎么突然说这个?你和爸爸——”
郝娟严肃地看着她:“绒绒,早晚会有那一天,我们离开你。爸爸妈妈少陪了你十年,你要比普通孩子成长得快,我们才放心……你已经经历过一次婚姻,所以再选择男朋友,一定要慎重。”
纪绒绒笑容没了,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妈,我知道了。”
郝娟点点头站起来:“知道就好。你爸在看火,我得下楼瞧一眼去了。”
纪绒绒脑袋还处在发懵的状态,应和着“噢”一声。
……
郝娟走后,纪绒绒的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tony打来。
y声音前所未有的急切:“哎呀,liv,你怎么不接爵爵的电话呢?”
纪绒绒低声说:“我在家!”
“你居然在家啊!liv啊,你真是绝情啊,接个电话又不能掉块肉!爵爵刚进手术室了!”
纪绒绒不免一惊:“好好的为什么进手术室?昨天纱纱不是说郑爵只是——”
“唉啊,爵爵是怕你在录制中分心,才没告诉纱纱,其实是急性阑尾炎,昨晚我到了医院就给你打……你还关机!”tony责备不断,气呼呼的,“人家刚才进手术室前,想听听你的声音,得到一点勇气和鼓励,你都不肯!”
纪绒绒指头牢牢收紧,一时心中五味杂陈。当然,最多的是内疚,就在看见他名字的一刻,竟然还以他施苦肉计的心思去揣测他。
“我……手术什么时候结束?”纪绒绒焦急,事情来的太突然,她沉了口气,在想怎样面对手术后的郑爵。
y那边轻咳,好像在跟谁说话,然后掩着手机,鬼鬼祟祟地道:“liv,她妹妹已经回来了,你……”
季月?
很好。终于回来了。
赶快把你的哥哥和男人都收走吧好吗!
纪绒绒顿了顿:“既然他妹妹在,肯定会好好照顾他,我就不过去了。你这样告诉郑爵就好。”
y有气无力的答应,挂断电话。
纪绒绒发呆许久,暂且松口气,窗外不知何时雪花飞扬,洋洋洒洒落满山间。
一股药香从楼下飘来,还有熟悉的声音在播报财经新闻,纪绒绒踢踢踏踏跑下楼,父亲正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看新闻,母亲在一旁剥水果递给父亲……
画面那般静谧温柔,好像一眨眼,回到了十多年、二十多年前,亲爱的他们一直如此。
雪下了整个下午,一家三口难得都没出门,静享天伦之乐,父女两个默契地给郝娟打下手,做了一顿丰富的大餐,然而,纪绒绒细数下来,其实都是她最爱吃的菜。
席间,纪绒绒正眉飞色舞地描述这几天拍摄真人秀的趣事,手机又响个不停。
这回是叶灏丞。
她瞟了眼,生怕被父母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名字,连忙挂断,倒扣在桌面。
不过一分钟,再响,纪绒绒直接静音。
纪少乾和郝娟不约而同停下来看她,三人面面相觑,纪绒绒扯着苦笑解释:“工作上的事,不用管它,嘿嘿。”
对方不放弃,屏幕不间断的发亮,纪绒绒视而不见,直到纪少乾放下筷子说:“看来是有急事,你接了就是。”
话是这么说,显然,她爸妈此刻那探究的眼神,都不认为这通电话是来自工作上的伙伴。
纪绒绒进退维谷,翻过手机,仍是叶灏丞。
霎时间,她心虚的模样更加暴露在郝娟面前,而纪绒绒也有种无所遁形的直觉。
最后纪绒绒选择关机,朝父母露出一个笑,佯作抱怨道:“真是的,好不容易完成一个大单该休息了,不管!让她们自己解决!”说完使劲闷头吃饭。
然而一阵沉默过后,另纪绒绒没想到的是,她妈妈正式正面反攻:“绒绒,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纪绒绒差点被噎到,表面上却很淡定地挑了只蟹,慢条斯理地剥:“没有啊,没有……”
郝娟问:“真的没有?”
见女儿点头如小鸡啄米,郝娟索性道:“行,正好,你徐阿姨记得吗?她儿子从英国回来看她,也是单身,比你大三岁,小伙子很优秀——”
纪绒绒总算抬头:“妈——我现在……”
郝娟给了她个眼色,纪绒绒瘪着嘴住口,她老爸不时状似不经意地填把柴:“多认识些不错的年轻人,对你有好处,如果觉得尴尬,就当做交个普通朋友,总待在你那一个圈子里,社交范围都变窄了。”
纪绒绒无法反驳,从小又敬畏父亲,暂且答应下。
晚上,纪绒绒回到自己房间才敢开机,八点多,手术应该早已经做完。
不看有关叶灏丞的所有信息,都怪他,才害得自己招了麻烦!纪绒绒先打给tony。
y说他已回家,现在是纪纱纱在那帮忙照顾。
纪绒绒正要结束通话,tony兴致勃勃道:“以前只闻季月其名,没见过这个女人,不过看起来蛮通情达理的,还说明天是叶奶奶的生日,要你去看奶奶?”
纪绒绒冷冷道:“我看不看奶奶是我的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y被吓一跳,不多言,赶紧不提这茬了,让她给纪纱纱打电话问郑爵情况。
纪绒绒顿时没有了心思,郑爵怎么怨她都好,总之她此时此刻不想跟这对兄妹两个再纠缠不清。
而另一边,关于奶奶的生日,叶灏丞认为,大概纪绒绒能到场便是最好的礼物,纪绒绒前阵子太忙,已经很久没来探望奶奶了,奶奶整天念叨着,好似生怕自己忘记。
他知道纪绒绒一定记得奶奶生日,便打给她,跟她敲定时间。只是,她现在连他的电话都不肯听,微信短消息也不理,甚至最直接的,关机。
得知季月在医院看护郑爵,叶灏丞也很意外。
见季月一边为郑爵开刀在医院间奔波,一边还计划着给奶奶买礼物、订生日蛋糕,叶灏丞
阻拦道:“奶奶的生日我来张罗,你照顾你哥哥吧。”
季月泫然欲泣看着他,倔强地露出个笑容:“不麻烦的,灏丞,真的……灏丞,之前我任性的时候说了一些话……说奶奶不认可我什么的,说我在忍受……奶奶有病嘛,我不该计较这些事。”说完,很怕叶灏丞再提分手,转身就走。
“不是这样。”叶灏丞拉住她胳膊,将她拽回来,“季月。我上次在电话里说的很清楚了——”
季月猛烈摇头:“今天不要说好不好?我哥哥还在手术台上……我不想和你分手,灏丞,我不能,再失去你……”
第61章 荒唐(3)()
第十九章荒唐(3)
纪绒绒一整晚睡不消停,几度被噩梦惊醒,一摸背后,大汗淋漓,都湿透了。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母亲大补汤的缘故,加上冬天里房内供暖充足,纪绒绒出完汗口干舌燥,走出卧室接了杯热水喝,再躺进被子里便睡不着了。
时间才凌晨四点,她拉开窗帘,呆呆望着黑漆漆的夜空,薄云丝丝缠一样掩着月色,母亲傍晚时说的话忽然回荡在耳边。
晚饭席间,纪绒绒已经能察觉父母发现了她的异样,果然,在她向tony询问了郑爵的情况后,她妈妈到底不放心,上楼来套话了解情况。
纪绒绒招架不住,坦白说:“是叶灏丞……奶奶明天过生日,大概想让我去看看,前阵子,奶奶还摔伤了……”
郝娟陡然沉默,叶家奶奶生病只认得纪绒绒的事,她很清楚,虽然两个孩子已分道扬镳,但她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亲家,关键在女儿怎样决定。
“绒绒,妈妈想听听你是怎么打算的?”
纪绒绒抠着指甲:“我……我不知道……我不愿意见叶灏丞,但是一想到奶奶年纪大了,之前还特别疼我……只是得了那种病,我和叶灏丞已经离婚的事,她还被蒙在鼓里……”
郝娟不语,起身走出房间,纪绒绒想自己的犹豫心软一定是让妈妈失望了,不料,妈妈回来时手里多了一沓钱塞进她手心:“既然动了恻隐之心,就去看一看,绒绒,告诉叶奶奶这是我们一家的心意。”
纪绒绒实在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忙道:“妈,这个,我自己拿……怎么能让你拿钱呢?”
郝娟推阻她拒绝的手说:“绒绒,如果是为了给老人庆祝生日,没什么好为难的,你只要清楚你的目的是什么,别让自己一下子又陷回去,妈妈也会支持你。”
母亲迂回的提醒正中纪绒绒下怀,本来关心奶奶是一回事,和叶灏丞的交锋是另一回事,本来不必混淆、不必为难,是她经历了这两天的种种,变得迷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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