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False、Improper ａｎｄ Wrong- 第11部分

Riddle知道这和他的教育有关（当然也和他那家亲戚脱不了关系）。

他从来没在Harry哭的时候接近过他，没有打骂，当然也更不会有拥抱和哄闹。他甚至没看他，就这么兀自睡过去，沉睡入他最喜欢的黑暗世界。对孤儿院长大的他来说，小孩的哭声已经是一种催眠曲——哪怕它再凄厉。
不记得什么时候在一本书上看过，幼儿的反应都是由周围的人给他的。他会学习各种表情，那是因为周围的人会给与不同的反应。
但如果像小Harry这样，被关在一个漆黑的壁橱长大，唯一跟他一同生活的人却又对他的各种反应置之不理呢？

他开始觉悟到，哭是没有用的。
对婴儿而言，哭是因为呼吸系统尚未发展完全。而对一个幼儿而言，哭则开始成为一种情绪发泄方式。当这种发泄不具备它的作用时，那么自然而然在成长之前就被遏止了。Harry从很小开始就不再哭，他只会笑，因为Riddle不会排斥面带笑容的他。而且有时候他会抱抱他，亲亲他——他特别喜欢Riddle亲吻他的嘴唇，那简直已经成为了Harry生命中最大的享受。他发现这种时刻往往是在他超额完成Riddle所给的学习任务后到来，于是就拼命运转那颗小脑袋，让它可以成长得更快些，成长到足够能每次都得到Riddle的吻。

每一个人都需要温暖，孩子更加。
对一个生长在黑暗中、失去了双亲的幼孩来说，和红眼青年的拥抱亲吻已经成了他唯一汲取温暖的方法。

Riddle想他或许是知道这一点的。
他好像也有过类似的经历，不过那时候没有人教他知识也没有人肯抱他。
好好利用这一点的话，能够让拔苗助长也得到很好的效果。

他只不满意一点——小东西长到这么大了，学会忍耐当然是件好事，但也开始把什么都往心里吞——包括生理上的需求也是。
当Riddle发现到这一点时，Harry已经成长得太瘦小了。他比同龄孩子要矮小很多，因为没有好好吃过饭。
Dursley一家有时候会端些东西塞进来，而Riddle是不用吃饭的（睡眠或者吃自己制造的魔力果实），他没发现到那次数实在是太少了。而小Harry从没说过，虽然有时候会为他趴在地上咬一些奇怪的东西（床单、地毯）而奇怪。

“饿吗？”淡淡的问。
小男孩停止咬床单，抬起头疑惑的看他。
他不懂那个词。没有人这样问过他。
青年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颗柠檬，黑暗中朦胧的黄色刺激得小男孩不断吞口水，紧盯着它看。
即使只是那么小的东西……

“饿了为什么不说？！”难得的声色俱厉，金黄水果在手中迸裂，散成一滩水，吓得小男孩不断后退，撞在床板上。Riddle不耐烦的上前，一把抱起他。
瘦弱的身体，一把骨头，被人看见了还不知道这孩子怎么能活过这么长时间的。
他从口袋里变魔术似的掏出一些散发着香味的东西，小男孩看看它们，又看看抱着自己的青年，碧绿大眼中满是恐惧。

真麻烦。

嘴唇在他额头上碰一下，又转到嘴上啾了一下，明显感到怀中的小身躯放松下来。于是把那些东西塞到乖乖张开的小嘴里，看着他香甜咀嚼，面露笑容，最后咕噜一声吞咽下去。

他的继承人应该是完美的，不论是精神或身体。

“饿了要说。”
“嗯。”
“冷了也可以说，我能把它变暖一些。”
“嗯。”
“想晒太阳也要说，不然长不大。”
“好。”
“还有什么想要的？”
“……”

碧绿大眼中明明散发着渴望的闪亮，小嘴张开来动了动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怎么？”把他抱得近了些。
男孩踌躇着靠近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亲了一下他的嘴唇，然后把小脸靠在青年英俊的脸上蹭了蹭，最后很快的闪开去，脸上漾起的笑容比吃下隔了一周的一顿饱饭还要灿烂好几倍。

Riddle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这是撒娇。

他摸摸男孩的头，什么也没说。

之后的街心公园，常常可以看见一个小男孩满地乱爬，发出咯咯的清脆笑声。他周围没有人，但如果有什么东西（野狗之类）想要靠近他的话，总会在半尺之内露出恐怖的神情，转身逃开。
“瑞斗~……花花……”男孩清脆笑着高举手中的小紫花。除了他之外，没人能看见一个穿黑斗篷的英俊青年飘在他旁边（睡觉）。

吸收了阳光和营养的男孩慢慢长大了。虽然他仍旧比一般儿童瘦小，却也是个正常男孩儿，非常健康。他偶尔在壁橱之外露出的笑容很灿烂，大眼睛闪烁着聪慧的光辉，灵敏而纯洁。虽然没有人知道那双小手已经杀掉了许多……
“杀了它。”Riddle慵懒的声音。
男孩听话的用一把小钢叉结束了刚刚被他叫出来的爬行生命。银色尖锐从头盖骨利落贯下，那东西甚至来不及反抗。

“好男孩。”红眼青年笑着在那张嘴唇上啾了一下，形状完美而且甜蜜。

Riddle几乎从来不出壁橱——除了适时带他的男孩出外晒晒太阳之外。于是他对Harry在Dursley家的生活就了解得不是很多。

当然，小Harry被他们欺负，这一点是知道的。但他从来不管——既然小时候没理过他的哭泣他也长大了，那么现在这些就更不需要理会。
只是那家人品味……
他对男孩有时候带着一头只剩下发茬的短发感到不耐烦。虽然并不是很喜欢那头乱黑发，但更加无法忍受这种发型。
掏出魔棒轻轻一扫，看着那头黑发长出来，满意地抱着男孩又睡了过去。

这种情形重复了好多次，直到某一天男孩带着格外沮丧的神情钻进来，他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整个小脑袋光秃秃的，只剩额头留着一处，恰好遮住了额头上的伤痕。

“Petunia阿姨说我的头发剪不完，就自己帮我剪。”男孩的声音非常低沉，就像从沼泽里发出来，“表哥一直笑，还不停的拔。”
红色眼睛里闪过恼怒。
虽然那只是一件小事，但……

“没有反抗吗？”
男孩迷惑的摇头。

青年看着他，明白他已经处在了某个分界点上。就像那两个人……曾经是好朋友，一同在Hogwarts成为优秀学生。但——
一个是高傲的黑暗背叛者，＇鹿角＇　James　Potter；一个是低贱的自愿食尸者，＇虫尾＇　Peter　Pettigrew。

他想他很清楚自己想要他的男孩成为哪种人。


IV。没有虚假的虚假

Dursley一家非常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在壁橱里长大的小男孩能够如此健康的生长下去——除了他的眼睛因为长期呆在黑暗处而不得不挂上一副大眼睛外——而且还会如此灵敏，如此聪慧——当他趴在地上画出了几道他表哥Dudley坐在纯棉坐凳上解不出来的题时，Dursley夫妇真的慌了。他们当然不会以为家里出了个小天才，而把他当作怪物看。

“这个肮脏的小混蛋居然能胜过我亲爱的侄儿Dudley？？”那个和Harry并没有血缘关系的Marge姑姑在Dudley五岁生日宴会上这样惊讶的叫道，然后叫Harry和Dudley一起玩音乐踩点舞步。且不说Harry身形灵巧，Dudley胖得像一头小型猪仔，更何况那个黑发男孩曾接受过黑暗公爵祝福，比一般同龄孩子要强多了。
五岁，头脑聪明，身材瘦小，动作灵敏，在音乐刚刚开始的五个节奏内就表现出胜利者的姿态。

“停！停下！！”

那个妇人尖锐的叫了起来。Dursley夫妇则慌慌张张的急忙关掉了音乐。
两个孩子一同停下，一个比熟睡的驯鹿更加气定神闲，一个气喘呼呼如同刚耕完地的老牛。

“Harry！！”Marge尖锐的叫着，“你给我过来！”
碧眼男孩犹豫了一下，还是踌躇着走了过去。
“你的裤脚怎么这么脏？！！”她大声叫喊着，并开始用拐杖用力敲打Harry的小腿胫骨。五岁男孩因为突如其来的剧痛而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却没有叫出来。他很快的咬紧牙关，闭上眼睛，拼命忍耐木棍敲打在身体上带来的痛楚。

他才不要让他们听到呻吟声——哪怕是小小的一声也不行。
两颗碧绿的眼睛盈满水汽，却在一瞬间又凝结起来。像被冰封住的宝石，清澈而且坚定。

拳头捏紧了，冷汗一直从脸上淌下，直到皮肤开始呈现可怕的青紫时，Dursley夫妇才有些慌张的制止那个越来越起劲的妇人。他们当然不是为了Harry——他们打他的次数比这多好几十倍呢——只不过，留下太重印痕的话，邻居会说闲话的。

“好了，现在，”那个可怕的人这样嘲笑着，“过来和我最亲爱最能干的侄儿比比看吧。”

Harry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的步伐不要歪斜，走到屋子中央。
音乐响起来，那个胖小孩开始得意的抖动他一身肥肉，而黑发男孩站了一会儿后，也开始跳起来——神情当然已不如先前时那么轻快，咬合牙关，满脸苍白，并且有很多汗水流下来。
——月光湖边受伤的独角兽，悲惨，却依然高傲无比。

Riddle悬浮在他们看不到地方，满意地笑了起来。

坚韧的精神还不够，还要有傲然如帝王的气质。忍耐而不服输，沉默而力争上游，那才是他的男孩——Voldemort的继承人，Harry　Potter。
他将变得比他父亲更加优秀。

同样的黑发同样的苍白皮肤，同样的聪颖同样的天赋，甚至连生长环境也如此相似，一家极讨厌魔法的愚蠢马格……
如果不是杀死马格会引起魔法部的注意，他一早已命令那男孩杀了这家人。
就像他，在十多岁的时候将他的马格父亲一家……
……不过，不用急，这一天迟早会到来的。

一挥手让那个胖小孩摔倒在地上，看他的男孩在一家蠢马格对摔倒的猪仔问寒问暖时悄悄跑回了壁橱——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许在＇实践＇时间外碰他的男孩。
回到黑暗而狭小的空间里，男孩对他展开了无防备的笑颜，顾不上双腿的重创，踉踉跄跄扑上来用小手环住他的腿。

“瑞斗~~~~~”
开心的叫声。
被苦痛浇灌出来的笑容格外甜美。灿烂无比纯净透析如同风雪中破壳而出的雪莲，几番摇摇欲坠之后更加稳固坚强，傲然挺立纤弱身躯迎接风雪。

暗红双眼深深看进那双碧绿眼眸里。单纯、清澈，虽然比婴儿时期已经深了许多，却还是干干净净的一尘不染。
这算不算一种教养失败？
他抱起男孩，比起几年前的手感已经沉重很多，但还是皮包骨。唉……另一种失败，他还是不能适应一日三餐的时间，但小男孩的身体却无法配合他的习惯。用手抚过小小的双腿，知道那里面的骨头已经有几道裂缝了，置之不理的话也许会成为很严重的后患。
腾出一只手掏出魔杖，在那双小腿上碰了碰。一瞬间就恢复正常了，男孩好像没察觉，主动凑上来亲亲他的嘴唇，两人的脸互相蹭一蹭，然后露出莫大的满足表情。仿佛这比治好他的腿还重要。

心里泛过奇异的欣然。
好吧……无论怎样也好，他至少是一定会听他的话的。
听话而且聪明，身材瘦小却有傲人的筋骨（当然这没人知道），还有无与伦比的反射神经，会察言观色，懂得悲欢苦痛，他的男孩。

只不过，太纯洁了。
无论杀死几条蛇，那眼睛还是无比翠绿，如尼罗河和水般清澈深邃，没有染上一丝猩红。
虽然平常在壁橱外从没表达过什么正面情绪，但只要一见到他，可爱的笑颜就会绽开来。

……因为我？
Riddle看着男孩，心想着下一阶段的学习。
他想他该警惕一点了，最近的教育好像都忘记涉及到＇黑暗教育＇方面。从什么时候开始适应这种平淡的师生（或者别的）关系？习惯温暖的拥抱和甜蜜的亲吻可不是他的继承人该有的特质（当然还有Voldemort本人也是）。

“我要出去旅行。”
某天早上，毫无预警的这么对男孩说。
十六岁的容颜仿佛被固定了，他的男孩却一天天长大。十六岁对八岁，同样的黑发，连面孔也有些相似（说不定是因为输入的魔力？），如果某天两人手牵手走在街上，说不定会被认为是有某种血缘关系的两个人。

“旅行？？！”男孩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惊讶的表情，“去哪里？？”
“寻找我的力量。”经过长时间休憩，肉体有了些扩充的空间，也该去寻找他的力量了。那些东西一定在某处寻找到一些凭依物，就像当年的Malfoy家小少爷那样。
而且很可能已经成长了，那些比较大的碎片还说不定有了自己的意志力——

“我可以去吗？”Harry睁大眼睛，轻轻的问道，声音里充满恐惧。

奇怪。
Riddle皱着眉头看他的男孩。
那双绿眼睛竟会让他有一丝不舍。

但他还是摇了摇头，并没有作解释的打算。
男孩第一次表现出他这个年龄该有的任性，他紧紧揪着Riddle的黑色斗篷，声音急得颤抖：“为……为什么？是不是因为昨天那个……奇怪的带着紫色帽子的小人向我……鞠躬？？”
黑暗男爵微微翘起嘴角，一丝冷笑浮现在苍白的脸上。

魔法界的那些笨蛋吗？居然公然出现在马格世界里。已经忍耐不住了吗？
……看来，他的男孩进入那个世界已经是迟早的事情了吧。
面上笑意加深了些。迈步欲要往前走，却被一双小手紧紧拖住。力气很小，却异常的坚定，一如那双泛满水光却总也落不下泪来的碧绿眼睛。

看着那双眼睛，Riddle突然想起他教导男孩的某个时刻。

黑暗的壁橱，肮脏而充满各种虫类。用爬说语唤来仆人（难得的没有用来做男孩的学习工具）消灭那些东西，正准备睡眠，那张木门却突然打开来，男孩一边揉眼睛一边走进来，带着满身青红紫绿。
看到悬浮着的红眼青年没有睡着，可爱的脸上绽开笑容，带着泪笑，依然灿烂无比。

“瑞斗~”

眼睛扫过他全身：“为什么哭？”
“疼疼，表哥打我。”不是诉苦也不是抱怨，完完全全的你问我答，因为知道面前的人是不会对这些事情有反应的。
“哭有什么用？”
男孩摇头，青年转过头去，闭上眼睛打个哈欠：“那就不要哭。”睡着，顺便省了见面亲亲，连碰也没碰他。

好像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碧绿眼睛里就再也没有水光了。

直到今天。
看着男孩努力的吞咽空气，想把眼睛里几乎要蜂涌出来的东西一起吞咽下去，连脸也憋得通红的样子，Riddle不知为何停下了脚步。真的，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犹豫持续了一会儿，红眼青年最终蹲下来，轻轻摸了摸男孩的头：“乖乖回去，我会回来。”
“……”眼神不变，但手放开了。脚好像生了根，仿佛要站在这里直到天长地久。

“等我找回部分力量，就会回来——大概，圣诞节。”

“嗯……”得到保证后，泪水却滑下来。Riddle没有生气，低头吻了吻男孩的脸颊，然后是嘴唇。

“回去等我。”
男孩点头。

他转身离去。
没有呼噜粉没有飞天扫帚没有骑士公车，黑暗公爵的旅行方式是从黑暗中穿行，感受每一个可能的地方，用最快的速度前去。

但他没有感受到很多。
如他所料——那些黑暗力量都有意志了，它们学会了隐藏自己，并在暗中扩充自己的力量，为了不被那些笨蛋魔法师抓到，并有一天能够反扑。
即使脱离他这个本体的控制……那些东西也会主动出击的吧。哼，那其实也很有意思不是吗？看着自己的分身在自己也不知道的情况下让魔法界一点一点的崩裂掉……
他自己也会那么做的，然后就是丑陋的马格世界——当然或许顺序会颠倒也不一定。

站在自由女神火炬中看着世界时，Riddle常常也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