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门囧事 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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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门囧事 搞笑-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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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太明白师妹是如何和魔教中人扯上关系的。不过也没关系,在我眼中,魔教和华水派都是由一群蚂蚁组成的乌合之众,喜欢魔教人,和喜欢名门弟子,性质是一样的。
  再说这华水派被袭击一事,更是乌龙,大约是华水派的人抢了魔教的圣药,魔教人追来了,华水派不肯归还,两派便打了起来。
  江湖纷争,我早已看的厌烦,师妹问要怎么办,我说,走自己的路,让他们打去吧!
  
  我离开了华水派,打算去别处游玩,师妹却不肯走,她说要留下来帮情人忙。
  临走前,她硬拉着我和几个魔教人结拜。原来三年前她已和魔教七尊混在一起,还自诩七夫人。
  我拗不过她,便也依了,算算年纪,我排行第三,便被叫了阮三。
  那位七尊里唯一的女性四姑娘,看向我的目光始终是水盈盈的,脉脉含情。
  
  临别之日,师妹望着我生气,骂我不知道疼惜四姑娘,又怪我不肯帮她。
  我笑,没有解释。
  山师妹是师傅的关门弟子,武艺自然不在话下,无论魔教还是华水派,都无人能伤她分毫。更何况她是未来的七尊夫人,有这么多人帮她撑腰,她还担心什么呢?
  至于四姑娘,我不是不知她心思。
  只是我这一生,早已无心爱情。
  
  那时我并不知道,这一走,竟是永别。
  
  再次见到师妹,是在妓院里,她被人分成五块丢在枯井里,面目全非。
  四姑娘筋脉俱断,奄奄一息。
  这一切的缘起,只因宋七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地位尊崇,心狠手辣,是魔教圣女。
  得不到爱人的圣女,下令手下杀了师妹泄愤,又因为害怕两人来世还在一起,按照秘术剜走她的心,浸泡在药池里。
  然后,圣女端了这药,灌给宋七吃。
  一夕之间,宋七武功全失,容貌尽毁,独留下一身绝世画技。
  
  做这一切的,不是别人,正是当初信誓旦旦与我们结拜,魔教七尊中的另外五尊。
  原来人和蚂蚁还是有区别的。
  人会变。
  人会背信弃义。
  
  我得到飞鸽传书,怒极赶来,杀掉魔教圣女,又将所有经手之人统统杖毙。
  魔教七尊,五尊死于我手里,一个不留,死无全尸。
  然而往昔的时光却再也回不来了。
  宋七心灰意冷,隐姓埋名做了一个打更人,日日去大树下祭奠亡妻。
  四姑娘本欲常伴青灯,在侍女的规劝下,易容改行,做起了小本生意。
  
  那是我第一次发觉,世上有些事,即便是天下无敌也不能办到的。
  
  我独自回了西陵派,接受师傅的责罚。
  然后,将这段往事永远尘封在回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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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又是几年过去,我的武功登峰造极,天下再没人能奈我何。
  师傅又喜又忧,喜的是我的修为已超越宗师境界,天下无敌;忧的是我不愿与人接触,个性日渐诡异。
  于是他花大力气从异域带了一对鹦鹉给我,说这鸟通灵,能陪我说话解闷。
  这两只鸟倒也有些聪明,偶尔能逗乐一阵。
  我给其中一只取了名字,用的是我第一次杀人的名字。
  还有一只留着,没有起名。
  
  一晃眼,与山神约定的时间到了。
  这一年间,我开始频繁下山走动,因为我渴望见到那个人,那个传说中可以拔出剑的人。
  清水镇的一场意外,让我遇上了她。
  
  顾氏有女,千金名乔。
  见到她第一眼,我便认出了她。
  这位顾千金和段王爷的婚事,当初曾闹得满城风雨。机缘巧合下,我在京城郊外的“有间客栈”里见过她一面。那时我易着容,她与王爷都未曾留意我。而我对王爷送她蒜泥白肉一事,印象颇为深刻。
  ——作为一群怪胎,他们已脱离蚂蚁级别了。
  
  这个小丫头,改名换姓,变成了离三堂的弟子。
  她稀里糊涂受了伤,我抱着她赶路,却发现她手腕上系着九转清音铃。
  莫非是她?略微怔忡后,一个计划悄悄在脑中成形。
  
  我以疗伤的名义安排她待在身边,多方试探,仔细观察。
  然后我失望的发现,她愚蠢,胆小,脑子里少根筋,是个无可救药的小丑。
  ——不可能!被绝世宝剑挑选的命中人,怎么会是这副模样?
  我不甘心,又以看手相的名义仔细查看她的掌纹,却发现与九青洞山神说的半点不差。
  只好安慰自己,原来神仙也有瞎眼的时候。
  
  但其实她也有优点:一直很乐观,有朝气的活着。
  即便被人欺负,也能忍辱负重,强颜欢笑。
  
  后来我带着她下山招弟。
  我随便找了个借口,打发她去坐包全才的车;然后又故意在南宫无恨前拆她的台,希望看到她惊慌失措的窘境。
  “师叔,您是不是讨厌她?”全才后来问我。
  全才是我最喜欢的弟子,跟着我有十余年,外表虽鲁莽,内心却相当细腻。
  “也谈不上讨厌,只是不喜欢。”我淡淡道。
  “您也不要有偏见,她心地是好的。”全才居然这样对我说。
  我很诧异,不知他为什么要维护她。
  而离三堂的首席女弟子,山瑶的侄女山离,对她更是关怀有加。
  这让我十分迷惑,我见过他们几人相处,并未发觉她有什么笼络人的本事。
  至少表面看来,她十分普通,平时乖巧,偶尔嬉笑打诨,博大家一笑。
  这样的人居然能得到众人的一致喜欢,实在不可理喻。
  
  次日晚上,出事了。
  乾一堂死了两位弟子,看那阵势,我明白,这一切都是冲着青木人形剑来的。
  首先引起我怀疑的,当然是顾清乔。
  虽然当晚她表现的十分害怕,但谁能保证,这不是苦肉计呢?
  人是不可以相信的,尤其是女人。当年的魔教圣女,不也长着一付楚楚动人的娇弱相?
  我想,要是这个女子死了就好了。这样便没有人和我抢剑,也不会有人给西陵派招来麻烦。
  于是我派她去守灵。如果真的遇到危险,就让她自生自灭吧!
  然而却有人站出来反对。
  “——师叔,您这样是不对的。”全才很认真的劝我,“她一个姑娘家,身上又没有武功,您这不是害她吗?”
  于是他主动请缨,赶去照顾这个小姑娘。
  
  全才这孩子,一根筋英雄主义,太过憨实。
  我放心不下,便放了鹦鹉去跟踪,果然,鹦鹉带回的消息告诉我,她与魔教有染。
  原来,这些天她一直在对着我演戏。
  装疯卖傻,只为讨我开心。
  我大怒,这是怎样深沉的心机?又是何等的执念,让她放弃身份潜伏于此?
  我要知道她真正的目的。
  如果是魔教圣女那般的蛇蝎心肠,即便是命中人,我也一样,杀无赦。
  
  因为无头案一事,我带她去见久违的宋七。
  宋七依然如当年一般,夜夜守着亡妻之墓。
  情这一字,实在伤人。
  拿了图离开,宋七忽然问我:“阮三,你还在等吗?”
  我知道他在问什麽,只有他知道,我那纵横天下二十年的秘密。
  “是的,我还在等。”我回答。
  “如果我是你,便会主动出手。”
  他看着我,别有深意。
  我微微一笑——其实我又何尝不想呢?
  他并不知道,就在来之前的晚上,我曾将手扼在那人的颈间,只差一秒便可取走她的性命。
  
  然而我最终没能下手。
  
  当时她睡的很熟,蒙蒙月色下,面庞安详如婴。
  我正要使力,却见她的眼角滑下一颗晶莹的泪滴。
  她喃喃道:“妈,你没老,我好想你。”
  
  我将手缩回来,仔仔细细打量起她。
  究竟是怎样的执念,让这个小姑娘舍掉骄奢安逸的生活,忍辱负重,浪迹天涯的寻找四灵?
  我摸过她的手,娇弱细腻,十指纤纤,本是大富大贵之躯。
  又想起当初有间客栈的惊鸿一睹,那时她身着华袍,在乌衣卫的簇拥下仰天大笑,春风得意。
  
  罢了,罢了,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不如就看着她走下去。
  只要我还活在世上一天,定不能叫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深深看她一眼,我终于掩门而去。
  
  从宋七居住的胡同出来,我带她去见了四娘,又为她买了一双鞋。
  她显得很吃惊,像捧着失而复得的宝贝般欢天喜地。
  ——这么年轻的姑娘,应该还有很长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吧!
  不似我,快要灯枯油尽。
  
  就在我心思稍软的晚上,却见到了伤痕累累,奄奄一息的包全才。
  那一瞬间,我心中懊恼至极,后悔没能早些除掉她。
  哪知全才却抓住我的袖子道:“……师叔,不要怪她!我知道你对她有心结,但是请你相信我,她是一个好姑娘,没有坏心!”
  我眼睁睁看着她失魂落魄的和包全才告别,她哭的很伤心,非常非常伤心,不是装出来的伤心。
  我攀住她的肩膀问,杀全才的人是谁?
  她茫然看着我半晌,终于说了实话。
  她说,是当今王爷,段玉。
  
  等了这么久,她终于还是相信了我。
  
  她抓着我的手说,一定要练成绝世神功,为包师兄报仇。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神情非常坚决,和十岁的我一个模样。
  我不动神色,让她耍一套武功给我看。哪知她却耍出一套极滑稽的体操,还信誓旦旦说,这就是武功底子。
  我觉得她简直侮辱了功夫这门艺术,拂袖而去。
  但我脸上是笑着的。
  也许,正如全才所说,其实她没有坏心。
  
  次日,我们在江诗轩遇见了段玉。
  看的出来,她的心理十分复杂,看她向段玉的目光里,除了仇恨,愤怒,害怕,还有一丝丝的惆怅。
  段玉对她是志在必得,几番交手,我遵守诺言,带着她全身而退。
  我本以为她会大哭一场,哪知她虽脸色苍白,倒是显得很镇定,还有心情与我玩笑。
  大约是感激我救了她,她对我坦承了一切。
  
  正如山神所说,她是来自另外的世界。
  她的掌纹,她的铃铛,还有她出现的时间,一切都在告诉我,她就是那个命中人。
  她说,自己集齐四灵的目的只是为了回家,她求我将青木人形剑的下落告诉她,我应允了。
  ——既然是全才用生命保护的人,也许我应该尝试着,去相信。
  她大喜过望,抬起头对着我止不住的笑:“……你这样好,我真不知要如何报答你!”
  绯红晚霞下,那张带着憧憬的年轻脸庞十分美丽。
  于是我神使鬼差吻上她的脸。
  ——时间所剩无几,不如就任性一次。
  
  后来我得了消息,无头案的始作俑者是神龙阁和药王谷,他们想嫁祸给魔教,目的是闹得天下大乱,引师傅出关,最终暴露青木人形剑的藏匿地。
  我带人出庄缉凶,表面上是去魔教,实际半途折回,直奔神龙阁浑水庄分舵。
  好巧不巧,正好遇见被袭击的她。
  她的样子依然十分滑稽,横趴在地,像待宰羔羊一般哭泣。
  我救了她,又将剑递过去,让她亲手杀掉袭击她的人。
  她却犹豫着不肯接剑。
  起初我以为她是胆小,便在她耳边使了激将法,还说出包全才的名字。
  她咬牙接剑,最终却在众弟子的呼喊下,落荒逃离。
  
  我追过去,瞧见她躲在巷子角落哭泣。
  她哽咽着说,自己不配做一个江湖儿女,不配当西陵派的弟子。
  我一边安慰她,一颗将悬着的心落下。
  这种傻呼呼的丫头,即使真拿了剑,也不会闹得满城腥风血雨吧!
  我终于下定决心。
  
  重返西陵,在我的刻意安排下,她撞见了偷溜出关的师傅。
  我对着久未见面的师傅说,请师傅将青木人形剑交给她。
  师傅勃然大怒,说难道你已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么?
  我笑,将自己与山神的约定告诉了他。
  
  师傅听完大哭。
  我见他这样子,也十分心酸。
  这一生,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他。
  可是路一早选好,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
  
  纵使师傅百般刁难,我最终还是带着她上了山。
  她果然是命定之人,只是随意一句话,大门便轰然而开。
  我不禁觉得好笑,笑自己的荒谬,笑自己的逞强。
  当初那么努力是为什么呢?
  不管如何挣扎,终是逃不开这命运。
  
  我目送她进洞。
  临进门前,她似有心灵感应般,忽然回头看我。
  “师叔!”她叫了我一声。
  我静静的笑。
  这怕是,最后一次听她这样叫了吧!
  
  她顺利拔剑出洞,师傅接过了剑,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
  我将她打发走,然后对师傅道:“师傅,徒儿不孝。师傅的大恩大德,徒儿来世再报。”
  
  我带着剑,进洞。
  山神缓缓道:“你终于来了。”
  我点头:“怎么说,也是时辰已到。”
  山神叹一声:“这样好吗?难道你不后悔?”
  “既然已经尝过了武学的至高境界,也算是不虚此行。”我微笑。
  “我本以为……她不会活着来到这里,我以为……你会杀了她。”山神喃喃自语道。
  “实不相瞒,我曾打算杀了她。”我回答着。
  “为什么?为什么不杀了她?”山神好奇,穷追不舍。
  
  ——为什么不杀了她?
  我有一霎那的失神。
  其实,我也这样问过自己。
  
  “咦,莫非你爱上她了?”山神做大彻大悟状。
  “怎么可能!”我仰天大笑,直到笑出泪滴。
  “当初与你结约,我已暗自发誓,此生只愿与武学为伴,终生远离爱情。”
  
  ——十岁那年,山神告诉我,青木人形剑的命中人会在二十年后出现。
  而在这空白的二十年间,他可以将剑灵灌入我体内,让我天下无敌。只是,那位命中人一旦出现,我便要将剑灵归还。
  归还的方式,是将宝剑插入自己的心脏,直到人死,剑灵方可复位。
  山神当时很犹豫的问我:“愿不愿意用八十年的阳寿,去换二十年的天下无敌?”
  我毫不犹豫的答应。
  
  那时我便明白,情爱于我,不过是过眼烟云。
  纵使相亲,终不可接近。
  
  时辰到,我拔出剑,依约朝自己胸口刺去。
  鲜血渐渐染红宝剑,剑身散发出极其美丽的光。
  
  透过五光十色的绮丽,我忽然睹见神龛后的石壁上歪歪扭扭刻着几个字。
  ——“甘小乔、阮似穹”。
  旁边刻上了一个硕大无比,极其丑陋的丝瓜,足足有常见的十倍那么大。
  
  我顿时疼的笑出声来。
  
  意识逐渐涣散,眼前的景物变得一片模糊,我忽然想起,西陵午后那些散漫的阳光。
  
  “公平!”有个小姑娘曾这样俏生生的叫我。
  
  我将自己最喜欢的鹦鹉送给了她。
  一只叫马纳,马纳因我而死。
  一只名小乔,我因小乔而亡。
  我终于等到了要等的人,这才是,我一生真正的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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