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不会有一天也跟她一样?因为觉得跟世界格格不入,所以只在乎自己?」艾利坎特声音中有一种惶恐,不安,还有淡淡的尖锐。
「怎么会呢?我愿意当你跟世界的连结。」阿莱克轻轻拥住艾利坎特的肩膀,艾利坎特脆弱的顺势靠在阿莱克怀里。
阿莱克的情谊他不是没发觉,只是…他的状况,比起一般同性又更复杂一点,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不用担心,我会让你知道这个世界有多美好。」阿莱克轻轻的在他的耳边低喃:「总有一天,这个世界会是你生活最久的地方。」
阿莱克知道艾利坎特回忆起前世的记忆。他不知道前世的艾利坎特是什么种族,不过女神既然承认了他,他就是上古精灵。或许以往的记忆对艾利坎特有很大影响,可是他有的是时间让这一辈子的生命在艾利坎特的记忆中比重最高。
「我前世是个女的。」艾利坎特鼓起勇气。
「对上古精灵来说,性别从来不是问题。」阿莱克轻笑:「你好好回忆一下传承记忆,你就会知道我的意思。有我在,一切都不用担心。」
「…」艾利坎特奇异的平静下来。前生后世,都没人对他说过一声「有我在」。既然如此,那就这样也很好…
一开始去找佩妮,只是艾利坎特一时的心血来潮。
当然也不乏想要确定老乡的意味。
他不希望有人跟自己捣乱。
不过佩妮是个安份的,很友善,而且个性不古版。艾利坎特觉得自己还是很幸运的,穿越了以后,没有一点心理毛病的人大概不太多。
就像艾利坎特自己,就是因为仗著自己种族不同,才会在魔法界这样搞风搞雨。他不想要称王,只是觉得既然我来了,我就点让大家都头痛的事情。我也不是自愿来的,要真的因为我的举动,世界有什么异常的话,也只能怪这世界自做自受。
可佩妮安抚了他的躁动:还是有人很珍惜生活的阿。
现在,又出现了阿莱克。
艾利坎特不知道阿莱克是不是女神给自己挑选的伴侣,或许穿越者都会有一个命定的人?艾利坎特也不确定。不过有这样一个人总是好的。
直到出现了洁西卡。
艾利坎特在洁西卡看见自己黑暗的一面。
想要出锋头、想要功成名就、想要权力、地位、欲。望…
可终究自己不是洁西卡,自己的能力比起洁西卡高了一点点,也没她那么花痴…其实,洁西卡只是运气不好。如果运气好了,洁西卡很有可能是另一个艾利坎特。
「如果我是女人,我说不定就是另一个洁西卡。」艾利坎特对阿莱克说。
他一直没有对佩妮说,自己受到的打击不是因为洁西卡用掉精灵之果,而是因为他在洁西卡的妄为上看见自己的影子。他害怕了,或许自己的真面目就是这样恶心可憎。
「如果你是女人,你也不会是洁西卡。」阿莱克摘下路旁的藤箩,俐落的做了一个花环戴到艾利坎特头上:「你有我,她谁也没有。」
「不,我跟她一样,我们都不在乎世界。」
「不,你跟她的灵魂不同。」阿莱克温柔的安抚著:「你们的灵魂彻底不同。只是表现方式有一点像而已。盐水跟糖水看起来一样,可本质完全不一样的。」
「是吗?」
「是的,你喜欢艾尔顿城的景色吗?」阿莱克指著山脚下的小城。
「喜欢,很美,我从没见过这么美的地方。」
「这里的诗歌很有名,想听吗?」
「想。我还想学。」自然精灵的歌声听说是天籁。
「这就是你跟洁西卡完全不同的地方。」阿莱克说:「她对美丽毫无兴致。」
阿莱克一边说,一边柔柔的唱起歌来,他的眼神清澈而专注,表情包容深情得溺死人,艾利坎特承认:他动心了。
我一直等待你
我一直等待你
你是最初生的星辰
女神殿里最特别的灵魂
我一直等待你
你是日出的霞光
美丽的朝阳
我一直等待你
你是天边的云朵
自然里回荡的歌声
我一直等待你
动人的歌喉不愧天籁二字,艾利坎特觉得自己脸颊有点热,即使见识过二十一世纪那个什么资讯都有、什么话什么情结的戏剧都老套的前世,也没有人会这样理所当然的对著他唱情歌。
而且,阿莱克的确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我…」艾利坎特节巴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你不喜欢我?」阿莱克脸上一暗,带著点忧伤的看著艾利坎特。
「没有…」艾利坎特摇头,他只是…
「我有点怕…」艾利坎特挤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我对性别还是有点认同混淆。」
「不要怕,我们有很多时间。」阿莱克牵起他的手,缓缓的往小城走去。只要不是不喜欢就行了,阿莱克心情很好,连周遭的空气都明亮几分:「不用想这么多,不如我们先从学习诗歌开始?」
艾利坎特任阿莱克牵著自己的手,楞楞地看著阿莱克的背影。其实女神真的是眷顾著自己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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