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鹏云和邓孟明一觉睡到大中午,喝了解酒汤,脑袋还是疼的跟快要炸开似的。也还好这天是休沐,不然他们两这状态别想上班了。
。。。。。。。。。。。。。。。。。。。。。。。。。。。。。。。。。。
水珏成婚的日子选在金秋九月,双十的日子。
为了这个妹妹,水靖和礼部官员唇枪舌剑整整一天,将许多不应该用作公主婚礼礼仪上的繁复仪式都用了上去,深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多宠妹妹似的。
最让礼部官员郁闷的是,在公主喜轿前开道的居然不是骏马,而是两只绑着大红花的貊——团团圆圆。
拿瑞兽开道,这也算古往今来头一回了。且这一对曾经太上皇赐下的瑞兽,也是如今常瑞长公主的陪嫁之一。
水珏的嫁妆已经不止十里的程度,再加上从瑞亲王府改建的公主府离皇宫并不远,这头嫁妆已经进了公主府,那头嫁妆还未出皇宫。如此奢华的嫁妆,简直闪瞎了一干民众的眼睛。
礼部官员简直郁闷的捶胸顿足。即使是长公主的嫁妆台数也是有定额的。当然,他们没一个人敢劝皇上“克扣”长公主的嫁妆。只是说在明面上,把嫁妆尽量挤一挤,剩下的实在是挤不了的,可以等以后私下运过去嘛。反正明面上礼仪还是要遵守的。
哪知道皇上的确私下运过去不少,但是明面上的恩宠也要来,这台数起码增加了二分之一。
皇上还振振有词,说历来公主出嫁都是皇帝的女儿,从未有过长公主出嫁的事。这长公主本就比公主尊贵,所以嫁妆台数比公主多,也是理所当然。
礼部官员哑口无言。
是啊,当朝的皇帝还是国富民强,没到年幼太子登基的地步。所以当新皇登基的时候,新皇的姐妹早就嫁完了。虽说之后先皇嫡女或者新皇同母姊妹会加封长公主,但已经是长公主的身份,再出嫁的还真没有。
所以水靖虽是诡辩,却也辨的合情合理,礼部官员只得捏着鼻子认了。
而更让礼部官员无法接受的是,除了太子大婚,皇帝亲自在场,其他哪怕皇子成婚,都只是在自己府邸对着空白的上座磕头。皇帝如果宠爱这个儿子,就亲自写一篇贺文让人在前面念。若是不算宠爱,连贺文都没有。
而公主还是出嫁,皇帝就更不可能出现在公主府里了。
哪知道水靖居然偷偷的出宫,早就在喜堂上等着了,连带一个官员们曾经以为很靠谱和严肃,如今笑的满脸红光,好比自己亲生女儿出嫁的皇后。
Σ(っ°Д°;)っ皇上你这么不靠谱,太上皇知道吗?!
然后他们就瞠目结舌的看着微服的太上皇在微服的皇上皇后的搀扶下,喜气洋洋的做到了上首……
_(:3」∠)_太上皇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不靠谱了。
其实太上皇本来准备和惯例一样,坐在皇宫里焦躁的等第二天新人来磕头的。但是他被水靖说动了。
水靖说,无论太上皇去不去,反正他是翻墙都要去的……
皇后还在一旁一个劲儿的点头(你也要翻墙吗!)。
太上皇顿时被说服了。
反正长公主成婚,本朝也没有先例不是?祖宗家法上,也没说皇上太上皇不能再长公主成亲时出宫,坐在上首被人磕头的不是?何况别说柳子怡已经父母双亡,就算柳子怡父母活着,公主和驸马磕的也是空位置,绝不可能朝着柳子怡的父母磕头的。
公主在驸马家,并不是驸马家的媳妇,而是驸马家的“君”。公主的地位,是比公公婆婆高的,也是不会和公公婆婆一起住的。
公主成婚,公主和驸马是会单独居住在公主府的。听这府邸名字,就知道是谁做主不是?
只是历来有些公主养的太文静太懦弱,才会被驸马骑在脖子上作威作福。但若养的好一点的公主,没一个不是自己当家做主的。若是驸马不和心仪,和离之后另找新欢也是常有的事。
若不需要公主联姻,公主活的还是很自在的。踹了驸马从此不再成亲,家中养着一干面首玩乐什么的,也是常有的事。
所以太上皇和皇上皇后出现在水珏喜堂上,也不是多么难以接受……吧(个鬼!)?
在众人或钦羡或见了鬼的神情中,盖着盖头的水珏和胸前别着大红花的柳子怡对着太上皇三叩九拜,又对着在侧边站着的水靖和陈凝安三叩九拜,之后才是拜堂。
一拜天地,比翼□□接连理;
二拜高堂,水有源来树有根;
夫妻对拜,白头偕老耀门庭;
水靖和陈凝安两夫妻偷偷擦拭着眼泪,太上皇也激动出了泪花。这还是他第一次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坐在属于高堂的位置,看着儿女成婚拜谢。
但凡一个伟大的或者自以为伟大的君王,都在内心羡慕过普通人的生活和感情。他们一边做着天家无亲情的事,一边感叹着天家无亲情,一边又希望着天家的亲情。
太上皇也一样。他在对待太子时,自以为就是普通父子的相处模式,并把一切美好的东西,都希望传给太子。
但当太子长大的时候,他又变回了皇帝的思维,看着那个渐渐长大的皇位继承人各种猜忌不安,最终酿成恶果。
如今,他行将就木的时候,终于感受到了一番普通人的情感,看着自己宠大的女儿嫁做他人妇。
此刻,太上皇是非常幸福的。
翻月,太上皇崩。举国丧,音乐、嫁娶,官停百日,军民一月。皇帝下旨,要为太上皇守足二十七个月的丧;皇后同时也下懿旨,意同皇上。常瑞长公主随后请奏,要求同守二十七个月丧。
上以长公主新婚为由,不允。
常瑞长公主再三请奏,终允许。
其他皇子亦随后纷纷表示,原为太上皇守孝二十七个月,上同许。
太上皇入祖陵,尊庙号圣宗。
随着太上皇的离世,新皇彻底接管朝政。朝中人心惶惶,都等着新皇国丧之后,对朝中大臣的大清洗。
其中以忠勇亲王一党更加惶惶不可终日。
☆、第87章 番外一
三拜天地之后,水珏盖着盖头,被送进了洞房,而柳子怡则被拦在外面,被灌酒。
随着水靖和太上皇偷偷溜出来,但水珏被送入洞房之后,这两人也不得不离去了。不然有着皇帝和太上皇在,水珏这婚礼也热闹不起来了。
水靖倒是想狠狠的灌柳子怡的酒,但作为皇帝,身不由己,他也只能满腔不忿的回宫呢。不过他走之前,暗中示意了他的好臣子们,要好好的和柳子怡喝一杯。
看着水靖恶狠狠嘱咐的样子,那些臣子们心里活络了。早就知道皇帝偏爱常瑞长公主,这是不是在说别让我们给驸马爷灌的太多,免得错过了洞房花烛夜啊?
臣子们越想越觉得自己想的对,皇上这一定是在说反话吧?不然驸马爷被灌的不省人事,难不成独留公主守空房不成?
所以说皇帝的心思比女人的心思还更如海底针,臣子们猜来猜去,就是没猜明白。其实水靖还真是字面意思,让他们好好灌一下柳子怡。无奈臣子们不给力,愣是没有猜出水靖的真正意思,在敬酒上都高高举起轻轻放过,柳子怡敬了一圈酒,那一壶酒还没下去一半。
不过也不是每个人都想要顺着皇帝的意思。比如已经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的忠勇亲王。他看着别人都不敢怎么灌柳子怡,就冷冷一笑,自己提着一大坛酒放在柳子怡面前,拍着桌子说柳子怡不喝不是男人。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早知道忠勇亲王自从水靖登基之后,那脑子越发不好使了。但是常瑞长公主好歹也是你妹妹,你在人家大喜日子上闹事,真的连皇家的礼仪都给咳咳吃了吗?
再说了,你要灌酒,也委婉些。比如可以拿着酒壶,笑着说一些吉利话,说一句喝一杯什么的,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和和睦睦的。你这样跟个莽夫似的,直接端一坛酒重重的放在桌子上,那表情和语气还恶狠狠的,连普通官宦人家都不会这样做吧?
就算是性情豪迈的武将,也只是在军营中豪放一次,回到京城的时候,也还是拿着酒杯子喝酒吧?
这仪态简直粗俗的不堪入目。
连平时和忠勇亲王走得近的人家都觉得忠勇亲王这样子不堪入目,忍不住面红耳赤的低下头,心中再次怀疑自己的站队。
但忠勇亲王虽说越发的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如今在柳子怡面前这么失态,还真是情有可原。
之前就说了,柳子怡就只有一张皮囊是白皙的,那内在黑的捏一把就可以当墨汁用。柳子怡暗暗将产业转移到京城的时候,在水珏暗地里支持下,重点下手对象就是忠勇亲王一脉,如果看上了其他人的产业,也一定会让忠勇亲王背黑锅。
忠勇亲王现在少了许多送礼的人,除了甄家和李家的供奉之外,自家的铺子和庄子的产出,也是支撑他奢侈生活的来源。他莫名的损失了许多生意,又莫名树立了许多敌人,正恼火着,结果在水珏大婚前夕,突然查到,这居然是柳子怡做的。
忠勇亲王并无打理生意的头脑,这些金钱之物自然都是亲王妃打理。亲王妃见损失了那么多东西,居然都是柳子怡做的,自然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惹的忠勇亲王也火冒三丈。偏偏他们只是隐约得到消息,并无实际证据,想发作都没把柄发作。
但即使只是隐隐约约听闻,忠勇亲王和亲王妃已经认定,一定是柳子怡干的。原因无他,柳子怡是长公主驸马,自然是水靖一脉的,那么肯定是水靖指使的。
虽说忠勇亲王这推论粗暴了些,甚至他的智囊团们都劝说,忠勇亲王也太被害妄想症了些,但这结论还是对的,只是缘由错了。
柳子怡自然是背后下黑手的人,但其缘由并不是水靖指使,只是听说水珏曾经被人围杀,想要帮水珏先出一口气罢了。
柳子怡虽说对自己的布置很自信,但忠勇亲王在京城经营这么多年,自然有自己的消息来源。虽说没有柳子怡和他对着干的证据,但隐隐约约也有察觉。
柳子怡和水珏暗中通过消息,水珏的意思是不用管。忠勇亲王如今不过是虎落平阳,就算再怀疑,也没有办法拿柳子怡如何。只是没想到忠勇亲王因着太上皇的病,以及自家的处境越发恶劣,性情越发诡异暴虐,如今居然不管不顾的要在水珏大婚之上捣乱。
柳子怡只微微一笑,毫不犹豫的让人再拿来了一坛酒:“子怡自然乐意和亲王对饮。”
柳子怡拿起忠勇亲王放在桌子上的一坛酒:“亲王是和子怡一起喝,还是子怡先干为敬?”
忠勇亲王冷哼一声,拎着酒坛子就忘喉咙里灌。他自认为在军营好几年,又是爱酒之人,酒量本就异于常人,怎么会怕柳子怡这么个小白脸。
忠勇亲王干完了一坛酒之后,将空坛子扔在地上,摔个粉碎,然后挑衅的看着柳子怡。
那声碎响让众人脸色一白,忠勇亲王一脉的人满头冷汗,悄悄往外面退,心中忍不住埋怨其这个惹事的主。而喝的有些高,正在隔着比较远的地方替柳子怡招呼宗室子弟的忠顺亲王在听到这边异动的时候,正深一脚浅一脚的过来替柳子怡解围,听见那酒坛子碎裂的声音,不由一个激灵,酒醒了一半,心说这下坏了。
无论是溺爱小妹的皇兄,还是这个小妹,都是特别彪悍的主儿。这大哥到底发什么疯,若是那两位被惹毛了,说不准连自己也要吃个瓜落。
忠顺亲王难得沉下了脸,正准备拦着也端起酒坛子的柳子怡,然后和发酒疯的忠勇亲王杠上,只见那干掉了一坛子酒,正冷笑的看着柳子怡的忠勇亲王身形晃悠了一下,居然就这么软了下去。
忠顺亲王连忙上前几步,扶住忠勇亲王。他看着忠勇亲王那明显熟睡的样子,又看着笑的风轻云淡的柳子怡,哪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唉,大哥本来就酒量不佳,这一坛子酒灌下去,果然醉了吧?”忠顺亲王摇头晃脑道,“本王先把大哥送回去了,你们好好乐乐。”
被忠勇亲王这一倒吓的心脏都差点停止了跳动的众人眼睁睁的看着忠顺亲王睁眼说瞎话,扶着忠勇亲王离开,心中立刻悟了,这肯定是吃了什么类似蒙汗药的东西吧?看忠顺亲王这么积极,一定是他做的吧?也只有忠顺亲王敢这么做吧?
再深一步想,是不是皇上早就料到了忠勇亲王会在长公主的婚礼上捣乱,才授意忠顺亲王做好准备?如果没有皇上的授意,忠顺亲王也不会做的这么明显吧?
或许这是皇上在借忠顺亲王之手,在敲打什么?
于是想多了的臣子们,让皇上和忠顺亲王替胆大妄为的柳子怡背了黑锅。
柳子怡只浅浅一笑,然后把还未送入口的酒坛子放回了桌子上,立刻就有下人把酒坛子抱走了。
这时候可没有人斥责柳子怡不懂规矩,不知礼仪,人家忠勇亲王都先干为敬了,柳子怡居然就这么把酒放下了,滴酒未沾。
而后这些人对待柳子怡更谨慎了几分,在柳子怡喝酒的时候,忙不慌的劝说柳子怡少喝点。
之后该闹洞房的时候,居然没有一个人敢闹腾,待仪式结束之后,众人都纷纷告辞。
。。。。。。。。。。。。。。。。。。。。。。。。。。。。。。。。。。。。。。。。。
水珏被掀了盖头,喝了交杯酒之后,柳子怡出去应酬,她自然卸下了满头的钗环首饰,洗掉了一身的热汗和满脸的脂粉,换了身舒服的衣服坐回床沿边等着新郎归来。
几个大丫鬟在伺候完水珏洗澡之后,也跟着她进来,替她擦头发锤肩膀锤胳膊。
这婚礼看着热闹,新娘子可受了不少罪。即使天气已经不算热了,那层层叠叠的凤冠霞帔仍旧让水珏闷出了一声汗。
嬷嬷都对水珏这毫不新娘子的模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似乎这完全没有不符合礼仪似的。
水珏等着等着,就有些饿了。丫鬟们立刻端上来一口一个的小点心,水珏移到贵妃榻上,丫鬟们擦头发的擦头发,捶背的捶背,捏胳膊的捏胳膊,捶腿的捶腿,喂点心的喂点心。水珏这样子,完全看不出新嫁娘的紧张,和平时是一样自在。
。。。。。。。。。。。。。。。。。。。。。。。。。。。。。。。。。。。。。。。。。。
柳子怡送走了所有客人之后,忙喝了解酒汤,又去隔壁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再仔仔细细的漱了口,直到哈着气,没多少酒臭味才结束。而后,他换上了早就挂在架子上的大红衣裙,将头发挽起,插上凤钗,抹上胭脂,点上唇脂,居然比水珏还娇艳几分。
当然,水珏并不是输在容貌上。只是水珏的相貌气质更偏向于高冷霸气,五官虽精致美丽,却气场强大。而柳子怡则眉眼含情带羞,满脸妩媚之色,一看就是让人腿软的尤物。
柳子怡在镜子里看着自己的相貌,心中渐渐安定一些。他带上头冠,披上外套,盖上盖头,俨然是标准的凤冠霞帔装束。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