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叮终依醇甘鲎呈档淖В驮吹睦咸骋黄鸶怕憝U学习打造蹄铁。她自己则是去了龟兹市上,在铁行里盘下了一间铺子,准备大肆的出售这种东西。
带回来的战马和骆驼则是被葛秋儿领着一群庄户赶到了天山谷地里去,和原来的马羊一起放牧。葛秋儿手下的突厥人天生就是放牧的好手,由她照看这些战马骆驼自然是不会有任何问题。
至于康青青,则是在她自己的小院里搞了一个小小的祆祠,领着那些小圣女们一起祭拜。后来马璘的几个粟特侍妾也都被她给拉了进去,专心的侍奉起光明神来,虽然对马璘依旧尊敬,再看到马璘时眼中却少了一些渴望。
这样的转变,让马璘未免有些失落。回来之后他还未去碰过那些粟特侍妾,可她们态度的变化还是让他感觉有些不爽。
二月中旬,封常清的奏章还在路上,朝廷已有旨意传到了安西。
这次的旨意不是针对马璘的,而是朝廷在高仙芝入朝觐见后对于安西人事的调整。这封旨意发出来时,马璘还带着数千安西健儿在葱岭南麓翻越冰川河谷,朝廷并不知道他的功劳。
一切与原先历史上的记载相同,原北庭节度使兼北庭都护王正见主边安西,接任高仙芝为安西节度使、安西副大都护,原安西副都护程千里赴北庭,升任北庭节度使兼北庭都护。至于安西大都护府的大都护,依然是尚书左仆射、晋国公李林甫继续遥领。
北庭近而安西远,中官先是到庭州宣读圣旨,然后才与王正见一起前来安西。马璘跪在地上听中官宣读圣旨的同时,也在用余光打量着这位北庭老将,见他果然是一副形销骨立的样子,看起来确是有隐疾在身。
在原来的历史上,王正见主边安西并无事迹,几个月后就病死在任上。现在看来,这位老将军的确是命不久矣。
虽然来自后世,马璘却并不通医道。他看不出来王正见得的是什么病,自然是毫无办法,只能心中替他惋惜。
王正见在北庭时曾击破突骑施牙帐所在地碎叶城,一把火烧掉了这座安西名将王方翼几十年前建立起来的城市,也算是颇有功劳。老将军现在战都有些站不稳了,说两句话便不住的咳嗽,塞外的风沙已经夺去了他所有的生机,此时他的生命中暮色已浓。
前来宣读圣旨的中官边令诚曾多次参与安西战事,和安西诸将都是熟人,在大都护府内宣读完圣旨之后,边令诚笑着令将军们起身,快步走到马璘身边,一把拉住马璘笑道:“仁杰,我在路上就听说你这次立下大功,当真是可喜可贺,封侯拜将指日可待。相信很快就会有旨意下来,到时候仁杰可就一步登天,我在这里先恭喜仁杰了啊。”
历史上的边令诚是害死了高仙芝和封常清的坏人,不过在关中汉子马璘的记忆里,这个边令诚在中官中也算是个有本事的,贪财的毛病是有的,不过这乃是中官的通病。中官们没有后裔,没法近女色,积累点儿财货便是唯一的乐趣了。
马璘还想主边安西,自然不会得罪这个家伙,也是恭敬地道:“微末之功,天使谬赞了。”
“仁杰此次大功堪比班超陈汤,比之卫、霍也差不了太多,又岂能说是微末之功?”边令诚哈哈笑道,“仁杰,我敢说你此次定能封侯!”
“天使何以如此笃定?”站在一边的程千里忽然插了一句。
边令诚脸色一肃,正色道:“这些年来朝中公卿吝惜爵位,以军功封爵确是极为谨慎,不过这次不同以往,仁杰这次大功可以说立得恰到好处,所以封侯是一定的。”
见众将都一脸迷惑的看着自己,边令诚心中得意,却是叹了口气道:“去年一年,我大唐虽在河源稍有突破,却一连遭受了三次大败!安禄山伐契丹,败于天门岭,十万众没!仙芝伐大食,败于怛罗斯,鲜于仲通伐南诏,败于剑南,全军覆没仅以身免!一年之中,三位节度使皆是大败,实为数十年未有之惨事!”
众人闻言,皆是为之色变。安西距离长安遥远,消息闭塞,安禄山攻打契丹不足失败还听说过,却不知道竟是败得这么惨。至于剑南节度使鲜于仲通也打了败仗,众人根本就是闻所未闻。
“这些消息,都来自宫闱之中,诸公切记不要乱说,不然就害苦某家了!”边令诚压低声音道。
众人连忙点头。
边令诚继续道:“一年之内三次大败,天子震怒,公卿惶然。三位节度使皆非汉将,诸位应该明白此时朝中谁人最为难受了吧!”
李嗣业笑道:“谁最难受?定是晋国公、左仆射李林甫大人!”
李嗣业乃是粗人,当真是心里如何想就如何说。其他人心里明白,却没有人说出来。
边令诚微微颔首,笑道:“正是!李相力主以寒塞胡人为将,如今三位将军都遭受了惨败,李相自然是成了众矢之的。好在天子依然信任李相,李相才勉强坐住了现在的位置。”
马璘跟着众人点头,心道这边令诚竟然是如此大胆,这般的臧否人物口无遮拦,在中官中也算是个异数了。
边令诚看向马璘,笑道:“三位节度使,唯有仙芝算是小败。当此士气沮丧之时,仁杰却从河中平安归来,还带来了大食人将帅的人头,可以说是反败为胜了!你们说李相知道这个消息后,会如何做?”
会如何做?众人心中自然明白,目光看向马璘,都有着一丝妒忌。
马璘这一份功劳立得还真是时候,给朝政漩涡中的李林甫送来了一份礼物,李林甫不好好利用这份礼物,攻击那些政敌才怪。
安西诸将都明白,虽然马璘的功劳被削减了不少,可是既然是发生在这种非常之时,这份功劳的价值就太高了。看来马璘的封侯拜将,根本就是无人能挡了。
第五十五章 北庭老将的遗憾()
李林甫为相近二十年,大权独揽说一不二,天子对他也是言听计从。他若是看重马璘此次的功劳,马璘的前程自然是一片光明。
虽然马璘之前做出了市恩于下的不智举动,可是既然他的胜利对李相极为重要,那么之前的举动就变成了一点儿小小的瑕疵,根本不可能影响到马璘的前途。
安西将军们明白了过来,自然是一个个向马璘提前道喜。马璘与众人客套着,心中却在想这虽然是一件好事,可是自己最好还是不要和李林甫扯上太多关系。
因为现在已经是天宝十一年了,在原本的历史上,李林甫就是在天宝十一年的十一月病逝的。
后世关于李林甫的评价争论很多,有人骂他口蜜腹剑是一代奸相,也有人说他是集法家之大成的贤相。这些争议马璘并不在意,可是所谓人走茶凉,抱一个快要死了的人的大腿未免太不明智。
如果李林甫还能活十年,他也不介意牢牢抱住这根大腿,可现在的现实是李林甫活不过一年,一年后上位的便是杨国忠,现在去抱李林甫的大腿,等到杨国忠上位便是麻烦。
爵位是天子封赏的,安心接受就是,至于特别去感谢李林甫,就既没有必要,也没有好处了。
想要立足安西谋取河中,还是要依靠中枢的支持。安西大都护府只是陇右道的一部分,没有中枢的支持什么事都办不成。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汉民族永久占据河中的梦想,就算是让他去捧杨国忠这种白痴的臭脚马璘也不会犹豫。
这些心里的想法,自然只能是自己想想,不能告诉别人。
程千里脸色沉郁,似乎对马璘即将封侯很是不满,向着边令诚拱了拱手便即离开了,说是要回去准备一下,立马就去庭州走马上任。
宣旨完毕,新任安西副大都护兼安西节度使王正见便成了主角。王正见也没有多说,第一条命令就是任命封常清为四镇支度营田使,命马璘暂为四镇支度营田副使,辅佐封常清,然后便令众将解散,三日后再来大都护府议事。
节度使有着极大的自主权,安西的官吏王正见可自行任免,支度营田使掌管府库屯田等事务,对于安西军极为重要,同时也是油水很大的美差。高仙芝为安西主将时,封常清主要负责的便是这些事务,仙芝出征,封常清总为留后,把后勤料理得井井有条。如今王正见替代高仙芝主边安西,对于封常清这位安西老将依然是极为信任。
这和原本的历史也没有太大差别,唯一的差别是在原来的历史上,封常清担任的是马璘现在的角色,四镇支度营田副使,而支度营田使则是王正见自己担任。比之原本的历史,现在的封常清居然是更受王正见的信任。
……
边令诚有意结交马璘,放着大都护府不住,硬是要去马璘的田庄。左右不过是个中官,马璘也不愿得罪于他,自然是点头应允。
这时段秀实等人早已从焉耆回来了,与杜环岑参韩武李安一众心腹都暂住在田庄之内。段秀实虽是道德君子,却也知道如何应付中官,从另立的府库里拿出来两块小块瑟瑟和一套于阗玉器,算是马璘给天使的见面礼。
这一份礼物价值超过了一万缗钱,绝对算是大手笔了。得到这些东西边令诚自然高兴,对马璘的态度更加亲热。
“仁杰不愧是少年英雄,果然豪爽。某家粗通相术,观仁杰的相貌,定不会拘于安西一隅,将来定是要入朝出将入相的,贵不可言,贵不可言啊!”边令诚命侍从收了礼物,看着马璘笑道。
“承天使吉言,若真有那一日,马璘定然感念天使的提点。”马璘微笑道。
这边令诚并非如历史上记载那般可恶,反倒是个自来熟的家伙,面对着杜环段秀实岑参等人也没有架子,也能和众人打成一片。
交好中官也是忌讳,不过马璘又没真想着出将入相,立足安西为汉民族夺取河中,并牢牢守住这块地方便是他的理想,并没准备去长安趟那种浑水,自然是不用考虑太多。
边令诚传完旨意,并没有离开安西,说是要等到封赏马璘的旨意到来之后,再和传旨之人一起回京。
三日之后,便是王正见再次点将的日子。马璘又去了趟大都护府,见到王正见时,老将军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上去愈发憔悴。原本以为鞍马劳顿歇息几日会好一些,如今看来老将军却已经真的是病入膏肓了。
这一次点将,也没有什么大事。安西有封常清在,一切便都能有条不紊的运转。点完将后王正见命众人各自散去,却是把封常清和马璘二人留了下来。
“仁杰,你可知道,老夫为何命你为支度营田副使?”王正见剧烈的咳嗽了一阵,靠在椅背上看着马璘道。
马璘摇了摇头道:“属下不知!”
“当真是不知道么?”封常清在旁哼了一声。
马璘尴尬一笑,当着这位迟暮老人的面,他也不想装糊涂:“属下猜测,应是因为属下之前狂言,为安西健儿定下了一百五十缗钱抚恤的事吧!”
王正见点了点头,疲惫一笑道:“仁杰啊仁杰,老夫本欲来安西做一番事业,你却给老夫出了这么一个难题!一百五十缗钱的开元通宝,比一个安西健儿都沉!安西四战之地,每年都有汉家儿郎战死,你却叫老夫去哪里找那么多铜钱来抚恤这些人!”
马璘沉默不言,这种时候只能是等老将军发作完毕,多余的话什么也不要说。
“一次这般抚恤也就算了,你还要这样垂为永例!仁杰,你说说,你叫老夫怎么办!”
“老夫若是现在说你立的这个规矩不算,立马就要引起士卒哗变!然按照你这个规矩,老夫哪里还敢派出去一兵一卒?”
“这规矩是你立下的,这个难题老夫不找你找谁?老夫倒要看看,你是如何能够变出这许多钱财来!你说这支度营田副使一职,你不当谁当?”
马璘看了一眼封常清,另立府库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封常清神色沉静,没有说话。
没奈何马璘开口道:“都护大人赎罪,属下当时也是一时兴起。这次属下在河中颇有收获,这抚恤将士的财物,都由属下支付便是。”
王正见闭着眼睛点了点头,道:“这本就是你该支付的,可是等到你的钱用光了呢?”
“这些财富,是我与健儿们自河中掠夺所得。等到不够用了,我带着健儿自去掠夺便是!”
“有志气!那等到无处掠夺之时呢?”
“若到那时,便是海晏河清,天下太平之时,放眼四境皆是大唐之土,我安西健儿不用再出兵放马,自然不必操心抚恤之事了。”
王正见听了,猛然爆发出一阵大笑,然后便是更加剧烈的咳嗽。
马璘听着这般惊天动地的声音,真担心老将军支撑不住,就这样倒下去。
“封二,你听到没有?当真是有志气!有志气啊!”王正见咳嗽完毕,脸色涨得通红,指着马璘大声笑道。
“穷兵黩武之徒罢了。”封常清哼了一声,脸上却是现出一丝莫名的笑意。
王正见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后,王正见看着马璘笑道:“好!好!当真是英雄出少年,我们真是老了!仁杰啊仁杰,若真有那一日海晏河清天下太平,放眼四境皆是大唐之土,吐蕃大食突厥尽皆束手,安西健儿再不用出兵放马,老夫死亦瞑目矣!”
马璘咧了咧嘴,心想不过是话赶话儿说到这里,自己只想着谋取河中之地,可没想过把这么多任务都扛在肩上。天宝年间名将如云,这些自己都做了别人干什么去?
“仁杰,封二已经跟我说过了,你的志向我已知之。高大将军遗憾的是未能在河中之地立足,你的志向亦是高大将军之志。老夫乃北庭边将出身,平生最恨之事便是当年把碎叶镇平白送给了苏禄!老夫之志,乃是重开碎叶军镇,只可惜没有机会!”
“调露二年,王方翼杜怀宝随裴行俭重定四镇,筑碎叶城,设卡收税,开辟军屯,五十年内汉民于此地聚集,丁口近万!自碎叶镇让给苏禄三十余年,老夫数年前率大军再到碎叶,汉民剩余不过二三百人!”
“碎叶大城,气象依旧,所居皆是腥膻胡种!仁杰,封二,你们可知老夫一把火烧掉这座大城之时,是何等的心疼!”
“仁杰,老夫虽击破突骑施占据碎叶,碎叶军镇已几无汉家衣冠,老夫回军之后,碎叶便又被胡种盘踞!老夫年迈,如今已是行将就木,若不能重开碎叶军镇,打通丝路北道,老夫死不瞑目!”
马璘沉默不语,看着这位须发皆张的老将,心里多了几分敬重。
如今安西北庭二府分治,北庭军力单薄,攻下碎叶却无力收之,王正见心情之郁闷可想而知。相比太宗高宗乃至武周时期,如今的安西北庭二府皆是守成有余开拓不足,重开碎叶军镇王正见只能是想想而已,无法得到中枢的批准。
西突厥人阻断丝路北道,对大唐的经济其实是一种极为深重的伤害。不过这个时代的人们并没有多少经济意识,所以才没有察觉到这些。
“仁杰,老夫以你为支度营田副使,便是希望有朝一日,你在完成高大将军之志踏足河中之后,也能想起老夫的志向,重开碎叶军镇!等到海晏河清之时,碎叶军镇应该又在我大唐之手吧!”
“想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只要老夫还有一口气就支持你!封二,你也别皱眉头,你和高大将军有主仆之义,高大将军的志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