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手艺很好。”
是错觉吧,要不,我怎么会觉得四四的声音有些硬棒棒的。
“几位爷慢用,妾身就先告退了。”
“能不能劳烦弟妹再烧盆汤来?”
“九爷这话太见外了,自然是可以的。”
于是,我又跑到厨下去做了盆虾仁冬瓜汤,差了人送过去,自己直接回内宅去了。
因为家里有皇子作客,我也不能就寝,便拿过针线筐里的的彩线继续白天才开始编的蝴蝶结。看到蝴蝶就想到梁山伯与祝英台,就会想到他们化蝶唯美而又凄凉的结局。也会想到关于蝴蝶即变态的说法,哈,我忍不住笑起来。
想到以前上网的时候,朋友起个网名叫蝴蝶,立马被群里一帮彪悍的姐妹们围攻,说起什么不好,你丫起个BT的名字。蚕蛹羽化成蝶,在生物进化上是一种变 态的过程,所以蝴蝶也便被人称为了BT。
我如今是宅女了,宅在家里自然就想捣鼓点什么,我这两天就琢磨着给自己的旗头上弄点啥不一样的东西,所以我想到了蝴蝶。一边一对紫色的蝴蝶,下面飘飘着淡紫的穗子,踩上花盆底鞋,走起路来在风中摇曳,很漂亮啊。
至于,家里的那本烂账,左右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何况她才嫁进来,以后的日子还长,有时间,后世也没听说十三家里断炊的,我心宽的很。
“奴才小顺子给福晋请安。”
“爷有什么吩咐吗?”
“几位爷今晚在府里留宿,爷让福晋收拾两间厢房出来。”
我KAO,吃完喝完还不走了。
“行了,我知道了,你去侍候爷吧。”
“嗻。”
结果,当天晚上,十三没来我房里安歇,我总算睡了出嫁后的第一个安生觉,一夜好眠。
早晨,才将将起身,就有小太监在门口候着了。
“几位爷说,请福晋下厨准备些吃食。”
他们当我是厨娘吗?
想是这样想,可我还是得去下厨,翠喜很是为我报不平。
“十三爷怎么可以把福晋当厨子使唤嘛。”
“翠喜。”
“福晋。”
“这里是阿哥府,不要乱说话。”
许是我难得的严厉让翠喜吃了一惊,她有些错愕的看着我,“格格……”
“翠喜,你只记着一件事,能不说话的时候就把自己当哑巴就成了。”
翠喜似懂非懂的点头。
我拍拍她的肩,往厨房去。
宅女的生活其实很单调,可是因为喜欢就会变得很快乐。主要是我先前已经对自己将有的生活有了极高的认识,并且也放纵自己玩了那么久,所以,我对婚后的生活心平气和的接受了。
十三是我的丈夫,我只要服侍好他便成了,府外的风风雨雨有他就够,朝里的乌烟瘴气与我无关。在十三阿哥府这方天地里,我生活的很惬意。
元宵节很快就到了,我想到去年元宵时九九借我回府,一切就像昨天一样清楚,我却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
因着我到宫里去时旗头两边点缀的那两条紫色的蝴蝶缨穗,惹的多家女眷艳羡不已,私下不断有人向我打听从哪里买来的,我便有了一点小心思。
回府后,我找来总管让他找了家小店面,专门经营妇女的小饰物。我不做金,不做银,只用五彩丝线和彩绢,扎成各色绢花,编制各种缨穗与手环。
这样的饰物磨损很大,不易久放,所以回头客就会多。这也叫鞋帮经营理论吧,哈。有十三那么个败家的男人,我总要开源节流一下。我可不想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好歹咱也是穿越过来的,大动静整不了,小打小闹还是可以的。
我跟各府的福晋格格的嬉笑打闹,其实就是为了展示自己身上头上的新挂饰,新头花,然后借她们的眼,她们的口免费宣传一下小店的名气。
经过一段日子的操作,小小的店面果然就成了京城达官显贵女子常常光临的地方。这就叫品牌效应,人都有个攀比心理,看到阿哥贝勒的家的女人身上有的,自己也想弄个在身上,自然便会去打听,这一打听生意自然就会上门。
世界最会做生意的犹太人说过,女人和小孩的生意是最好做的,这是商家们奉为主臬的话,我也不例外。
东西贵精不贵多,要走精品路线。
现代那种纯手工制作的各类小饰品极得女孩子喜爱,而我曾经十分着迷的学过各类编织手法,也算是大学混寝室的一个小收获吧,我们屋有一姐妹是手工强人,只要她看一眼针织物,基本就能整出个七七八八来。
有种人天生在某一方面就有天分,我想她应该就是那种人。
本来好多编法我已经忘却了,可是,我现在是宅女啊,宅女什么最多,时间啊。所以慢慢琢磨,又都慢慢的忆了起来,毕竟曾经那么认真的学过。
既然女人家的钱好赚,那么身为女人自然也懂得揣摩女人的心理,身为皇家女人,自然也更会揣摩皇家人的心思。
五彩线只要搭配的好可以创造出无数个可能,所以这生意是很有赚头的,至少我个人很满意。
人,不能太贪心,而我向来便不是贪心的人。
十三这段日子又跟老康出门了,我的小日子过的很滋润,简直巴不得老康把十三拴到裤腰带上,当然这很不现实。
如果十三不是那么败家的话,我现在的宅女生活真的是很幸福很幸福的,所以说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
八八生日,因为十三不在家,所以我得帮他准备礼物送过去。
鉴于今年家里的财政吃紧,那个向来败家的人又不在家,我就自作主张准备了一件礼物。
说起来这件礼物成本并不大,是我从玉坊买来的一堆玉石残片,属于那种没用的下角料。我找人按我的要求修整好,用银钱金丝串了连缀成一只玉鸡的样子,加了淡黄缨穗弄成一个腰饰,看起来华贵非常。
为嘛?
因为八八属鸡。
这个东西一定不是寿礼里名贵的,但一定是最特别的,这手艺可是京城独一份。万一有人问,老娘一定告诉他们一个天价,怎么也不能埋汰了自己。其实,主要是不能让八八觉得这东西廉价。
过日子嘛,精打细算是必要的。
这件事,我做的一点儿都不亏心,绝对!
后来,八福晋过府喝茶的时候,对我送的东西赞不绝口,说是八八十分喜欢。
我心说,喜欢就好,头一遭作主要是落个不好,十三回来面子上也不好看。
可是,十三回来的时候也给我把麻烦带回来了。
也不知道八八怎么想的,收了礼物一直没戴,几个随老康巡畿甸人一回来,他就挂到腰上了。这下,可就让某些眼尖的人给盯上了。比如现在跟着十三下朝回府的九九。
“弟妹,九哥想问你件事。”
“九爷有话请讲。”
“八哥腰上挂的那只玉鸡是你替十三弟送的?”
“是呀。”
“不知在哪家买来的?”
“九爷也想买?”
九九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爷倒是想买,就怕没人肯卖。”
什么意思嘛,难道我还会把钱往外推不成?要知道因为你这败家的十三弟,我现在比以前更爱钱了。
“爷肯出银子,自然就买得到。”不狠宰你一顿,就对不起我自己的腰包。
“当真?”
“自然当真。”
“不知道要多少银子才买得到?”
我朝十三看了一眼,他泰然自若的喝自己的茶。很好,果然对我蒌银子的能力十分相信。
“要看爷肯出多少银子了,要知道有些东西可是千金难买哦。”
“爷不怕贵,爷要买那给八哥做腰饰的人亲手做的一件佩饰。”
“这倒不难。”
“那弟妹就开价吧。”
“随我开吗?”我眼睛一亮。
九九看着我笑了,无意的往我这边靠了靠,“随你。”
“那要看九爷买的是什么了。”
“爷生肖属猪。”
我忍不住拿帕子掩嘴笑,九九的这个生肖让我不由自主的想到2007年那一场金猪宝宝的风波,本来是土猪年愣被商家炒成金猪年。
“那我帮你做成金猪好不好?”真可乐,财大气粗的九九果然很适合金子啊。
“好。”九九突然无比温柔的看着我,我愣了一下。
但下一刻,他就坐直了身子,又恢复了一贯的神态,“爷要下多少定金?”
我寻思了一下,然后报出一个数,“白银一万两。”
“噗。”
被要钱的人淡定的笑着,倒是我家那个十三爷却喷出了嘴里的茶,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我。
“就依你。”
“九爷果然是个干脆人。”
“爷回府就派人把银票送过来。”
“东西做好了,我就给九爷送府上去。”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等送走小九子,十三揉着太阳穴看我,“会不会要的太狠了?”
“九爷有钱人。”老九可是康熙朝出了名的凯子,八爷党的金库。
“你这样让爷可怎么……”
“唉,爷,你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况且这事是我做的,与爷何干,爷大可挺直了腰板走路。九爷和我这可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也没拿刀子逼他不是。”他要说不买,我还乐得轻松呢。
“说的也是。”
可不是嘛,他全程观看,我跟九爷这可是敞开了窗户谈生意。九九心知肚明我是幕后商家,我也拿捏了九九的心理下菜。越贵越上竿子要,这就是富人心理。
“好了,爷,您也该去侧福晋的院子看看了,她有身子的人最近害喜害的严重,您去安慰一下。”别让她整天一副怨妇的表情看我,怪碜的慌,又不是我霸着十三,我只是赶不走他罢了。
“她又闹了?”
“侧福晋那么温柔的人闹什么啊,我就是觉得看她吐的难受,爷做为原凶就该去看看。”
“生爷的气了?”
“没有。”
“没有?爷都成原凶了,还没有?”他笑。
合着老康家的都喜欢当孔雀,我就是感慨一下罢了。
“你到是去不去?”
“去去,福晋都说话了,爷当然要听。”
“晚上就宿那吧。”我顺势再说。
“想都别想。”
我气的一把推开粘过来的人,抬脚就往外走,背对他挥挥手中的帕子,“奴婢还有事,就不陪爷说话了,爷随意。”
“你也别累着。”
“奴婢知道。”话说,这满人的称呼真古怪,八旗女子对皇家的人总是自称奴婢,就算是两口子也这样。宫里的旗藉娘娘见了老康也是一口一个奴婢的。
“翠喜,去把总管给我叫来。”
“是,福晋。”
还是先准备九九那只小金猪吧,果然分量够足,一万两的金猪,有钱人就是不一样。
第 33 章
最近呆在府里看两个侧福晋为了争宠施展浑身解数,看的有些乏了,今天我便带了翠喜出了府。一直宅在府里,偶尔也该出来透透气。
虽说已婚妇人不能轻易抛头露面,但是偶尔上街转转或者去烧个香啥的还是被允许。
“福晋,咱们上哪儿去?”
是呀,出是出来了,可是,又不知道该上哪儿了,没出嫁前我把能逛的地儿都想着法儿的逛了,唯一没逛的就是青楼了,现在可更不合适去逛了。
本来像我现在这样的身份,去其他皇子的府上找妯娌们窜个门聊聊天最合适,可是我在府里看小老婆们争宠,窜门听大老婆们发牢骚,这叫个什么事啊。
“先上书局看看吧。”没准能淘上几本想看的书。
我们主仆两个就晃晃悠悠的到了那家常去的书局,我独自去一排一排的书架上找我想看的,翠喜跟在后面当金子。
“九爷,您来了。”
蓦地听到掌柜的说话,我不由愣了下,九九也来买书,真巧!
“原来弟妹也在啊。”
“九爷吉祥。”
“弟妹自从出嫁之后可是收敛不少,现在想见弟妹一面也是难的很呐。”
“九爷说笑了,如今不比在娘家之时,奴婢自然要学着收敛。”我这也是为了避免穿越定律骚扰我幸福宅的目标,不跟你们接触自然就少生事端。总不至于我安分地呆在十三的后院还能招来无谓的人和事吧,无风要起浪应该很成问题的。
九九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不明所以的笑了,“果然。”
我有些茫然的看他。
九九却不会向我解释,所以我也只好继续茫然。
“有看中的书吗?”
我看着手里的一本《牡丹亭》,轻轻扯了扯嘴角,“还好不会空手而回。”碰到九九了,注定我不能再继续呆下去。
“掌柜的,给十三福晋包好书。”
“好的,九爷。”
我看着九九的跟班付了银子,不得不向他道个谢,“劳九爷破费了。”
“小事。”他看着翠喜接过包好的书,然后看我,“弟妹这便要回去了吗?”
“出来多时,也是时候回去了。”
九九看向自己的小厮,“小陈子,带翠喜姑娘到‘如意坊’去给十三弟带些糕点回去。”
翠喜看向我,“福晋——”
我在心里叹口气,九九,你又想做什么啊,“去吧。”
翠喜这才乖乖的跟着去。
“我们去喝杯茶吧。”九九抬脚出了门。
我无奈的跟上去,我这人一向很识时务懂眼色,九九摆明了想要跟我独处,这个面子不给,也是不行的。所以说,人太好说话也很麻烦啊。
九九没有带我去茶楼,而是去了他的一间布店的后院。
后院很安静,我想也是,他既然想与我私下说话,就一定会清场。
“不知九爷要跟奴婢说什么?”既来之,则安之。
九九直直的看着我,半晌幽幽的叹了口气,“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进退有度,火候拿捏的刚刚好,让爷想找你的错都找不到。”
我的心一紧,以不变应万变。
“亏了十四的寿面。”
九九的话提醒了我,不过,我也更纳闷儿了,我的手艺有那么好认吗?
“有些东西人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这样说的话我还能理解。
“爷原也不信那些怪力乱神之说,只是世上不可能有两个人完全一样的。”
这话其实也可以理解为,也不可能有一个人前后完全不一样的,那只能说明换人了。有些人受到刺激后性情大变,可是本质的东西不会变,这也是许多影视作品中那些因某些原因而变成坏人的人最后猝然收手的根本所在。真正的坏人是不太可能会轻易改邪归正的,只有本质不坏的人才可能。
穿越小说害死人啊,这些阿哥们哪一个好糊弄的?难道是因为我太笨的原因?
这太悲摧了,太打击我作为现代人的优越感了。
“爷为什么要说破呢?”
“爷如果不说破,你为了不引人疑窦大概会一直避着爷。”
真是双眼如炬,的确如此,我原想不跟他们接触,久而久之也就不会有人怀疑了。只是,我忘记了,我本身就在皇室之中,局中之人又如何能出局?
“你不用担心,爷什么也不会说,所以不用刻意避着爷。”
“奴婢没……”我的话中止在他的目光下。
“能远远看着也是好的。”
我从来没有见过九九这样萧索的表情,仿佛不是那个我所熟识的皇九子胤禟。在这一刻,我突然有种看到韩剧永远悲情的男二号的感觉。
囧!
另一个时代的姐妹常说,韩剧的男主角是给女主爱的,而男二号是给我们这些观众爱的。因为永远悲情的韩剧男二号,常常更容易让女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