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丛魔本色- 第20部分

“张哲，弓长张，哲学的哲。”张哲轻揉着手臂，随意道。

“年龄。”

“这个……”张哲掐指一算道：“好像还差十四天就满二十六了吧。”

“不要好像，说具体点。”老警察眉头一皱，不满道。

“那就二十五吧。”

老警察看了张哲一眼，继续问道，“身上带没带什么有效证件？”

“出来的匆忙，除了本人之外，什么都没带。”张哲遗憾的耸耸肩，一副你拿我没辙的样子。

“少废话！”一旁的矮个儿可算是碰上找茬的机会了，他再次一拍桌子，怒声道：“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凡是拣重要的说，哪那么多废话？！”

张哲撇撇嘴，“我还不是怕你脑子愚钝，特意给你解释的？”

矮个儿一听可不得了，那火气歘歘两下就冒到头顶，一张原本就黝黑的脸庞更是气的通红，“你这小王八蛋胆儿挺肥的啊？连老子也敢tiao戏，我看你他ma真是活腻味了！”

矮个儿说着已经站起身来，看上去真想痛扁张哲一顿，不过他依然没能如愿，再次被老警察伸手拉住了，见老警察摇头示意的样子，矮个儿也只能老实坐下，不过他却把一腔怒火，全部fa泄到了桌子上，心中也暗暗发誓：“待会一定好好折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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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41章　你让我打我偏不打！

“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吗？”老警察轻轻敲打着桌面，眼神紧盯着张哲。

“知道。”张哲点头道：“重伤了一个牲口，那家伙应该算是，我怎么说也是见义勇为吧。”

“呵，你还见义勇为？”老警察冷笑一声，“见义勇为我们抓你来这里？”

“嗯……”张哲闻言一愣，故作惊讶道：“来这不是给我颁奖的吗？”

“砰！”一旁的矮个儿再次怒起，狠声道：“臭小子，我警告你不要装蒜，人被你打的现在还没抢救过来呢，你居然还好意思说些风凉话？我看再不收拾收拾你，你还真就反了天了！”

说着，矮个儿就要出手教训张哲，结果再次被老警察拦住，看到矮个儿那一脸憋闷要死的表情，张哲都有些替他难过。

拦住矮个儿，老警察声音变得有些冷了，“我只想听听事情的始末，希望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你的耐心？张哲的心里顿时鄙夷起来，要不是老子被抓个现场，今天哪容你们这两个混蛋家伙在这里折磨？老子都没谈耐心，你倒是先提出来了？！

张哲心中不爽，满脸怒容道：“事情我已经解释清楚了，其它的话我也懒得多说，如果你们没其他事情的话，就快点把我放了，我这还一大摊子事情等着处理呢！”

“怎么，你还想走？”老警察瞬间阴暗下来，“张哲，你听好了，我们既然抓你回来，就已经有了足够的证据，无论你怎样狡辩都已经于事无补了，就算没有你这份口供，我们照样可以给你定罪，之所以询问你，只不过走道程序而已，希望你不要不知好歹！”

“另外。”老警察紧盯着张哲的眼睛，继续说道：“像你这种小混混，我见的多了，劝你最好配合我，否则有你苦头吃的！”

“你在威胁我？”张哲把头一昂，丝毫不惧道：“在我的律师没来之前，我说的已经够多了！”

“律师？”矮个儿在一旁嗤笑道：“你不会是港台片看多了，脑子坏掉了吧？律师有用的话，要那些牢房有个屁用啊？还有，我必须提醒你一下，你这次打的可不是一般人儿！”

“老子打就打了，你还能把我吃了不成？”张哲轻蔑的看了矮个儿一眼，神色间透露出让人难以琢磨的意味。

老警察紧盯张哲良久，末了才轻叹一声，他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再从眼前的小子口中得到什么了。转身在身边的矮个儿耳边低语几句，老警察再次瞪了张哲一眼，这才起身离开了这里。

此时狭小的房间里就只剩下两个人，一个是满脸淡然的张哲，另一个则是满两凶神恶煞的矮个儿警察了。

自从老警察离开之后，矮个儿的嘴就没合拢过，等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好好教训教训这小子了，这不知死活的小子，居然连史老er都敢打，看来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矮个儿那摩拳擦掌的样子，看的张哲一阵心烦，不jin恼怒道：“听着矮子，如果你想打我就快点动手，晚了就再也没机会了。”

听他叫自己矮子，高伟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但凡有缺陷之人都不习惯别人拿他的缺陷说事儿，高伟自然也是如此，自负容貌不错的高伟，唯一遗憾的就是自己的身高，他怎么都想不到，这么一个离死不远的小子，居然敢这样侮辱自己，这简直是天大的耻辱！

尤其是张哲那种不屑的目光，更是狠狠刺伤了高伟原本脆弱的神经。

高伟站起来，踱着步子缓缓走到张哲身边，站在张哲面前，他足足盯了十几秒，才yao牙切齿道：“想挨揍？老子偏不成全你，我要好好跟你做个游戏，嗯……我想你会很喜欢这个游戏的。”

张哲目光一凛，静静地看着面前的矮个儿，沉默了良久才微微开口道：“有什么道道你尽管画出来，老子照走便是！”

“好！有种！”高伟猛然抬头，额头青筋急急跳动两下，嘴角阴笑一声，接着便快步离开了房间。

直到矮个儿锁门离开，张哲的眼睛依然那样直勾勾的看着前方，这并不是他吓傻了，相反，张哲此时出奇的清醒。他知道今天的事情始终不会善了，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也不知道路丁这蠢货，有没有给父亲交代清楚，都这么久了居然还不见他回来。

不光张哲焦急，同样焦急的还有张正斌，距离路丁打电话求救已经有近两个小时了，张正斌坐着的姿势就始终没变过。口中虽骂着儿子四处惹麻烦，可心里却担心的要死。

虽然给湖州军区（杜撰）的老友打过电话，可这心却一点也没有放下，心中老是感觉要有事情发生，始终安定不下来。

想了一下，张正斌再次拨通路丁的电话，有些急切的问道：“少爷怎么样了？出来了吗？”

“老爷不必焦急，黄师长已经派来人了，我正带着他们往那里赶呢，以我们现在这种速度，用不了多久就能赶到，老爷您就放宽心吧。”

路丁此时应该在车上，话筒中不时传来汽车短促的鸣笛声，显然车速很快。

张正斌听他这么一说，心里稍稍有些安定，顿了顿，他接着吩咐道：“一定要保证少爷的安全，若他出了任何事情……你应该知道后果的。”

另一边的路丁吓的浑身一激灵，连连点头道：“老爷放心，路丁一定向您保证少爷的安全。”

“切记！”说完这句，张正斌便挂断了电话。

再次瘫坐在沙发上，张正斌只觉浑身的力气都用光了，他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万一出了点什么事，叫他以后还怎么活啊？

一直站在他身后默默无语的黑影，这时却突然开口了，“老爷，您今天应该去见一个人！”

“哦？”张正斌头也不回的问道，“你在说他吗？他又去浦东了？”

“今天是星期六，他每到这个时候，都会去那里吃上几串臭豆腐，嗯……再喝上两口果子酒。”黑影轻声应道，

张正斌揉了揉脑袋，眼神不断变换，愣了许久才点头道：“我们今天就去陪他喝两杯吧。”

张正斌起身又看了看身旁的电话，心中默默替儿子祈祷了一下，接着便随黑影步出了厅外。

外面已经有一辆车等在那里，张正斌上了车，对着守在车门边的钟伯吩咐道：“如果少爷那边有消息传来，你立刻派人去浦东的沈记送给我。”

说这话也不怪张正斌不懂利用科技，虽然他也用手机，可手机号码却几乎没几个人知道，像路丁这样的人物，也只有用座机单线联系他，平常时间是绝对不会用手机通话的……

“是的老爷。”钟伯理解的点点头，一脸关切的问道：“老爷要不要多带几个人过去？”

“不用了。”张正斌摇摇头，随手带上了车门。

司机接到张正斌的示意，缓缓发动汽车，一路平缓的往浦东开去。

张正斌一路上的心情真可谓复杂之极，一方面儿子在外地出事，现在仍没有获得安全。另一方面自然是自己此行的目的，他此行要见一个多年的老友，而这个老友恰恰又是他的生死仇敌，这样的情况下，他的心情想不复杂都难。

黑色的林肯平稳且快速的行驶着，不多久就进了浦东的郊区，沈记豆腐馆就位于西郊，远远的，张正斌似乎已经看到了沈记那有些泛黄的招牌，以及那店内徐徐飘出的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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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42章　你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黑色林肯在沈记不远处停下，车门缓缓拉开，张正斌从容不迫的从中走出，这种无意间流露出来的沉稳气质，当真是不可睥睨。

过往的行人似乎也被他这种无形中之中的压力所震慑，不经意间全都闪避开去。

这是一条古老的街道，两道店铺几乎门可罗雀，然而沈记却一如既往的火爆，不得不说，时隔多年沈记仍然没有多少变化，位置没变，装饰没变，就连门口竖着的招牌也一样没变。也许，只有岁月在这里留下了痕迹吧。

进入大厅，立即有一名服务员迎了上来招呼，面对张正斌，服务员并没有想象中的紧张，或许像张正斌这种衣着光鲜，气质高贵的人他已经见的多了吧。

“不知先生几位，需不需要单独的包间？”服务员说话不卑不亢，站在张正斌身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紧张。

张正斌摆摆手，轻声道：“暂时不用，我只是来见个朋友。”

“好的先生，您请自便吧，如果有什么需要，先生可以直接招呼我一声。”服务员微微躬了躬身子，自觉的闪到一边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张正斌顺着楼梯一路上到三楼，不需旁人引导，径自找到了拐角处的一间小屋。他知道，他要找的人一定就在里面。

张正斌迟迟没有敲门，他的心里多少有些踌躇，毕竟，已经很久没见过此人了，不知道他变化的大不大？

就在张正斌一愣神的功夫，屋内突然传来一阵长笑，那笑声有些凄凉，也有些解怀，“这么久了，老朋友终于舍得来看我了？！”

张正斌听到这阵长笑，心中顿时平静了不少，他一把推kai房门，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顿时让张正斌心里一紧，并不是屋内埋伏了杀手，伺机行刺自己，相反，狭窄昏暗的小屋内，只坐着一位背对着自己的“老人”。

老人的桌前摆放了两个托盘，其中一个托盘之中放着一把黝黑的手枪，而另一个托盘内则放着十几串臭豆腐和一坛自制的果子酒。

老人听到张正斌的脚步声，随手把酒杯放下，他也没有转身，只是一只手做了个请得姿势，说：“老朋友不会是怕了吧？”

张正斌嘴角一动，几步便走到老人所指的位置上坐定。

直到此刻，张正斌才终于看清了老人的相貌，花白的头发已经失去所有光泽，苍白的脸上也满是褶皱，如果不是他眼中不时流露出的jing光，张正斌真的很难相信，这人就是二十年前在华海叱诧风云的人物。

“根涛，这么多年，你……受苦了。”张正斌的声音有些酸涩，若不是亲耳听到，很难有人相信这种语气会出自他口。

根涛摆摆手，一句话也没说，可从他眼中偶尔闪过的一丝痛苦中可以看出，他的确很苦。

“这么多年了，你呢，你过的怎么样？”根涛拿起桌上的酒坛，轻轻倒出两杯果子酒，端起一杯送到了张正斌面前。

“如果我说不好，你会相信吗？”张正斌接过他递上来的酒杯，端在鼻间深深嗅了一下。那一瞬间酸涩清纯的味道，让他心中所有的郁烦尽皆散去。

“这么多年没见了，我们兄弟俩先干这一杯。”根涛已经端起酒杯，淡然的盯着张正斌的眼睛，让人一时间无法理解其用意。

张正斌也没说什么，静静地陪他饮尽这杯果酒。

放下酒杯，根涛随手拿起一串臭豆腐，边吃，边自语道：“二十五年前，我刚到华海的时候，就住在这家店铺对面，知道吗，当时我每天都会从这家店铺经过，而每次经过这里，我都会情不自jin的停下脚步，看着里面吃东西的人。

那时我很羡慕他们，羡慕他们可以大口大口吃着这种填不饱肚子的食物。吃着这种不光没有营养，反而有毒的食物，有的人甚至专程开车赶来这里。

我不明白他们的心里，但我清楚在我的家乡，那里都是吃着这个长大的，而我的父母，也是因为这个而中毒死亡的！”

根涛狠狠的摔掉手中的臭豆腐，继续沉声说道：“有时候我觉得老天很不公平，为什么别人可以大把大把花钱吃着有毒的食物，而我却连一顿包饭都吃不到？知道吗？饿的滋味……很难受！”

他的情绪显然很激动，导致抓起酒杯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一口喝干杯中的果酒，根涛再次抓起一串臭豆腐，有些狰狞的吼道：“这么一小串害人的东西，居然可以卖出三十个馒头的价格！知道吗？三十个馒头可以供我和老婆孩子吃上两天的饱饭啊！可是……”

张正斌就这样任由根涛在那里偏激，他理解根涛的心情。没有挨过饿的人，根本不可能体会那种滋味，那滋味，真的很难受！

“不过……”正在fa泄中的根涛突然语气一变，有些嘲讽的说道：“我还要谢谢这个东西，因为他让我认识了你，这个改变我一生的人！”

“等等。”

张正斌眼皮一抬，突然出声打断了正要继续回忆下去的根涛，“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来只是想看看你。”

看我？根涛霍然起身，瞪着张正斌的眼睛有些狰狞，他一把撕开身上的上衣，大声吼道：“看吧，这都是你的杰作！”

根涛的身子从脖颈开始，一直到腰间，已经再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上面的各种伤痕预示着他到底经过了多少残酷的折磨！

他的xia身张正斌看不到，不过单从他腰间伤痕的连接处，张正斌可以断定他xia身的伤势一定也很重。

看到张正斌眼中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感情，根涛嘿嘿冷笑一声，“你不用在我面前装模作样，那根本没用！”

张正斌耸耸肩，并没有解释什么。

根涛轻轻将上衣合拢，出奇的平静道：“果酒的味道如何？”

“香味依旧，但口感有些不足，这恐怕不是野山楂所酿吧。”张正斌再次端起酒杯，皱眉问道。

“说的不错，这不但不是野山楂所酿，就连酒中也被我添加了佐料！”根涛看起来心情不错，张正斌甚至可以看到他脸上的笑意。

“怎么？你还能给我下毒不成？”

“为什么不呢？”

看到根涛貌似得意的表情，张正斌却突然笑了，他的笑声很大，仿佛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

这就让根涛有些mo不着头脑了，“有这么好笑吗？莫非你在掩饰你的恐惧？”

“不，不！”张正斌连连摆手，嘴角依然残存笑意，“根涛，你认为你是这种人吗？”

根涛闻言冷哼一声，“人总是会变的！”

“不错，人是会变的！”张正斌肯定的说道：“但武根涛却永远不会改变！”

面对张正斌肯定的眼神，武根涛的表情一直在变，直到最后，他才突然咧嘴一笑，“谢谢你能来看我，我的兄弟！”兄弟这一词在他的语气中很重，丝毫不掩饰嘲讽的意味。

张正斌并不介意，他给自己倒上一杯果酒，一干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