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这件事父王去办。”
汉成王一口答应了,他要拿到慕容斩的字,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正厅内,两父子说定了此事,晚清还有一个问题没问:“慕容崭身为金夏国的候爷,要做生意,怎么会亲自写信呢?”
这次夏候墨炎回答了她的疑惑:“贩买贩卖人口是一宗大罪,那与慕容家接头的人,也不敢随便乱买卖,只有慕容斩这样的身份才足以取信于人,否则那人怎么做这宗生意,慕容斩身为皇后的父亲,又是第一世家的家主,那与他交货的人自然是信服的。”
晚清一想倒也是这个理,随着夏候墨炎的身后起来,跟汉成王告了安,两个人出了院子,自去古宛。
昨夜恩爱一场,半夜没休息,进宫折腾到现在,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都累了,盥洗一番休息,什么都不想,等睡醒了再说。
这一睡只睡到傍晚,晚清起来的时候,夏候墨炎已不见了,回雪禀报主子。
凤离歌和孙涵等回来了,世子爷去与他们商讨事情了。
晚清点头表示知道了,舒展了一下身子,睡了这半天总算好一些了。
回雪侍候她起来,然后给她梳头,两个人正说着话,门外喜儿走进来禀报。
“世子妃,王妃派人送进补的红参给世子妃,说这红参是别的小国进贡的,皇上赏了王爷,王爷只吃了半枝,还剩半枝王妃派人送来给世子妃补身子。”
没想到母妃有这个心,晚清很高兴,挥手示意喜儿把人带进来。
门外很快走进来三道身影,为首的竟是那个玉莲,身后跟着两个仆妇,三人一起走了进来,恭敬的一福身子,有礼的开口。
“见过世子妃。”
“嗯,起来吧。”
晚清虽然不喜这玉莲,不过倒底是母妃身边的人,而且母妃好心给她送红参,自然不能拂了母妃的面子,所以淡淡的开口。
玉莲站起了身,虽然知道世子妃不喜她,不过没有表现出似毫的不恭敬,走到今时今日,她知道眼前的女子,地位不是一般人可比的,就是汉成王和王妃都是极疼她的。
所以她们这些小丫头还是当心些好。
“世子妃,这是王妃派奴婢送过来的红参,请世子妃查收。”
玉莲奉上锦盒,晚清一侧的回雪上前一步收了锦盒,然后捧到晚清的面前打开,里面果然是一枝吃了一半的红参。
这红参极名贵,而且可以补血强身益休,王妃之所以送过来,便是晚清怀孕了,正需要进补的时候,反正王爷的身休好得差不多了,便把这下剩的半枝送来给晚清炖着补补身子。
“嗯,这红参收着了,你和母妃说,谢谢她的费心了。”
“是,奴婢知道了。”
玉莲应声,逶迤窈窕的身子轻慢的转身,端庄的往外走去。
屋子里的灯光轻耀,一抹红芒闪过,晚清和回雪同时望去,只见玉莲的鬃发间,插着一枝红艳的莲花,透着妖治的光彩,一行三人慢慢的走了出去,屋内留下淡淡的香味儿”
晚清挑眉望向回雪,一丝不安拢在心底。
“她头上是什么花儿?那么鲜艳,我们汉成王府有这种花吗?”
“回主子的话,没有这种花,奴婢从来没看过这样的花儿,好像是莲花,可是又不像,因为莲花根本就没有这种颜色,鲜艳的红色。”
晚清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沉声命令回雪:“打开窗户。”
因为不知道那倒底是什么花儿,所以晚清赶紧命令回雪打开窗户,回雪应声打开了房间内的窗户,那淡淡的香味儿很快散了,不过想想又觉得自己大惊小怪。
人家戴在头上都没事,她们只是闻到味道便惊慌失措了,这还真不像她,想着笑起来。
“瞧我小心的,其实就是怕人对孩子不利。”
晚清解释,回雪恭敬的应声:“奴婢知道。”
一听她说奴婢,晚清便不满意的呵斥她:“你别总是奴婢奴婢的,你是我妹妹,都说了几次了,我们在一起就是互相做伴儿。”
“是,我知道了。”
回雪也就是顺口一叫,没想到引起主子的反应,赶紧的改口,收起了那半枝红参,然后过去扶着晚清起身往外去:“主子是不是饿了,去吃点东西吧。”
“好。”
两个人一起出了房间,往门外而去。
长长婉延的抄手游廊中,迎面看到夏候墨炎高大的身躯走过来,一看到晚清醒了,温润如暖玉般的开口:“晚儿醒了。”
“嗯,过去吃点东西,你吃过没有。”
“没有,陪你一起吃。”
磁性的声音暗沉动听,一直走过来,伸出手接了晚清的手,牵着她一起往古宛的正厅而去。
正厅里,早摆好了晚膳,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坐下用膳。
“你知道我先前做梦梦到什么来?”
晚清吃了两口,忽然停住了动作,夏候墨炎望了她两眼,然后笑着开口:“看我们是不是做一样的梦?”
“你也做了。”
晚清惊奇的望向夏候墨炎,见他点头,不由得追问他做了什么梦?
夏候墨炎见她提起了精神,心里总算放心一些,其实先前他确实做梦了,梦到了童童,如果他猜得没错,晚儿也做到了儿子。
“我做到童童了。”
“我也是,我也是。”晚清高兴的叫起来,没想到他们两个连梦都做的一样呢,想到儿子,她便思念得紧:“我做到儿子回来了,他就站在门口,长高了好多,高兴的对我叫,娘亲我回来看你了,我真高兴啊,可是一睁开眼睛,什么都没有,儿子并没有回来。”
晚清说到儿子,落寞起来,然后放下手里的玉著,不想吃什么东西。
夏候墨炎见她最近的胃口都不太好,不由得担心,细心的挑了几样放在她的碗里劝着:“晚儿,童童学好艺就会回来了,我们不是还有肚子里的宝宝吗?你不吃如何行?”
一提到肚子里的宝宝,晚清不再说什么,倒是依言又摸起筷子吃东西,可是刚吃了几口,她的脸色便有些难看,慢慢的放下筷子,手下意识的去捂肚子,然后疼得叫唤起来。
“墨炎,我的肚子好疼。”
夏候墨炎一听她的话,脸色陡白,一层阴骜的冷寒罩在眉间,撤旦般幽冷无情,一把推开眼前的桌椅,伸手便抱起晚清,坐到一侧的软榻上,害怕的问。
“晚儿,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我肚子疼,好疼。”
晚清脸上有冷汗溢出来,灯光照得她肤白如雪,一丝血色都没有,连唇都慢慢的失去了血色,她恐慌的伸出手触摸自己的肚子,感受到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流失掉一般,她害怕极了,伸出手紧掐着夏候墨炎的手。
“孩子,孩子会不会有事?”
“不,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
夏候墨炎紧张得整颗心都抽搐成一团,却不忘安抚晚清,若是孩子出什么事,晚儿一定会痛苦的,想着,夏候墨炎朝一侧的回雪大吼:“快,马上让流胤去上官府找曹长老,让他立刻过来。”
“是,世子爷,奴婢这就去。”
回雪顾不得伤心,立刻闪身出去,唤了流胤出来,吩咐他去上官府请曹长老过来一趟,自己双闪身进了厅堂,看到主子的脸色难看至极,世子爷更是害怕的紧搂着她,回雪心如刀绞,恨不得任何的痛苦都到自己的身上,不让主子承担一点,还有孩子,孩子千万别有事啊?
夏候墨炎紧搂着晚清,紧张恐慌的唤她:“晚儿,你忍忍,你忍忍,不会有事的,曹长老马上就会过来了。”
他一边安抚着晚清一边疯狂的朝回雪大叫:“这是怎么回事,世子妃好好的怎么会这样?这其中有什么人来见过她,做过什么事?”
门外小丫鬟们都听到了动静,很多人跑了进来,跪了一地,回雪连连的摇头,此刻这种时候,她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一点东西都想不起来。
“没有,奴婢记不得有什么事。”
回雪的恐慌不安不比夏候墨炎少,脸色同样的苍白一片,如若主子出了事,她也饶不了自己,可是倒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跪在厅堂一侧的喜儿小声的禀报:“回世子爷的话,先前王妃派了那个玉莲送了半枝红参给世子妃,再没有别的事了。”
“红参?”
夏候墨炎眼瞳阴骜肃沉,母妃送东西过来,断然不可能有什么事,那么是哪里出了错。
他整个人快疯了,什么都不能想,什么都做不了,只知道很恐慌很不安,紧抱着晚清,生怕她有什么事,他们的孩子有什么事。
“晚儿,晚儿””
夏候墨炎心痛的沉声一遍遍唤,晚清脸上的冷汗使得头发粘连在脸颊上,不过意识还没有昏迷,疼痛中想起一件事。
“血色莲花?”
她一开口,夏候墨炎紧张的问:“什么血色莲花?那是什么,怎么回事?”
晚清的肚子又疼了起来,哪里还回答得了他的话,双手紧抓着他的手臂,然后一阵痛传来,她承受不住,竟然昏了过去。
夏候墨炎大叫一声,朝殿内的丫鬟疯狂的大叫:“快去看看,怎么还没有过来,快点去看看。”
“是,世子爷。”
喜儿和福儿等爬了出去,可是门外根本没有药师,倒是看到西纱院那边的太妃,还有王爷和王妃全被惊动了,带着人浩浩荡荡的过来了。
厅堂内,回雪也听到了晚清的话,陡的开口大叫起来。
“世子爷,是那朵莲花,玉莲头上戴的那朵花,王妃就是闻到了那香味儿,一定是那朵莲花的原因,所以世子妃才会如此。”
主子当时便感到了不安,可是倒底还走出了问题。
“玉莲,又是这个贱人,来人。”
夏候墨炎紧搂着晚清朝门外大叫,雁平和落沙走了进来:“爷。”
“去王妃的院子里把玉莲抓过来。”
“是,属下这就去办。”
两个人刚退出去,还没有到门外,便听到门前有声音响起来:“墨炎,这是怎么回事?”
正是汉成王妃,一走到门前,便听到夏候墨炎让两个手下抓玉莲,赶紧追问。
夏候墨炎什么都没说,怒瞪着跟在王妃身侧走进来的玉莲,只见玉莲一看到夏候墨炎如狼似鹰的眼睛瞪着她,似乎要吞噬了她,不由得叫起来:”王妃,奴婢什么都没有做。”
回雪朝着玉莲叫起来:“是你害了主子,是你。”
玉莲一听回雪的话,早扑通一声跪下来,望着王妃哀求起来:“奴婢什么都没有做,求王妃做主。”
“你头上戴的什么花?”
回雪陡的叫起来,玉莲一听从头上拿了下来捧到王妃的面前:“禀王妃,这是奴婢早上从后院采摘的一朵瑚蝶兰,奴婢看着很好看,便戴在头上了,这事小月儿也知道。”
小月儿也是伺候王妃的一名奴婢,听到玉莲指到她,立刻跪了出来。
“禀王妃,玉莲姐姐早上确实摘了蝴蝶兰。”
回雪一听这话,不禁哑然,难道是她和主子看错了,认真的细瞧玉莲手中红艳艳的蝴蝶兰,虽然是名贵的品种,却是她们识得的,这花远没有玉莲先前头上戴的那朵娇艳硕大,这朵分明是假的,是她后来换上去的,想到这不由得大叫:“不是这朵,那朵是红色的莲花,被你换了的。”
“王妃,奴婢那里哪种东西,求王妃救命啊,奴婢也是奉了王妃之命来送那红参的。”
玉莲哀求起来,王妃一看,晚清现在昏迷不醒,这些人还吵个不停,立刻喝止了:“好了,等世子妃醒了,查清了情况再说。”
王妃一喝完,玉莲和回雪不再说话。
不过夏候墨炎却不愿意放过任何一点的蛛丝马迹,嗜血的朝门外叫起来:“来人,把玉莲抓起来。”
“是。”
雁平和落沙二人冲进来,拽住玉莲便往外扯。
玉莲扯着嗓子叫:“王妃,奴婢没有做,王妃,奴婢什么都没有做。”
不过汉成王妃并不理会她,她们此刻挂心的是晚清倒底怎么样了?就这么昏迷不醒,她没事吧,孩子不会有事吧。
一时间,厅堂内的人全都脸色难看,老太妃更是气得哭了起来。
为什么这王府就是消停不了,一出接一出的事情。
门外响起脚步声,流胤领着曹长老走进来,直奔晚清的身边。
曹长老一靠近晚清的身边,便示意世子爷放开世子妃,夏候墨炎整张脸黑沉阴骜,把晚清放在一侧的榻上,坐在她的身侧,紧握着她的手,周身的紧张,手心全是冷汗,一口气窒在胸中,几乎不能呼吸了。
曹长老开始诊脉,堂上一片寂静,谁也不敢打乱曹长老的诊治。
厅堂外面,玉莲还在扯着嗓子叫,王妃听得心烦不已,一挥手身侧便有两个仆妇出去,扯了东西便把玉莲的嘴巴给塞得满满的,让她什么都叫不出来
堂上,曹长老的脸色慢慢的有些难看,然后放开手,取来自己的药箱,银针刺穴,身上的几大穴位,借以让血洛流动快一些,然后又喂她服了丹药。
不大一会儿,晚清的脸色好看一些,不过依然没有醒过来。
夏候墨炎的一颗心吊在嗓子眼上,见晚清并没有醒过来,不由得叫起来:“她为什么没有醒过来?”
“身子受损,一时虚弱,没事的,只是?”
曹长老有话未说完,夏候墨炎和汉成王还有老太妃等人赶紧的接口:”不过什么,曹长老但请讲实话。”
“世子妃是无大碍的,只是怕她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了。”
“什么?”
夏候墨炎大叫,隽美的五官,阴骜难看,大手一握,青筋遍布,那一双眼瞳中深不可测的暴戾,放开晚清的手,一把拽住曹长老的衣领:“你说孩子保不住了,为什么,为什么,她究竟为什么会这样。”
夏候墨炎的行为,曹长老倒是可以理解,其实他也很为世子妃可惜。
“她是闻到了血莲的香味,这种香味,对于成人是没有大碍的,但是对于孕妇却不行,只要吸进去,便会滑胎小产,世子妃就是闻到了那味道,所以才会身子大虚昏迷不醒。”
“啊,啊?”
夏候墨炎疯狂的发作起来,在厅堂内嘶吼,眼睛赤红起来,如一头负伤的狼般。
汉成王爷和王妃,还有老太妃,全都暗自伤心,这种时候谁也不敢阻止他,知道他心里难过,若是阻止他,只怕会受伤。
曹长老走到一边去开药,其实他也很奇怪,这种血莲是很少见的品种,一般地方根本没有,他活了这么大把的年纪,也就见过一次。
一侧的回雪回过神来,扑到曹长老的身边,一把拽住他的身子。
“你说主子是中了血莲的香气,血莲是不是一朵红色的莲花。”
“是。”
曹长老点头,回雪便叫了起来:“是玉莲干的好事,一定是她,先前主子就觉得不对劲了,让奴婢打开了窗户,可是还是中了血莲的香气。”
她话音一落,夏候墨炎的身子已窜了出去,只听得他凶猛如狼的声音响起来。
“来人,立刻给我去搜下人房,一间都不准放过。”
“是,世子爷。”
立刻有人应了,飞扑而去,直奔下人房而去。
这里夏候墨炎扑到玉莲的身边一把提起她的身子,拿掉她嘴里的布,残狠的吼叫:“说,是谁给你的血莲。”
“没有,奴婢没有,奴婢头上戴的是蝴蝶兰,世子爷明查。”
夏候墨炎都快频临疯狂了,一想到晚儿待会儿若是醒过来,知道肚子里的孩子可能保不住,她一定会很伤心的,一想到她伤心,他的心便要撕裂了,疼痛难忍,自从她嫁进汉成王府来,一天舒心的日子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