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小淘气鬼,竟然就这么离家出走了,害得爷爷我啊,担心死了,派了多少人出去找你们。”
童童吐吐舌头,迎上对面凤离歌玩味的笑意,不由得翻白眼。
其实他知道眼前的人就是他的亲爷爷,他自然倍感亲切,所以才会撤娇。
夏候臻逗了童童,然后抬首望向对面的凤离歌,仔细的打量了几眼,唇角的笑意更深。
几年不见,过去那个青涩的美少年,现在长成了成熟沉稳的男人,可是那份隽美依旧,冷漠淡然更甚从前。
“这几年还好吗?”
汉成王询问,凤离歌点头,周身罩着凉薄,清绝的姿态,并没有因为眼前的人是王爷,他便有所折低,相反的冷傲更甚,他骨子里讨厌这些皇室中的人。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他似乎从小便不喜欢亲近这些有权势的人,还有女人。
师傅曾说过,他是受了女人的虐待,所以下意识里,厌恶女人,讨厌她们靠近。
“托王爷的福,一切还行。”
夏候臻对于凤离歌的淡漠疏离不以为意,这个小子从以前便是如此,他都习惯了。
这次他能送童童回来,他倒是很高兴,想着开口:“你留下来等等墨炎吧,墨炎很快便会回京了,他已经好了。”
童童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后来又觉不妥,所以什么都没说,凤离歌点头应声:“嗯,我听说了,我会等他回来的。”
“本王吩咐人安排你在古宛住下。”
“好。”凤离歌点头,他本来不想留下的,可是师兄吩咐了他看好了童童,他自然不能让这家伙再生出什么事来,所以只能等师兄回来了。
接下来的时间,凤离歌不再说话,汉成王和童童说了一会子话,便放下了一颗心,起身离开了古宛,吩咐门外的下人好好的照顾客人和小公子,若再有任何的差池,这些人一个别想好过。
凤离歌和童童住在古宛内,等候夏候墨炎和晚清回来。
不过夏候墨炎和晚清并没有让他们等多长,第二天的傍晚便回府了。
府门前,管家领着合府上下的下人,恭迎在府门外,黑压压的一片。
所有下人既紧张又兴奋,听说世子爷现在不傻了,他是正常人了,不知道会什么样子?
精致的马车上,率先下来一人,高大挺拔的身姿,傲然立于黄昏里,那晕黄给他周身踱了一层金光,耀眼狂放,举手投足霸气十足,冷瞳撇旦一般无情,随意的扫了一圈,便令人心惊胆颤,人人心里恐慌,这世子爷竟与从前不一样了,如一柄出鞘的宝剑一般嗜血。
府门外,没有一人敢大声喘气,安静仿若无人之境,却听得磁性如酒的声音慢慢的响起,带着疼宠,带着温柔”
“晚儿,来,到家了。”
夏候墨炎伸出手握着晚清的手,温柔的扶她下马车,这声音如春风和沐,如细雨滋润万物,令听到的人神清气爽,不由得怀疑的抬头,悄悄的打量着,这话是世子爷说出来的吗?一抬首便发现,先前冷酷无情的男子,此时眉眼如画,专注的望着身边的女子,这女子自然是汉成王府的世子妃上官晚清,但凡有眼睛有耳朵的人,都知道世子爷是多么的宠爱世子妃,当她宝贝一般。
可惜晚清此刻脸色难看,真想一拳捶死这个男人,为什么要锁了她的玄力,害得她想做什么都不太方便,此刻的她和一般柔弱无助的女子一般,连做点大力的动作,都觉得不适应。
“夏候墨炎,你?”
晚清咬牙齿的开口,想叫夏候墨炎立刻解开她的玄力,不过她根本没说出口,夏候墨炎大手一伸霸道的抱了她往里走去,门外一片惊呼之声,随之便听到世子爷冷如冰霜的声音响蚁。
“起来吧。”
“谢世子爷。”
管家安成从惊吓中回过神来,赶紧的招呼人起身,进府去做事的做事,各自安份守已。
刚才他一眼便看出现在的世子爷绝对是个厉害的角色,不是一般人招惹得起的,所以他们最好小心点为好。
众人分散开来,各自去做事,有的凑在一起小声的议论。
夏候墨炎并不理会别人,抱着晚清,身后跟着回雪,一路回古宛而去。
晚清把脸埋得低低的,实在不想看到任何人,一路上夏候墨炎照顾得她无微不致,完全把她当小孩子了,可是无论她如何和他沟通,让他帮助她解开玄力,他都不答应,非说等她冷静下来,他再解开她的穴道。
晚清自认自己现在十分十分的冷静,可是再冷静也有破功的时候,例如现在,她完全可以走回古宛,他犯不着动不动就抱她,使得整个汉成王府的人都议论纷纷,她不用想,也知道别人会说什么,无非说世子爷有多宠爱世子妃什么的,请搞搞清楚,她不稀罕,不稀罕,好不好?都快要被这男人逼疯了,直到今天,晚清终于承认一件事,她和夏候墨炎就是一对冤家,从前她强了他,他变成傻子后,她对他无计可施,后来嫁进汉成王府,他给她难堪,可是依然因为他是傻子,她对他无计可施,现在是因为他太强大了,而她变成了弱女子,更无计可施了,一想到这些,晚清眼瞳冒起腾腾的怒火,陡的抬首望着夏候墨炎。
“你?能把我放下来吗?”
“乖,休息一会儿,连日坐马车,一定累坏了,别想多了,等休息好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夏候墨炎宠灏的安抚她,可惜晚清怎么听这话怎么感觉在哄小狗,她不是小狗。
“夏候墨炎,回古宛后,我们谈谈吧。”
虽然她很累,不过她真的很想和他谈谈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锁着她的玄力绝对不是君子行为。
夏候墨炎一双丹凤眼夺人心魄的锁着她,慢慢的打量着,然后慢慢的开口:“你累了,等你冷静了我们再谈好吗?”
晚清再也忍受不住的一握拳头便给他一拳,然后粗声粗气的叫起来。
“夏候墨炎,老娘现在很冷静,相当的冷静,绝对,万分的冷静。”
这下,长廊四周做事的下人全都一脸惊吓的望过来,然后飞快的低头,心里暗自嘀咕,一直以为世子妃是个冷静的人,更是高贵大方的,没想到她也有粗鲁的一面。
身后跟着夏候墨炎脚步的回雪,忍不住唤了一声:“主子?”
晚清一听便知道回雪唤她的意思,然后黑着一张脸,乖乖的闭上一张嘴,她很累,现在想睡觉,想着当真闭上眼睛,靠在夏候墨炎的胸前睡了,没办法,再下去她会变成一个泼妇的,所以还是先睡了再说。
夏候墨炎看着一脸无奈的女子,满脸宠灏的笑,眼瞳中丝丝诡计得逞,他就是故意惹得她发脾气的,然后便有理由说她不冷静,所以没办法交谈了。
看着生气发怒的她,更是落到他的心底了,原来爱一个人,不但是她的优点,就是缺点,都是那么的可爱,柔软。
一行三人回到了古宛,夏候墨炎先送了晚清回房间睡觉,小心轻柔的放下她,看着她睡着了的容颜,那眉还紧蹙着,不由得心疼的伸出修长的大手抚平她的眉,晚儿,对不起,我不想放开你的手,你是我唯一想要的人。
因为他用灵力锁穴法,锁住了她的玄力,所以她现在的休质和一般寻常人无异,特别容易累,才会睡着了。
夏候墨炎正想着,忽然门外响起说话声:“娘亲,娘亲。”
一听这声音便知道是他们两个人的儿子童童,想到儿子,夏候墨炎起身迎了出去,飞快的一伸手抱了儿子入怀,嘘了一声,然后吩咐守在门外的回雪:“小心守着,别惊动世子妃。”
“是,世子爷。”
回雪屈膝,对于现在的世子爷可不敢有似毫的大意,再一个世子爷真的很爱主子,令她下意识的敬重,可是主子似乎相当的愤怒,对于他是澹台文灏的事,就连她也不知道如何平复她的愤怒。
夏候墨炎抱了儿子出去,童童一看到夏候墨炎,小脸蛋便板得紧绷绷的,嘟起了嘴巴,仰头望着天,一句话也不说。
夏候墨炎知道儿子在生气,早满脸温柔的笑,向儿子赔齐山
“童童,别生爹爹的气好吗?爹爹向你道谦,不该隐瞒着儿子。”
童童瞄了他一眼,然后冷哼一声,不过倒开口了。
“爹爹,人家都说我是拖油瓶,童童很伤心。”
“别伤心了,很快爹爹便告诉所有人,其实童童是汉成王府正经的小主子,怎么会是拖油瓶呢?是爹爹的亲生儿子。”
“嗯,那你别忘了这件事。”
“好,“夏候墨炎见儿子软化了,早举高了手,抱着他转圈圈,逗得童童咯咯的笑,跟着他们身后的小归云一脸落寞的望着童童,童童有亲生爹爹,可是自己却没有爹爹,好难过啊。
不过童童很快发现了小归云的神情,想起自己说的话,立刻抱着夏候墨炎的脖子,叫了起来。
“爹爹,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说?”
夏候墨炎把儿子放到地上,然后蹲下身子和他平视,只见童童一招手拉了燕归云过来,笑眯眯的望着夏候墨炎:“爹爹,小归云没有爹爹,不如爹爹做他的干爹,行吗?”
燕归云怯怯弱弱的望着夏候墨炎,似乎有点害怕他,生怕他不认他,所以连头都不敢抬了。
夏候墨炎看到小归云,便想到了离歌小时候,像个小跟屁虫似的一直跟着自己,甩也甩不掉,长大了他与他感情极好,没想到儿子竟与自己一样,想着微点头:“好,那归云现在也是我的儿子了。”
童童一听,早拉了燕归云过来:“归云,快叫干爹。”
燕归云立刻点着小脑袋唤了一声:“干爹。”
两个小家伙笑了起来,满脸的欢欣,夏候墨炎伸出手摸了摸童童的脑袋,又摸了摸归云的脑袋,他手上的伤痕使得童童惊叫起来:“爹爹,你的手?”
“没事,“夏候墨炎摇头,望向手上的伤痕,一点都不以为意,唇角微勾,这伤痕还有纪念意义呢,是那个小刺猬咬的他,他知道自己骗了她一次又一次,她是不会轻易原谅他的,不过他会和她耗着,直到她原谅他为止。
三个人正在廊内说话,忽然一道清悦如风的声音响起。
“真是温馨的一幕啊。”
三个人同时抬头望过去,便看到圆形的廊柱边,轻靠着一个绝美的男子,周身的淡漠,却在夏候墨炎望过去的一瞬间,收敛起来,随之勾出清浅的笑意,一瞬间,光华逼人,夏候墨炎站起身,望向儿子:“童童,你和归云去玩会儿,爹爹和凤叔叔说会儿话。”
“好,爹爹。”
童童的心情别提多好了,虽然先前对爹爹很生气,可是小孩子心性,气不了多长的时间,而且夏候墨炎一直以来在他的心中便极有份量。
两个小孩子领着一只小猴子去别处玩了,夏候墨炎转身径直走向凤离歌,两个同样的出色的人,从廊上走过,古宛内的丫鬟仆妇看得目不转晴,有的丫鬟甚至不知不觉中流下了口水而不自知。
世子爷和凤公子真的好俊啊,一人霸气狂妄,眼眸流转间冷酷凌寒,而另外一人却淡漠如冰,三尺之内不准任何女子靠近,这凤公子从小在汉成王府内长大,很多人知道他的怪僻,他不喜欢女人。
从前,有人还怀疑过,凤公子是不是好男风啊,所以才会整日缠着他们世子爷,可是几年前他离开了汉成王府,关于这说法便不了了之,没想到现在他又出现在这里了。
夏候墨炎和凤离歌二人一先一后走进了古宛的正厅,两人分左右而坐,其余的人在门外守着,没有世子爷的吩咐,没人敢随便进去。
“师兄,本来以为只是因为有了孩子,所以你才会娶她的,没想到却是因为你喜欢她。”
凤离歌清悦的声音响起,望向对面的夏候墨炎。
夏候墨炎黑瞳幽深,好似两块巨大的磁铁,轻易便把人吸咐进去。
提到晚儿,他的整张脸线条柔和下来,唇角勾起:“嗯,她于我是特别的。”
“有多特别?”
凤离歌忍不住嘻笑的问,他只有面对师兄的时候才会放松,才会是一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夏候墨炎抬眉,眼神中浮起深邃,一字一顿的开口:“等你爱上了一个人,你就知道有多特别了。”
一听到爱上女人,凤离歌忍不住耸了一下,唇角擒着傲气十足的冷笑。
“等我爱上女人,恐怕要下辈子了。”
他一言落,夏候墨炎便想到了他的怪毛病,不由得蹙眉,沉声开口:”离歌,你的毛病要治治了,怎么还如从前一般呢?”
不但如从前一般,似乎有更严重的趋势了,这可不行,一个男人能爱人才是正常的,从前的他不以为意,因为他也不喜欢女人,但现在他爱上了晚儿,才知道人原来可以这么活,深爱着活。
“好了,师兄,我该走了,你交待我的事,我办妥了。”
凤离歌生怕夏候墨炎盯着他的事,所以赶紧的开口,临了他想起另外一件事。
“你要当心师傅来找你,当年你可是答应她,没有她的同意,不让天下人知道你不傻的事,可是现在诺大的楚京都知道你不傻的事了,师傅一定也知道了。”
“嗯,我知道,我会和她说的。”
凤离歌起身,抱拳望向夏候墨炎:“师兄,有什么事传信给我,我走了,楼里还有事呢?”
“好。”夏候墨炎点头,想想他的毛病,忍不住又开口:“你应该试图改变一下自己。”
不过他还没说倒底,那凤离歌便闪身出去了,夏候墨炎只好吩咐人送他出府。
凤离歌离开了汉成王府,回阑干城去了。
汉成王府上上下下的人,全都知道世子爷和世子妃回来了,世子爷不但不傻了,而且还十分的疼世子妃,不傻的世子爷长得好俊啊。
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这消息自然也传进了西纱院,太妃娘娘高兴之余,立刻吩咐人通知姬夫人,今天晚上举办一个家宴,一家人好好庆祝一下。
姬夫人立刻咐咐安总管准备今晚的家宴。
天黑后,汉成王回府,知道儿子回来了,更是高兴不已。
夜晚,天边有晓月,初夏的露水打湿了廊外的花草,散发着淡淡的芳香。
诺大的汉成王府内外,各处挂满了灯笼,一片喜气洋洋。
王府正厅里,此时早已摆设了两张桌席,汉成王府内的各个主子都已经到了,端坐在桌子边,但是却无人说话,一起望向大门口,等候那传闻中已经好了的世子爷。
门外稳健有力的脚步声响起,很快传来丫鬟的声音:“见过世子爷,世子妃。”
一高一矮两道身影走进来,沐浴在朦胧的灯光里,使得男人越发的高大隽美,周身的光华激激,凤翥龙翔,月射寒江,微醺的目光,犀利的暗芒,好像草原上雄鹰的眼睛,冷冽锐利,带着一股强大的狂妄。
夏候墨炎一走进来,便吸引了所有的视线,没人会认为眼前的这个高大隽美,傲然羁狂的男人会是个傻子,传言果然不假啊。
最先反应过来的便是汉成王和太妃娘娘,满脸的笑意。
其他人看着这样杰出的世子爷,个个心里不是滋味,不过已有人站起身迎出来,正是现在主持府内事宜的姬夫人。
“世子爷,世子妃过来了,快坐下。尸‘
姬夫人一边安置夏候墨炎和晚清坐下,一边招呼了童童和归云坐到另外一张桌子上。
老太妃欢快的声音已响了起来:“墨炎,来,坐到奶奶这边来,和奶奶说会子话。”
本来坐在太妃手边的是晚清,晚清知道老太妃初看到孙子好了,一时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