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只略点了头,便径直往长廊径头走去,一路往汉成王府的后花园而去。
幽静的小道上,两个袅娜纤柔的身影融在暗淡的光芒里,悠然的往后花园走去,两人看来闲情逸致,一路走一路还不时的说两句话,在暗夜中,不慌不乱,镇定自若。
后花园,寂静中,只有风轻呼而过,冷冽异常,回雪忍不住开口:“小姐,我们回去吧,天太冷了,还不如窝在房里呢,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鬼,开这种玩笑。”
晚清扫视了一圈,确实挺冷的,呵了一口气,点头赞同:“嗯,回去吧,确实太冷了。”
两个人刚转身,身后的暗影处转过来一人,低磁的声音响起:“等一下。
晚清应声望过去,只见幽暗的夜色下,那静逸立在寒夜中的人,竟然是允郡王夏候墨昀,此时笑意盈盈,风情万种的望着晚清,那漆黑的瞳仁中暗沉的诡光,晚清一看这人,心头便快速的闪过各种的念头,温雅有礼的开口:“这不是小叔叔吗?不知道叔叔大晚上的约我来这里做什么?”
回雪警戒的盯着允郡王,这男人一看就是不按好心的,不知道想什么主意算计着主子呢?空长着一副俊皮囊,那心肠比什么人都坏。
“小姐?”
晚清没理会回雪,不动声色的望着夏候墨的,只见他自认魅力无边的轻撩自己的墨发,优雅的开口:“二弟正有事要找嫂子,请嫂子借一步说话。
晚清眯眼看他,唇角勾出幽幽的笑意,使得夜色中,她的脸惊人的艳丽,夏候墨昀眼瞳深黑,竟有一种捡到宝的感觉,心里暗想,若是这女人被他勾引了,为他所用,留下也不是一无是处,心里打着如意算盘,面上依旧是彬彬有礼的绅士风范。
回雪不赞成主子与这允郡王搅和在一起,所以赶紧出声:“小姐,夜色不早了,天寒地冻的,我们回去睡觉吧,天太冷了。”
晚清掉头望向回雪,身后的夏候墨昀忍不住紧张起来,手指一握成拳,生怕晚清听从了回雪的话,那么以后他再想约她,恐怕未必成功,眼看着晚清不说话,忍不住再开口:“嫂子,二弟是真的有要事相告。”
“那好吧。”晚清终于点首,吩咐回雪:“你站在这边等一下吧,我与二弟借一步说话。”
夏候墨昀一听,大喜,这可是说合了的,女人无非是拿捏一下罢了。
回雪张嘴,不过倒没说什么,她已看出来,小姐想收拾这夏候墨购,这死男人确实欠收拾,想算计她们家小姐,也不拧拧清,小姐是他欺得了的。
想着点头不说话,夏候墨昀与晚清二人,一先一后的往前走了几步,不远处便是一座亭子,两人走进亭中。
今夜没有月亮,后花园也没有灯笼,暗夜中看不真切彼此的神容,有些模糊的影像罢了,此事进行到这里,那夏候墨昀也不拐弯抹脚,磁性诱惑的声音响了起来:“二弟是心疼嫂子,嫁给了大哥那样一个人,偏偏还不知道心疼嫂子,连日来惹得嫂子心伤,二弟我是心疼极了,所以今晚才会约嫂子过来一叙。”
“二弟真是好雅兴,大晚上的,黑灯瞎火的来心疼嫂子,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晚清脸上的笑意不再,一双漆黑的瞳仁浮起暗潮,拢在古井里一般,寒意嗜人。
可惜那夏候墨昀色心已起,早没了齐馏,一双好看的眼睛,盯着晚清那玲珑纤约的身子,虽然瘦弱,可是多一分则嫌肥,少一份则嫌瘦,当真是恰当好处的比例,看得人心猿意马。
“嫂子,二弟我是想抚慰嫂子的心灵。”
他说着便走了过来,晚清手心一凝,玄气便凝上掌心,眼看着夏候墨昀走到面前,一掌抬起,便是青郁的青玄之气,直击向夏候墨晌的前胸,夏候墨的自然是防着晚清的,一看那青玄之气击向自己,忙侧身避开,手一伸同时凝了玄气回击向晚清,两个人在亭中打了起来,那夏候墨晌一边还手一边沉声。
“没想到嫂嫂的玄力修为如此高。”
先前虽听侍卫说了,她救了大哥夏候墨炎,他也以为只是一般的修为,现如今看来,竟与他不相上下,晚清懒得理会他,心中存了要教训他的念头,身形快如闪电击过去,可惜夏候墨的与她玄力不相上下,一时竟不得得手,晚清眉头一挑,便有主意,眼看着夏候墨昀的玄气击来,一个侧身闪避,却脚下一跄踉,嘴里唤了一声。
“哎呀。”
那夏候墨昀不疑有他,动作慢了一些,嘴里便讨起了便宜:“嫂子何必与二弟动手脚呢,你和二人同是青玄高手,若是嫂子助着二弟,二弟日后定然好好的对待嫂子。”
他自顾说着话,晚清逮的就是这机会,手一伸一柄短刀从腿边拔出来,迅如闪电的直闪到夏候墨昀的身边,那短刀分毫不差的抵在夏候墨的的脖子上,锋利的寒芒,凉薄如冰,那丝丝痛感正从脖劲上传出来,显示出上官晚清可没有半点的怜悯,他若是一动,她的那刀便会划破他的喉咙,让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一想到这个,夏候墨昀恐慌了,沉声。
“你想做什么?”
晚清冷笑,手下的力气又往里划去,半点怜惜之心都没有,阴嗜的开口:“是你们想做什么?想设局陷害我,然后说什么,说我不知廉耻,与小叔子有染吗?也不看看自己是块什么料,这样的我可看不上眼,自己把自己当根葱了。”
晚清犀利的冷笑,暗夜中,她像一个宿命的魔鬼,玩味的看着自己刀下越来越恐慌的男人,随之更狠辣的声音响起来:“现在我若杀你,看何人说得了半句话。”
她说完短刀再进一分,已划破了皮肤,血滴落了下来,夏候墨昀再也承受不住此刻的恐慌害怕,叫了起来:“嫂子,是二弟做错了,你别杀了我。
他一说完,晚清一收短刀,掌心一凝,便是一掌击了过去,只击夏候墨昀的后心,他感觉到自己胸中一热,一口热血涌到嘴边溢出来,晚清人已闪出亭子,伸手从亭边扯了一片绿叶,轻拭着刀锋上的血迹,慢条斯理的开口:“暗处的人出来吧,下次若再让我逮到你们对我用心思,就不是这一掌可了结的。”
说完大踏步走出去,回雪闪了过来,和主子一先一后的离开了后花园。
花亭中,晚清主仆二人一走,便有那吕凤君领着人闪了出来,直扑进小亭子里,心疼的扶着自己的夫君。
夏候墨的一看到吕凤君,便把自己吃瘪的事算到了吕凤君的头上,抬手便甩了吕凤君一巴掌:“你这个蠢女人,都是你坏了我的好事,若不是你被她发现了,她会动我吗?”
说完一把椎开吕凤君,跄踉着闪出亭外,回冠凤院去。
身后吕凤君被打懵了,立刻气哭了,他被打了,她心疼极了,现在又打她做什么?人家不屑他,关她什么事啊。
而发生在暗夜中的这一切,另有两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此刻看到夏候墨昀走了,那一大一小外加一猴子便紧跟上了前面受伤的身影。
那大的便是负责暗中保护童童的流胤,小的却是童童,先前童童本来想去找娘亲擞会儿娇,却发现娘亲与回雪出去了,所以赶紧回房领了流胤跟上娘亲,怕被发现,所以躲得远一些。
刚才这花园亭中发生的一切都被他们俩看到了,没想到那夏候墨昀竟然敢欺负他娘亲,虽然被娘亲教训了,可是童童还是很生气很生气。
“流胤,我们不能放过他。”
“是,一定要收拾这小子。”
流胤一惯是唯恐天下不乱的,童童的话正合了他的心意,一听到童童的话,立刻点头如捣蒜,一大一小两人便跟上前面的身影,直奔冠凤院而去,眼看那夏候墨昀脚步摇晃,手捂胸口,走几步息几步,此时四周也没什么人,童童一挥手,流胤身子一闪,便冲了过去,一脚朝夏候墨昀踢去,那夏候墨昀虽然受伤,倒不是神智不清,耳听身后呼呼生风,早飞快的闪开,便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攻击他,不由叫了起来:“你是谁?竟然胆敢对本郡动手?”
他话音一落,流胤也不理会他,手下一凝便有青玄之气铺天盖地的击去,那夏候墨昀赶紧的回玄气击挡。
童童一看此刻的机会,即有不动之理,小身子一跃,一粒药丸便直接的往夏候墨昀嘴里塞去,那夏候墨晌一反应过来便要吐,童童朝昭昭命令:”快,捂住他的嘴巴,拍脖子。”
昭昭得到指示,立刻身子一跃,到夏候墨昀的肩上,猴爪子一伸便捂住了夏候墨的的嘴巴,另一只小爪子直拍夏候墨昀的脖子,夏候墨的一个不及,便吞咽了下去,惊骇的望向童童:“你给我服的是什么药。”
“毒药,让你害我娘亲。” 、
夏候墨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惊恐极了,这时候长廊后面传来奔跑的脚步声,流胤立刻一伸手拉了童童的手便跑,回头的时候竟与那过来的人撞了一下,也不理会,冲了过去,不过吕凤君还是看出那跑过去的小孩子是夏候艮童,忍不住叫了起来:“夏候艮童,你大晚上跑这里来做什么?”
正叫着,身后便有下人惊慌的叫起来:“夫人,不好了,夫人,郡王出事了。”
吕凤君一听,早忘了去理会童童,直奔夏候墨昀的身边,只见他脸色青黑一片,不但先前受了伤,此刻似乎也中了毒,再也忍不住哭起来,和下人把夏候墨昀弄回冠凤院去,一时间整个王府的人都被惊动了。
而童童与流胤离开后,担心极了,没想到竟被那吕凤君看到了他们,若是此事传到娘亲的耳朵里,一定会生气的,要是夏候墨昀死了怎么办?这小家伙越想越担心,望向流胤:“没想到被人看到了我们,要是那家伙死了怎么办?娘亲一定会特别生气的。”
“是啊,不过这事我担着,不干你的事。”
流胤拍拍童童的肩,很仗义气的开口。
不过童童知道娘亲若是生起气来,根本没人阻止得了她,这次自己可是害了一个人啊,若是娘亲不理他了怎么办?童童想着害怕起来,看来他只能等娘亲气消了再回来,想着抬首望向流胤,那流胤还以为他是担心呢,连连的拍胸脯表示,一定会全都担着的。
童童点头,招手示意流胤蹲下来,那流胤不知道是计,蹲下身子望着他,童童立刻一伸手,手中的药丸便对着流胤的鼻子,只见他一时反应不及,身子已有些软,忍不住恐慌的叫起来:“童童,你干什么?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娘亲一定会生气的,我要去找耀叔叔,等她不气了再回来。
他说完拍拍手,那流胤还在挣扎,身子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童童伸出手把他死命的往阶下拖,拖到一侧的花丛中,这时候流胤已昏了过去,童童一看四周没人,飞快的伸手抱起了昭昭”
“昭昭,我们走吧,去找曜叔叔,我毒死了人,娘亲一定会特别的生气,等她不气了,我们再回来。”
昭昭立刻吱吱唔唔的点头同意,童童抱起昭昭便走,直奔王府的后门,可是想想又作罢,一时出不去,不由得苦恼,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立刻小脸蛋上闪过光芒,原来每天晚上这时候,王府都会有送菜的板车进来,上面前是框框萝萝的,正好躲进去,想着直奔大厨房而去,果然看到一辆上下货的板车,童童等到蔬菜都下了,逮了个空档便钻到了竹萝中去。
先还有些精神,可是等着等着,这家伙竟然睡着了,而那送货的菜农自然不知道这板车上有人,驾了板车离去,从小角门出汉成王府。
冠凤院内,汉成王已派人去请灵药师过来帮夏候墨昀检查,而王爷和宋侧妃等人都在冠凤院内。
吕凤君不好说夫君勾引上官晚清的事,只是提了童童。
“父王,君儿看得很清楚,是古宛那边的夏候艮童领了人过来给夫君下了毒。”
宋侧妃一听脸色难看,汉成王却奇怪的开口:“他一个青玄的高手,竟然被一个小孩子下毒,这怎么可能?”
“父王,这是君儿亲眼所见,夏候艮童身边还有一个武功十分厉害的家伙,就是那家伙打伤了夫君,夏候艮童便对夫君下了毒,父王,你一定要给夫君做主啊。”
吕凤君说着哭了起来,宋侧妃瞪了她一眼,训斥:“哭,哭,的儿还没死呢,王爷一定会重重惩罚伤了我我儿的人。”
这时候,已有下人请了灵药师进来,夏候臻赶紧起身,抱拳:“夏长老过来了。”
这夏长老是慕容家的四大长老之一,一名灵药师,对练丹中毒很有研究,和汉成王打了招呼,便进内室去给夏候墨昀检查,此时夏候墨昀脸色黑青,呼吸微弱,眼看着便不行了,那夏长老赶紧的过去,检查了一遍,最后松了一口气:“这中毒倒没什么大事,因为虽是毒药,但因为修为还不十分的高,所以所炼的丹药不足以让人死,倒是体内的伤颇费事,恐怕要费些功夫。
“有劳夏长老了。”
汉成王开口,那夏长老便取出随身带的解毒丹给夏候墨昀服下,又另开了几种丹药让他服用,然后方站起身:“没什么事了,王爷放心吧,只要安心休养就行。”
“有劳了,“汉成王把夏长老送出门口,依旧吩咐下人把人送出去。
自己回身走到厅堂内,吩咐人去古宛唤晚清过来。
厅堂内一点的声音都没有,宋侧妃和吕凤君知道夏候墨的没事,一时没说什么,脸色阴沉的相互望着,不知道那上官晚清过来会说什么?
晚清本来正准备休息,听到管事的惠娘过来禀报,说王爷让她去冠凤院,不由得冷笑,那夏候墨昀倒有些意思,竟然把这种事捅到汉成王身边去,难道以为她会给他们好话吗?想着便又穿好了衣服,领了回雪以及古宛这边的两个婢女一起去了冠凤院。
冠凤院内,晚清给汉成王行了礼:“见过父王,不知道这么晚了,父王唤晚清过来所为何事?”
“是这样的,的儿中了毒,说是童童给他下的毒,所以我便叫你过来问下。”
“中毒?” 、晚清挑眉,望向宋侧妃和吕凤君,两个人的脸色都很难看,晚清倒有些意外,没想到夏候墨昀中毒了,难道真是儿子下的,心内一凛,脸色便有些寒冷,淡淡的开口:“父王,该回回允郡王做了什么事?容晚清告退一下,我要去问一下童童,究竟是不是他做的,不能谁想说我儿子,便诬赖我儿子。她说完,不待汉成王说话,便退了出去,身后宋侧妃忍不住叫起来:”王爷,你看看她什么态度,钧儿被下毒了,她竟然问也不问一声,现在对王爷也如此无礼了。”
汉成王没说话,盯着宋侧妃和吕凤君,一字一顿的开口:“你们做了什么?若是让我查出来,看看我如何惩罚你们。”说完站起身便走了出去,夏候墨昀没事了,他还留在这里干什么?晚清领着回雪等人急匆匆直奔古宛,然后心急如焚的闯进了儿子的房间。
外单间内睡下的奶娘和花锄,一看到主子脸色难看的闯进来,紧张的追问:“发生什么事了?”
回雪赶紧的开口:“小公子呢?”
“在里面睡觉呢?”
花锄赶紧在前面带路,打开了门往里走去,可是一走进房间,便愣住了,床上根本没人,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这下哑口无声了,扑通一声跪下:“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奶娘张氏也跪了下来,好好的侍候小公子,人竟然不见了,这怎么回事?晚清脸色阴沉,凝神想了一下,便想起自己去花园的事,难道说儿子和流胤也去了,所那夏候墨昀中毒真的是他下的手,想到这,握紧拳头,咬牙,这该死的混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