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promise you
别隐藏自己的内心,别封闭自己,别总是自己一个人承受一切,那样很累。而你并不是背负命运的人。
——You’re not alone;when the lights go out at night;when you’re feeling lost inside……
——……You’re not alone
我向你保证,当黑暗降临,万物静寂之时,当所有的光亮都消失的时候,当你迷失在内心深处的时候,你不孤单。
——You’re not alone;when your world is falling down;I will be the one around……
——……You’re not alone
我向你保证,当你的世界崩溃,一切都成了废墟的时候,你不孤单。
——因为我会在你身边。
朽木白哉眼神迷蒙,神情恍惚,他看着我,轻轻地说:“你已经在五十年前离开朽木家了吧?你已经脱离朽木家了吧?”我渐渐肃了脸色,看着他:“什么意思?”朽木白哉避开我的眼睛,说:“你已经不在朽木家帮工了,也就没有必要叫我少爷了。”
我一头雾水:“不叫你少爷,叫你什么?朽木队长?”朽木白哉转过头——我说,我没看错吧?BLEACH里万年面瘫的冰山居然又纠结又别扭还藏着点懊恼与窘迫地看了我一眼……
被这欲语还休的眼神刺激了一下,我陡然醍醐灌顶茅塞顿开:“难道你让我叫你……白哉?”朽木白哉抿抿嘴唇,不支声。
对于朽木白哉来说,不否认就是肯定,我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朽木白哉绯红的耳朵,心情好到冒泡,直呼姓名,是否意味着关系的进步呢?
黑崎一护站在门外,有些呆,他说不清楚内心的感受是什么,朽木白哉听不懂英文,他懂,他听懂了她唱的所有歌词,其实真正触动他的,不过是那句“I promise you”。
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呢?黑崎一护靠着墙回想着,初次见到她时,自己以为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生,这个印象却在之后被打破,她用实力证实了她自己说的那句“实力是不能以性别来区分”。
之后,第二次见面便是在双亟之丘,他趴在地上仰视立于空中和蓝染同等高度的她,头发被风吹乱,在身后飘扬,轻而易举地重创了蓝染。
蓝染事件暂时完结后,他和十一番的人打得火热,于是也或多或少得到了一点关于她的信息,原来她在五十年前因为动用妖刀静灵庭高层以监视她是否被迷惑神智走火入魔为由将她关入地牢,直至前天才被放出来。
黑崎一护怎么也想不通,她或许有些残忍,但怎么也不像是会被一把刀左右的人。
“喀拉”……
开门的声音吓了黑崎一护一跳,我走出门,看着明显受到惊吓的橘发少年,安抚地笑了笑:“来看朽木队长吗?”白哉这个称呼还是私下里叫叫比较好,在其他人面前还是恭敬点称呼他好了。
黑崎一护点点头,我反手关上门,一边扫了他一眼,眼含笑意:“下次吧,他睡着了。”黑崎一护也不说什么,乖顺地跟着我转身走了。
看着黑崎一护有些拘谨的样子,我笑笑,主动开口问他:“你是黑崎一护对吧?我是慕血枫,很高兴见到你。”黑崎一护摸摸头,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真是赏心悦目。这个少年瘦小的身躯里到底蕴藏了怎样巨大的力量?他才15岁啊。想想我15岁的时候可不见得有他那样的勇气。
所以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啊。唉,人老喽。
“血枫姐!”恋次的大嗓门让我忍不住掏掏耳朵,我伸手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吼什么吼?打扰病人休息,你想让卯之花队长把你丢出去么?”恋次看着周围四番队队员责备的眼神有点不好意思。
“这位是?”一个女孩子从恋次背后钻出来,如果说黑崎一护的发色是正午的阳光,那么这位女孩的头发就是夕阳的暖黄,所以毫无疑问,这就是我同样没什么好感的井上织姬,不过比起雏森桃来说,她勉强让我看得过眼。
“井上同学,不要跑那么快!”另一个戴眼镜的文静少年跟上,看到我也是一愣,问出了相同的问题:“这是……?”
“她是慕血枫。”黑崎一护充当起介绍的角色来,“这是井上,这是石田。”“你好。”我温和有礼地冲井上和石田打招呼后直接问恋次,“恋次,你找我干什么?”
“诶?”恋次有些没反应过来,然后才回答我,“露琪亚不见了,你有看到她吗?”露琪亚?我歪头想想,脑中有了一个地方。
“虽然我没看到她,但我想她应该在志波家。”我说。“志波家?”三个少年一起重复,脸上的表情有点奇怪。明知他们脸上的黑线是因为志波空鹤的恶趣味,我还是忍不住明知故问:“对啊,有什么问题吗?”三人交换一个眼神,绿着脸同时摇摇头。
我捂着嘴弯下腰去,笑得浑身颤抖,这些小孩子实在是太好玩儿了,被逗弄的反应好可爱。
“血枫姐?”恋次小心翼翼地叫了声,我这才直起腰来,眼里的笑意还没完全收回去,我摆摆手:“我和你们一起去。”
15岁的少年人确实很好相处,一路上看着他们跑跳笑闹充满活力的样子,让人想不高兴都难。
……不过,看着那两个巨手极其张扬地举着横幅,如此剽悍而有型的造型,实在是让我不得不囧rz了……
虽说在动画里也看过了,不过当这玩意儿真正杵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汗了一把,好……惊人的品味啊……
“血枫姐?你怎么来了?”露琪亚看见我颇为惊讶,而她身后站着的就是志波空鹤了吧,和海燕真是很像。
“你朋友说找不到你了,我猜到你应该在这里,和他们一起过来看看。”我伸手指指黑崎一护一行人,露琪亚冲他们笑笑,脸上的笑容放松,像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她应该和志波空鹤道过歉了吧。
“唷,这么多人一起吃饭吧!”志波空鹤叉着腰不容拒绝地说道,那副张扬的样子,那种直率的神情,以及那对眼睛,真是像极了海燕,我有些恍惚,不知为何,心中却很轻松,海燕,就和哥哥一样沉睡在记忆里吧。
“真是不好意思……”黑崎一护嘴角抽搐地推脱,却脑袋上挨了一下,只能抱着脑袋扁着嘴巴不敢叫痛,志波空鹤吹吹拳头:“废话少说!”
她看向我和恋次,眉毛一挑:“你们也一起来吧,志波宅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我和恋次对视一眼,觉得还是不要拒绝的好,于是同时扯开一个笑容:“那就不客气了。”
五十五
蓝染事件暂告一个段落后,黑崎一护他们也在尸魂界待了一段时间了,自从他们来到之后,十一番每天都是鸡飞狗跳,有声有色。
与旁边热闹的十一番相比,隔壁的十番队就沉默冷清得多了,日番谷比以前更加拼命,不仅是自己队上的事务,他更是将九番队的公文也揽了过来,每天工作到凌晨,有时公文一多,连饭也不吃,要么,就只吃一点点。
十番队的队员都看着他们的队长迅速憔悴下去,眼下有了青黑的眼圈,眼睛里没有丝毫神采,只有偶尔瞥到十一番,那双愈发沉寂的眼睛里才会闪过一丝意义不明的懊悔,却在之后变得更加死寂,颧骨也显露出来,他们的队长就像是活死人一样,只是麻木地活着。无知无觉,了无生气。
松本乱菊站在门口,看着那个几乎淹没在公文里的小小的身影,咬紧嘴唇,透蓝的眼睛里闪过不忍。
“松本,什么事?”日番谷问道,语气里透出浓浓的倦怠,这两天队里事务格外多,他已经两天没合眼了,东西也没吃多少。
“队长……”松本张了张口,一咬牙说道,“流魂街八十区有虚侵入,数目不明。总队长下令让我们去负责剿灭。”她真的不知道总队长在想什么,队长的身体状况一日不如一日,却还是派他去剿灭虚,真想整垮队长的身体么?
日番谷搁下笔,揉揉胀痛的太阳穴,闭上眼睛:“点出人数,我马上出发。”
“是。”
逼迫自己再次抬起沉重的手臂挥刀斩掉一只冲上来的虚,日番谷觉得自己的身体像灌了铅一般,脚没有力气,软得像面条,若不是他兀自强撑着,此刻他早已倒在地上去了。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他觉得自己撑不住了。
“队长!”松本乱菊转过头,却发现令她惊骇的一幕,自家的队长神情恍惚,摇摇欲坠,眼睛对不上焦,浑然不知有一只虚已经冲他攻过去。她想过去,却被眼前一只虚缠住抽不开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只虚快速接近队长。
“队长!”
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一个身影飞身抢到,接住了已经晕倒失去意识的日番谷软软的身体,拿起掉在地上的冰轮丸侧身一挥,巨大的冰龙身躯陡然自刀尖飞出,盘旋上升,浓重冰冷的雾气四下弥漫,整块的冰覆盖了周围的地面,所有的虚被瞬间冰封,寒气四溢,众人仿佛置身于冰河世纪。
时间也像被冻结了一般,凝固在此刻。
喀拉……
冰块龟裂,沉重的冰块尚自冻着虚的躯体掉落在地上,发出闷响,之后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所有的冰块纷纷碎裂,落在地上,铺出一片耀眼的残忍。
而那个人带着队长连同冰轮丸消失不见。仿佛蒸发了一般。
松本乱菊却放下心来,她指挥着队员收拾残局,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刚刚看到的那双眼睛。她永远不会忘掉那样的眼睛,那双在阳光下几乎成了银色的冷酷眼睛,铺天盖地的杀气,比卍解的冰轮丸还要寒冷的眼神,像野兽一样疯狂,像刀锋一样犀利,只是匆忙间的一个对视,那双一向是含着笑意的几近透明的浅灰色眼瞳携带着来自地狱的幽冷气息迅速震撼了她。那一刻,她面对的仿佛不是一个人,而是前来索命的阎罗。
日番谷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自己办公室里的天花板,脑袋一时没转过来,很是疑惑自己怎么会在办公室里。
“醒了?”
突来的声音让他一下子坐起来,然后他扶住头,眼前一片金星乱晃,太阳穴突突地跳着,脑袋一阵一阵的痛。一只冰凉的手贴上他的额头,清凉的温度让他好受了些。
他迟疑地抬起头,看到一张平静的容颜,表情虽然是波澜不惊,但他却真真感到了一股冰冷的怒意。他不由得一缩。
我瞪着这张无辜的小脸,看到一双绿莹莹的眼瞳里瞬间盛满了各种情绪,欣喜,懊悔,犹疑,苦涩,委屈,退缩,心里纵是气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但此刻看到这双让我一头扎进去再也出不来的眼睛,便什么也说不出了。
黑着脸转身拿过搁在茶几上的鸡蛋羹塞到他手里,言简意赅:“吃。”
日番谷捧着碗,暖暖的温度从白瓷的碗壁一直传递到他的手上,他以为他再也无法感受这样的温柔了,她还惦记着他么?即使他是这样懦弱惧怕伤害的人她也还是没有放弃他么?
看着日番谷只是呆呆地低着头,半天不动筷,我暗暗叹了口气,决定再努力一次,不顾及后果,赌一把。
我重新接过碗,叹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让人不省心啊,小狮郎。”日番谷惊愕地抬起头,我没有看他,低头拿着勺子慢慢地搅着碗里的鸡蛋羹:“明明就很辛苦了,还把九番队的队务也揽过来,不要命了?吃得少,睡得少,工作强度又大,今天还硬撑着去杀虚,要不是我刚好在场,刚刚那种情况你怎么办?”
抬起头温柔地看着他:“还是那样和自己过不去,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仗着自己年轻就肆意挥霍健康是不是?是不是想把自己的身体搞垮你才满意?”
将碗递过去:“快吃吧。”日番谷接过来,用勺子舀了一勺,刚要送进嘴里,就传来一阵敲门声,有死神大声说道:“队长,雏森副队长醒了!”
刚刚有所缓和的气氛一下子僵硬了,日番谷的勺子停在嘴边,我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还是放不下她?”日番谷将勺子放回碗里,看着我认真地说:“我答应过奶奶要保护她。”
本来打算跳过忽略不见的芥蒂突然冲破刻意加上去的枷锁,在阳光下开出糜烂的花。努力忽视的矛盾在此刻迅速被激化,变得尖锐。
“保护她难道就需要你毫无尊严地巴巴跟在她屁股后面吗?!”无法再忍受日番谷如此卑微地付出,我霍然爆发了,突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保护她需要你将一颗心送到她面前任她糟蹋吗?!可是你现在像个乞丐啊你知不知道?!你像个乞丐在求她施舍给你一点关注啊你知不知道?!雏森桃她爱的是蓝染啊日番谷冬狮郎你给我清醒一点!她不爱你!无论你做什么她都是只把你当弟弟而已不会爱上你的!……”
“不要再说了!”日番谷冲我大喊,翡翠般的眼瞳被早已盈满了的泪水浸泡得更加润泽,他颤抖着双唇看着我,“我求求你,不要说了好不好……你说的,我都知道,我都是知道的,可是我求你不要说了……”看到一向倔强好强的孩子竟然伤心到流泪的地步,我纵使再有什么不平也说不出口了。
可是我却觉得讽刺,心痛,日番谷如此,我何尝又不是呢?一次又一次地倒贴过来,努力想要加重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眼里忽然涌上一股潮气,我仰头,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走到日番谷面前,慢慢弯下膝盖,跪坐在他面前,垂下眼,自嘲地低笑一声:“说你是乞丐,其实我自己才像一个卑微下贱的乞丐。”我抬起头看着他的双眼轻声说:“你宁愿将一颗真心赤条条地送到雏森桃面前,即使被伤害得鲜血淋漓也不收回,可是面对我,你永远有一层壳,永远有一层防备,这是因为你不信任我啊小狮郎,你不相信我不会伤害你啊。”
我痛苦地闭上眼,用力地抿了抿嘴唇,颤声说:“可是乞丐也是会累的,乞丐讨不到东西也是会放弃的。”
我睁开眼,低下头,叹出一口气,神色无奈而疲倦:“你拿我当什么?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我都做到这种地步了,你到底还要我怎样?如果你仍然放不下她,就干脆果断地放弃我,不要给我以任何希望的错觉,我也是有尊严有底限的。”
日番谷哽住了,他看着眼前这个坐在地上模样倦怠悲哀的女人一时之间竟说不出任何的话语。不,或者说任何话语此刻都是苍白的。原来,他从来只注意到他自己的痛苦,只知道向她索求安慰,依靠,自己什么也没有为她付出过。他将九番的事务揽过来,不吃饭,不睡觉,其实说到底,也是有私心的吧?其实也是想要证明她还是关心他的吧?原来,他从头到尾就只是一个任性的孩子,固执地想将她绑在身边,予取予求,却从来没有给过她什么,从来没有在乎过她的感受。
可是,被命运遗弃的他能够依靠她么?回顾过往,和他交好的人下场都很悲惨,奶奶……死了,草冠……也死了,就连小桃,喜欢上的人都是一个野心极大的伪君子,被伤得体无完肤。
身边的人总是受到伤害,所以他和每个人都保持距离,仿佛是背负世上所有不幸的耶稣,他一直和自己的命运作战,这样不祥的他,如何来回应她的感情?但是,他却说不出“请你离开”这样的话语,就算在别人眼前他是一个老成能干的队长,就算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抱着腿一个人坐在床上不断告诉自己要坚强,可是谁又知道,他也是一个渴望依靠,内心荒芜始终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