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进宫里来的。前几天的事情,她也并没有做出什么特别的举动,虽然看起来很正常,可越是正常越是有些奇怪,太子这么对待她,寻常的姑娘家是不可能做到这么冷静的,就连司徒兰都自认为无法平静面对,她却只是那样一副淡然而顺从的的反应,隐隐让人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
说她有可能出于嫉妒而对自己下手吧,感觉不太可能,这东宫总共就她们两个妃子,自己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太子妃肯定脱不了干系,到时候落得个善妒的名号,皇后之位也不保险。况且,她根本就没有在太子妃的眼中看见嫉妒两个字,不知是出于别的目的,还是真的对太子没什么感情。
她这边想得太远了,林糯久久等不到反应,只好又出声问了一句:“姐姐您去吗?”
“去,当然要去。”司徒兰起身整了整衣服,眼睛扫到了地上那个没有绣完的荷包,终究是叹了一口气,将其捡了起来,轻轻搁在了桌面上。
“她是妻我是妾,本就低人一等,召我去我就必须去,又什么办法呢?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林糯张张口,犹豫了好久好久,才道:“那个……殿下在门外呢。”
司徒兰一愣,说:“哦。”
“……”林糯一时无语,却不敢多问,只闷闷跟在她后面,小声嘟囔道,“姐姐真狠心,糯糯都看不下去了……”
“你说什么。”司徒兰回过头,故意问。
“没有没有没有。”林糯连忙摆手,支支吾吾道,“我说外面天气真不错啊……”
林糯刚刚说的话,司徒兰可都听得清清楚楚,瞥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他就是被惯坏了,从小没受过什么罪,这样怎么可能记住教训?我也没胆子让他受罪,随便晾一会儿就够了,看他还敢不敢犯蠢。”
林糯一晒,又小声小气道:“让一个傻子不犯蠢……姐姐您真是有点苛刻了……”
“你有意见?”司徒兰半笑着瞥她一眼,半晌,慢悠悠道,“我没把他当傻子。”
话刚落音,林糯一愣,一时有些怅然。
司徒兰给自己围上了一件深红色的斗篷,便朝门外走去,一边道:“那天的事情,珠儿应该跟你说过了。其实我胆子很小,可越是胆小越是只敢破釜沉舟罢了,说实话,如果当时陛下真的要我卷铺盖走人,我肯定是没二话的,因为太子并不是我的责任,没有必要为他停留在这个诡谲的深宫里。”
“留也罢,去也罢,也就那么回事了。凡事都看淡一点,会发现很多事情在你的生命中并没有那么重要。”
林糯一直愣愣的站在原地,半晌才跟了过去,其实她听得不是很懂,但大概意思是知道的差不多了。良娣这种随性的心态,倒让她一时有些看不明白了。
司徒兰步子有些犹豫,却没有减速,只在跨过宫门的时候停顿了片刻。
一抬头,果然看见沈寻站在守卫的旁边,可怜兮兮的朝这里望着,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了。
守卫都谨遵自家主子的吩咐,连话都不敢跟太子说一句,只在心中感叹,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堂堂一国太子,沦落到吃闭门羹的地步,想想也觉得挺凄惨的。
看见沈寻这么可怜的样子,司徒兰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说不上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心中挣扎了一番,决定当做什么也没看见,继续往前走。
“兰兰……”
身后传来一声微弱的呜咽,卑微又凄惨,让人听到心中一颤。
司徒兰眉毛跳了一跳,假装什么也没听见,继续往前走,太子妃还在玉辉宫等着她呢,去晚了说不定就去告御状了,什么良娣故意怠慢太子妃啊,良娣不把太子妃放在眼里啊之类的。
她故意为自己找借口,步子却忍不住放慢了些。
“兰兰你不要生气了……我知道错了。”
那声音还在继续着,只是越来越小。
沈寻这几天每天都在门口守着她出来,可是都没有等到人,憋了这么多天终于看见了他魂牵梦萦的人,心情自然是又委屈又悲痛的。
三天,还不够长。
司徒兰咬咬牙,没回头,只硬起声音问道:“哪里错了?”
见她终于理了自己,沈寻兴奋的抬起了头,可是愣了半晌,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司徒兰等了许久,没能听见回答,有些失望和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
刚想要抬脚离开,发现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拉住了,司徒兰一回头,看见自己的袖子被他紧紧攥在手里。
沈寻不敢牵她的手,更不敢抱住她,只敢悄悄摸摸的扯住她的一截袖子,憋着一股劲不让她离开,鼓着嘴连话都不敢说一句。
司徒兰故意道:“你的太子妃召我去呢,去晚了可就不好了……放开。”
沈寻不松手,执拗的拉着她的袖子,声音越来越小。七分委屈,三分愤怒,“兰兰不要不理我……”
司徒兰刚想说些气话,陡然发现他眼眶里攒了一汪泪,低着头,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就那么不敢置信的望着自己,心里突然一颤。
那清秀的少年立在宫门口的万丈霞光里,颀长而挺拔,眼里却带了几分紧张,甚至还有些绝望,像是对某些珍贵东西的无法割舍。
司徒兰突然觉得这次是自己做错了,他将一颗真心捧在自己面前,没有理由去践踏。沈寻或许真的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也不一定能就此彻底改正。但他对自己的眷恋和执着,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着的,没有掺杂任何别的东西,纯粹而又美好。
哪怕他什么都不懂,心智宛如三岁孩童,哪怕他总是在闯祸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只要他愿意信任自己,有心去保护自己也够了。
仔细一想,这一辈子能有这么一个人爱着自己,其实挺不错的……
司徒兰慢慢回过来头,看着他紧紧攥住袖子的那双手,声音有些哽咽,却能勉强保持镇定:“外面这么冷,你站了多久。”
沈寻不知道她这个反应是怎么回事,却还是如实道:“不知道。”
“如果我一辈子都不理你,你打算在这门外站一辈子吗?”
话刚落音,沈寻很是愣了一愣,似乎不明白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只理所当然道:“站。”
一字温软,却坚定如石。
司徒兰身子一僵,眼泪便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开学,一天都是在车上度过的……时速太渣,总是更得很慢对不起大家,v后会尽量保持日更的。
谢谢喻晓悠姑娘的手榴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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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一下机油的文《宠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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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小檀从没想过,
读了10年的圣贤书,
最后全用在了闺房情趣上。
她甚至怀疑……
听不到子曰,她的男人就硬不起来。
第28章 太子妃的照面
“兰兰你怎么哭了。”沈寻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怯怯的望着她,“寻儿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不要哭了好不好。”
这回司徒兰难得没有反驳他;刚想伸手擦掉,却有一只比她更快的手伸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抹在她的眼角上,又轻又柔;一边擦一边安慰道:“不哭不哭。”那样哄小孩子的语气;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也许是太子被这样哄多了,所以认为别人哭了也需要这么哄。也许在他心底,兰兰才是个需要保护的小孩子。
司徒兰心底一软,终究是叹了一口气。她还是太容易破功了,连装模作样都不会,只是面对这么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睛,任谁也会把持不住的吧。
周围还有下人看着,却都憋着笑不敢说话,只有意无意的朝这边看,准备等他们走了之后再私下讨论似的。
司徒兰有些尴尬的将他的手拿了下来,吸了吸鼻子,“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你想做什么都要事先跟我商量好,再出什么意外,我可就真的不管你了。”
这是沈寻出生以来听到的最可怕的威胁了,连忙捣蒜一样点头,“寻儿都听你的!”
“那可不行。”司徒兰又有些犹豫起来,“你以后是要当皇帝的,我再怎么折腾,充其量也就是个妃子,一个皇帝什么都听妃子的,那我岂不是成了祸国妖妃?”
沈寻低头思考了很久,没能消化这段话,只好向她投去了疑问的眼神,怯怯的问:“那皇帝该听谁的。”
司徒兰一时无话,想了很久,方道:“听你自己的。”
“但前提是,你要在登基之前变好,变得独立而强大。”
沈寻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愣愣地望着她没说话。
“咱们不着急,慢慢来。”司徒兰安慰了他一声,又道,“太子妃召我去呢,不能耽误的太久,要先走了。你回自己寝殿去,把我上次教给你的官职大小都背熟,没背熟不要来见我。”
没等他答话,司徒兰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以后在你父皇面前,最好是装作跟我不熟的样子。在你没有能力保护我的时候,不要出头护着我。”
沈寻一听,顿时很受伤,耷拉着脑袋没说话,剩下的话便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直到司徒兰的身影消失在了面前,他才一脸委屈的抬起头,对着空气哼了两声。
兰兰这是嫌弃他没本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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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入了冬,天气越来越冷,虽然没有下雪,空气中也还是湿冷湿冷的,北风不依不饶的灌进了司徒兰的脖子,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其实她有些不敢进去。
玉辉宫是太子妃的寝宫,离太子最近,风景也独好。刚进了门,便能发现梅花枝充斥了整个院落,只是此时并非夏季,湖面上只有几片枯荷四散飘零着。虽说倍感凄凉,却也让人感叹四季无常。
开国皇帝热衷于享乐,大周的皇宫与以往构造都不太一样,也算是另辟蹊径。
心头笼罩着一股莫名的压抑感,即将要面对的人,不仅是和她共侍一夫的女人,更是有权有势的太子妃,哪怕是刚刚来东宫还没有站稳脚跟,说话也是比自己有分量的。
之前打照面的时候,自己正在气头上,说了些不该说的话。现在在东宫,太子妃想要整自己倒是易如反掌。
可再怎么想也终究是要面对的,司徒兰深吸了一口气,随宫人进了殿,一抬眼便看见了那个捉摸不定的太子妃。
霍清秋微微扫了她一眼,顿时换上了另外一种表情,脸上笑意满满,端的是亲切可人。
“妹妹你来了?”
谁是你妹妹了……司徒兰脸皮一抽,我好像比你还大一岁吧。
但有些话是只能在心底不能说出来的,司徒兰僵硬道:“太子妃有什么吩咐尽管直说。”
“谁还能吩咐你呢?”霍清秋满脸笑意,慢慢走了下来,搀起了她的手,“这东宫可就咱们两个主子,这以后说不定还会有更多的姐妹,咱们现在自然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妹妹不要紧张,我不会吃了你的。”
这态度……委实有些奇怪啊,很容易让人想起“笑面虎”三个字。
司徒兰有些摸不透她的意思,却还是顺着话道:“您是妻,我是妾,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话刚落音,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哟,您也知道自己是妾啊?”
偏头一看,正是多日没见的陵江,似乎是攀上了高枝,有了后台什么也不怕似的,一脸挑衅的看着自己。
太子妃嘴角嘲讽一笑,却还是装模作样的呵斥道:“陵江,不许乱说话,还不给良娣赔罪?”
“陵江给良娣赔罪了。”她倒很是配合,只是格外加重了良娣这两个字,像是在强调她是妾一样。
司徒兰这次倒难得没有反讽回去,低垂着头没说话,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她倒不是真是就好欺负了,只是这里是别人的地盘。正所谓言多必失,逞一时口舌之快,不但没有好处,还会被人抓住把柄,索性闭口不言了。
至于那个陵江,也没什么好说的,在这宫里头,飞扬跋扈的人向来都活不长。
“妹妹真是好脾性。”太子妃呵呵笑了两声,话锋一转,“难怪慕将军那么喜欢你……”
司徒兰浑身一僵。
慕将军?
姓慕的人她只认识一个,就是以前有过婚约的慕子川,他们相识的时间很短暂,感情其实不是很深。这件事情其实也不是秘密了,皇帝皇后都知道,也没说些什么,太子妃突然提起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对……这好像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怎么就突然成将军了?
司徒兰一直没说话,霍清秋却没停嘴,“可怜慕将军一片真心,心上人却成了别人的新嫁娘,真是可悲可叹呀。”
“不明白娘娘在说什么。”她咬着下唇,尽量让自己的话更客气一些,以免坏了大局。
“好啦,不逗你了。”太子妃声音又软了几分,像是有一种独特的魅力,酥到人心底去,若眼前站着的是个男人,定要把持不住,“今天召你来确实是有事情商量,七日之后便是母后的生辰,陛下特意下旨命令六宫同庆,你我同为臣媳,自然是要助兴一二的。”
“清秋自幼善舞,在宴席上献舞一曲倒并非难事。可妹妹你就不一样了,也不知道有什么拿手好戏?”
司徒兰淡淡道:“没有。”
“那也没关系。”霍清秋凑近了些,“姐姐都替你想好了,我跳舞,你来奏乐便是。听说司徒良娣善古琴,咱们这般组合难道不是相得益彰吗?”
“琴技拙劣,不配与太子妃同台。”
“就这么说定了,七日之内,给本宫练好怀宋名曲《玉上折》,错了一个调,我可是不饶你的哦。”
听了这半带威胁半带玩笑的话,司徒兰僵了一僵,《玉上折》虽是怀宋流传下来的名曲,却是很少有人会弹的,哪怕是苦练几十年的琴师,也很难把握这首曲子的神韵,更何况司徒兰弹琴只是个门外汉,属于样样都会样样都不精的类型,让她在七天之内学会这首曲子,简直比登天还难。
“娘娘可以去宫外请技艺高超的琴师来演奏,我实在……”
“你这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吗?”霍清秋眯起眼睛反问,“母后喜欢你,殿下也喜欢你,这些我都知道。可你不要忘了,这东宫还是我说了算。”
司徒兰现在简直有苦说不出了,眼前这姑娘看起来也就是个没什么心思的小妹妹,怎么这么赶尽杀绝啊。
仔细一想,其实奏个乐也不是什么大事,到时候要是出了什么错,一般人也听不出来。就怕她别有目的。
她现在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霍清秋似乎心情很好,又道:“说起来,倒有件事情忘了告诉你。”
说着,她将身子倾了过来,呵气如兰,“大婚那天晚上,殿下是睡在我这里的。”
司徒兰如遭雷击。
倒不是吃惊这句话的表面意思,而是在一瞬间以为自己见了鬼,沈寻那天晚上明明就在宓兰宫待着,第二天就去了皇帝那里。太子妃这种时候说出这种话,总觉得背后有点毛毛的……
心说殿下在哪睡不关我的事,但是我胆子很小,您别这样吓我好嘛……
“你听明白了没有?”霍清秋又加了一句,“太子大婚那天晚上,你没有见过他,明白吗?”
司徒兰这才反应了过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