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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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风流-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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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女人意志坚定,能打破的心防也就一个情字,还不是对花爽之情,而是惜己之情。”令狐约判断,“从她嘴里问不出什么,看紧了别叫她寻了短见就是。”
  顾侍卫眉头紧锁:“殿下那边不知情形如何?”
  令狐约沉色道:“逃,估计还成。打,死路一条。”
  顾侍卫略带钦佩地道:“令狐大人,立秋大哥那般的身手,却甘当管家,真叫我感慨!”
  令狐约叹道:“称你声小顾吧,小顾,这是个武圣泛滥的时代。”
  闻所未闻的话语,令顾侍卫等人一惊。能成为武圣,几乎是武者一生的追求。以铁砂掌洪甫仁来说,他距离武圣一步之差,公认为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世间铁砂掌这样的修为的武者不多,武圣就更稀少,而令狐约却说武圣泛滥,顾侍卫又寻不出驳词,眼门前他就见着了两位。
  “武之不武,圣徒有虚名。真正的高手,根本不屑所谓的武圣称谓。”
  顾侍卫还想问下去,令狐约却不说了。
  ***
  西日玄浩施展身法,越跑越快。今天是他有生以来最狼狈的日子,狼狈不在于他不得不逃跑,而在于他竟是仰仗了浑球的出击,才有机会跑路。他固然勇武,也不是傻子,逃跑也不可耻,可耻的是他居然心生抛弃浑球的念头。人在极度气愤的时候往往潜力爆发,西日玄浩的身法从来没这么快过,逐雨追风时跃时纵,不久后竟抛开了追敌,可他并不停步,甚至连缓一下都不带,依然横冲直撞。令狐团圆几次想开口叫他放下她,她自个跑,但他一会愤恨一会狠辣的神情,止住了她的口。细雨蒙蒙,灌木野草擦过两人,西日玄浩一脚踏过一处泥坡,哪里知道前方竟是一个小山坳。他前不着地,后不落脚,来不及飞渡山坳,就带着少女往下坠去。落下三丈后,他曲腿卸了坠力,这才踏上了实地。
  令狐团圆借势从他怀中跳出,疑惑了一下。恶人不缺头脑,怎么会带她跌落山坳?可她很快就转而担忧起立秋来。
  少女抬头望山坡,冷静下来的西日玄浩道:“先想着自个的处境吧!我落他们手里大不了一死,你就惨了!少不得被先奸后杀!”
  令狐团圆白他一眼:“接下去我们去哪?被你这么一跑,我不认方向了!”
  西日玄浩径自往前走,少女连忙跟上。
  “只要走到蛮申江,沿江东进即可!”西日玄浩越走越快,少女勉力缀上。两人走了不多时,甩开了立秋的黑衣武圣却是飞过山坳,而在黑衣武圣身后,跟着的是持刀者。
  西日玄浩几次想甩了少女,自从香江浑球撞来,他就一直走霉运,可他又几次暂缓身法,让少女不至于跟丢。南越之行似有根无形的绳索,悄然的将他与两大氏族绑在了一起。仔细想来,粱王断定若非潘与令狐的两家介入,桐山城州府就是他的葬身之地。粱王还想通了,为何对方拥有武圣,却未乘他南下之时动手。他若死在杲南境内,秦王一生都休想染指皇位。
  令狐团圆气喘吁吁地跟着,她激战之后气劲更弱,身法还不及往常的一半,只憋着一口恶气往前撵。她一边跑一边恨,她的武力还是不够,她的气力还是太弱,她需要更强的武力,更强的手脚。细雨扑面,少女尝到了雨水的滋味,带着一股潮味,又清新冰凉。
  两人一路跑,山路渐高,直到山崖尽头,山崖下是汹涌澎湃的蛮申江,江水滚滚东流,水面上不时翻腾涌现出残木。
  无路可走并没有使西日玄浩心凉,他冷冷道:“我们爬下去,沿江往东!”少女也不惧,爬就爬。当下,两人翻下崖壁,各凭指爪往下攀爬。
  崖壁上半段多是岩石,下半段则苔藓遍生。西日玄浩看明崖底无路,惟有滚滚蛮申江水,便领着少女向东攀爬。少女攀着攀着,十指愈发滑腻,再见粱王一脸嫌恶,便知他比她更难忍受。
  “跟上,或者滚下去!”
  少女恨恨道:“爬好你自己的!”
  两人往东爬了不远,突然同时心生警惕。少女奋力往粱王靠拢,粱王却停了攀爬,扭头往后方望去。
  黑衣武圣伫立在遥远的山头,用目光锁定了两人。原来他跑过了头,跑到了两人后方的一处山崖。以他武圣的修为,要越过数百丈的距离不难,麻烦的是曲折的江边石壁,当中还断开一处山壁。
  令狐团圆挨近西日玄浩,一手握住了细水。软剑的属性服帖,不运气劲就是一条衣带。
  “不要看!”少女喝道。
  西日玄浩却伸臂夺过她的剑,一脚抬撞她腹部。令狐团圆不防,被他踢了下去。她气急之下,一手插入石壁,硬生生止住落势。“卑鄙!”两字刚脱口,少女就惊闻身后的破空之声。
  一道寒光穿云裂石眩目震耳,纵贯百丈江面,直击粱王胸膛。粱王奋力一挥细水,却斩不断来光。“哐”一声巨响,少女定睛方知那道寒光不是箭,而是她苦战过的长刀。长刀来势凶猛,细水非但没能斩断,反而被荡开。长刀势头一歪,钉入了粱王左肩后,刀柄犹在摇曳。
  粱王紧抓山壁的左手失力,顿时跌落。少女猛地一捞,没接住他,只抓到了一条腿。可粱王的坠力太大,少女手上的气力不够,顺着他的腿,最后才捉稳了他的脚踝。
  西日玄浩左肩一片血红,长刀竟是穿透身躯。他的长发倒垂,整个人倒悬,伤处血流不止。在这样的险恶关头,他居然萌生出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死都不跟这浑球一堆!
  “放开!”
  令狐团圆何尝喜欢和他一块死?她一手插在石壁,手背指头皆破,悬乎的硬撑着两人的重量。
  “你以为我不想放?”
  “那还不撒手?”
  “我要看准了丢,没准丢好了,我下去还有个垫脚的!”
  “你!”西日玄浩气血逆流。
  远处山崖上,黑衣武圣屏息观望,而曾与少女一战的刀客正在四处寻觅能投掷的物件。突然,黑衣武圣厉声道:“我们走!”他也不多言,带着刀客就匆忙下山。
  西日玄浩不动还好,他一摇动身躯,令狐团圆就再也抓不住石壁。两人一同跌落,西日玄浩双目一合,死都不想见她一副英勇的模样。令狐团圆瞪圆双目,这恶人到死都这副臭德行!
  蛮申江水就在眼下奔腾,她死死地抓着他不放。居然和他生死与共,不,她不要!
  江风呼啸,忽一阵阴风袭来。令狐团圆只觉身子一轻,耳畔悠悠传来一个声音:“很好,大难临头,死不放手!颇有你娘的风范!”
  西日玄浩猛地睁开眼。万福一手提着一人,轻松地足点山壁,三下五除二就带着两人回到了崖上。

  1不分上下
  更新时间2010…2…7 3:39:55  字数:2863

  第三卷御宇多年求不得
  1不分上下
  万福先放稳了粱王,再放开少女。“哎哟,殿下,对不住了,老奴来晚一步,平白叫殿下挨了记冷枪。”
  粱王“哼”了一声。万福出手轻快,只下一道禁忌,便封了粱王左边身子的血脉,随后他两指一掐长刀刀刃,令狐团圆便觉眼前一片模糊,等她眼目清明了,那长刀已拔离了粱王肩头。粱王的伤处连血都未及喷出,就被万福抵掌按住。
  西日玄浩薄唇一抿,脸色瞬间发白。再快的拔刀,当时不痛,过后都巨痛。他压着嗓子问:“公公,你能从这刀上看出什么文章?”
  万福的手掌离他肩膀,血不流却留下了一个血洞。他从长刀刀尖一溜手摸到刀柄,令狐团圆顺着他手的动作,看明了刀身上有个豁口,而细小的缺口不计其数。长刀颤了一下,倏忽分裂成几十截,噼里啪啦地跌到地上。
  “这刀哪有古怪?老奴瞅着就是把破刀!”万福盯着西日玄浩手握的细水,柔声道,“殿下手中的才是宝贝!这把软剑没能砍断刀子,也在刀身上留了一个口。若是殿下修为再上一层,这刀当时就断了。依老奴判断,这使刀的人真正使的应该是剑。他怕剑法被人识破,不知找哪个铁铺打了这么把怪刀!”
  粱王问刀不过是个由头,他真正想问的是,对方究竟是否是秦王的手下,万福又为何恰时赶到?
  万福仿佛读懂了他的问语,接着道:“都怪老奴不好,陛下命老奴暗中保护殿下,可老奴难得出一次宫,难得能替陛下瞧瞧咱大杲的锦绣河山,老奴一时间放情丘壑,沉醉于江山如画风景多娇,啊……真好看呐!”
  “公公来得正是时候!若非公公搭救,本王少不得走趟水府!”粱王憋气道。
  “那是殿下的福运!老奴爱东游西荡,人虽不老,记性可不好,前几日就跑错地了,竟然跑到了铠南。幸而老奴知耻后勇,可着劲的往回赶,这不,终于捞回了殿下,还捞一得二!”
  令狐团圆见万福话里有话的调侃了粱王,粱王却得好言好语,她心下痛快,恶人自有恶人磨!其实她哪里知晓,万福在诸王面前,从来都是这样说话,粱王常年居住在盛京,早就习惯了他的性情。调笑的万福比起阴冷的万福,诸王更愿意接近前者。调笑的时候,万福就是一位得宠的宦官,可当他阴冷的时候,却是杲中第一高手。
  粱王的脸色愈加苍白,少女勉力撑住眼皮,她的体力早就透支,而此刻强援到来,强提的一口气便松懈了。乘着粱王套词万福,少女上前夺回了细水,束在腰上。粱王蹙眉,万福转而对少女笑吟吟地道:“我就寻思,这宝贝从未见过,敢情是令狐小姐的啊!不知令狐家还藏着什么宝贝,一并叫我开开眼?”
  少女疲倦地道:“公公,借只手来!”
  万福好奇地递她一手,少女未接,反而示意他坐下。万福素有洁癖,他提着两人上崖,也未沾染上两人身上的泥污。此刻雨倒是停了,但崖上泥泞,叫他如何坐得下来。
  见万福迟疑,少女毫不讲究地坐到了地上。万福无奈,令狐家的小祖宗他也知道一些底细,只好一甩衣摆,就地而坐。
  令狐团圆一把拉过他的胳膊,头一偏,靠他肩上阖眼就睡。“我累了,劳烦公公照应则个!”万福的面容立僵。
  粱王伫立一旁俯视两人,毫无征兆的突地就倒了下来,原来他也到了强弩之末。万福心道一声苦,另一手发力,揽粱王在另一肩。他抬头望天,微黄的面肤终于显露出一份沉重。令狐约究竟在想什么?他若是他,决计不敢如此大胆。他肩上的两人别人不知干系,令狐约难道不知道吗?还是令狐约看透了陛下舍不得粱王遇险?失了一身大好修为的狐狸,脑袋却更好使了!
  ***
  蛮申江南岸,隶属桐山城州府的南江口,花野所部的驻军营里,白面微须的花参军正在分发军令。江口险情已过,可诡异的是派往州府的军士无一返回,更不见州府遣人。花野打算留小股军士继续守坝巡边,他自个则率主力部队回桐山城。
  “大人,大人,营里来了个不讲理的,霸了医养篷说是他自个治伤不许我们搭手!您快去看看,兄弟们都不是他对手,一个个的被踢了出来!”军医忿忿来报。
  花野觉着奇怪。这次水祸虽为十年间之最,却也是他防治的最好一回,南江口附近的居民无一伤亡,只有几名军士筑坝时受了轻伤。受轻伤的军士不肯进医养篷,医养篷至今都是空的,怎么会出现伤者?
  花野率人进了医养篷,还未看清里间状况,迎面就是一股阴风将他及军士推了出去。
  “都说几次了?不要来打搅我!”万福没好气地道。榻上的两人,一个尊贵一个金贵,岂容那些污手触摸浊目窥色!若非他素来身边不备伤药,这会也不会跑到桐西花野的营地来找药。
  万福撕开粱王的衣襟,倒伤药就跟撒胡椒似的,撒完男的再撒女的。粱王肩头黄了,跟着手也黄了,少女的双手最后也敷上了一层黄粉。
  “我乃桐山所属参军花野,敢问阁下何人?里面救治的伤者何人?”
  万福遮盖上粱王的肩伤,阴柔地道:“你就是花参军?好,你一个人进来,别人再进来我就不客气了!”
  “大人别去!”军士着急。
  “不妨!他来我营地是为救人!”花野不顾手下反对,径自走入篷中。但见一人背对,一男一女并肩仰卧榻上,背对之人显然就是以气劲推人的高手,看似有些年纪,而看清榻上两人的容貌后,花野心下便明白了几分。这一对年轻男女估摸来头不小,即便昏睡都难掩贵胄之气。
  “你这儿还有更好的伤药没?”
  花野答:“没了,伤药尽数在此。”
  “那你命人准备小米粥,热汤热水,这小地方,只能暂且将就了!”
  花野一怔,他颇有阅历,万福的语气乃习惯上位的颐指气使。
  “去吧,听我话不会错,不听我话的现在都已是死人。”万福转过身,哪里还有一分与粱王调侃的神情。花野只觉被一柄利剑穿心而过,额上冷汗骤下。他勉强转身,又被万福叫住:“你留下,叫手下去办,我还有话问你!”
  花野依言嘱人去办后,慢慢地转回身,万福已端坐榻前,神色稍缓。花野看明他的容貌后,心下又是一惊。貌不惊人,惊人的是那气势,在花野所见的众人之中,即便王氏族长都没这气势。
  万福阴笑一声后,说起了正事。“花参军,我是头一次到桐西,早听说桐西每年都吃紧,可我却见你干得不坏。蛮申江水今年甚猛,你管治的南岸却伤亡最小,这是你的功绩。”
  “阁下过奖,花野只是尽本分。”
  “说过了好的,就要提坏的。”万福冷冷道,“光靠桐山城带出的一千军士,你能干出如此业绩吗?”
  花野惊骇。这时候粱王忽地一翻身,一条腿搭到了少女腿上,少女吃重,喉间逸出一声,拔出腿来也翻身,却是反压一腿到粱王身上。
  万福的表情再次僵硬,他不用回头只听动静,也知道两位小祖宗不叫人安生。
  僵了片刻,万福柔柔道:“你是忠是逆,我看得分明。只是你傻你痴,我看得气恼。王氏设计于你,你就一头扎了下去,还算你明白事理,只叛了小头不叛大头。我且问你一句,如今知州已死,州府被困,你该当如何?”
  花野震惊,清泪流下。“我大哥死了?”
  “那人气运已尽,所以死了。至于你,信我则生,不信则亡。”万福忽然笑了,他笑若夏花之艳,一个笑容就生生的改了平凡面貌,却更叫人胆寒。
  “但凭大人吩咐!”花野扑通跪倒在地,他并非蠢材,万福能说出王氏谋他,又知州府诸事,来头必大。
  万福微笑道:“你替陛下把桐山的逆党贼子消除殆尽,我万福就许你一条活路!”
  听闻万福之名,花野再不彷徨,事关紧要,他叩首后即告辞,率领早已整装待发的大部队,往州府而去。
  花野出了医养篷后,万福阴柔地道:“殿下呐,令狐小姐啊,你们分出哪条腿上哪条腿下了吗?”
  粱王“哼”一声,不用他推开,少女已收腿。

  2万福禁语
  更新时间2010…2…8 6:20:29  字数:2565

  2万福禁语
  令狐团圆翻身而起,举着一双手问:“公公别说腿,说说手呗,陛下的手如若受伤,公公也这般处置?”
  万福早知撒“胡椒面”的时候,两人就醒了。既然两人想装,他就奉陪了一把,当那四手四只鸡翅,裹满面粉好进油锅。看着那一双黄灿灿的手,万福心情舒畅地道:“令狐小姐啊,公公我早就跟你说过,咱们呐还会再见,但公公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见着了。你看公公对你多照应,这女人呐漂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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