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革去“福晋”,休回外家,给房屋数间居住,严加看守。而二月中旬的一天,令谁也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琪梦在自居的高楼里放了一把大火,自己把自己烧了个一干二净。凄烈的模样不只惊坏了所有的当事人,连同雍正在内都是让吓得脸色惨白。一直以为他都知道这个琪梦爱八弟爱得发了疯,但却没有料到她会激狂至此。怕自己杀了八弟,而她也不愿意独活,便自行焚尸了。只是有一个现象比较奇怪,死后的屋子里找到的那具尸体竟然不似她的。验尸人员报告道那具烧焦的尸体虽然是个女子,但却是个生过不知道多少胎的女人的骨骸根本不是八福晋的。
消息一出,气得雍正是大发雷霆,命令将琪梦的‘尸体’是挫骨扬灰。如此结局并没有瞒着胤禩,直当当的告诉了他。可这个向来温雅的八弟却是当着自己的面冷笑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想看到我哭吗?告诉你,我不会哭。琪梦是我这辈子最绮丽的梦幻,在我眼里她永远是最完美的女人。她活着我爱她,她死了我照样爱她。我们就算是到了阴间,也是一对挚爱不分的夫妻。可你呢?你喜欢的那个女人即使变成了男人也不愿意跟随你,而现在,她更是再次不知去向了吧?雍正,我可怜你。虽然你当了皇帝,但你却是一个最可怜的男人,一辈子都得不到自己最爱的女人。”
韩遥影的再度失踪一直是胤禛最心痛的地方,这么直喇喇的让胤禩戳破,自然是气极败坏。
三月初四日,令其改名。
三月十二日,自改其名为“阿其那”,改其子弘旺名“菩萨保”。
五月十七日,雍正帝召见诸王大臣,以长篇谕旨,历数其与允禟等罪恶。
六月初一日,雍正将其于康熙、雍正两朝诸罪共四十款颁示全国。
九月初五日,其时已患呕病,病甚重。
九月初八日,因病身亡。
九月二十九日,诸王大臣议奏应戮尸示众。雍正帝谕“既伏冥诛,其戮尸之罪著宽免”
而在他死前的一个多月,也就是雍正四年八月二十七日,胤禟急病卒,史称他是腹疾卒于狱所,但是乐殊却知道他根本不是那样死的。事实上,他根本不能算死了。因为自己把一枚天珠送给了他。
事情是这样发生的。自己从灿落处打探出具体的日子后,便是提前两天进宫见到了雍正。当时他正在和胤祥议事,闻自己求见很是奇怪,而自己进门后什么话也没有绕弯子,便是直接道:“我不要胤禟死在别人手里,你既然要他死,那就让我来动手。”
这话是怎么说的?
这事自己连胤祥都不曾说过,自然不存在枕头风之类的事情,而今天她这样直接说出来。噢,想起来了,她和韩遥影一样都是来自于后代的,这种事当然知道。只是:“想送情人最近一程?你还真是多情啊。”味道很是不对。
乐殊也不怕他,只是冷冷地道:“我就是多情。你不是已经安排那个流月入府了吗?不是有她来照着你十三弟脆弱的灵魂吗?噢,对了,四个月前她还非常争气的替你解了气,生下一个儿子来。解恨了吗?要不要再赏两个下来啊?”
这个女人简直是欠扁到家了!
胤禛是恨得牙痒痒,可扭头看胤祥却好象没听见一样仍然在那边该做什么做什么,淡然的表情好象根本没听到他老婆说要去送旧情人最后一程这样的建议。臭丫头,你本事就是高!居然把十三弟弄成这样?
“送他可以,不过你别想着弄什么调包计出来。”琪梦的失踪不知道和这丫头有没有关系,可碍着胤祥的面,自己却是查她都没办法查。扔过一面金牌后,便是示意近身侍卫带她一齐去见胤禟了。
胤禟关在直隶府牢内的一间密室里,条件差得简直比当初老康关胤祥的那间屋子还破,好在现在是夏末,不至于看到他冻缩缩蜷成一团时的模样。可在看到那么俊美的他却脏成那样,衣服烂成那样也没人管时,乐殊还是止也止不住的掉泪。
他似乎并没有料想到自己会来看他,很是高兴可几月的病痛也是把他折磨得力气全无了。乐殊根本顾不得管他的脏乱,直接就是冲过去将他扶了起来,吩咐随行侍卫道:“给我找一间上好的房间,吩咐丫头们烧好香汤准备好衣料侍侯九爷沐浴更衣。”这种要求虽然过分,但是随行侍卫却根本没胆子违背她的意愿。除却皇上对她种种恶行的漠视外,皇后的各种包庇,十三爷的依然骄宠不减都让她的权势如日中天。还是顺着她好了!
下人们没一会儿就是把直隶总督府内最好的一间客房收拾了出来。乐殊扶着胤禟是来到了屋内,亲手服侍他脱下了脏乱乱的衣服,亲自服侍他入盆沐浴。这种情形是惊得胤禟有些受不了,虽然如此香艳的情境曾经是自己的梦想,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不要了,让他们来吧。别坏了你的名声!”自己已经是将死之人了,千万别连累了她。
瞧他这八股的!乐殊是这个好笑,轻斥道:“你装什么好人?那次在你的别苑里,你是怎么吓唬我的?难道只允许你吓唬我,不允许我吓唬你吗?”
这个时候亏她还有心情开玩笑。胤禟是好笑,只得由她是脱自己的衣服,当然最后的重要部件是自己脱的,入水后她才扭过脸来帮自己洗漱。只是这样后还是忍不住恢复了一些好心情来和她斗嘴:“你为什么不帮我脱小衣?不知道我如今体弱自己脱衣服很困难吗?”本是逗笑的,可换来的却是‘恼羞成怒’的乐殊一瓢水的迎面袭来。接下来便是两个都有顽皮因子的人互相泼水、打水仗的疯狂场面了。
闹得差不多后,这盆水也是报销了,反正胤禟几个月没洗澡已经脏得不行了,换进一盆热水来后,才算是真正的泡澡了。热水里加了许多的药材,舒筋活血的让人泡得很是舒服,而乐殊捏拿的手艺更是让胤禟的病躯舒服极了。水气烟袅中,胤禟是情不自禁的拉住了乐殊的手,伤感的问道:“乐乐,你有没有爱过我?”问这话的时候,眼睛没有看向她,而是看向那盆内雾气中恍惚间回想到的曾经那般快乐的时光。语气默默得让人听了伤心!
乐殊是强压着心中的伤感已经多时了,这会子却好象有些控制不住了似的,停下给他捏拿的动作,从他身后是搂住了他的颈子,真诚地说道:“我不想骗你,我没有爱过你,但我也一直非常喜欢你。你是个很好的玩伴和朋友,你总是可以逗得我很开心。你为我付出了多少,我知道,全部都知道。”
“所以,你才来送我最后一程!”说这话的时候,胤禟扭回了身子看向她,眼神凌厉得让人看了心碎,有些咬牙的恶道:“他要杀了我,是不是?”那个冷血的雍正,害死了琪梦不够,现在居然要拿自己开刀了。“他要我怎么死?”千刀万剐还是凌迟处死?
乐殊都摇摇头:“我不知道他要你怎么死?昨天我去见他,告诉他,如果他要你死,那么我情愿让你死在我的手上。”说这话时,声音虽然凄厉颤抖,可眼神却是喜悦的冲胤禟眨了几下眼皮。聪明如胤禟者怎么会不知她在动什么脑袋?
“难道你要调包?你疯了,雍正不是皇阿玛,他不会允许你玩这种把戏的?”有水很方便,蘸着水在大理石地板上一写便有了印记,一会儿水渍干后是什么也看不出来的。这会子胤禟终于明白为什么乐殊要给自己洗澡了。
两个人嘴皮子上说得些嘲来讽去的打情骂俏话,可手底下却不含乎的快速写道:“还记得那盒天珠吗?我有办法让你的灵魂不灭,但你这具肉身怕是保不住了。具体内容太复杂,一时半会说不清,但你要记住一点的是:一会儿喝下毒药后,死的是你的肉身而不是灵魂,你的灵魂会飘荡起来集聚在一个巫鼎之内。在那里,你会见到你皇阿玛,过一个月你还会见到你八哥。”
啥意思?胤禟是听不懂,瞪大眼睛看着乐殊,象是见到了什么怪兽。乐殊也是顾不得解释太多,仍然是快速写道:“到那里后,你皇阿玛会告诉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在我只能告诉你,弘日兄是你八哥和琪梦生的孩子,琪梦去辽东的那一年其实是在我那里,那是她的孩子,而乌苏氏生的弘昑才是我和胤祥的孩子。而弘日兄和琪梦都没有死,连同肉体在内全部被我和十三保护起来了。等到我把该凑的人员都凑够,算齐日子后,你们便会和我一道回到我的那个时空去,重新生活了。具体情况,你到了那个巫鼎后,会听到我说的话的。只不过你说的话,我听不到罢了。”
太具体的内容不能交代得太清楚了,说到这儿也就够可以了。洗漱完毕后,乐殊是侍侯胤禟换上了一身干净漂亮的衣服。然后让他坐到梳妆台前,开始帮他梳头辫辫子,下人们则进来收拾地上的水渍,并且是开始摆一桌极丰盛的午膳。
乐殊是尽可能的让胤禟吃多些,美酒佳肴之后还沏了他最喜爱的云山包种来,并且传了一台大戏来让他看,点的曲目全是他最爱看的那几出。这种情境,虽然说知道这次的死亡并不是真的死亡,但乐殊的这番心意仍然是让胤禟感动得几番落泪。
于是在当那天鸩酒真的端到自己面前时,胤禟却是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感觉了。反倒是端着红红漆盘的乐殊眼意有点止不住。胤禟是看她这个模样真是爱到了极点,拿起帕子是细细心心的帮她擦掉了眼边的热泪,笑着端起了那杯毒酒,欣慰地说道:“乐乐,我真的很庆幸,是你来送我这最后的一程。死在你的手里,我不感觉痛苦,只觉得幸福。来生,我们再相见。”
一仰而尽,此生终结。
'33'汇鼎记
胤禟从来不相信鬼神之说,在他眼里唯有权利二字可以主宰人的生命。可这回他却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一把所谓的灵异事件。
鸩酒毙命是极快的,还来不及感觉痛苦,眼前便已经是一片漆黑了。而生命的眼睛才刚刚闭上时,一种奇怪的感觉便是袭来了,象是有一股极大的吸力从莫名的地方而来,吸引着自己的灵魂是脱开了躯壳。飘浮于身体上方楞怔怔的看着一屋子的人影窜动,雍正派来的人仔细检查着自己的身体,看是不是本人有没有彻底暴毙。而乐殊则微笑的坐在床边静静的用手帕来擦试着自己唇畔的溢出来的黑色毒血,她擦得很干净也很温柔,好象躺在床上的并不是一个死人,而只是一个睡着的朋友,不想用一点点的外力来影响他那美丽的梦眠。
确认完尸身是真的故去后,外面的人是抬进来了一具极漂亮极豪华的棺裹。早准备好的吉服华服是一件件的套在了那个已经死去的胤禟身上,然后平稳稳的是将他是放在了那具肯定不是雍正给自己买的棺裹里。棺盖订上的那一刻,自己永远的再也看不到那个已经陪伴了自己四十四年的肉身躯体了。
乐殊流着泪让工匠们把棺盖订得死死的,那劲头象是怕里面的人跑出来似的,可胤禟知道,她是怕有人会动了她给自己的那枚天珠,用自己的头发编成线带围在脖颈处的天珠。但是,胤禟真的很想告她,不用费那么大事,那枚天珠在盖棺之后就已经吸附到自己这个灵魂的颈上了。
自己死后被抬回了京城府中,虽然自己被革除了宗籍,但孩子们并无事,只有莲雅在得知自己真的过世后,伤心得不到几日便悄悄的服毒亦死了。她死后灵魂出窍时,自己看到了她而她也看到了自己。可她的脖颈上却并没有天珠相护,所以被不知是怎样的幽魂带走了。只有自己静悄悄的立于府门之上看着自己那些曾经宠爱的女子孩子们是怎样的或冷漠或愤恨或无奈。当然自己最在意的还是乐殊,紫禁城内自己是进不去的,但每天她怒冲冲的进进去后却是冷笑的冲出来,不知她和雍正是怎样的谈判来着,反正自己是仍然以阿哥之礼葬进了东陵。
看着自己的肉身被子女们护送着运向辽东后,自己才是终如她所要求的那样,钻进了十三府她寝室里的那只古古怪怪的象是光炉似的东西里。那个东西外表象普通的香炉,可进得里面来后,才发现里面竟然宽敞得很。只是黑漆漆的一片啥也看不见,适应了一会儿后,就见不远的地方一个自己已经四年不曾见过的人,正在静静的站在那里,张开怀抱等待着自己的投入。
“皇阿玛!”
胤禟是激动的冲进了康熙的灵魂怀抱之内,虽然是灵魂与人之间不能相拥,但灵魂之间却可以真正的拥抱。自长大之后,胤禟便是再也没有和皇阿玛拥抱过了,幼时亲懦的感觉早已经忘尽,可此时一个相拥后儿时的种种感觉却仿佛又浮现了上来。
只是:“皇阿玛,您看您挑的那个继位人,他害死了琪梦还要毒死儿臣。”感动了没一会儿后,胤禟就是气呼呼的开始告状了。因为心底很清楚彼此之间只有灵魂了,所以以往对话间心里顾忌的权势地位和阴谋便是不复牵绊了,留下的只有父子间的纯然相谈,火气大得很。
康熙是拍拍他的额头,抬头望望鼎上的九个空眼,从那里可以偶尔的看到外面射进来的阳光。“别急!这种大戏总会有落幕的那一天的。”
先开始胤禟还不明白怎么回事,但很快鼎内的人员就不再孤单了。一个月后,八哥的灵魂也是飘飘荡荡的钻进了巫鼎之内。他进来之后,第一个反应不是找皇阿玛,然后和九哥聊天,头一个反应是四下里看看,确实无人后,纳闷的问道:“琪梦呢?她不在这儿吗?”
这问题老九不太懂,便是康熙回答了:“你媳妇又没死,她在这里干什么?”
“没死?”可雍正明明说已经把她挫骨扬灰了啊?胤禩是想不太懂情况。事实上,他只知道分别前,琪梦用自己的头发辫了一只线绳后穿了一枚天珠系在了自己的颈上,然后很坚定的告诉自己:“不管情况有多坏,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碰到它。你死之后灵魂出窃后,马上到乐殊的屋里去,那里有个特别怪的香炉,你钻进去就安全了。”
自己依她所言钻了进来,可是却不见她,还被人告知说她根本没死?“那么死的是谁?”
老康是笑嘻嘻的回答道:“你家生第三胎时死的那个厨娘呗?”
偷梁换柱?
“弟妹搞的?”只有她敢这样干了。可是:“她使唤的哪些人?密调营的人员名册她当着我们的面全烧了啊。”没了那些人,她怎么办事?
真是个笨小子!老康是非常不客气的白了胤禩一眼后,淡道:“册子烧了,人又没死。”这下子大家都明白了。这个狡猾的乐殊当着人们的面烧了册子,可密调营却仍然在她的掌控之下,只不过这回终极BOSS不是康熙,而便成了她和胤祥。
老九死了、老八死了,而胤祥的病也一天天真的重了。
虽然刚开始时他的肺结核病是假的,可不出一年病就变成了真的。先开始乐殊给他开的那些药方根本不顶用,再加上他不顾身体的拼命工作则让他的身体一天天的更加差劲了。夜夜的咳嗽是一声不差的清晰的传进了香炉里,而他们夫妻二人的对话三个人也听得清清楚楚。外面发生的事情虽然听不到,但是从他们的对话中可以了解一切。
旋舞让雍正指婚嫁给了舒穆禄氏富僧额,可乐殊却途中掉包把人换到了一个非常秘密的所在。那里先开始只有弘日兄和琪梦,这回又加上了她。也在这个时候,胤禩才知道原来弘日兄竟然是自己和琪梦的孩子。激动的心情是简直想杀出炉去看个究竟,可这个鼎也是奇怪,进得来却再也出不去了。
雍正五年丁未七月十一月,乐殊最后一个儿子绶恩是在寅时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