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面柜子里面是这些多年来各地官吏以密信方式寄来的告状信,从后宫嫔妃到皇子阿哥朝廷重员,所有的小辫子尽在其中。那个什么谁谁谁写的百官行述和它比简直是小菜一碟。”因为涉案的密闻太多,所以坚决烧掉。
一口气烧掉了整整三柜子的密折书信,强烈的烟气让太监不得不打开窗户门户放屋里的烟气。等等浓烟散尽后,阿哥大臣们也是彼此瞧见了对方的表情,都是怔惊和奇异!这么好用的东西,这么有价值的东西全部这样轻描淡写的烧掉了?乐殊知不知道,有了这些东西,她可以干多少事?可她就这样一股脑的全烧掉了,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因为乐殊背着身子大家瞅不到她的表情,便是扭脸看十三。胤祥的表情倒是不失望,反倒是很高兴乐殊这样做的模样。
接下来乐殊没有处理夏季柜其它三个柜中的奏折,而是把春季柜里面六个好大的锦盒端了出来。太监们早已经识相的摆上了两条长条几,可以供她摆放物件。六个锦盒一一打开,里面放的居然全是些手帕香袋衣服背心之类的玩艺儿?这是什么意思?
就知道他们不明白。乐殊是看看雍正和他的兄弟们,无奈地开口解释道:“这六个锦盒里的物件全部都是皇阿玛从记事起到临终前收到的他最喜欢的女人送来的礼物。头一个盒子里装的是大婚之前太祖皇太后太皇太后太皇妃们曾经赠于皇阿玛的衣服。第二个锦盒里是已故三位皇太后曾经送给皇上的东西。第三个和第四个是其它妃嫔们的礼物,第五个和第六个是公主福晋们送上来的礼物。每件东西上都系着白布条,清楚的记着它们的来历和时间理由。”介绍完了,所有的阿哥们却是怔怔的不知所以,包括老四在内都是一副不太懂的模样。乐殊看得这个落寞,叹气道:“请问皇上,这些东西的主人有些还是健在的,请问皇上是打算拿它们怎么办?送还原主还是封箱随皇阿玛一起埋入景陵?”
这个问题?
雍正是看看兄弟们,没人有意见,而自己也好象没有太多的意见,更何况:“这些东西皇阿玛全都赐给你了,你做主好了。”
真是一推六二五!
乐殊是叹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那就封箱全部送到景陵去好了。”
一招手,李德全叫进来了六个小太箱,全部是封箱抬走了。
二十四个柜子,没几下就清空了九个。
乐殊象是在吊人胃口,仍然没有选择夏季柜,而是把秋季柜里面的那些珍奇异宝们都一一的搬到了桌子上面。古玩书画珍宝玉器,无一不精致华美。其实想也不用想鉴别也不必鉴别,能让康熙收进小金库的东西全差到哪里去?只不过这些东西漂亮是漂亮,乐殊却都不在乎。她最在乎只有那盒天珠,把那个东西抱在怀里后,便是抬头看雍正和阿哥们:“我只要这个,其它的东西你们喜欢哪个就都拿去吧。我不要。”
话扔出来了,却是没人拿?
乐殊还记得这些家伙帮自己去挑宝物的往事,对于这些东西他们应该是很喜欢的啊?如今却是谁也不开腔?为什么?扭头看雍正,难道是你要霸占?
胤?看得好笑,赶紧是摇头,用眼神示意她自己绝对不是此意。他都表示了其它人还是一副死相的模样,看得乐殊是这个生气,走到胤祥跟前就是问道:“你喜欢哪个?”真是向着自己人耶,有什么好料先让自己男人挑?胤?直接扔给了胤祥一个鄙视的目光。
胤祥这回没有看他的其它兄弟,而是冲乐殊笑笑后,来到条几前看东西。有两柄剑很不错的模样,自己要了,还有一只九转翡翠玉香炉,精巧可爱放到旋舞屋子里也很不错。和慧文雅淑柔,这只玉笛配她是最好了。还有……反正一个孩子挑了一样,包括自己的一共选了十样便是让小太监打包好拿到外面去了。
十三选完了,还是没人动。乐殊便是拽了十六和十七出来,柔声哄道:“你们两个尽管挑,全搬走了也不要紧,反正是他们不要的。”胤禄和胤礼互看了一眼后,老实不客气的是专挑自己喜欢的各挑了四五样,小太监又是各种打包走了。这样一来,桌上的东西全是剩了不到一半,书画折扇古玩都有。还不见有人动静,乐殊就是老实不客气的转了两圈后,把那一只玉鼎还有一箱各色裸珠宝石是全划到了自己名下,
至于那些书画古玩,自己欣赏不了。但却没人有动静!一咬牙后便是把一堆书画便放到了胤?的面前,古玩则全放到了胤礻我的面前。然后看看怔怔的收到东西的两个阿哥道:“这些是你们两个的,其它的谁也没有。”本来可以人手一份的,但谁也不要的话就留给有用的人好了。
秋季柜处理完毕!
接下来的事情大家认为她还会那样吊胃口的不去处理夏季柜人们最想看到的玩意儿,而是处理冬季柜里的那一堆不知道是啥东西的乱七八糟。但可惜的是乐殊这次的举动又让所有人猜错了。她静静的走到了那三个相邻的隔子跟前,细细的抚摸着那些奏折的封皮。小心翼翼的模样好象那些不是奏折而是心爱的玩具礼物。独自一个怔然良久后,还是决定打开它们了。只不过这回好象也挺奇怪的。她先看折子大概的内容后,一撂一撂的把它们是分别放到了各个阿哥面前,一个柜子放一次,整整的放了三回,但是有的人多、有的人少。这是个啥情况?
而且更奇怪的是,放完奏折后,她又是开始翻冬季柜里面的东西,然后一个一个的分,一会儿每个阿哥面前都是放了一堆大大小小的锦盒。
这样分完后,二十四个节气柜便只剩下一个柜子里有东西了。
因为乐殊没有发话,所以谁也没有动眼前的那些东西,虽然每个人都好奇个半死,但却谁也自恃身份没有唐突。只是静静的看着乐殊来到最后一个大雪的柜子前,把里面的那只好大好大的锦盒抱了出来。看她搬东西的模样就东西不轻,但是里面放了什么呢?别人不知道,乐殊也不知道。事实上,这个名叫大雪的柜子自己从来没有打开过,老康也从来没有告诉过自己那里面放的是什么。偶尔自己好奇的瞧那个柜子时,老康会诡异的冲自己笑个不停。
这个锦盒里到底放的是什么?乐殊不知道。今天这个模样断然是不允许自己把东西带回家去慢慢拆了,所幸当着他们的面拆开也好。这个锦盒没有口,封得极死。乐殊便和雍正要来了一只锋利的匕首开始割划盒子,四下过后,锦盒散架了。但里面却并没有露出什么东西来,而是又一只锦盒,再打再是锦盒,如此这般的一直拆了九盒后,才是看到了一个满是写满了经文的黄色的锦袋。
经文、锦袋?而且拆完后乐殊和众人才发现九个盒子的内侧全部都用黄绸封的,上面写的也全是朱砂经文。究竟这个锦袋里放的是个什么样的邪物呢?竟然需要用九重经文来包裹?
所有的人都充满了好奇,但乐殊却并没有打开这个锦袋。事实上,看到这样的情况后,乐殊好象突然明白了。锦袋里的气息让自己隐隐感觉到头痛,手皮一触到锦绸就有一种象头一次碰到天珠时的感觉。里面装的什么东西?突然之间象是明白了。一时间又是想哭又是想笑,但不管如何?这种东西自己是不能碰的。回手把那个盒子一层层的给复原了回去。最外层时用一只长绸扎了紧紧。密闭了九层后,自己头晕的现象终于是彻底消失了。
只是,这个房间自己却是再也不想来了。
唤进来两个小太监,让他们把这个盒子联同刚才十三爷挑好的那些是一齐打包送到府上去,而自己则抱起了那盒天珠准备离开。
只是在离开前,看了看这些阿哥,淡道:“东西都在这里了,各人是各人的。你们有选择的机会,选择看还是不看?选择看一部分还是彻底看完?选择看完它们后生气的烧掉还是心疼的留下,亦或者你们认为这样的东西最后还是留在你们的皇阿玛身边最好。”
很没头没脑的话!
除了十三外所有的人都听不懂,也在这个时候乐殊才觉得自己当初选择胤祥,也许真是最正确的选择!塞给他一条手帕后,便是低头准备离开,只是在离开东暖阁的前一刻,突然扭回头来看向了雍正。
“以后请皇上不要再传我到这里来了,我永远都不想再进这个门了。”
'29'神鼎记
乐殊变了!
从那一天离开东暖阁后,她就变了。不再进宫找兰慧玩替她解闷,不再四下里转亲戚串门瞎聊,也不再忙里忙外的操心家里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事务。她一下子变得极静极静!每天除了在家里发呆,便是骑着马儿四处孤逛,漫无目的两眼空洞。有时候一个在外面转悠全转到很晚也不知道回来,旋舞和弘暾找到她的时候,却发现她们的这个额娘楞怔怔的坐在野地里发呆,颊上热辣辣的泪水象没个劲头似的一劲流个不停,可却一点声息也没有。额娘的表情也没有一丝的悲凄,有的只是满满的茫然。
这种情况在皇玛法的葬礼过后,更是严重到一个不行。白天不想吃饭、晚上不想睡觉,旋舞和额娘在一个床上睡,有时候半夜醒来却见她依然瞪大的眼睛发呆,眼神毫无焦聚。实在是吓人极了!偏偏阿玛成天忙的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再说他已经累成那样了,要拿这种事来麻烦他,肯定不是额娘愿意看到的。亏得碧莲阿姨办事利索,家里才没有乱走样。但是额娘这个样子可怎么办好呢?
旋舞和两个弟弟商量一下后,决定不能放任额娘这样下去了,而现在唯一能制住额娘的就只有七伯母灿落了。商量完毕后,三个小家伙留下旋舞在家照看额娘后,十岁的弘暾便是领着九岁的弘?骑马是来到了淳亲王府。
书艳最近的身体又不太好了,反正她好象从来没有好过的模样。加上七叔最近的身体也很不好,脚疾反复之极常常弄得夜不能寐。灿落伯母是忙了老公忙女儿,也是累到不得了。今天用过早膳后,终于是趁着书艳睡觉的时候,她可以陪胤佑下会子棋解解闷了,却不料管家却是带了两个小萝卜头进来。
“给七伯父、七伯母请安。”弘暾弘?是极有礼貌的进屋先请安。
胤佑赶紧是招呼两个人起来,只是往后瞧瞧这个纳闷:“就你们两个?你额娘和旋舞没来吗?”往常串门都会带这三个标准配备的。一问之下,就见这两个小子脸色不对,觉得就是不好:“你额娘还那样?”看两个孩子的就知道了,乐殊肯定还那个样子。
扭头看看灿落:“你去一趟吧。总这样怎么能行?”都是当额娘的人了却让孩子倒过头来操心她。
这一次灿落却没有听他的话,沉吟半响后扭头看弘暾和弘?,问道:“你们两个真想让你们的额娘好起来吗?”
这事还有真的假的?弘?刚想说话却让弘暾按下来了,好有礼貌的低道:“全只七伯母吩咐。”
好聪明的孩子!真不愧是乐丫头的长子。灿落是笑笑地看了一眼不明所以的胤佑,无奈道:“乐乐这是心病。她和皇阿玛的感情太好了,突然失去了生活的重心,没了以往忙碌的动力。她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了。”以前的她,成天脑袋里想的全是如何想方设法的可以完全老康交给她的任务,任务既要办得漂亮还是不露痕迹不落俗套。整天忙得全为了皇阿玛的心愿。那么一个崇高得令人心碎的目标放在那里,勇往直前的努力虽然忙碌却把日子过得那样充实。可现在?一切都没了,宠她爱她的长者再也不见,而功成名就的她似乎再也找不到让她可以打起精神来度日的目标了。因为这样才那般的落寞无助!
“当今治你额娘最好用的办法,就是让她继续痛下去,痛得她麻木的心再次活起来。”以毒攻毒才是最好的办法。
话说到这儿了,弘?突然明白了,诡异的笑道:“我明白了!七伯母的意思是让我和哥哥装病?”虽然现在这个样子,但是弘?非常明白额娘是非常疼孩子的,如果自己和哥哥出了事,她一定是会急得跳起来的。
机灵的样子是看得灿落这个爽,不过她的目标却可惜的不是他们两个,而是:“回家把这个东西让弘日兄喝下去。”说完,从茶几底下的抽屉里取出来了一个小小的瓷瓶。弘暾看的是不敢接过去,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七伯母,为什么要选弘日兄?他才四岁,不然让我来可好?”那个小弟弟太小了,身子又不大好,万一玩过火了可如何是好?
胤佑也是同样的想法。
可灿落却不依,笑着摸摸弘暾的脸颊逗趣道:“你很喜欢那个弟弟是不是?”不然干什么这样护着他?
弘暾是有点想苦笑:“七伯母,这个时候了不要玩了,好不好?”几年住在一起的经验让弘暾深刻的了解这位七伯母,她玩人的性子上来比额娘可恐怖多了。弘?倒是不这样想,反倒是很有兴趣的凑上来问道:“七伯母,这个药的药效是怎样的?”非常好奇的还想打开看看。这副样子看在胤佑的眼里,不由的便是想起了以前皇阿玛在世时,乐殊经常与皇阿玛玩的这招。嘴笑才是一笑,不由的便是又忆起了皇阿玛留给自己的那堆东西,心理便是一阵的绞痛。
他在那边伤感他的,灿落却是饶有兴趣的和兄弟两个介绍起了这瓶绝对来历不同的药粉以及她的完美计划,在确保这药根本于人无忧后,弘暾终于是答应玩这个实在不太适合他的性格的游戏,但愿七伯母这招可以让额娘恢复正常。
送走了两个小家伙后,灿落才是回到了房间,不意外的又看到胤佑在多宝阁前看着皇阿玛给他留下的东西黯然神伤起来了。一个是这样,两个还是这样。唔,亦或者可以这样说,三四五六七八一堆阿哥在过去的半年里都这样的多愁善感。毕竟那天给人带来的震撼太多太强烈太直接了。直到看完那一堆的遗产后众人才明白为什么乐殊会说那样的话了:“不是所有的秘密都可以让人承受的。”确实,那样的秘密无法让人承受。大家从小时候就开始在争在抢在夺的东西,却不曾料到一直默默地藏在那个从来以公为先的皇阿玛心里。不然他不会把众人小小的时候开始每一件值得纪念的物件都收藏起来。只是好可惜,这样的秘密居然在皇阿玛龙御归天之后才被揭示出来。没人敢去质问乐殊为什么不早早的告诉大家这样的秘密?毕竟,谁都明白即使当时说了也于事无补,习惯了皇阿玛诡诈手段的阿哥们即使面对这样的真情,敢于相信的又有几人?而那些比感情更重要的东西,也未见得会因为这些东西而有的改变。只是,只是,也许早点知道的话,会更珍惜那些快乐的时光吧。有些东西,真是来得太晚了,理解得太晚了。
“别想了。我相信皇阿玛在天之灵也不愿意看到你这样伤心的。”灿落是轻轻的从背后抱住了胤佑,以身体的温暖来安慰他的孤冷。胤佑是轻轻的抚摸着她的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我不是在伤心,我只是在思念。我可以明白乐殊的感觉,因为我和她一样,也是太想太想皇阿玛了。”虽然如今这个皇帝对自己很不错,但是兄长和父亲的感觉毕竟是很不一样的。是的,很不一样。
弘日兄突然发病了,先是高烧不止然后是口吐白沫,四肢抽搐。
紧急的情况吓得乐殊根本顾不得再任由思绪飞漫了,而是着急忙慌的赶紧请太医来诊治。可当太医来的时候,弘日兄却是连抽也不抽了,昏迷不醒针扎也没有丝毫的反应。气若游丝,临死就差一口气了。
如果是自己的孩子,自己会急得哇哇大哭。可偏巧这个孩子不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