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盏盏将头埋进锦被之中,无声的笑了。
这出戏拖到了如今才收场,虽然已经不大有趣了,却是难得见到白景玄被人恶心到的情景也算过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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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之后,木盏盏得到了消息,说陛下为木尚书府二千金赐了婚,男方是威国宫府的长公子,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人生的也是极俊俏的,却是死了原配,嫡妻不仅家世显赫,还生下了嫡长子,如今已近有十多岁了,是个才华横溢的小公子。
不仅如此,那人府中,还有一堆小妾通房。
木盏盏听完后,假惺惺的为木清婉默哀了几秒。
填房也就罢了,还有嫡长子,小妾通房也不少,男方家世又这般好,苏氏除了拼命教育她之外,再无其它办法了,真心祝愿清婉姑娘修习宅斗学科能顺利过关,千万别挂了科,因为不知道有没有补考的机会,即便有,代价也是很大的,哈哈…
40
木府
自木清婉从宫中回来的那一日起,苏氏的心中便一直盘旋着一种不安的感觉。不是没问过女儿在宫中都做了些什么,却总觉得真实的情况,不止她说的那些。
这是这么多年以来,除了木致远迫于家族压力,弃她而娶了夏宜安之后,唯一让她觉得无力的事。
自夏宜安走后,她顺利嫁给了木致远,坐上了木府女主人的位置,又生下了一儿一女。她的一生,几乎可以说是一路顺风顺水的。
然而,今日木致远下朝之后,带回来的消息,却是让她整个人当场愣住,如遭雷劈。
“今日早朝,陛下为婉儿赐了婚。”木致远如此说。
当然,这样的消息,其实不算什么坏事,甚至可以说,她的婉儿能得到陛下的赐婚,是积了几辈子的福气。可是,她的心中,那种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果然,木致远接下来的话,证实了她的感觉。
“男方是成国公府的嫡长子。”
成国公府嫡长子,别看这名头光鲜亮丽,苏氏却是比任何人都清楚,荣华之后的腐朽。
在生下婉儿之时,她便已经替她设想好了将来,不求富贵泼天,只愿她嫁给一个待她好的人,一辈子平安幸福。于是,对她的教导,便多数放在了各类才艺上,而非妻妾之间的你死我活。
她想教导出的,是一个善良惹人怜惜的孩子,将来嫁到一户门第稍低的好人家,有了木府这个后台,便可得了保障。
她以为,一切会如她的愿,往她安排的方向发展,却在夏宜安留下的傻子忽然得了宠之后,变了方向。
婉儿的不甘,木府的打算,进宫的决定……
一切,都在朝着坏的方向发展,如今,终于迎来了最坏的结果。
成国公府的嫡长子,名为赵今,虽是生了一副好相貌,却是出了名的好色,府中小妾通房无数,嫡妻乃是京城望族萧氏嫡出的三小姐,大家族出来的女子,眼界手腕自然不是一般人比得了的,轻易便将赵今的后院治理好了,可惜在生下嫡长子赵琛之后,身子越发的不好,苦苦熬了十年,终究是撒手人寰了。
之后的几年,成国公府不是没想过为赵今娶一房继室,但是家世好的人家,谁也不愿意将女儿送进那永远也熬不出头的地方,家世差的,他们自己就看不上。于是,赵今嫡妻的位置,便这么空了下来。
没想到,陛下竟然为她的婉儿赐了这样一门亲事,苏氏险些便气得晕了过去。
“老爷!”她含泪看向木致远。
却是忘记了,无论他们之间有再多的情分,当年情浓之时,木致远都可以抛下她娶了夏宜安,如今过了这么多年,情早已淡了,这又是陛下金口御赐的婚事,她哭得再是可怜,也改变不了什么。
木致远被木清婉这次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气得,连安慰的话都不愿说与苏氏听,只道:“陛下连婚期都批下了,你这次便去国公府与赵老夫人商量下嫁娶的事吧。”说罢,便离开了苏氏的房间。
苏氏只觉得眼前一黑,便不知人事了。
再说木清婉这边。
从宫中回来之后,她便一心在期盼着,有朝一日,陛下下旨将她纳入宫中,自此万千宠爱集于一身,让那傻子只有仰望的份儿,在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她一时觉得无法相信。
“母亲,什么赐婚,不是弄错了吧?”她看着苏氏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一下子便觉得有些心慌了。
苏氏见她一脸祈求的摸样,不禁觉得心疼不已,温柔地将她搂到自己怀里,道:“这是真的,婉儿……你不必觉得害怕,如今离嫁入成国公府,还有不少的日子,母亲会将所有的一切,都教与你。”
“国公府尊贵如斯,即便只是填房,也是好的。婉儿乖乖的,跟母亲学如何当家,如何处理小妾通房之事。日子都是人过出来的,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婉儿乖,不怕,有母亲。”
苏氏已经尽力在安慰木清婉了,她却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不要,我不要嫁进什么国公府,我要进宫,陛下明明是喜欢我的,一定是弄错了,那是给三妹的赐婚,是你们弄错了!”
闻言,苏氏只觉得心中惊骇不已。
在木清婉进宫之初,她便无数次跟她说,到了宫中,千万要守规矩,尽量远离皇帝。这并不是怕皇帝看上她,而是怕她迷上了皇帝。
因为当今陛下,还不到而立之年的年纪,生得又是英武不凡,经历了无数的女子,这样的男子,对待字闺中的少女来说,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可是,为什么,婉儿不但没听她的话,反而走了她最不愿意看到的那一步?!
“柳姐姐明明说过,陛下一定会喜欢上我的!所以这一定是你们弄错了,一定是!”木清婉歇斯底里道。
听到女儿口中突然蹦出这么一个人的名字,苏氏联想到宫中只有那么一位姓柳的妃嫔,一时间恨不得喝了柳昭仪的血,竟是这女人这般欺骗她的女儿!
接下来的日子里,木清婉始终不愿意接受事实,不仅闹过绝食,甚至还以死相逼,但最终只是不了了之,因为那是皇上金口御赐的婚事,谁也违背不了,却是连带了苏氏也被木致远厌弃了,一连几日宿在妾室房中。
在女儿与自己的利益相冲突时,苏氏最终选择了自己,放弃了安抚木清婉,去挽回木致远的宠爱。
无论木清婉怎么闹,婚事却是成了定局。
转眼就到了成亲的日子。
木清婉被人扶上了喜轿,抬往国公府。
如木偶一般,被人牵着,完成了一系列的礼仪,拜了天地之后,便送入了洞房。
盖着大红的盖头,等待了很长一段时间,等得她几乎都快睡着了,才感觉到有人进了新房,然后,便是盖头被人挑了起来。
入眼的,是一张年轻俊俏的脸,除了那股子尊贵气势比不上皇帝之外,相貌上却是各有千秋,不差分毫的。这让鲜少见到陌生男子的木清婉,惊艳了那么一下。
赵今是见惯了风月的人,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玩过,所以对木清婉的容貌,没什么特殊的感觉,只加上木清婉之前吵闹着死活不肯嫁进国公府的事,被苏氏压下了,没传出来,赵今对木清婉的印象,还算不错。
一系列的婚礼流程走完之后,便是洞房了。在这方面,赵今绝对称得上是绅士的,每一个动作都那么温柔,让木清婉少受了不少的初夜之苦。
第二日,在见到赵今的孩子与一干妾侍时,木清婉气得双目冒火,当场便将手中的茶杯砸向了其中一个稍微有些不规矩的妾侍。
那个妾侍,便是赵今近来宠着的人儿,其余人等皆站在一旁看笑话。
倒是赵今的嫡长子赵琛,劝慰她道:“母亲不必生气,伤了身子便划不来了,不过是一个奴婢罢了,不喜欢便让人发卖了就是。”隐含的意思,便是说她气度不够,竟然会这般明显的与一个妾侍过不去。
木清婉却是没听出这其中的含义,当真便让人将那妾侍给发卖了。(画外音:婉儿妹纸,其实乃真的是被苏大妈包养的吧!!!)
夜里,赵今回到府中,听闻此消息,有些小小怒气,好在那个妾侍他也有些腻了,便没与木清婉计较,依旧宿在她房里。
如此,过了近一个月的平静日子。
都说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也说纸包不住火,木清婉曾经闹绝食,以死相逼不愿嫁进国公府的消息走漏了,被赵今听到了。
到此,不得不说,赵今是个大度的人,知道自己风流成性的名声在外,一个十几岁芳龄女子,对未来还抱有幻想,一时接受不了,在常理之中。但他心中,多少是有些不舒服的。
这便导致了,他当夜与木清婉行房的时候,动作一改往日的柔情,变得狂暴(是这个词吧?)(话说,粗暴会不会更好点?)起来,甚至还换了几种姿势,折腾得木清婉哭喊求饶。
但是女人的身子,永远比心灵更诚实,意乱情迷之时,鬼使神差的,木清婉竟然想起了皇帝,嘴中不由自主地,便喊出了那两个字——“陛下……”
声音虽然模糊低微,赵今却还是听清了,原本小小的怒火,一下子便好似浇了油一般,火焰猛蹿。
一个男人,即便是不爱,也绝对接受不了自己的女人,在自己身下之时,喊别人的名字,因为这关乎了男人的尊严。
“**!”赵今骂了一声,翻过了木清婉的身子,让她趴跪在床上,从背后进入了她。(望天,不许说我重口!)(脸红,其实是有点重口味啊!!!)
木清婉沉浸在**中,没听清赵今骂的那两个字,然而他将她摆弄成这样羞辱的姿势,却是让她的**再度高升,哭喊着,在他身下,达到一个又一个**。
今夜被翻红浪,却是不知,这便是她不幸的开始。
自这日以后,赵今再没给过木清婉好脸色,也没再碰过她一次。仿佛,她只是他院中,众多妾侍一般,厌恶了,便丢到一边,所谓正妻的尊重,全被抛到了一边。
刚开始,木清婉还没觉得有什么,但渐渐的,院中妾侍,越来越不把她放在眼里,暗地里没少说挤兑她的话。
她试图向赵今求助,他却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对赵今来说,这样几乎等同于戴了绿帽子的事,若非这是皇帝金口御赐的婚事,他一早便把木清婉休了。
如今碍于陛下的赐婚,以及顾及国公府的面子,他才没放任妾侍明着做出欺辱她的事。至于想让他帮她,简直是做梦!
木清婉这才慌了,第一想法,便是回家向苏氏求助。
之后,苏氏教了木清婉不少讨好男人的法子,木清婉学的格外的认真,若不是她这次犯的错太过离谱的话,倒是可以保她安稳过一生。
但这世上没有如果。
容颜是一指流沙,苍老是一段年华。(这句话特文艺范啊~)
自此以后,木清婉开始了在国公府消耗时光的日子,日复一日,希望一点点被磨灭,直至容颜老去,生命终结。
41
时间是个奇妙的东西,自木盏盏怀了身孕起,转眼便要有三个月的时间了。
在鸾凤宫受的那次惊吓,使得她免了一切的行礼,无论见了贵妃皇后,甚至是皇帝,都可以跟没事人一样,坐得好不安稳。入冬以来,气候愈加的寒冷,偶有几日晴好,木盏盏便一个劲儿地闹着要出去晒晒,说是为了防止发霉,其余的时候,则是被迫躺在床上,跟瘫痪了一样。关于刺绣一事在将鸳鸯绣成鸭子,竹子绣成野草,金龙绣成小蛇之后,她便自觉地当做什么也不曾发生过,所有的败笔,在不小心被白景玄看到,并且委婉地嘲笑之后,被果断地付之一炬,全成了灰。红玉本来想继续回去做煎药这件事的,被木盏盏以小衣做得很好,何必抢了人家发挥的机会这个理由,给制止了。开玩笑,现在基本是所有的事都牵在小衣一个人身上,要是让红玉回去,她岂不是要重新布局?一件事做两次,真心提不起兴趣来。更何况,这次的布局,让木盏盏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某个人,爱与不爱本事她的自由,如今居然无端的生出了几分愧疚的感觉不都说怀了孕的人,情绪特别敏感么,为什么到了她这儿,就成了神经兮兮的了?“娘娘,您该喝药了。”红玉端了药碗进来。素白的瓷碗,盛满了黑褐色的药汁对比鲜明。气死原本的药碗,不是这样的,木盏盏本就恨极了古代的汤药,于是干脆破罐子破摔,换了素白的瓷碗,将这样的恶心发挥到了极致。在她看来,好死歹死,都是死,与其温吞吞的,不如来得壮烈些。“放那儿吧。”木盏盏瞄了一眼,果断道。红玉的嘴角抑制不住地抽了抽,娘娘自怀孕以来,脾气变得愈发的怪异了,之前还只是在陛下面前做做样子,如今便是陛下不在这儿,也一副孩子气的样子,让人哭笑不得。“反正放到什么时候,总是要喝掉的,娘娘您又何苦推脱呢。”红玉没有按照木盏盏的要求,将药放到一边,而是径自端到了她床前,用勺子盛了药,准备喂给她。这大约是红玉做的唯一一件违背了竹子命令的事了。因为在她看来,主子的身子,永远是最重要的。木盏盏也是铁了心,坚决摇头,表示不喝。两人便如此僵持着。
小包子白渊便在这个时候进来了。大约是心情极好,他是一蹦一跳地跳到木盏盏床前的,然后站定,眨巴着大眼睛,视线在木盏盏与红玉之间来回转。“你们在干嘛?”他问。红玉想要开口跟小包子白渊揭穿木盏盏的恶习,却是被她讲所有的话堵死在腹中。“红玉,你下去吧。”木盏盏道。红玉抽了抽嘴角,将药放在床边的木桌上,便退下了。“瑞瑞?”小包子白渊疑惑地看着木盏盏。“没事。就是不喜欢喝药而已。很苦的。”某人回答时,一点儿也不觉得害臊。“恩,很苦的。我从前生病时,也不喜欢喝。可是,照顾我的宫女跟我说,不喝的话,会死的。后来我问她,死,是什么意思。。她告诉我,就像我的生母,就像长信宫中犯了错的侍**才们一样,死了,就是消失不见,再也回不来。”
“瑞瑞,我不要你死!”木盏盏嗤笑,“怪不得你之前那么傻,果然,脑残堆里呆不得,再聪明的人都会被影响的。死了就是死了,哪有那么多像。即便有不一样的地方,也只能说是了无生趣,最可恨的是,你还提不起勇气再去死一次。”摸了摸白小包子的头,继续道:“小小年纪的,何必去管这些无聊的事。话说回来,既然不想我死,那你就勤劳一点儿,喂我喝药吧。”
无论美人喂药还是正太喂药,一样都是很享受的一件事,但后者胜在更加有趣。至于奴役儿童神马的,望天,她什么都不知道。事实证明,白小包子其实很喜欢被奴役。木盏盏的话才落下,他便转身去端起红玉刚才放下的药碗,想要给木盏盏喂药,然后就悲剧了。年纪小了,代表身子也是小小的,接着,手自然也是小小的,没有力气,更是无比正常的。两只手能端起药,白小包子却没有了第三只手来喂药了。“瑞瑞”“噗——”木盏盏不客气地笑了出来。“瑞瑞……”语气有些哀怨了。于是,木盏盏投降了,道:“反正药液凉得差不多了,就免了勺子吧,恩,直接喝就是了。”说罢,直接凑到白小包子端着的碗边,喝了一大口药之后,抬眼看着他,示意他配合点儿。“哦。”白小包子很合作,将药丸端得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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