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富且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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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富且安- 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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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正待此时门悄然开启,霜凌的小脑袋漏了出来,见林白正为公主束发,面上红晕更胜,“公主,奴婢在外面守候。”轻轻合了门出去。
若嬨回手捏了他腿上一把,吃痛他却越发靠前,肆虐坏笑:“莫不是嬨儿今天不想出门?”
“你怎可留这么久?”她手中玩缠着他头上倾泻而下的发丝,林白得意仰头,熟练将她鬓上发丝固好,“相公我自有主意,娘子大可放心。”伸手挑了她下颚,搬着面颊正对镜子,“看看可满意?”
“凑合吧!外面还等着呢!”若嬨提裙转身,纤腰再次被他双臂禁锢,“吻我。”乃不过他强硬只得转身照做,他得逞恶劣坏笑,一口咬下去,滋味食之如蜜,久久舍不得放开。
直拖沓了行程,待若嬨赶到之后,笙竹丝乐声声,绵软透着些许暧昧之色从她遥遥身子边滑过,林白已然端坐席中与各位大臣把酒说笑,可见是飞身前来,竟如同老僧坐定般安稳。
皇帝正与景龙说着什么,忽见若嬨在侧面而行,知她这是来晚了,想逃之夭夭找个地方坐呢!与张靖忠耳语几句便带了她过来,若嬨很是不好意思,跪地叩首谢罪:“皇爷爷,孙女知错了。”
“可知道那里错了?”皇帝虽是板着脸,但一点看不出生气模样,景龙却是少有的亲和,亲自将她扶起,“皇姐起床气向来都重,如今日日早起与皇上,皇后,皇太后请安,回去定是要补觉的,所以起来晚了,也是人之常情。”
“还真是知姐莫若弟啊!”皇上朗声大笑,拉着若嬨坐在下首,命宫伶满酒,敬诸位大臣,这些可都是救她的小命,以及替父报仇的恩人。
若嬨如此照做,不期然与双灼热如火,面上却深谙如冰的他四目相对,公式化的笑意顿僵,她终是不敌垂首,不再看。敬酒毕,也就没她啥事了,坐的位置也较偏僻,不是特意去看,可以自动忽略这么个人。
索性敞开了肚皮吃,霜凌在一侧喜滋滋与她夹菜,不时在身侧低声耳语,说那些大臣看着她,不是痴痴傻傻,就是面漏赏心悦目之色,还有的竟连酒杯漏酒都不自知。若嬨轻敲了碗碟,示意她莫在多言,与自己布菜。
林白坐在尾处,想一睹姬之芳容,难上加难,幸好刚刚食髓知味,倒是颇有飘飘然之感,心里想着怎么能不回去的法子,忽然迎头看见酒杯,豁然开朗,历时喝他个天昏地暗,就不信大醉之后,还能硬将他扔出皇宫,自然就有办法重投女儿香。
景龙见若嬨安静吃饭,唇边撤出抹冷笑,心叹还真是变了,故意凑近了些,霜凌最是不待见他,故意挡在中间,省的他又冷言冷语奚落自家公主。
见霜凌护主心切,若嬨是既担心又感动,生怕霜凌惹急了他公报私仇。景龙面色微僵绕到她背后,压低了声音道:“可记得御花园,荷花亭处的假山,廉想在那里见你,你去不去?”
骗人的吧?若嬨抬了下眼皮,继续该吃吃该喝喝,眼睛却无意识看向良沐,他此时正端酒痛饮,目光炯炯未曾离开她半分,赤裸裸的凝视已经惹得不少人侧目,冷眼。
这人太不知回旋,纵是入了官场怕是下一刀被谁砍了都不知,不尽然又开始为他忧心,似乎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皇上,我累了,想回去休息。”饱餐一顿过后,也实在没了意思,起身去告假,皇上饮酒正酣,面红灼灼点头,“好,回去吧!”景龙看着她离去,用眼神示意廉忆跟去。
黑夜如墨,勾月在天狡黠洁白,却不如满月明亮剔透,虽有宫灯照影,星星点点。但御花园之中仍看不清路线,霜凌紧跟身侧,搞不懂公主此时游园的意图,但走了没几步面前之人便顿住了。
若嬨如玉白皙的面颊蒙上一层朦胧月色,美艳如仙嫡的五官,更显娇媚多姿,霜凌禁不住驻足观看,“霜凌你在次等候,我片刻就会。”
“啥?”霜凌一时反映不过来,不可置信瞪大了眼,“公主,天色已晚,我们还是回宫吧!”
“莫多言,等候便是了。”若嬨转身瑶瑶向前,心中回忆假山的方位,还有荷花池,可是走了几圈都没有发现,不由得心中起疑,莫不是景龙这小子耍我?
正想着忽感身后冷风袭来,未等转身已被黑影强拉进暮色之中。熟悉的汗香让嘭嘭乱跳的心绪好转,头紧贴着结实胸膛,聆听微弱的心弦脉动,半响,四周归于安静,若嬨开始躁动起来,伸手掰开他的束缚,“放开。”
冰冷的语气,与时时温婉调皮的她截然不同,将刚才还沉浸在幸福之中的良沐无情拉了回来,“若嬨,我……”
与他离开一米距离,她方转身,看着月色中因酒意而漫红的脸颊,紧蹙的眉头,眼角也许是多日来未得好好休息,而青黑暗淡,“若嬨,我想你。”终于说出心底想念,他笑的憨厚而中肯。
若嬨扯了扯唇角,不知该如何作答,从走的那日起,心里已经做了决绝的准备,不想让他在伤害一次,这种痛彻心扉一次足矣。
明明相识到骨子里的两个人竟也有相对无言的时候,还真是时过境迁,若嬨抬眼凝视着他的茫然无措,问道:“你还好吗?”
“我……”良沐发觉自己在心里想好的好多话,竟在面对她的那刻,悲剧的一句说出来,终归一句:“我不好。”
若嬨点头,不知道他所说的不好,会有多么不好,但是彼此之间的尴尬却越来越浓烈,伸手指向附近的花坛,“去那里坐会吧!”良沐点头,随手牵住她柔弱手臂,就似以前一样自然,可下一秒手臂抽离,再次告诉他,事情都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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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章 都是有秘密的人
时间在静寂中急速流过,坐在花坛上的双腿冰冷异常,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自己,恨不得将整个人看到心里,记在眼里,“冷了吧?来坐我这里。”良沐伸展双臂相邀。
若是以前不用他说,她自然而然就会过去,坐在他两腿/之间,恶劣的蹭上一蹭,然后不着边际悄然离去,暗自欣赏他兀自销魂的模样,可是现在不会了。
“我不冷。”她回答坚毅,不留余地。“能说说你与景龙的事情吗?”冥冥中告诉她,事情绝不似景龙或是霜凌打听的那么简单。
似找到适合他的话题,他挺了挺胸口,缓缓说道,那日她离家出走,良沐便布置好家中一切来安京寻找她,在半路上遇见皇子景龙被十几名黑衣人掠劫,当时他也没有多想,便过去帮忙。最后将景龙一人救下,而景龙身边所有暗卫藏身于此。凭借他对深山老林的了解,以及打猎的本事,在山中躲避近月余,后辗转回到安京。
刚来安京不久,就得知秦王反叛,欲挟持天子已领群雄,二王爷想顺势登台上位。然景龙心思细腻,且足智多谋,思量再三,决定不听父亲的话,偷偷取了兵符,与良沐以及一众亲信,助皇上平息叛乱。
有人想摞走景龙,若嬨心下了然,怕是那个人就是三王爷吧!他自己儿子被劫持,便想是二王爷派人所为,想摞走景龙作为要挟二王爷,也实属正常。但景龙能有此等觉悟,还真是难得,不过较之他父亲的弑父之嫌,还算是个聪明的‘好人’。
“作为等价交换,景龙允诺帮你找到我,对不对?”若嬨忽然的问话,让正沉浸漫漫相思中的良沐,顿醒点头,“是,景龙就如此说的。”
“那你觉得现在还有可能了吗?”若嬨挑眉,虽是微笑却少有的孤傲,最初见她时,她总是喜欢这么笑,后来渐渐的她变得平易近人,竟忽略了,如今她回到家中,遗失许久的孤傲也回归而来。
良沐茫然无措,“如今若嬨是当今圣上的掌中宝,心头肉,就如天上明月,怕是……。”他渴望她能回心转意,但一步步走来,耳熏目染她与林白之间的林林种种,似乎一切都变了,变得超乎他的想象,以及承受范围。
若嬨笑笑,看不出喜怒,只是淡而无味的笑笑,双手捧脸哈着热气,“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既然当日我想到出来,便是做了不回去的决心,你可明白?”
一句话将良沐所有的希望打破,英雄汉亦是忍不住多情泪,眼眶瞬时温红,他急了,拦腰将她拎起压坐在怀里,双眸中浸透无奈心疼,“你想让我说多少次,我与宋玉京毫无关系,为何你就是不信,当日我与你道歉,现在我不顾生死来寻,为何你就是不肯给我一次机会,哪怕一次,我也定能做到让你满意。”
“我说了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双臂被牵制的火烧火燎的痛,若嬨温恼,良沐忙放开她,却强压着她坐在自己腿上,双手紧紧捧着她冷如冰的手掌揉/搓。
若嬨不感动那是假,长舒口气,道:“良沐你说你没有与宋玉京怎样这点我信,但是你动了心思,对不对?”暖手的动作忽顿了下,然后紧紧将她相拥。若嬨无奈叹气,语气淡的似说别家的故事,“其实我都知道,你去了柳头巷给她买了私宅,还与她买了丫鬟婆子服侍着,还将她八十好几的老娘也一同接来共享天伦,而且你几日内必是要去几次看望的对不对?只是她太贪太急,将你原本的计划都打乱了。”
凄凄之音传来,他将头深埋在她胸口,哭声很闷很伤心,若嬨只见他哭过一次,便是那次山中她遇险,他徒手开膛猎豹那次,只是那次他放声大哭,而这次他默默怯怯。
“我只是,只是想让你对我更好一些,只是想有个女人在能给你些牵制。”良沐如同个孩子一般,说的话让人哭笑不得。若嬨冷嗤一声,“那你看廉二家的李二娘对他相公可好,何氏待他相公可是真心?”
良沐茫然摇头,若嬨就似与孩子讲道理一般,“婚姻只是两个人的游戏,容不得第三个人,若是硬挤进来,就必须有一个人出局,而我选择了放弃,所以我要出局。”
“如果冬儿当日没死呢?”良沐忽然抬头,泪眼紧盯着若嬨。
“没有如果,冬儿已经死了,她便象征着结局。”她忽然柔柔一笑,伸手帮他拭泪,“我听外人常道你的授业恩师,便是前朝大名鼎鼎的元帅,洛捱?是不是就是你常提起的那个老猎户啊?”
良沐怔怔点头,“师父虽教我武艺,断文识字,统统是用来狩猎之用。从未提及过什么兵法之流,还是上次回良家村的时候,从压箱底找出来一本兵书之后,我才知道的。”
若嬨似感叹:“原来老天还真是很厚待你,只是当时你为何不与我说呢?”良沐哑言,若嬨晒笑,自嘲:“你一定是在想我一届女子,知道了又有何用?”
其实良沐想说老天最厚待他的,便是将兰若嬨送到他身边,娶为妻室,只可惜自己措手相失,后悔晚矣。而此时的她即不哭也不闹,反而感觉越发的陌生。
而他的希望,也在她平缓淡淡的语气,如残灯耗油濒临熄灭,似耗尽所有力气,终于问出他不想面对的现实,“若嬨你与林白可在一起?”她不置可否。
良沐心头闷火顿生,眸光深寒冰箭袭人:“我无心挑唆,但有些事情你也该知道,你我走到今日,他功不可没。”
“我明白,但能怪谁,若是你我夫妻之情固若金汤,谁能见缝插针,只怪你我长相守却心向外。”若嬨谓叹摇头,推开他双臂,起身向前:“既是缘分已尽,又何必互相牵绊,你如今有你的宏图伟业,我只求做个安生度日之人,岂不更好?”
话及此,腰间双臂禁锢更甚,隐隐作疼,她深吸了几口气,还是断然推开他,反倒被按压怀中不得动弹,“良沐你干……”炙热唇瓣将怒意如数入口消融,只见他凤目若寒潭深邃,剑眉凝聚雷霆滚滚,热吻又似撕咬,唇瓣裂痛,久久放修,炙热的胸膛剧烈浮动,他已是怒红了双眸,厉声质问:“你可能安生度日,那我又该如何?”
被他强制索吻而激怒,双臂用力推他,却如蚍蜉撼树丝毫不起作用,气急败坏哭哑了嗓子踢他,热吻如雨点落下,打在脸上,颈上火辣辣的灼烧,用力舔舐/着面上滚泪。单臂拦星捧月压制住她乱动的头,摄取她口中温香软玉,半响感觉身下再无躁动,冰冷的泪痕滑过,痛斥心扉,她讨厌自己,她真的讨厌。
缓缓起身,将她扶起,紧搂着怀中的人儿,若嬨戒备瑟缩如刺猬,半响才放声大哭起来,拳头胡乱打在他胸口,痛骂:“是你背叛我的,是你找女人来气我的,是你夺了我胸前之物想作为要挟的,是你下令打死我最亲近的人的,是你……这些伤害我的事情,都是你做的,凭什么你今天可以来指责我?”
痛骂嘶吼声声撕裂他剧痛的胸口,“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但你就没错吗?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不该去沧州,不该轻瞧了林白,不该放纵你的所作所为。”
怒吼过后他似抽了气力的皮球,瞬时蔫了下来,若嬨亦是如此,这些她也有错,而且罪大恶极,不然自己短暂的婚姻也不至于刚开始没多久便草草收尾。从他怀中站起,任由着热泪冰冷流花面颊,漫无目的向前,身后脚步声响起,他远远跟随,“若嬨,我等你……给我机会。”
霜凌久等不归,倚在圆形拱门处缓缓入睡,忽听不远处有脚步声走来,睁眼就看见公主再次失魂落魄而归,吓得如坐了钉板弹跳而起,搀着她胳膊往回走,却半句话都不敢问。
推门进屋,几步横扑倒软床之上,好累,累的半点力气都没有。被褥间竟传出一声痛呼,吓得她警觉而起,神秘人悄悄漏了脑袋出来,正是嘻嘻坏笑的林白,刚收回去的眼泪再次涌出,扑到他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林白本就酒醉不行,被段青熟门熟路带来过来,头挨了软枕刚刚入眠,就被兰若嬨硬生生给压活了过来,更是手足无措的哄她别哭,但她越哭越上瘾,嗓子都嘶哑不堪。
双手捧住她脸颊,粉嫩柔滑的舌头轻轻舔舐掉她面上泪痕,丝丝痒痒又冰冰凉凉。忽的一巴掌闪了过去,林白歪着头多少有些不敢置信,半响才笑对着她。若嬨也不知为何自己手这么快,反正这一巴掌下去,解气不少。
他玉面泛红,笑问:“消气了吗?要不在打一巴掌?”打完自己就开始心疼,又见他嬉皮笑脸,心中委屈气恼更胜,背对着他摸了摸眼泪,“你说,你与我接近是何目的?是不是当时就知道我身世,所以才破坏我与良沐关系,然后……”
林白愕然,笑的很无力:“你想让我说什么?说是我故意破坏你与良沐关系,说是我安插了林娟儿在你身边,就为了搅得你们家无宁日,说是我发现了良沐外头有红颜知己,却故意隐瞒。如此这般你可满意?”
若嬨顿感无语,林白忽的朗声大笑,胸口剧烈浮动,瞬时嘎然而止,“不过这些事情还真是我做的。”
他随性一句,气的若嬨弹跳而起,“骗子!”
林白跪坐在床上,面色凝重,清眸灼灼丝毫无悔意,“我承认我做了很多对不起你与良沐的事情,但绝不是因为你的身份。你我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你,且覆水难收,越陷越深。”他从挺胸孤傲之姿颓废瘫坐在床上,此时若嬨才注意到他竟是周身赤条条的,不着寸缕,登时红桃布面,扭身过去。
“我深知这样不对,既辜负了良沐的信任,更愧对你唤我一声哥哥,但情到深处岂容的我静心思量,每次你来到我身边,就如春风暖人,让人无法抗拒,感觉所有的幸福快乐都紧随身侧,恨不的将你时时挂在身边,寸步不离,可是你短暂停留,回到良沐身边,留给自己的便只有死灰一般的孤寂。”
他从被中爬出来,弯腰在地上捡起外袍,若嬨还以为他要离开,鬼使神差的伸手将他拦住,他一笑,却将长袍披在若嬨的肩头,“嬨儿,为了你,我什么都能做,求你不要离开我。”声音软的让人痴迷,泪腺异常发达的她又忍不住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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