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一段,基本上没人会想到这是武功心法中的一句。
“极寒子时正,独坐寒月下,*面向北,气行小周天。”
贵公公在教她这句心法,她很坚定的绝不按着他说的做,绝不走入庭院,绝不脱了衣服,她怕会有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她,用眼睛抚着她每一寸肌肤。亜璺砚卿而每次他举的例子,都会让她产生一种怀疑,贵公公其实喜欢的是男人而不是女人。他说要找寡妇成家,无非是掩饰心中的龌龊。
在这种无时无刻的荼毒下,五年后李浅终于学到了梦寐以求的武功。
贵公公也隐忍了五年,终于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包袱款款的溜走了。而那在水一方,自有佳人相侯,据说还是个瞎了眼的佳人(不瞎的估计不会跟他)。临走时他留了本武学秘籍和他的随身武器给李浅。
对于这本秘籍,李浅一点也不陌生,记得当年贵公公一脸痛惜的递到她手里时,她还以为得了什么武林奇宝。可刚翻开第一页,映入眼帘的几个大字,霎时让她嘴角频频抽搐,几欲抽筋。
欲练此功,必先自宫。这还真尼玛坑爹啊。
贵公公却是无限感慨,“当年我找到这本书时,也是犹豫了好久才痛下决心的,现在反正你也没了,这本书正适合你练。”
此时她才知道原来贵公公是为了这坑爹的书,才变成太监。只是可惜了,她是女人,这太监虽也是阴人,之间的区别却大了去了。
她干笑一声,“这个……,贵公公,我才刚习武,还没打好基础,不适合练这么高深的武功。”
贵公公想想也是,反正他练这本秘籍他练了三十年也没多大成效,便没教书上的武功给她,转而传授许多别的独门秘技。所以一直到最后,觉得她基础已经打得非常好了,才把秘籍传给她。只是对于李浅来说,这本秘籍不过是本废纸罢了。
书是没用的,可是武器却大大有用。
贵公公没切割下面之前已经是武林成名的高手,他本名贵福,还有个很耸人的外号叫燕子小福。他的轻功极好,最厉害的是暗器,而这个武器绝对是所有暗器的祖宗,这是十个指环,中间有几条金色细链连接,能发始终十种不同的暗器。最拉风的是右手指环间的一条很细的金蚕丝线,很有韧性,可以在不经意间绞断活人的咽喉。
当然,这点她还没试验过,平时只在练习时绞断了几千根木头而已。
对于贵公公的离去,齐曦炎没有任何表示,仿佛这里就没有这么个人般淡然处之。李浅以为他不在乎的,可某一日见到他对着贵公公曾经用过的茶具发呆,才豁然醒悟,原来他不是无情,只是情掩饰的太深。
※
蓦然醒转,时光就在弹指间,悠悠数载已过。
当年那个伶俐的略显老成的小黄门,长成一个巧笑嫣然明眸善睐的开朗少女,嗯,少年。而曾经独孤的对着湖水伤情悲秋的小男孩,也长成了一个翩翩少年。他的容貌变得越发俊美,性格也随着年龄的增长让人颇感无奈。
李浅本以为自己就够不着调的了,可齐曦炎的不着调尤胜于她。随心所欲,跋扈嚣张,放肆无惮,让跟从他的人过得那叫一个惊心动魄。
其实他也没做什么,最多是在十三岁时把一个湖边喂鱼的宫人踢下湖去,只为看他在水中拼命折腾呼救的英姿。
十四岁时在课堂上向德高望重的皇子师泼墨汁,被狠狠骂了句,“非可造之材。”
十五岁时皇上考校他策问功课,问三句最多能答出一句半,剩下的都顺着午饭的鸡腿和鲍鱼火锅一块拉出来了。其后果是他挨了罚,而她这个跟随的黄门也挨了打。
其实他也不是完全没用过功,例如忽一日心情大好,抱着书本猛啃,挑灯夜读,很是耗了大大两个眼圈。
李浅彼时问他,“殿下你这是要干什么?”
齐曦炎叼着毛笔抬起头,“方太傅说明日要小考。”
“小考又如何,您不是一向都随便考考的吗?”
“你不知道,大皇子这次和太傅赌气,发了宏愿,小考要取得头名呢,如果取不到他就绕着皇宫跑三圈。”
“那这和您有什么关系?”
齐曦炎咧开嘴笑,“我想看看他来回跑三圈是什么样子?”
李浅:“……”
当然,最后大皇子也没跑三圈,不是他考的最好,而是小考突然取消,原因不详。
十六岁时,在他的示意下,他们两人共同强奸了一个叫水儿的宫女。当然说强奸有点夸张,他们只是扒光了她的衣服,然后盯着那如白玉般*的*,意/淫(yin)了一会儿而已。这次的后果有点严重,齐曦炎被罚了半年的俸,还让他面壁三月不得外出,而她则挨了四十板子,打得小命差点没了。
本来应该各打二十的,不过谁叫人家是主子,对行刑的黄门随便说了句,“都记她身上吧。”
于是,板子就全都由她挨了。
这样的玩法确实过于刺激,却不能时常拿来消遣。某时无聊之下,也曾尝试着搞点新花样。比如:养只老虎在皇宫里玩玩。
皇宫里养宠物的不在少数,贵妃养了一只猫,明妃养了一只狗,大皇子还养了两只豹子,一个取名阿大,一个取名阿二。只不过他们所养的目的各不一样,两位妃嫔是为了解闷,大皇子为了狩猎拔得头筹,而她和齐曦炎则纯粹为了吃肉。
据说老虎这东西浑身都是宝,虎骨可以泡酒,虎鞭有助某种功能发育,虎皮能做个褥子,虎肉也是绝美的美食。李浅是没吃过虎肉的,所以才会在一次狩猎抓到一只小老虎后,抱到宫殿里饲养。
她与齐曦炎达成共识,她带着同吃同睡,细心饲养,而一旦膘肥体壮时,两人一快好剥皮吃肉。对于这种不公平待遇,李浅不得不答应,她也很用心的在养。只是后来,老虎咬坏了贵妃娘娘的猫,被侍卫乱棍打死,打得血肉模糊的扔出去喂狗了。害得李浅只能望虎兴叹,却不敢上前抢救。这之后,齐曦炎还怪过她,说她见机的不够快,如果先他们之前弄死老虎,那虎肉就能归他和她了。
李浅点头称是,并引以为戒。以后贵妃娘娘再到祈年殿打人,她都是先一步把人揍一顿,当然她的下手永远比不上他们狠,至少她不会把老虎打成肉泥。
齐曦炎到了十七岁,变得越发的肆无忌惮,蹴鞠,斗蟋蟀,夜饮,歌舞,荒唐的,不荒唐的,都学了遍。冬来梅前吹笛,雪水烹茶;秋来放鹰逐犬,纵马围猎;夏至泛舟湖上,观美人歌舞;春日蹴鞠走马,赏花宴客,真是风流快活,好不肆意。
对于这种种转变李浅只能以咧嘴来表达心中的无奈,本来好好的一个粉嫩少年,却变成纨绔一枚。虽然她也知道他这么做是在藏拙,迷惑某些人的耳目,但也没必要这么祸害自己,顺便也祸害她呀。
就像上次对那个叫水儿的宫女,她本来想亲一口就得了,可齐曦炎硬是扒了人家的衣服,害她想看又不敢看,不敢看又想看,心里纠结了好半天。
那时齐曦炎很给面子的送了个白眼给她,冷笑道:“怎么?你想试试下面的东西还能不能用?”
李浅嘿笑,“不想。”
她下面肯定是不能用的,至于他的……,每天只是和宫女舞女厮混,却一次都没真枪实弹实验过,谁知道好用不好用?
像这样的事层出不穷,搞得她的名声也狼藉一片,宫里谁都知道祈雨殿的五殿下是个色坯,而断了个根的李浅更是个中好手。李浅都快冤枉死了,可即使哭诉也没用,齐曦炎办坏事的时候,从来都是叫上她。还是打头阵的那种。
对于齐曦炎的猛然转变,惋惜着有之,叹息着有之,但更多的是大快人心。他的随心所欲,荒唐行事,让皇上怒不可抑,渐渐有了疏远他的意思。而对于其余皇子来说那是少了一个竞争对手,睡觉时不开心地笑出声都难。
姥姥不疼,爷爷不爱的齐曦炎,终于在满十八岁时被驱离皇宫,特允在宫外建府。皇子未到及冠之年是不出宫的,可这位却早了两年送出去,这意味着什么?
不受宠,不受待见,众说纷纭,在一片唏嘘声中,齐曦炎最终淡出了众人的视线。
第九章 春天般的人儿
桃花开了,满园里姹紫嫣红,远远望去,似乎天上落下的一大片朝霞。桃花散发出来的阵阵清香,那么沁人心脾。钻入你的鼻孔,扑进你的心里,馋得你大口大口地吸气。
粉红的、深红的、浅紫的桃花,在青翠欲滴的绿叶映衬下,更显得鲜艳娇美。一阵风吹来,朵朵桃花就像一只只花蝴蝶,扑打着翅膀,翩翩起舞,叫人目不暇给,神迷意醉。
在两株桃树之间,躺着一个一身土黄衣衫的少年,手里捧着一本诗集悠然自得地翻着。她的手在动,眼睛却一时也没落在书上,反而向上瞟着去看满天飞落的花瓣。天上好像下了一场桃花雪,花瓣飘落在她清丽白腻的脸庞,嘴角带起一丝俏皮的微笑。
好个美景,好个美人,只可惜了那一身土黄,在她的绝色容颜上平添了几分俗气。
齐曦澜远远看着,不禁心中惋惜,如花似玉一美人,怎得偏偏托生成个男儿身,还是个绝了根的。
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出言打破美景,“李浅,李浅,……。”
少年听到呼声,纵身一跃,从一块类似麻布袋的东西上跳下来,对着来人微微一礼,“见过三殿下。”
齐曦澜笑吟吟地盯她一眼,扭脸看见桃树间摇摇摆摆的布袋,眼睛顿时一亮。刚才远远看见她舒服的躺在万花飘落的树下,身随花摆,却原来是躺在这么个好东西上。
李浅知道他想的是什么,也不动声色。心里却有些不舍,看来自己这做了一日才弄成的吊床要和主人说“再见”了。
“你在做什么?”齐曦澜终于移开了眼睛。
“禀殿下,奴才在看书。”李浅举着手中诗集晃了晃。
齐曦澜拿过诗集翻了一下,突地爆笑起来,“你居然看这个,你看得懂吗?”
李浅被他笑得小脸微黑,怨声道;“当然看不懂,所以刚才只是在发呆。”
“你倒诚实。”
齐曦澜笑着把书扔还给她,“这是老五让你看的?”
“是啊,上次诗会五殿下嫌我丢了人,扔了十几本诗集叫奴才背,还说要是背不过干脆回杂役司继续刷马桶去。”她嘴上说得怨气十足,脸上却破不以为然,那刷马桶的伙儿对于她来说也没多难接受,最起码比陪着齐曦炎舒心多了。
齐曦澜扬了扬唇角。说起上次诗会,倒真让他差点笑破肚皮。老五的功课在他们兄弟中不算拔尖,可也还凑合着能拿得出手的,作诗也还好。可他身边伺候的这个李浅,做起诗来却活活笑死个人。
当时大殿下出的是春天的题目,抽到签的李浅,小脸皱成一团,吭哧了半天才吟道;“春天来了,花儿香了,鸟儿飞了,美人乐了,裤子脱了。”
众人听后莫名,都问她裤子脱了是什么意思?
李浅叹息一声,摇头晃脑道:“美人怀中坐,大好春光之下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对不起这个‘春’字。”
她话一出口,当场六殿下、七殿下都笑喷了,羞涩点的臊的满脸通红,而一向狂浪惯了的某些世家子弟,恨不能当场解裤子对向身边美人,现场气氛一片混乱。
大殿下也有些忘形,连声大呼,“这小子有意思,说的带劲。”
五殿下齐曦炎却听得眉头皱紧,忙站起来告罪,称自己御下不严,污了众人耳朵。
众人哄笑,有嘴不把门的大声道:“这才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言外之意,李浅的荒唐全是齐曦炎教的。
齐曦炎也不恼,执着酒杯,但笑不语。
从此之后,李浅荒诞不羁,不学无术的名声就算落下了。为了挽回面子,齐曦炎又岂有不加紧训练这个贴身黄门的道理?
看齐曦澜一脸了然的样子,李浅心下暗笑,诗集是齐曦炎给她的不错,不过却不是他硬叫自己背的。齐曦炎面子早丢尽了,才不在乎自己是不是丢了他的人,只不过她嫌吊床太低,想拿来当当枕头,顺道装模作样一番而已。
其实眼前这位三皇子也是个妙人,不仅相貌出彩,性格也颇有乐趣。回想起第一次见他时的情景,倒也真是一幅妙趣横生的优美画卷。
满园菊花幽香醉人,一人独坐廊下一边看书一边品茗,双眼微眯,心情似乎极好,阳光半照在他身上,似佛光流水,悠闲自得。他眉如墨画,面如冠玉,一双眸子黑的似要滴出水来,嵌在完美俊逸的脸上,温润的眉宇还隐隐带着激/情的飞扬。可就在他一转头,一抬眼之后,一切美好都瞬间打破,那放肆的举止还有手中的**暴露了他。那时他也看到了她,似有些惊异,**“啪”地掉在地上,被风一吹,卷起千层“春”光。
李浅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睛的在一点点变大,尤其是吹起的春宫漫天飞舞,有一页堪堪飘尽,落在她芙蓉般的脸上。
“老牛推车?”
画中男女的姿势极尽缠绵,极尽夸张,奇妙难言,让她脑中莫名蹦出这几个字眼。
美则美矣,可惜啊,画中男女的神态却少了一丝魅惑,多了一丝虚浮。
“拜见三殿下。”她躬身施礼,却在抬头之时扬出一抹灿笑,“殿下喜欢这个,不如改天奴才画个更好的给殿下鉴赏。”
因为她的到来,害他撒了一地春光,齐曦澜本是有些着恼的,一听这话立刻笑得嘴角上扬。
“甚好,甚好,你明日就拿来,若画的好本殿下有赏,画的不好,就罚你把这一地的画纸用舌头舔起来。”
“喏。”
李浅低头,虽腹诽他罚的刁钻,却也兴奋这场偶遇。听说三皇子是个极尽风雅的人,以温柔和煦行走皇宫,很得宫中女人喜欢,却原来也是同道中人啊。
次日当她拿着几幅画风含蓄、隐晦却多了几分妩媚和耐人寻味的春宫,交到他面前时,两人相视一笑,竟引为知己。自此后私下没人时,他们也会互相调侃几句。而祈日殿也成了她常来常往的地方。
齐曦澜盯她许久,见她神色带笑,隐有几分楚楚动人之姿,不由长长一叹,“李浅,你这小子做公公真是亏了。”
“奴才也觉如此,奈何被人切了,想安也安不上了。”她说着双人一摊,一脸无可奈何。
这样子可爱中带着俏皮,把齐曦澜逗得“噗嗤”一乐。
李浅也跟着一笑,清声问:“殿下叫奴才不知何事?”
齐曦澜这才想起自己目的,忙道:“正是有事。”
“昨儿个大殿下提议说要蹴鞠,可几位皇子兴致都不太高,大殿下有点着恼,你想个法子把比赛好好搞搞。”
李浅没答,晶亮的眼睛看着他,眼神里完全是控诉。她是五殿下的人,又是个奴才,这样的事什么时候需要她管了?
齐曦澜不愧是了解她的人,居然读懂了她的意思,拍了拍她并不强壮的肩头,“得了,这就算帮本殿了,谁叫你鬼主意多呢,本殿会知你的情的。”
这么一说倒还有点意思。李浅眯着眼思量了一会儿,慢慢点了点头。
大殿下急于拉拢人脉,从他近些日府里频频饮宴,频办诗会都可见一斑。这回的蹴鞠比赛想是看中了世家子弟这招棋。皇子们禁止私交外臣,在哪朝哪代立有规矩。可不私交又如何拢住人心?许多世家子弟年纪还轻,不在朝不为官的居多,这样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结交。谁家儿郎不是家中宝贝,他们身后站着的都是大燕朝最有权势的贵族,把子弟们笼络好了,何愁家里大人们不卖他面子。
只可惜啊,他能想到此处,别人自然也能想到。皇家人个个都是人精,别的皇子都不动声色,独看他一个在台上蹦Q,必是都想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皇子们不傻,皇上更不傻,当着老人家的面耍这种滑头,挖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