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门女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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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门女痞-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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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也没事,正道上来不了,就想想别的法,总归是办好皇差就是了。”

“是,是公公教训的是。”

花倾城听得暗自撇嘴,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憋着人家卖孩子,还想方设法的毁人,看来罪魁祸首就是他们了。

她想跑走,可这会儿出去,势必跟他们碰个对脸。以这些人阴狠的程度,又岂会放过她这个偷听了他们秘密的小子?

花倾城虽然表面上是个八岁小女孩,可瓤里的灵魂却是个老练的,不说见多识广,经历的却也颇多。她知道已出不去,略一寻思,便以极快的速度跳上石床,抓起桌上的纱布包在腰上和下胯部,做出一副刚阉割好的样子。又觉得不像,忙抹了点大汉脸上的血涂上纱布,再褪点裤子,这样一来,倒与新阉的小子像了个十足十。

她想得很清楚,以刚才的模样面对他们,肯定会被怀疑杀了人,不如装成新阉的小子,反正刚切了那玩意的都下不了床,也动不了,谁会想到她是个假冒货,又刚杀了个人呢?过了这一关,等以后找了机会再逃也不迟。

不远的距离,他们进来的也快,她这边刚躺好,几个身穿土黄色衣服的黄门就走了进来。

燕国的太监都穿土黄色衣衫,就像黄狗一样丑毙了的颜色,所以也被称作黄门。不过到底是因为他们住在皇门里,还是因为衣服颜色的缘故才叫的黄门,花倾城并不知道。她只知道现在有五六双眼睛同时盯着自己,射出贪婪垂涎的光芒,就好像她是一顿上好美食。

“没想到韩大壮动作这么快,这就割好了一个。”杜公公桀桀笑着,伸手去摸花倾城的脸,触手柔腻异常,不禁大大点点头,状似非常满意。然后又在她胯下抚了抚,对那平平的下部更是满意。

“公公,韩大壮躺这儿了,头上都是血,好像伤的不轻。”

“看看死了没?”

“喏。”那黄门应一声,去探他的鼻息,“没死透,还有口气。”

另一黄门抬腿踢了踢韩大壮,问床上的花倾城,“喂,小子,他是怎么回事?”

花倾城假装虚弱不已,颤颤巍巍地声音道:“我也不……,不清楚,他割完我好像摔了一跤,头磕石床上,就半天没起来。”

韩大壮是脸先着地,石床角上也有一摊不小心蹭上的血,瞧着倒真像是不慎摔的。

几个黄门没把韩大壮当回事,瞧了一眼便不管了,他是死是活也全不在乎。也是他们对他受伤的原因没细究,否则定会看出他前后都受了伤,就算磕也不可能磕了两处。

他们不追究,花倾城自是选择沉默。两个黄门过来把她抬上了一条春凳,搭着出了净房。按说,刚阉割好的小黄门要在净房里养三天,三天过后,拔掉固定伤口的白蜡针的栓,尿如喷水涌出,就算阉割成功,这时才能运进宫去。花倾城也是早想好这点,所以才放心大胆地装成刚手术完。

可这回宫里急着要人,韩大壮又受了脑伤,死活都不一定,一时也没人照顾她,因此杜公公才会想先抬进宫里养着。可这么做,却完全打破了花倾城的计划。躺在春凳上,她心里这个哭啊。一入侯门深似海,皇宫内院更好比金鼻白毛老鼠精的无底洞,就怕她被抬着进去了,最后用坛子捧着出来,死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但现在事已至此,她除了哭,却一点法子也想不来。心里忧着花倾国,怕他看见自己被抬走,会不管不顾地冲出来,所以一面哭着,一面四下萨摩着。

走过一条街都没看到花倾国的影子,她暗暗松了口气,在外面吃点苦,也总好过被阉割了进宫。松心之余,又有些疑惑,他这会儿去哪儿了?可别遇上什么危险才好。

   第三章 与马桶奋斗的日子

花倾城也不知自己在地上躺了多久,那个“一切都是错觉”的梦带来的后果是思绪飘飞,她一时竟忘了要站起来。等意识到似乎躺的太久时,天已经朦朦亮起来。外面隐隐有开门声,打水声,和鞋子榻上石板的声响。

新的一天开始,宫人们也该起来干活了。

一个小黄门揉着眼睛坐起,迷迷糊糊地想要下地,脚丫子刚伸到下面,突然觉得踩到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不由有些疑惑。

“谁往地上放了个软垫啊?”他嘟囔了一句,踏着那软垫去找自己的鞋。

“你踩着我的脸了。”软垫发出一声闷响,吓得小黄门打了个踉跄,扭脸见地上躺着个人,顿时惊叫起来。“呀,小李子,你又从床上掉下来了?”

“又”有“再”的意思,也就说这不是第一次。她进宫这一个月了,一共从床上掉下来二十九次,当然这只是因为这个月是二月。这种会从床上掉下来的本事,在她非常小的时候做的极为出色了,好在那时有娘亲看着,总不至于摔的鼻青脸肿,外加奉上小命。

花倾城鼻腔里哼了一声,扶着酸痛的小腰站起来,似咕嘟了一句什么,俯身开始在地上找鞋。

他们这一发出声音,床上另两个人也都醒了,一个个打着哈欠,揉着眼屎,也开始下地找鞋。突然一抬眼看见花倾城脸上不小的脚印,都不禁大笑起来,“小李子,你的脸怎么这样?也太……,太好笑了。”

小李子指得就是她,区区在下,泗水镇最令人头疼的顽童,而现在她的身份是大燕皇朝最美丽,最可爱,也是最倒霉的小黄门,俗称“太监”。

这个屋子是宫中众多黄门房中的一间,一共住了四个人,小邓子,小城子,她这个小李子,还有刚才踩她一脚的小路子。都是水当当,嫩的刚抽了新芽的小仔仔,一个九岁,一个八岁,两个七岁。不过,可惜的是,这些小嫩芽还没等长成就已经凋谢如昨日黄花,再也不复男人魅力。当然,她除外,她这辈子都不想有什么男人魅力。

对于他们的爆笑,花倾城一点也不在意,几个小屁孩还不会放在心上,她好歹也是活了两世的人,又怎么会跟个孩子计较。亜璺砚卿可能过投生时孟婆汤喝少了点,前一世她总有些模糊的记忆,不时会从脑子里蹦出来,这也导致了她注定与一般的小孩不同。

唉,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还是先看看这张脸究竟成了什么样吧。

女人永远都会对自己的容貌在意,无论什么时代,也无关什么地位,这只是天性使然。

像他们这种小黄门房里自然不会有某种叫做“镜子”的东西,唯一半块能照人的铜片还是她在宫女扔的垃圾里捡的。自此之后奉若至宝,好像明珠宝玉一样收藏在匣子里。当然,这匣子也是捡来的。

而现在花倾城就从匣子里,拿出那半块镜片,对着脸上照来照去。

镜中映着一张如三月桃花般娇嫩容颜,虽年纪尚幼,却也能看出将来必像她的名字一样倾掉一座城池。只不过现在这张脸上,却从左眼下直到下巴印着一个小小的脚印,红红的印记就像一品上好的猪皮上盖了个某某出品的红章,看着很是可笑。

自古美人多薄命,说的好像就是就是她这样的吧,女人做不了,委屈做个土不啦叽小黄门,也是苦命一个。只是她这副对镜自怜,伤情悲秋的样子,若是被泗水镇的老少看到,不知会不会惊得眼珠脱眶而出?

花倾城也会爱惜容颜?

要是她真爱惜容颜,就不会和镇上的小子打得鼻青脸肿,连亲娘都看不出她长什么样了。

好吧,好吧,她承认自己是闲极无聊,才会捡些东西充充门面,顺便把伤情悲秋的小黄门形象痛快淋漓的演绎一下,其实她真正的内涵,也不过是泗水镇一小流氓而已。

说是流氓,当然也不是凭空,她的名号也有一定来历的。

话说,想当年她五岁时,曾见两个三岁的小孩吵闹,一男孩,一女孩,男孩吵不过女孩,气得脱掉裤子,大叫:“我有小鸡/鸡,你没有。”

那稚嫩的东西一露出来,顿时吓哭女孩。而她从来不以为男人多这东西是多么自傲的事,于是冲过去脱掉女孩裤子,对男孩吼道:“有小*有什么了不起,她有这玩意,以后要多少小*都有。”

众顽童自是不解,可有大人正巧瞧见此一幕,代为广播,于是她小流氓的名号广为流传,还曾被青红帮的特号流氓看重,一度要收她为入室弟子。

这都是过去的糗事,现在想来似乎已经很遥远。当然,就算不遥远她也会假装记不住了。

正胡思乱想时,门外就传来一声怒吼,“你们几个猴崽子,都什么时辰了还磨磨蹭蹭的。”

喊话的是黄公公,宫里很有名的暴脾气和大嗓门,四人都不敢懈怠,忙套上土黄色的衫服走了出去。

岁数大的人难免喜欢唠唠叨叨,黄公公对着四人耳提面命教育了许久,才大手一挥,“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诺。”四人应声,都各找工具干活去了。

花倾城走在最后,正寻思着什么时候可以偷个懒,突然黄公公叫她,“你等会儿。”

“诺。”花倾城忙停住脚,有些狐疑地看着眼前这张老脸。

黄公公大名黄世仁,是他们杂役司的首领太监,也就四十来岁,却看起来好像六七十岁,很是苍老。花倾城猜测,他可能是心眼用太多的缘故。

“小李子。”他叫了一声,却让花倾城莫名地有些发冷。

这个名由他嘴里叫出来,让总想起前世记忆里曾有某个皇宫的总管太监,后来似乎死得挺惨。她现在很有些后悔自己起了李浅这个化名,小李子,总归没小花子听着那么顺耳。

“昨个儿小杜子让陈贵妃挑走了,今儿你就替了他的活吧。”

“诺。”

花倾城敛眉顺耳,装的极为乖巧,暗里却腹诽这老东西太过刻薄,派了个腌H活儿给她。

“你也别有怨气,刷洗马桶也不是多累,若你哪天能得了宫里某个主子欢心,把你调出杂役司,你也就不用吃这份苦了。”黄公公说着往她的手上看了一眼,嘴角噙出一抹冷笑,“瞧着你也不像干粗活的,往后就好好磨炼磨炼吧。”

说完,甩身走了。

花倾城看看自己的手,原本细白嫩嫩的手掌,受了这一个月的折磨,竟起了一层的白色小泡,疼得钻心。她以前是当“大少爷”一样养大的,何曾受过这样的苦?可现在人在屋檐,必然要低头,即使有再多的怨气也只能顺到肚子里,变成一个臭屁放出来了。要熏也得熏自己……。

杂役司顾名思义是做杂役的,扫地、洒水、洗衣、倒马桶、搬运重物,修剪树枝……用的都是不受待见的黄门,新入宫的小黄门也会被派到这里来,美其名曰:锻炼,锻炼。

而他们唯一的出路,就是三个月后被各宫的主子选走,才有可能离开这儿,否则就老老实实呆一辈子吧。

花倾城苦笑一下,暗叹自己倒霉,刚一入宫就被派了这么个差事。

要问:皇宫最脏,最臭,最膈应人的差事是什么?

所有人都会回答你:刷洗马桶。

拾掇马桶一共分几个程序:首先是倒马桶,把各宫送来的众多马桶里的秽物,倒到一个巨大木桶里,然后由善行司的小黄门送出宫去。接着是刷马桶,舀两瓢水在桶里,用个类似扫帚一样的东西刷几下,倒掉,再换新水继续刷,最后放到太阳底下晒干。如此几个程序下来,闪着油漆光亮的马桶就刷好了。

花倾城虽然早做了准备,鼻子上缠了厚厚白布,手上也包扎了一层油布防水,可还是被臭气熏天的壮观熏得直想呕吐。木桶太高,找几块砖垫着勉强够着桶边,马桶也太沉,需要咬紧牙才能倒干,一不小心溅在外面,那真是屎尿横流,脏臭满地。只是幸好这个活不是她一个人干,两三个人,一人分到手的也就百十个。

从卯时开始,到了中午,上百个马桶才算彻底刷完。

花倾城叹息着把一众马桶排成一个几何图形,然后如一摊烂泥般摔在地上。

地面很脏,不时有苍蝇四处飞舞,但现在也顾不得这些了。成一个“大”字形平躺,一动不动,只有胸腹大喘的幅度,证明她还是活的。

让一个八岁小孩干这样的体力活,这里的人心果然都是黑的。

   第四章 拳打小皇子

许久后,有力气走动了,她才慢慢回到住所,烧了点水,把一身脏污清洗干净,又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才感觉可以喘匀气了。亜璺砚卿

看看时辰,也到了用膳的时候。宫里下人吃饭都是在主子吃完之后,他们午时三刻开饭,吃到未时结束。可望着一大盆黄黄的,很像某种东西的杂合菜,顿觉胃口全无。鼻腔里充斥的似乎都是某种奇怪味道,什么都吃不下了。

想了想,顺手拿了两个面饼揣进怀里,等什么时候饿极了再下肚。好在宫里饭菜虽不好吃,却是能管饱的,有吃的藏起点来,也没人理会。

此刻未时将至,下午只等各宫来人领了马桶回去,就没了事。左右是用不上她,便离了杂役司,溜达着出去走走。

距离杂役司几百米的地方有一个小树林,虽不过几十棵树,却也是夏日乘凉的好去处。这个地方是她勘查许久后发现的,杂役司本就偏僻,这儿更是偏中之偏,轻易也没人过来,就是躺着睡上个午觉,也不会被人抓包。

她找个位置坐下来,靠着身后的树干闭目养神……。

在宫里的每一天都过得很慢,因有记挂的人,在这里更觉一天也呆不下去。花倾国还那么小,离了她以后的日子要怎么办?他会被人卖掉吗?做仆役,或卖到青楼楚馆?甚至饥饿而死?每想到这点,便觉心神不宁,脾气暴躁。

是她这个做姐姐的不好,没能照顾好他,给他安排好的去处。她也知道以这个只是八岁孩童的身子,她已经尽力了,但心里依然内疚。

失去母亲,没有任何亲人的孩子,又如何在世上求得生存?他是,她亦是。

把头埋在双膝间,虽是烈日炎炎,却只觉浑身发冷,忧心,揪心,糟心,所有情绪齐齐涌了上来。

“烦死了。”她大呼一声,跳起来开始练拳。

或者榨干身上的每一丝力气,便能累得什么都不能想了。

从小她都没当自己是个女孩,娘亲总说要她保护弟弟,所以从五岁时她就跟着隔壁武馆的大叔习武,到现在已有三年时间,已经颇有些力气,一趟拳打下来竟也是虎虎生风,气势非凡。

正练得忘神忘我,突然有人轻“咦”了一声,叱道:“何人在此?”

花倾城忙收了势,见眼前站着的是一个小男孩,十一二岁左右年纪,长得唇红齿白,溜光水滑,一双丹凤眼雾煞煞的,隐有泪光。亜璺砚卿他背着手而立,充满稚气的脸上颇有威严。

花倾城瞧了瞧他的衣服,双眼不由微眯起来,明黄色,绣四爪金龙的卜团,双袖口饰以金线,脚上穿一双黑底黑面,遍绣金线的锻鞋,低调中透着凛然霸气。

这是皇子服饰啊。

她虽入宫没几天,到底前世见多识广,总还看得出来他穿的这身,与他们有什么区别。虽然同是黄衫,可明黄和土黄,就像白云和烂泥一样,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不过,可惜她花倾城也是骄傲之人,向来对权势、地位没什么感觉,尤其是面对还是个没啥块头的小屁孩。当然是能装傻就装傻。所以她只是笑了笑,反问,“你又是何人?”

“大胆。”

小屁孩怒喝了一声,本想吓她一吓,却反换来花倾城灿烂如花的笑颜。他怔了怔,似乎觉得眼前这小黄门一定是没认出自己身份,便也敛了威严。

“小儿在此做何?”他喝问,全然忘了自己也是个小儿。

“练练身手。”花倾城笑了笑,问他,“你要一起吗?”

“甚好。”

这提议似乎也对了小孩的脾胃,他一挽袖子,竟是一副跃跃欲试之态。

“既是游戏,打伤打痛可不许哭鼻子。”

花倾城笑着抹了一把脸,状似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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