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皇上一个没幸。
登基后封的潜邸后妃外,雍正只幸了几个宫女,封号最高的也不过是常在,
连贵人都没有。
若是皇上当妄好女色,添几个妃嫔又有什么?要是不好色的.还生出是非官
司来?
十六阿哥不禁腹诽,莫非这就是“情之所钟”?一时之间,原本存的那点厌
恶之心.也减了不少。
听若两位弟弟的赞誉之词.雍正脸上豁出几分自嘲.道:“圣德?
仁君?不将朕写成十恶不赦的暴君.联就要感谢菩萨。早先瞧那些御史.听
直腰扦子,不过是爱名.倒是并不可鄙。弹劾唐执玉这回.联是见识了什么是.
指鹿为马’,‘无事生非’!”
说到这里,他倒是对唐执玉生出几分同病相怜……清苑,总督府。
为唐执玉辩白的折子,递上去小半月.曹颙才看到批复,就见折子后边,是
御笔朱批:“知道了。唐执玉当差勤勉.尔亦不可懈怠。
另.朕欲在河南、山西、山东几地推种冬麦.种子一事,尔还需上心。”
曹颙见了御批.先是松了口气。
“勤勉”二宇,看着没什么.可曹颙晓得.雍正最爱的就是勤勉的臣子。他
自己就是事必躬亲的主儿.见几位得用的王爷也累得半死,推崇的几位重臣.都
是玩命儿办差的。
唐执玉,这是入了圣眼,前程可期。
曹颙撂下折子,立时唤人,并住布政使衙门请唐执玉过来议事。
现下已经四月上旬,离麦收就剩下不足一个月的功夫,要传达地方.收拢麦
种,日子也比较仓促。
这冬小麦,最迟要在九月中旬前种下。
从收麦种,到将麦种运到各地,不过数月功夫.不仔细筹划的话,就要耽搁
时日,误了今秧这茬麦子。
布政使司衙门离总督府衙门不远.等了约模一刻钟的功夫.唐执玉便满头是
汗的赶到。
这两个月,唐执玉的日子并不好过。
他例不是怕旁人的脏水,并不将那些毁誉搁在心上。他只是难受.因他的缘
故.将他的婶子与几个堂弟都牵扯进来。
其他两个堂弟中了进士.一个在六部任主事,一个在山东任知县,受他连累
,背负污名,使得他愧疚难安。
曹颙见店执击满头是汗.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忙叫人看茶.道:“正午天气
.日头足了,益功怪走几步又能怎么样?快吃两口茶缓唐执玉长吁口气.谢过曹
颙,吃了两口茶.道:“是卑职心急了……大人临时相召.想象也是有要事吩咐
.卑职不敢耽搁。
曹颙手中拿着折子比划了一下.道:“我前些日子上的折子.上面提及农事
。皇上有朱批下来.要在晋鲁豫等地推种冬麦.命直隶留麦种。”
提及政事,唐执玉脸上添了几分郑重。
三省的表种,不是一个小数目。他家是书香门第.却也者过农书,下过农田
。不是收割的麦子.就能做麦种的。
麦种还要择优选用.才能种出好麦子来。
接下来.两人便商量使人下去选种之事。
这是皇命,就不能含糊,省得被下边官员蒙蔽:又不能大张旗鼓,否则一不
小心,就要惊动地方,有扰民之嫌。
另外,除了有数的官田外,对于民田选种,还要以合理的价格采买.才能使
得百姓不受损夫。
提及这个,曹颙与唐执玉脸上前露出几分笑意。
还好,直隶藩库现下银子充足,这点倒是不让人费心。
果然是,要有银子,才能心里不慌。
首议过来,两人决定,从总督府抽三十人,布政使司衙门抽二十人,派往各
地州县驻扎,专司选麦种之事。
两人都是雷厉风行之人.既是有了决断.行事便不拖沓,次日就安排人拿了
总督府的公文,出了请苑。
没几日.从京城传来一个消息.使得直隶官场的风向,又变得诡异起来。
唐执玉寡婶林氏.因不足三十而寡;年到五十还没改嫁.朝廷表彰其贞洁.
族表德行.赐贞节牌坊.并因其子,赠封六品安人……
1175章 下降
清苑,总督府,官邸。
“哈哈哈哈!”听到御赐贞节牌坊之事,曹颙只觉得甚是爽快。
他出仕十多年,不疼不痒的弹劾,也经过数遭。对那些自诩“清正”的御史,他还真没几个看得上的。
不是权贵的是构,就是趋名之辈,“风闻奏事”的时侯,更多的是“借题发挥”或者“无事生非”。
他们前面弹劾唐执玉正热闹,连德行有亏的大帽子都给扣上。
雍正却是给唐执玉的寡婶赐了“贞节牌坊”,赠封了命妇,明晃晃地给了他们一个大耳刮子。他们站在御前,会是什么脸色儿,曹颙很好奇。
蒋坚与宋厚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看来,皇上这是要保唐大人,唐大人好福气。”宋仁笑眯眯地摸着胡子道:“由皇上亲自给正名,唐大人也当觉得宽慰。”
蒋坚抿抿头,道:“未必。换做其他时候,旌表贞妇,是家族荣誉:这个时候,唐大人或许会更尴尬。这两年瞧着他言行,确有几分风骨。”
曹颙点头迸:“非磷说得不错,唐执玉行事老派,有古君子之风,未必会因此欣喜。不过,他是明白人,当能体会皇上关爱之心……”
三人正说着话,就听到院子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随即,侦听门外有人道:“大人,小人要急事回禀!”
是张义的声音。
曹颙面色一凝,起身道:“进来!”
宋厚与蒋坚也跟羞起身,望向门口。
就见张义面带急色,从口。进来,禀道:“大人,十六爷来了,己经进了大门。”
曹颙听了,顾不得细问,忙带着宋厚、蒋坚迎了出去。
刚走到三堂,便见十六阿哥带着侍卫随从迎面过来。
曹颙趋步上前,刚要给十六阿哥执礼,却是怔住。
十六阿哥身后,两张熟悉的面孔。一个是面带孺慕的恒生,一个长眉细眼,笑盈盈地看着自已的,却是皇子弘历。
这两个少年是蓝翎侍卫装扮,挎着腰刀,看着很像那回事。
这走皇子微服?
曹颙只觉得脑仁疼,目光从弘历身上滑过,已经对十六阿哥跪了下去:“臣曹颙见过王爷,请王爷金安!”
十六阿哥一把扶住,没让他跪下去,笑道:“本王来的仓促,怕是要叨扰曹大人一番还请曹大人勿怪!”
曹颙口中,忙道:“不敢,不敢!”
用眼角扫过去,恒生与弘历己经从十六阿哥身后退到一边,却没由上前相见的意思。
曹颙见状,便也不管这两个小的,对十六阿哥躬身道:“王爷此来。可是要传达旨意?”
若是带了圣旨,就要引到大堂按旨,方显恭敬。
十六阿哥摆摆手,道:“爷不是传旨钦差,只是背了差事,才过来这么一遭。”
曹颙听了,便不再罗嗦,先给十六阿哥介绍了蒋宋二幕僚.随后引十穴阿哥杆往官邸。
到了官邸,除了十六阿哥,便只有恒生与弘历跟进了屋子。
曹颙这才甩了甩马蹄袖,要给弘历执礼。
十六阿哥都不受曹颙的礼,何况弘历?
曹颙见他扶起,便也跟着起身。
虽说晓得自己以后少不得有给这小子磕头下跪的时侯,但是能少一次,还是少一次的好。
出京就是这点好,除了回京陛见与按圣旨,他都能站直流说话。
国礼见过,才轮到家礼,恒生上前给曹颙请了安。
曹颙请十六阿哥与弘历上座,使人奉了茶,才开口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十六爷与四阿哥身份贵重,下降清苑,臣心惶恐。”
十六阿哥吃了两口茶,道:“还不是有人要折腾,爷这老胳膊、老腿的,实不耐道路跋涉,累的半死。幸好天还不大热,要是再过半个月.说什么爷也不会挪窝。”
虽说不知详情,可听这番菇,曹颙也明白过表十六阿哥此来,是“陪太子读书”,弘历是主客。
弘历已经起身,对十六阿哥作揖道:“都是侄儿的错,使十六叔受累了!”
说着,他又对曹颙讲明两人到清苑的缘由。
原来,雍正决心在晋鲁豫雄广冬麦后,想要安排一下到直隶,专营收拢麦种之事。也能借机,巡视直隶各府道,看一下冬麦的收获情况。
弘历当时刚好在梆静,听说此事后,便主动请命来直隶。他己经十六岁,虽还在上书房听课,却也开始学习政务。
民以食为天,新春种关采到北方四省的农耕,又是皇上看重之事,弘历这个做儿子的,也想要尽尽心。
雍正这么大时,也已经开始当差,见儿于上进,他自然是欢善。
可弘历身份不同,他怕皇子出京的消息传出去,小人生祸.便将明而上的差事,交代给十六阿哥,让弘历做服相随。
如此,历练一番,还能不引人瞩目。
看着弘 历的笑面,曹颙嘴里只能赞一番“年轻有为”的话。
寒喧过后,十六阿哥弹了弹身上看不见的尘士.道:“在清苑要待一阵子,多得是说话的功夫。先给爷同四阿哥交排个地方,将这一身汗洗一洗,再去给太夫人请安。”
四阿哥闻言,也跟着起身。
曹颙听了,便亲自引着二人到寅宾馆。最好的院子,就是十阿哥曾经的住处,请十六阿哥下榻。他身后的院子,请弘历带人住了。
安置完这叔侄两位,曹颙又使人出城,将随十六阿哥过来的五百护军,带到督标营地驻扎。
随同十六阿哥进城的五十名王府侍卫、二十名宫里的侍卫,则共置在十六阿哥与弘历住处周遭的空院子里。
安排完这些,曹颙又命人传来督标参将梁传福,将总督府内五百驻军,增加为一千,增加守卫强度,务必要将总督府守成铁桶一般。
从这两位爷出京那一刻,安全不仅由随行侍卫与兵丁负麦,曹颙这个直隶总督也跑不了,如今进了总督衙门,护卫两位贵人安全的责任.更走全落到曹颙身上。
除了安排总督府内的安全,曹颙又使人去知府街门与守尉衙门请朱之琏与谢天来。
恒生跟在父亲身侧,击若他满脸肃穆一桩桩地安排下去,带了羞愧道:“儿子听说此事时,四阿哥已经在御前请了旨意。若是早知此事,儿子定会想办法拦上一拦。”
曹颙摇了摇头,道 ;“四阿哥很是主见,不像是能听进去劝的。不关你之事,你不必自责。”
恒生想想弘历的性子,确实如此造:“父亲也不必太过忧心,来的路上,儿子已经偷偷求过王爷,请他束着四阿哥,不让四阿哥轻动,省得生出事端,给父亲添麻烦。”
见他由此心,曹颙虽欣慰,却也开口教导道:“心意虽好,却有因私废公之嫌。四阿哥是皇子,是主君,你是他陪读,属于侍臣,岂可因自己私心,干涉皇子行止?”
恒生垂手听了,脸色涨红,低头道:“儿子笨拙,处事不周,请父亲责罚!
”
曹颙道:“不管你心里怎么想,行事还要无差才好。就拿此事来说,同样是求十六爷约束四阿哥,你可以当成是为我减麻烦,却也能当成是你顾念四阿哥安全,实在担心,才忍不住求到十六爷跟前。固然是背着四阿哥,私下央求,又是求的逆四阿哥意之事。可你一片护主之心,即便四阿哥晓得此事,心里微恼,却也怪不得你,心里还会承你的情。”
类似的教导,曹颙不是头一回说。
恒生也明白过来,眼睛亮亮的,挺若小胸脯.迸:“儿子晓得,就如父亲过去教导的,讲皇子身侧,所言所行,就要合了自己个儿的身份.不忘一个‘忠’字。”
见儿子通透,曹颙笑着点点头,道:“快去给老太太、太太请安吧,晓得你四来,她们指定欢喜。”
恒生应了,却没有立时下去,犹豫一下进:“父亲.四阿哥之事,要不要告之老太太与太太?”
曹颙道:“老太太那边先瞒着,省得惊了老太太,太太那边悄悄地告诉了。
”
恒生这才退下,这会儿功夫,知府朱之琏与守尉谢天来也到了。
曹颙说了庄亲王王驾下降清苑,将在总督府暂住之事,命二人整肃清苑城治安,不要出什么篓子。
十六阿哥带着七、八十侍卫到总督府,又呀五百护军随后进城,这也是瞒不住之事。
朱之琏与谢天来,口中应了,神情却有些几分古怪。
曹颙见状,道:“两位大人这是吓到了?本督是吓到了。王驾在清苑一日,大家就要担一日干系,好在不会太久,最多一两个月。”
朱之琏点点头,道:“确实吓到了,这两年来清苑的宗室……还真是不少……”
谢天来同庄亲王府渊源颇深,脸上已经难掩担忧,满是关切道:“大人,是不是,是不是王爷在京里遇到了难处?”
十阿哥“暂住”总督府时,对外并没有遮掩,清苑官场多晓得,九阿哥“暂住”总督府,虽“低调”许多,邦也没有瞒过有心人。
如今,十六阿哥成了第三位“暂住”总督府的皇弟,谢天来生出这般疑问也是情理之中。
连着朱之琏,前面色凝重地望向曹颙,等待其回答。
他例不是关注宗室之事,而是晓得十六阿哥算是曹颙的靠山之一,担心牵连到曹颙身上……
第一千一百七十六章 历练
总督府,寅宾馆。
十六阿哥沐浴更衣出来,弘历已经在院子里等着。
他换下侍卫服装,穿着一身宝蓝色衣裳.身形略显单薄。
十六阿哥看了他一眼,道:“一路上劳乏.你也不歇歇?我先去探望李太夫人,一会儿回来再让曹颙给咱们接风!”
弘历凑上前.笑着说道:“十六叔.侄儿随十六叔一道去吧!前些年在京里,侄儿也曾去过曹府.见过李太夫人。如今到了总督府.总要去问候一声。”
十六阿哥闻言,微微皱眉。
他去探望李氏.不用序国礼:弘历是皇子身份.曹家诸人若是不大礼相待.就有不敬之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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