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二爷,这两样都是老爷、太太早年给两位爷的,两位爷要送礼;是不是要同太太说一声?”石榴说道。
天估点点头,道:“正当如此,就请石榴姐姐与小谢姐姐走一遭。就说除了让母亲把关,还请母亲帮着预备给四福晋的礼。等二弟写完大字,我再同弟弟过去看母亲。”
石榴与小谢应声去了,天佑与恒生折返回书房,接着做功课不提…
梧桐苑中,初瑜见了帆船模型与烛台,没有说什么,只是叫人捧出账册;又添了两样西洋物件,用来给弘时与年侧福晋所出小阿哥的。
虽说孩子们是礼尚往来,但是要顾及到方方面面。
旁的礼单,她也早已拟好。就按照每年给雍亲王府的年礼,再加上几样,作为李氏送四福晋的回礼就好。
左右现下就要到腊八,也到送年礼的时候。
让曹颙带着孩子们同去,也显的恭敬郑重。
安排完这些,初瑜打发小榭回去回话,留下石榴。
“你是个姑娘家,本不当同你说,但是你老娘是个没主意的,你转年又二十一,不好再耽搁。你在大爷身边多年,功劳苦劳都有,倒是往后有什么章程,你心中可有计较?”初瑜问道。
石榴满脸绯红,全无平素的爽利。
她小时候,老是跟乌恩叨咕要外嫁,要买地做地主。长大后,也算明白过来,做百姓也不容易,未必有在豪门做奴才舒心。
这府中外嫁的丫鬟不是没有。但她与她老娘是半道进曹府的。孤儿寡母,没有亲戚张罗,想要外嫁。也没有什么合适人选,不是身体有残障的;就是做填房。
她心气高,也不愿意,事情就耽搁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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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2…07…05 15:37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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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 奉天运 第九百三十八章 喜重逢
“太太……奴婢不想出府……”核桃吭哧半晌,终是说出这句话。
初瑜听了,点了点头,道:“你是姑娘家,要是有什么不好对我说的,就多同曹满家的商量。要是有觉得合适的,就同我说。我这边,也替你留意些。”
核桃红着脸应了,两人正说着话,就听见乐春挑了帘子,进来禀道:“太太,喜云姐姐回来了,在院子里求见太太。”
“啊?”初瑜闻言,站起身来,忙道:“喜云?快传”说着,自己却等不及,迈步迎了出去。
廊下,站着一个汉装打扮的小媳妇。上身粉底宽边女袄,下系蓝缎底四季平安百褶裙,隐隐地露出紫缎绣花鞋。
她头上盘了发髻,插着两朵金钗,露出一双耳朵,挂着镶宝石的金葫芦坠子,胸前挂着金三件,手上也是带着两个宝石镭子。
虽说这出装扮,未必比梧桐苑时做大丫环时富贵多少,但是却是地道的汉家装扮。
乐春、乐夏她们见了,都觉得新奇不已。她们是从梧桐苑的小丫鬟补上来的,自是晓得喜云身份不同,态度上也恭敬有加。像乐青、乐红她们外头补的,则是觉得稀奇。
初瑜哪里顾得上看喜云的装扮,看到喜云那张脸时,就已经红了眼圈。
喜云与喜彩两个,打小伴着她一起长大,又随着她陪嫁到曹家。没想到,虽嫁给曹府下人,却都随着丈夫出京。
喜云也受不住,已经跪了下去,哽咽着道:“格格,奴婢回来了!”
当初张义他们夫妻随魏信出京时,初瑜以为他们两、三年就能回转,没想到这一去就是两个三年。
“赶紧起来,屋里说话。”初瑜俯身,搀扶她起来,强笑道:“总算回来了,当欢喜才是。”
主仆二人挽手进了屋子,核桃已经退到乐春旁边。
喜云已经看见核桃,将其还是姑娘装扮,微微一怔,点了点头致意;再看其他人,有的面熟,有的脸生,颇有时过境迁之感。
“多咱到的?之前不是说年前赶不及么?”进了屋子,初瑜便开口问道。
“网到,奴婢实是想格格了,便直接过来给格格请安。奴婢家那口子,现下同大爷在前院说话。在门口时,网好碰上大爷回府。”喜云低头拭了眼角的泪,笑着回道:“因从广东出来的晚了,年前赶不及到京的,但是奴婢家那口子惦记着府里的年货,一路上紧赶慢赶,总算是年前赶到了。”
“孩子呢,怎么没带过来?”初瑜问道。
“因为赶路,他有些着凉,不敢过来。怕过了病气给格格,就使人先抱回去安置了。格格是双身子,奴婢本也不当直接过来。”喜云道。
“哪有那般金贵,就算你不过来,我晓得你回来了,少不得也要过去瞧你初瑜笑着说道。
主仆分别数年,自是一肚子话要讲。
乐春亲自奉了茶,而后就退出门口。
核桃同喜云相熟,但是眼下也说不上话,就同乐春打了声招呼。先回蔡院去了。
前院,曹颙同张义也在说话。
原本,按照曹颙的打算,张义夫妇去年冬就该回京。但是广州那头的生意,出了些砒漏,张义就滞留了大半年,今年才回来。
“范世慎吞了范家?”曹颙对于这个消息,并不意外。因为曹家当时拉扯范世慎一把,就有推波助澜的意思,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原以为以范家那样的资历,就算落败,也得几年功夫。
范世慎是个很有野心的年轻人,从他孤注一掷,与曹家合伙做生意就可见一斑。
“也不能全怪他,实在是他那个哥哥不仁义。见不得他好,明明两不相干,还不给他留条活路。范二实在没法子,只好联合艾家二姑娘,将范家的船队给吃了。如今那些族老,都指望他养活,也没人敢说一声不好。”张义说道。
“艾家其他人就没说什么?”曹颙挑了挑眉,问道。
张义笑道:“艾家在广州的势力都握着艾达手中,旁人说什么也不顶用。再说,她将自己许给范二,端的是理直气壮。两人已经订婚,就等明年范二出孝后成亲。”说着,张义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匣子,送到曹颐面前:“爷,这是广州的房产地契,还有范家船行四成股的认可书。小的按爷交代的,只要三分的,但是范二算是懂事,硬是给了四成。剩下的六成,他自己给留了四成,二成给了艾家二姑娘。艾家二姑娘也爽快,直接将这两成写在外甥名下。”
艾家二姑娘吉娜的外甥,就是魏信与艾达的儿子魏加里。
“范世慎到有几分魄力”。曹颙道。
看着虽像是吃亏了,含了六成祖产,却是将曹家与艾家跟范家绑
是京城权贵,使人打声招呼,地方官府也会子;艾家在南洋地位非常,范家拍马也赶不上。
“爷不知道,艾家二姑娘越来越有派了。瞧着那架势,说不定过两年,就要吃下艾家给自己个儿做嫁妆。范二这两成股份,送得不亏。”张义道。
广州的房产、地契,没有以曹家的名义置办的。他在澳门几年,通过艾家二姑娘,弄了个澳门户籍,这广州的房产、地契,就是以那假名置办的。
曹颙使他安排这些,控股船队,不过是抱着狡兔三窟的想法,算是最后的后路。
实际上,就算宦海凶险,只要不掺合到造反,鲜少有抄家灭族的。曹颙如此,不过是求个心安而已。
即便不喜欢官场,可曹颙也没魄力举家迁往西洋。
人再乡贱,更不要说那九死一生的海上航线。
瞧着张义风尘仆仆,面带乏色,曹颙同他说了一会儿话,便打发他下去熟悉更衣,道:“晚上给你接风,咱们再细说。”
张义下去,曹颙将面前的匣子与先前的蒙古刀一起,抱在怀里,拿回了梧桐苑,吩咐初瑜收好。
旁的还好说,这把蒙古刀,倒是看得初瑜很纠结。
待晓得是格捋克延不勒留给恒生的信物后,她原本欢快的心情也沉寂下来:“真要接走恒生么?”
曹颙见她如此,开解道:“还有十来年的功夫,想这些作甚?说不定到时候他不使人来接,你还觉得委屈恒生。”
对于恒生这个养子,他们夫妇两个虽当亲子一般疼爱,但是总有给予不了的东西。例如,爵位与权势。
就算恒生不是养子,是初瑜嫡出,但是因为行二,就没有资格继承爵位。
格捋克延不勒留下的承诺,是蒙古汗王旗主,兼朝廷钦封的郡王,在外蒙古藩王中数的上名号。
听丈夫这样说,初瑜叹了口气,道:“若是真让他继承了王爵,我宁愿恒生留在京城尚主,也好比去蒙古吃沙子。”
曹颙没有接话,若是恒生真是翱翔高空的苍鹰,他不会因父爱束缚其留在京城;要是恒生追求一声安乐,他也不会让权势拖儿子下水。
屋子里气氛有些沉默,天佑与恒生兄弟两个。来了。
曹颙陪儿子们说了几句话,听说他们想要去雍亲王府,想着自己两日后有空,就使人递帖子过去。
初瑜手中,还有喜云留下的年货单子。
初瑜从中挑了几样新奇的,添在给四福晋的礼单上。这样一来,就算今年年礼比照往年都厚几分,但是因馈赠给四福晋,也不显得惹眼。
否则的话,水涨船高,其他王府的礼也要加厚。
是夜,曹颙在前厅摆了一桌酒,叫上魏黑、郑虎、吴茂、小满等人,给张义接风。
至于新入府的巴拉与赤那,曹颙直接叫管家安排了一个院子,同府中护院一个待遇。
他们是要给恒生做下人的,曹颙不打算捧着他们。
蒙古人对待奴隶是冷酷与残忍的,有的时候奴隶甚至比不过羊马。
曹颙不会这样对巴拉、赤那,但是也不会让他们养成不逊的性子。就算是虎是狼,也要拔了爪牙,才能放心搁在儿子身边。
说起来,张义在曹颙身边也算数的上的。他这几年。在南边独掌一面,在外人看来也体面,倒是不比赵同那化品知县差多少。
如今,广州的差事,由曹方接手,张义也算卸了差事荣归。
曹颙怕大家拘谨,陪着吃了几盅,就先退席了。
大家兴致高昂,少不得举起酒盅来,敬张义几盅。
张义想着早年大家伙占在主子身边做长随的日子,也有些恍然”
曹颙从席间下来,没有直接回梧桐苑,而是去了巴拉与赤那隔壁的院子,那里住着曹甲、曹乙等人。
曹甲、曹乙都在,他们听曹颙讲了巴拉与赤那,倒是生出几分好奇。
练武之人,力气大些是寻常,但是真能几拳头打死一匹马或者手刃狼王也不容易。
卓颗之所以交代一番,不过是让他们明日先探探底,等观察观察这两人品行再决定往不往恒生身边放。
若是恒生身边有大伴当,那天佑身边也当有了。曹颙就请曹甲、曹乙两位供奉帮忙选人,看到底谁妥当。
他们两个,明年都要入正白旗官学的,长随小厮也当开始预备。
说到这些,还有左住、左成兄弟那边,田氏已经开始陆续买仆人,但是男仆有限,还是人手不够,也要添人”
第十二卷 奉天运 第九百三十九章 人才
过了腊八,户部衙门,多是核账类的事物。曹颙正经忙了两日,直忙得头晕眼花。
即便是忙,他也没忘了带儿子们去雍亲王府拜访之事。
说也好笑,他与四阿哥两个同衙为官,虽说每日都能看到,但是一个月到头说不上几句话。他送年礼过来,四阿哥专程腾出时间,两人在雍亲王府的客厅,做了一番清谈。
这清谈的内容无他,就是年羹尧在陕西打官司的事儿。
关于这件事,曹颙也只有佩服年羹尧的。真查起来,地方每个省都不干净。年羹尧执掌四川十几年,更是肥得流油。
四阿哥手里捏着一个条陈,振振有词地说起陕西每年的火耗银子。
这火耗银是直接留给地方银库的,陕西虽是中等省份,但是每年的火耗银子也蔚为可观。
地方官员贪了这些火耗银子不说,还要将手伸到朝廷税银上,其心可诛。
听他的意思,似乎已经有了火耗银子的想法。
曹颙不好插话,只能听四阿哥侃侃而谈,话中对年羹尧极尽支持之意。
曹颙听了,心中冷哼,若是没有四阿哥做靠山,年羹尧也不敢闹这么大动静。
年羹尧图什么?还不是为了震慑陕西地方官员,将陕西总督的实权抓在手中。他却忘了中庸之道,他将陕西梳拢的越好,说不定往后越犯忌讳。
王府内宅,四福晋处。
四福晋看着天佑、恒生,满脸慈爱。原本不应在内宅见男客,但是这两今年岁又是孙子辈,就没那些个避讳。
见天佑白白净净,行止有度,四福晋有些恍然。她嫡子夭折时,比天估小不了多少,也是乖巧可人得很。
“额娘,别累着
“额娘,给您松子糕
稚声在耳,使得四福晋钝痛不已。
弘历、弘昼被叫人陪客,见四福晋神态不对,对视一眼。各有思量。
这会儿功夫,四福晋已经醒过神来,又问了恒生两句话。
恒生嘴唇上伤处已经结痴,四福晋见状,想起其由来来。少不得又说了弘昼两句。
弘昼皮实惯了,厚着脸皮听了。
四福晋见他伶俐,舍不得多说,打发他与弘历带着曹家兄弟下去。
“咱们去四哥那,有好东西给你们瞧。”出了福晋屋子,弘昼就露出皮猴子的模样,手舞足蹈。
天估与恒生头一次来雍王府,自是带了拘谨,老实地跟在两位阿哥身后。
对于弟弟这种爱显摆的毛病,弘历有些不以为然,但是也没有在外人面前说什么,就领着众人往他的住处去。
大家伙儿进了书房,就见书房书桌旁,有个三尺高的檀木支架,支架中间是直径两尺来长的一个铜球,铜球表面有各种条纹图案。
“就是这个,十三叔原本要做镇殿之宝,让四哥淘换来了。”弘昼上前两步,说道。
这东西确实是头一回见,天佑与恒生两个也露出好奇之色。
弘昼得意洋洋,伸出小手,将那铜球转了一半定住,指了指其中巴掌大的一块,道:“这是地球仪,这块儿就是咱们大清国。这是欧罗巴那边的人造的,上面这圈圈点点的是洋文。”
“这个我见过,父亲书房就有洋文书。”恒生点点头道。
弘昼笑笑没说什么,弘历却是想着曹颙是十六叔的伴读,这洋文八成是宫里学的。
几个小孩子凑到一起,少不得研究一下为何大清在一个球上,欧罗巴到底有多远什么的,倒是聊得津津有味。
天佑想着家中有人从广州回京,少不得趴在地球仪前,找一找哪里是广州。
四福晋留饭,不愿拘了他们,直接使人送到弘历院子。
半日厮混的下来,几个孩子倒是熟了不少。
弘历与天佑还好,一个端着身份,一个守着礼数,彼此瞧着可亲,也没有外露;弘昼是话涝,对憨头憨恼的恒生很有好感。因为不管他说什么,恒生都老实听了,还接上一句半句,使得他心中熨帖。
曹颙在前院留饭,可没有天佑与恒生的自在。
吃饭时,自然是遵行礼数,闭口不言。
雍亲王府对外简朴,这器皿也不过是官瓷,食材也不是稀罕之物。绿汪汪的油菜,金黄的蒜苗,粉嫩的水萝卜,再加上两道火锅。
看着还是偏素一些,但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