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嫡非长,往后就算封爵,也不过是镇国将军。所以曹颙与初瑜两个,就按照当年弘悼的例,预备了一块的好地送他做私产。
十四阿哥嫡子弘明的婚期也定了下来,就在十一月三十,直接在宫里迎娶。
十六阿哥也得了两个妾,听说是宜妃给指的。因为身份不高,所以也没张罗酒席。
最懊恼的就是德妃,她那两个娘家侄孙女,原想着弘明处不行。就指给十五阿哥与十六阿哥为侧福晋,不想被康熙驳回来,说身份不够。
虽说是实情。到底伤了德妃的颜面。
她本借着身子不舒坦“休养”不过十四阿哥老过去请安,不知如何劝慰的,总算是渐渐好起来。
那两个侄孙女,既留了牌子,总要有个交代。但是这时,皇孙阿哥与爵位高的宗室都指得差不多了,无奈之下,就指了两个宗室将军了。
各处都是办喜事的气氛,每日乘马车上衙门。路上都能听到鞭炮的声音。
偶尔休沐。出去应酬,也都是各家婚宴。
看着旁人娶妇嫁女,曹颙想到家中的孩子们。也生出年华老去之有。
就在这太平日子,却是平地惊雷,有人叩闹。
河工效力革职笔帖式聂大鍹扣阍控告河道总督赵世显侵欺修常金及纵容家人受贿。
真是一是惊起千重浪,引得朝野沸沸扬扬。
即日,就有旨意下来,河道总督赵世显进京听审,印务由武英殿总编陈鹏年署理。
这河道衙门。牵扯到六部诸省的差事,就是块大肥肉。这咬得人多了,大家自然怕攀咬出来,自是巴着脖子等着。
这负责主审此事的是吏部尚书张鹏翻,他宦海沉浮数十年,哪里不知其中的厉害。
闹得轰轰烈烈,最后还是雷声大、雨点
那个扣阍的笔帖式被定为“虚诬”。赵世显因选官不当,降了六级调用。反是河道的两个属官。背了侵吞“芦课”的罪名,解部质审,从重治罪。
这次叩阍,也殃及户部。
不过户都有四阿哥坐堂,行事有条不紊,这同河道衙门之间的账目倒是清晰可查。挑不出什么来。
只是,曹颙冷眼旁观,越发心惊。
这官场之上。真是步步惊心。品级低的,就算恪守本分,说不定何时为上官顶罪;品级高的,天子近臣,则要背皇帝的“黑锅”
想着曹项在外。曹颙就有些不放心,兄弟之间往来的书信,也比过去勤些。
到了十二月。阍案余波未了,山西巡抚苏克济丁母忧解任,内阁学士德音署让。西巡抚事。
虽说按照礼教,官员丁忧是成例,但是旗人不像汉人执重孝。
汉官丁忧。鲜有夺情的;满官这块,就要看皇帝心情。
就像闽淅总督觉罗满保,也是丁母优,夺情留用。
像曹家与李家,因是皇家包衣,皇上要的是忠心,自也免了丁忧。
苏克济失了圣心,早有行迹可循。
今年二月会试后,查询“舞弊案”最后虽没有什么证据,但是被康熙点名的臣子中,就有苏克济,他,这已经是一年当中。离职的第三位总督。前两个是云南总督蒋陈锡。被下令送粮入藏;还有原任陕西总督鄂海,前往吐鲁番种田。
这几位都是老臣。都是早年被康熙下旨嘉奖过的。
原本,曹颙还以为是云南与陕西地理位置的缘故,使得康熙忌惮,将这两处的臣子换下,省得他们与西北大军中的十四阿哥连成一片。
这回,连河道总督与山西巡抚都换下,这其中就费思量。
要知道,这代替赵世显署理河道总督的陈鹏年,走出了名的耿直之人。为官十多年。一直在江南,先后得罪两任江南总督,先头一次受诬论斩,从宽免死;后一次是败给噶礼,被召回京城修书,这一沉寂就是十来年。
这样一个人。半点根基都没有。
另外一个内阁学士德音也是名声不显,初次展露人前。
这是在处理老臣啊,曹颙暗暗心惊。
不知康熙这番用意。到底是存了保全臣子之心。还是为了以防万一 。
一个新上任的督抚与连任多年的督抚,在地方的影响力不可同日而。
明年就是康熙六十一年年,曹颙对于这一年的事儿,只记得两件,一件事康熙幸王园遇弘历,一件就是康熙驾崩。
不知为何。想着这些,使得人心生紧迫之感。
转眼,到了腊月初四,弘昕娶妻正日。
曹颙夫妇两个带着天佑、恒生去淳郡王府吃酒。天佑与恒生第一次见到雍亲王府的弘历、弘昼兄弟。
这两位小阿哥与初瑜的异母弟弘景同龄,雍亲王府与淳郡王府同在镶白旗,这几个皮小子在镶白旗官房碰见过,不知怎地有了交情,到是比其他堂兄弟亲厚。
这天佑是郡王府的外孙,同这几位小阿哥在一处,到也不算生分。
天佑的长相。结合父母长处,端得是眉清目秀。弘历、弘景也乐意同他亲近。
恒生虎头虎脑,憨直可爱。倒是对了弘昼的胃口。
弘昼活泼爱动。嫌婚宴无趣,听说恒生力大,非拉着恒生。跑到校场玩耍。虽说大家伙是初见,但是小阿哥热络,恒生自然也就笑嘻嘻地听着。
弘景、弘历他们两个,却是觉得外头冷。要带天估去的弘景的院子看万花筒。天佑本不放心弟弟,要随恒生同去,被弘历劝下。
校场边上,挂着一块铸铁,平素是府中教头召集护卫用的。
如今,正值天寒地冻时节,这铸铁外就挂了一层自霜。
弘昼向来是捣蛋惯了,围着这块铸铁转了两围。就站住脚步,有了主意。视线落在恒生身上。
恒生傻乎乎的。浑然不觉。还比量着地上的几个石头墩子,要给新认识的朋友显摆显摆力气。
“恒生,你过来!”弘昼眼珠子乱转,笑得贼贼的,招呼归生过去。
“干嘛?”但生起身上前。不知这新朋友为何笑得这般欢快。
“恒生。你瞧,这是什么?”弘昼指了指挂着的铸铁:“这是铸铁泛出的糖霜,可甜了。”
恒生歪着小脑集。却是有些疑惑。
弘昼眼睛闪亮。从铸铁上抿了一下,送到嘴里。笑着说道:“可真甜!”
小孩子都爱甜食。恒生也不例外,只是初瑜怕孩子们吃怀牙,对他们的甜食都有所控制。
恒生听着弘昼的话。心里不明白,为何这外头的东西会有糖霜。
弘昼见他不吱声。拉下小脸,道:小爷还蒙你不成?不信,你自己个儿舔舔。”
但生哪里经的住这个,生出小胳膊。要学弘昼的样子,蹭铸铁上的霜。
弘昼拦住他的胳膊,道:“直接用舌头舔,更甜。”
恒生不疑有他。挠了挠后脑勺。憨笑着说道:“那我可这边舔,其他的留给哥哥与几位阿哥。”
“嗯,嗯!”弘昼笑着点头,看着恒生往铸铁拼凑。
这数九天气。热乎乎的舌头,到了铸铁上,一下子就粘住了,哪里还能退回来。
不仅舌头,恒生连半个嘴唇都粘在铸铁上。
但生只觉得舌头发麻,想要说话,却是不能,只能“呜呜。向弘昼求救。一时之间。小脸憋得通红,眼泪已经出来。
弘昼恶作剧的逞。本想要大笑,但是见恒生这可怜模样。也有些惊住。
“闭上嘴。把舌头退回来!”弘昼上前,慌张道。
恒生一使劲。没有从铸铁前退回来不说,这舌头也麻疼麻疼的。
这会是要哭不能。要喊不能,他只觉得喘不上气。嘴角都是哈拉,小脸已经由通红变得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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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2…07…05 15:28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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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 奉天运 第九百三十四章 “教导”
气氛颇为凝重,恒生小脸上都是泪。
这会儿功夫,他已经被人从铸铁旁救起,但是必经是生铸铁,嘴唇与舌头都褪了一层皮。
他眼泪止不住,却不仅仅是疼,还有满心的委屈。他拉着天佑的胳膊,望向弘昼的目光带了几分恐慌。
天佑小脸紧绷,侧身站在弟弟身前,望向弘昼、弘历等人,眼中带了懊悔,隐隐地存了防备。
弘历则是皱眉,望向弘昼的目光带了埋怨。
弘景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看了厅上坐着的三人,心里直打鼓。
一边是他的堂弟。一边是他的外甥,都是由他招待,却闹成这样。
若说这几个孩子中。现下看着最可怜的,不是恒生。而是骇白了一张小脸,哆哆嗦嗦站在那里的弘昼。
最为难的。就是七阿哥。
恒生虽不是初瑜肚子里出来的,但是这些年来,都同天佑一道来王府请安,跟亲外孙差不了多少。
要是被别的孩子欺负了,他这做外祖父的,自然要为其做主;偏生这始作俑者,是雍亲王府的阿哥。
四阿哥排行比他靠前。爵位比他高,有四阿哥在,也没有他挑毛病的余地。
曹颙的神色还算淡定,却是心疼的紧。
这个他亲自接生的孩子,呵护了八、九年,何曾让他受过这样委屈。要说埋怨,却要埋怨自己个儿,不多教教他人情世故;让这孩子这么实在。
这份敦厚实在。面对家人是好;面对旁人,却要被人欺负小瞧。
孩子到底是自家的好,即便晓得弘历是未来的皇帝,弘昼是尊贵的和硕亲王,曹颙仍是心里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将这两个小崽子揍一顿。
弘昼且不说,没轻没重地欺负恒生;就说弘历,方才回众人前后因果时说得头头是道。面上看着算是公正,但是话中少不得为弘昼开脱两。
这倒是显得兄弟情深了。若是他们欺负的不是恒生,曹颙少不得还要夸一句,瞧瞧这番伶俐,若不是养在王府大院,外头十一、二岁的孩子,都有这般利索。
都说“人前教子。背后毛妻”但是四阿哥此玄,显然没有当面收拾儿子的意思。他的脸阴沉的怕人,盯着弘昼的模样,跟要吃人一般。
弘昼虽低着头,但是仍察觉他的怒意小腿一软,已经跪倒;他心中惧极,真是后悔死了。要是能选择。他宁愿自己去舔一口,而不是哄曹家这二傻子。
见四阿哥这般,七阿哥暗道要糟。
四阿哥持家向来严谨,如今弘昼闹这一出,又是在外头,落了他的颜面,回去少不得一顿板子。
弘昼固然顽劣。欠教,但是此事毕竟同曹家有关系,要是四阿哥打了儿子后,心里存了芥蒂,就伤了两家情分。
他忙冲曹颙使眼色,曹颙也感受到四阿哥的怒意。
要是按照曹颙的本意吧不得四阿哥立时就踹弘昼两脚。但是人皆有护短之心,就算错在弘昼,四阿哥当真责罚了,过后迁怒曹家也算。
曹颙站起身来。先走到恒生跟前,拿着手帕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泪,轻声道:“疼么?”
恒生撂开天佑的手,双手搂住曹颙的脖子。蹭在他胸前,“呜呜”大哭起来。
恒生长得比同龄的孩子高大,虽说比弘历、弘昼小两岁,但是个头却差不多高。
四阿哥原只觉得他被哄骗住,固然是弘昼调皮可恶,也太愚钝些。没想到,这哭起来。想个小儿。
七阿哥看出他心中所惑,道:“这孩子长得高,实际上八生日。
但生与王府二格格一天生日,所以七阿哥记得清楚。
听了这话。四阿哥望着自己儿子的目光更犀利了。不过,看向曹颙的目光也不善。早先。就晓得曹颙行事不爽利,“妇人之仁”如今算是亲眼见着。
礼法讲究“抱孙不抱子”曹颙眼下婆婆妈妈,实在没有严父样子。
跪着的弘昼,听说恒生比自己小两、三岁,也生出几分内疚。
“行了,别哭了。知道自己儿哪错了么?”就在七阿哥要开口圆场时,曹颙放下恒生,开口问道。
“不该,不该离了哥哥身边”让父亲操心,”恒生虽满心委屈,但也没有推脱责任。
因今日王府办喜事,曹颙夫妇来时就交代他们小哥俩要在一起,别走散了。
恒生交了新朋友。就跟着弘昼跑了,虽然眼下委屈是委屈,也有些愧疚。
曹颙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瓜子,心中叹息,这孩子最大的错儿就是轻信人言,对人无防备之心。
“既晓得错了。就别哭了。”曹颙说道。
恒生向来乖巧。听了曹颙的话,使劲吸了吸鼻子。抿住小嘴,生生地止住哭声。
曹颙掉过头去。对四阿哥道:“四爷,可否容我同小阿哥说两句?”
四阿哥虽不知曹颙用意,还是点了点头。可须前两步,扶弘及起来,其是平和的问道!“五阿知道铁霜粘舌头么?”
弘昼立时将脑袋瓜子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道:“不知道,我没想怎么样。只是想哄哄他,谁会想到他真信
看来。他是想起王府家法,眼下正惴惴难安,拿曹颙当成救命稻草:“大姐夫,我说的是真的,真没有骗人”说到最后,他自己也红了眼圈。
“恒生实在,脑袋不会转弯,分辨不出什么是玩笑,什么是真的。五阿哥能不能帮我个忙。往后好好教教恒生,让他以后别这么实在?”曹颙开口道。
“咦?”弘昼没想到提的是这个,小脸红红的,到底没有那么厚的面皮再为自己开脱,只是支支吾吾的说不利索:“大姐夫,我;我,”
恒生在旁,听了这番话,刚擦干的眼泪又簌簌落下,那模样别提多可怜。
“小阿哥是恒生的舅舅,又比他年长两岁,正该教导他。今日是亲戚之间玩耍,他不过是疼上一疼;要是旁人哄他,还不知怎么受欺负。早日有人教导,也能少受吃些的苦头。”曹颙继续说道。
弘昼见曹颙“挚诚”恒生又委实可怜,倒真生出几分仗义之心,将胸脯拍的啪啪响,仰着头道:“大姐夫,你放心。我来教恒生,就算不能他教成人精子,也绝不会让旁人欺负他!”
曹颙挖着坑,就是等他往里跳。听他这般说,笑着道:“那小犬就劳烦五阿哥费心了。”
弘昼见恒生畏畏缩缩躲在曹颙身后,一把拉住他,道:“别怕,往后我护着你。我教你三十六计,都是欺负人的,绝不会被人欺负!”
一时的意,他多说两句,听得屋子里几个大人哭笑不得。
饶是曹颙这般示好,弘昼这一顿板子到底没少。只是四阿哥的怒意减了不少,这板子也只是打了十个,作为惩戒。
曹府这一晚,却有些不太平。
恒生晚饭后,开始发高烧、做噩梦,折腾了一晚。
初瑜与曹颙夫妇两个守着,幸好有方种公在,开了退热的方子。
无法与权贵抗衡,让儿子白白受委屈。讨不回公道,这让曹颙很懊恼。
还好。次日一早,恒生就幽幽醒来。
曹颙使人往衙门里请了假,专程陪儿子养病。
郑燮走后,府里西席,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就由七阿哥府荐来的老夫子曾进暂时充当。所以,当天佑想留在蔡院。照顾弟弟时。曹燮没让。
初瑜守了半夜,怎么劝也不走。直到恒生醒来,她才安心回去补觉。
曹燮亲自喂恒生喝粥吃药,觉得这小家伙一下子蔫了。
他心中一动,道:“恒生可是埋怨我没有替你做主,没教刮那个五阿哥?”
恒生抬起头来,低声道:“父亲,五阿哥欺负我,不敢欺负大哥,是因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