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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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 第4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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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纳兰富森与赫山这几个,因前年同曹往返过外蒙古,数千里行程也走了,还算是适应些。 

  最狼狈的,就数伊都立了。 

  虽说出京前,他信誓旦旦地说自己骑射功夫没落下,但是在马背上颠簸了一天,却是使得他再也意气不起来。 

  下了马匹,他便弓着身子,呕吐起来,将中午在路上打尖时吃尚未克化的烧饼牛肉吐了一地。 

  他的长随忙递了水袋上去,伊都立接过,使劲地灌了两口漱漱嘴,整个人才算是有了点活气。 

  曹在旁见了,寻思要不要劝他缓行,省得这么遭罪。 

  驿站门口停着两辆马车,一辆装了棺木,一辆罩着白幔帐,应是坐人地。 

  有个穿着孝衣的少年,站在驿站门口,同驿卒说话。 

  伊都立脸上添了欢喜,对曹笑道:“出门见棺材,升官又发财,却是好兆头。” 

  说话的声音却是有些大,那个小伙子听了,转过头来瞪了伊都立一眼,脸上带着几分忿怒。 

  他原是要想说什么,但是见了伊都立身上的官服后,又合了嘴,怅怅地转过头去。 

  驿丞得了消息,已经小跑着迎了出来。见了眼前一堆侍卫,这芝麻大的官不由地有些眼晕,寻思是哪位王公相爷出京,在人群里撒莫“贵人”。 

  却是有些糊涂了,他犹豫了一下,躬身上前,凑到纳兰富森面前,道:“这位侍卫大人,这是……” 

  在众人中,纳兰富森是三品服色,看着品级最高,怨不得这驿丞如此。 

  纳兰富森无奈地笑笑,从怀里掏出“火牌”,给在驿丞瞧了,道:“爷们要歇一晚,按人头备马,明儿卯初(凌晨五点)出发。” 

  这“火牌”本是魏黑拿着,因这一路上每个驿站都是现下的状况,曹就将“火牌”交给纳兰富森收着了。 

  左右也不过是个形式,也不必费口舌,同每个驿丞辩白辩白,谁才是这一行的主官。 

  那驿丞见了,忙不跌地引着众人进驿站。 

  待看到那孝衣少年时,驿丞不由喝斥道:“快走,快走,还嗦什么?这是驿站,又不是大车店,再不走,可就要使人赶了!” 

  “大人,还请通融一二,家母上了年岁,已是赶了一天的路……”那少年哀声恳求道。 

  那驿站不耐烦地摆摆手,道:“你这小子,真是嗦。这天下哪里有空白白牙就能混饭吃的地儿?你说自己是官属,但是一没有文书,二没有银子,我通融了你,自己喝西北风去不成?” 

  那少年涨红了脸,却仍是恳求不已。 

  曹在旁瞧了,不由暗暗摇头。 

  这个驿丞好不省得事,既然是官属,少不得有些故旧世交,这般得罪下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埋了祸患。 

  这少年年级轻轻的,倒是能屈能伸。 

  百善孝为先,虽说不过是萍水相逢,但是曹因他这份孝心,也愿意行个举手之劳。 

  他向赵同使了个颜色,便同伊都立与众侍卫进了驿站。 

  在跟过来曹家长随中,赵同地伸手虽是不行,但是心思缜密,收着银钱。遇到打点地地方,都是他出面料理。 

  上房有限,这些人中,除了曹家与伊都立两家家仆外,其他人都带了品级。 

  最后,还是纳兰富森做主,选了处连脊的房子,将曹安置在中间上房,其他人四下里安置了。 

  曹原是不好意思如此,但是纳兰富森正色道:“圣命已下,我等就是为了护卫曹额驸而来,自当从今儿立了章程。不管是住宿打尖,还是中途,都应以护卫额驸安危为主。” 

  他在众人前换了“额驸”地称呼,也是在提醒这位侍卫们,曹的另一个身份。要是曹真有了闪失,他们这些人各个也脱不得干系。 

  曹听出纳兰富森话中所指,心里承他的情,没有再嗦。 

  待进了屋子,曹正梳洗着,赵同已是回来,银子已经想法子送出,换了说辞,将曹的真实身份隐下,那扶灵还乡的少年已经进了驿站…… 

  曹听了,用毛巾擦了把脸,想着自己这算不算“日行一善”。 

  这俗话说的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这善报却是不指望,只希望那些个做坏事的人,都遭了报应,他就心满意足了。 

  当然,人心都是有偏颇的,曹心里的坏人,就是那些算计他的人。 

  他好好的过安生日子,那些暗地里不消停的,没事找事,不是坏人,是什么?口,就将管家上道:“二爷,纳兰七爷今儿没了,他们家使人送了丧信儿……”泪…… 

   

第一卷 世家子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五百六十一章 行路 

  京城到归化,有一千三百余里。曹一行虽说用了两日功夫就到了张家口,但是到了口外后,速度却慢了下来。 

  张家口到归化九百多里,每隔八十到一百里设一驿站,共有驿站十一处。 

  先不说中间隔得路程远了,这驿站的规模也与口内无法相比。 

  这边的驿站,由兵部与理藩院共管,但是使的人驿多是蒙古本地人。与口内的驿站不同,这边的驿站,主要是为了方便传递军情与运送物资的。 

  这地方简陋狭小不说,关键是马匹不足,每个驿站不过十几匹马,还不是都能使唤的。剩下的牲口,就是骆驼。 

  每个驿站里,都有五、六十匹骆驼。 

  这边的路况也不好,茫茫无际的草原,只是能就着车轱辘的痕迹看出是道儿罢了。 

  幸好还不到雨季,要不然,这路上耽搁的时间更长。 

  曹他们因为每次只能在驿站换一半的马匹,就不如在口内那般快,九百多里路,走了八天才到。 

  这一行到达归化城时,已经是五月初一的下午。 

  看到归化城墙的那刻,伊都立激动的眼泪险些掉下来。 

  这一路上,他都是咬牙硬撑的,前半拉固然是爱面子的缘故,后边却是有些不敢歇了。生怕自己歇下后,就再也不想骑马,他终是咬牙挺到现在。 

  侍卫们也是带着欢喜,别的不说,到了这里,驻扎着右卫八旗。怎么也能淘换出来路上用的马匹来。 

  这几天,他们已经被这沿途驿站里的劣马给磨得没脾气了。 

  如今,真是别无他求,只求这座骑能痛快些。要不然每天在马背上熬的时辰更久,实是让人郁闷不已。 

  伊都立到了目的地,曹等人地行程却是只完成三分之一。 

  呼图克图大喇嘛的驻地,在土谢图汗国中旗的乌尔格,离归化还有将近两千八百余里。 

  到了归化城,曹他们就得了一个消息。 

  两天前,归化将军费扬固已经带着这边的部分右卫八旗兵与蒙古八旗兵。启程往推河御敌去了。 

  另外,从将军府这边,众人还得知四月二十三日。皇上下旨调了黑龙江与喀喇沁往归化集结,作为第三路兵开赴西北。 

  这已经是摆出了开战的姿态,那曹这一行人的目的就显得有些好笑。 

  侍卫们颇为热血,唏嘘之中,很有为不能在费扬固将军帐前效力的遗憾。 

  曹心里则是有些没底了,不晓得是不是历史有所变动,原本在康熙末年的西北战乱,给移到这个时候。还是雷声大、雨点小,这场“轰轰烈烈”的战事会不了了之。 

  这乌尔格,则是外蒙古地地界了。朝廷在那边的影响甚是微弱。 

  按照规矩,这内蒙古地界的王公算是内藩,外蒙古那边是外藩。朝廷在内蒙古可以划定牧场,在外蒙古则鲜少干预地方。 

  纳兰富森拿了康熙手谕,从将军府调了五十蒙古八旗兵。 

  从归化到乌尔格,中间偶有驿台,也不像之前那样成规模了。 

  这一行,七十来人,都是从八旗右卫选地上等骟马,双马双鞍。以供路上换乘之用。 

  五月的草原,没有初夏的燥热,只有青翠的绿色与无边的花海。 

  蓝天、白云、绿地,白色的河流像轻柔的带子,在天地间撒着银光。 

  曹的心境。也一天天的发生变化。 

  人居于这世上,最是渺小,却是偏生以为自己是“万灵之长”,想要掌控这世界。 

  自己的心里,虽没有存在翻天覆地之心,但是也是想着要费心经营,为家人地安康与自己未来的安逸生活努力。 

  “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掌心握无限,刹那是永恒”,自己好像是太看重结果了。反而忽略了这沿途景致。 

  浮躁了。世故了,失去了过去的从容。 

  是因为心里想要求的更多。在意的更多,有些贪心了么? 

  骑在马背上策马狂奔的曹不由地自省,说了想要陪妻子出游,却是多年未能成行;想着给孩子们提供好的游乐场地,总是找借口一拖再拖;寻思要多多孝敬父母,但是每日里说话的功夫都是有数的。 

  自己好像是忙忙活活的,又好像在偷懒,就这样日复一日,将日子混了过去。 

  人生能有多少个日复一日,自己地命运虽说没有按照历史上的,在儿子未出世前就夭折,但是谁又能保佑自己定是个能长命百岁的? 

  生老病死,自然之道,岂是人心取舍能够更变得了的。 

  固然不能哀怨,时时战战兢兢地活着;却是不能放任,不去计划未来。 

  人生于俗世,真是件很麻烦的事儿,要是能像这苍鹰,任意遨游于天空;能像这灰狼,自由奔驰在草原上,那该多么惬意。 

  待曹发现自己地变化时,不由地愕然,难道这是因要前往大喇嘛驻地的缘故,自己也变得有佛心起来? 

  虽说同这天地自然相比,红尘俗世使人倦怠不堪,但是也只有远离家人千里之外,才越发能体味亲情的可贵。 

  有的时候,曹只觉得自己好笑的紧。真是矛盾的想法,既在心里因亲情束缚觉得疲惫,又是依恋于这种家人给予的温暖,使得心里不再孤独。 

  人性,就是如此自私与虚伪。 

  这一路上,变化的不只曹一个,就是那十名侍卫,也在这一日日的奔驰中。去了京城时鲜衣怒马的傲慢,变得内敛起来。 

  从最初地抱怨驿站地伙食不好,到现下大家已经能随时射猎黄羊、野兔,直接剥皮,烤的半生半熟地,也能浑沦吃个半饱。 

  别说是黄羊、野兔,就是草原狼,这些侍卫心里见了,也是痒痒的,想要小试身手。 

  要不是碍于那几十个蒙古兵丁。大家早就动手了。 

  正如仕云所说,走了这一趟,别的没学会。剥皮去骨的,算是有了几分手艺。马上的乘骑功夫,那自然是说也不必说的。 

  他就是伊都立的族侄,是众侍卫中最年轻之人。 

  今年不过十六、七,一张嘴码子最是厉害,每逢途中小憩,就听到他“吧”、“吧”的说个不停,没一刻闲地时候。 

  小满见了,稀奇得不行,在一次小憩中。忍不住问纳兰富森道:“富爷,这云爷当差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一句话,却是使得侍卫们都笑了。 

  虽说身份有别,他们这些侍卫都是权贵子弟,小满不过是曹家下仆,但是这一路行来,混得熟了,说话之间就少了拘谨。 

  仕云笑着“咳”了一声,抱着胳膊道:“山人自有妙计。你小孩子家家地,问这个做什么?” 

  众人中,明明是他年纪最幼,但是他却偏偏不承认。 

  因小满长着娃娃脸,又比他大不了多少。便被他当小的应对。 

  小满听了不忿,但是因晓得仕云这张嘴厉害,自己还嘴也不占便宜,所以便不接话。 

  纳兰富森笑着瞅瞅仕云,再看看旁边的曹。 

  当年曹初入京时,也不过是仕云这个岁数,但却是行事稳重,人前半句不肯多言。 

  见纳兰富森没有回答,赫山就笑着说道:“小满啊,这云大爷的妙计却是从山里淘换来的。秘诀就是两颗山核桃。这当值的时候。他就将这山核桃塞嘴里,两个时辰熬一熬也就过去了。” 

  小满闻言愕然。曹听了,也不禁看向仕云。 

  既是在御前当差,还能保留这份天真浪漫,是生性淳朴,还是家里亲长疏于管教? 

  仕云已经“呵呵”笑出声来,从荷包里掏出两个拇指大小的山核桃来,把玩着说:“这可是宝贝东西,不能说是门神,也能当把门的哼哈二将了!”众人看着他耍宝,都是“哈哈”大笑,在这空旷的草原中声音传出甚远…… 

  虽说因每日里风吹日晒的,大家伙看着都黑了不少,但是最初地疲惫却渐渐消逝,体力已经是比过去增加了不晓得多少。 

  这一行,都是青壮,这体力渐足后,就有些精力旺盛。 

  俗话说得好,军营待三年,母猪赛貂蝉。 

  这言谈之中,大家伙的荤段子就越来越多。 

  偶尔路过蒙古牧民之家时,大家看着蒙古女人也眼睛放光。要不是顾及在人前,怕是已经有人受不得,要着裤腰带上前了。 

  曹见了,心里不由警醒,对纳兰富森说过,暗地里增加每日的路程,使得这些人没有精力想这些。 

  却是堵不如疏,这年轻人想起女人来,岂是想要禁就能禁的? 

  没几日,途径一个喀尔喀郡王驻地,这里是个相对繁华的镇子,街道两侧也有些铺面集市。 

  听说是朝廷钦差途径这里,王府这边很是殷勤,郡王府管事亲自出来相迎,将曹一行迎到王府招待。 

  是夜,除了烤全羊、手把肉、马奶酒这些吃食外,自是少不得奉上温顺的蒙古女奴待客。 

  瞧着那些人憋得实在难受,纳兰富森与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再嗦因明日还要继续赶路,曹同纳兰富森吃了酒菜后,便回到客房。 

  曹家的小厮长随都在,御前侍卫剩下四人,都排了班,在曹的卧房周遭安置守卫。 

  剩下的四名侍卫中,仕云赫然在列。 

  纳兰富森瞧了,颇感意外,这小子之前可是嚷嚷着要女人要的最欢实地,怎么此刻没了老实了? 

  仕云讪讪的,没有说话。 

  赫山在旁笑道:“头也觉得稀奇吧?我正想要问这小子,是不是因他长得面嫩,没有往他屋子里塞人服侍呢?” 

  仕云被说得脸上发红,挺了胸脯,硬着嘴说道:“谁嫩了,我是受不得那羊骚味儿!” 

  赫山却是不信,打趣道:“是受不得那羊骚味儿,还是心里记挂着旁人?怎么着,还忘不了元宵节遇到的那个?连容貌都没瞧见,也不晓得是不是有了人家的,这惦记起来有个什么劲儿?就是你再碰到了,也认不出啊。” 

  “怎么认不出?”仕云带着几分不服气:“我虽是醉着,但是却听到她的说话声。” 

  曹与纳兰富森一听,这其中是带了典故了。 

  原来,仕云正月十五时,正赶上休沐,被几个世交好友拉吃去喝酒。原想要玩得痛快,身边就留了一个小厮侍候。 

  回来地时候,他带着醉意,路上憋了尿,要找解决的地方,迷迷糊糊的,就与小厮走两岔了。 

  却是醉的厉害,从马背上哧溜下来不说,夜风一吹,仕云已经是昏沉沉,手足无力。 

  几个泼皮见他穿的光鲜,将他脱到胡同里,除了还留着亵裤,其他的给扒了个干净。 

  仕云心里明白,却是因吃酒吃得太多,身子动也动不得。 

  这十五还没有开化,路边还有积雪,仕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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