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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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 第4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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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十四阿哥,还有几个宗室王爷分管兵部的差事。对曹来说,这种地方向来是避之不及地。 

  就算那车驾司郎中,听着同太仆寺卿地差事,是有些相同,但是岂是那么好做的? 

  太仆寺下属的牧场是皇家牧场,就算有人敢动手脚,也会心存顾忌,不敢妄为。 

  兵部掌管的却是八旗牧场,上边各旗都统、副都统不说,还有一堆王爷贝勒。 

  这个缺,倒像是替死鬼,要是牧场出了什么闪失,谁敢去追究那些旗属王爷的过错,自然都要落到车驾司郎中这个倒霉蛋头上。 

  思及此处,曹不禁有些困惑。 

  十四阿哥前些日子才费心地“和解”,眼前又来这出做什么?还是说他只是传个消息,同他并没有干系? 

  半晌不见曹答话,十四阿哥转头往来,见他神色,才恍然大悟,笑着说道:“你且放心,谁还会坑你不成?牧场那边之前地烂账爷已经使人算清楚,不会累到你身上。” 

  既是他殷勤,曹面上只能受了,拱手道:“既是如此,就谢过十四爷了。只是下官能力有限,太仆寺不过两处牧场,还闹得这样。八旗牧场,怕是更加难以胜任。毕竟关系到军中大事,要是因下官之故供给不足,那岂不是罪过?” 

  十四阿哥摆了摆手,横着眼睛道:“过谦既诈,过谦既诈啊!要是你那么不堪,那保举你地爷是什么?有眼无珠,信口雌黄,欺君之罪?” 

  果然是他,曹地心不由地往下落。 

  虽说十四阿哥刻意亲近,但是曹对他实在热乎不起来。这番“保举”,却是有“捆绑”的嫌疑。 

  要是被四阿哥误会自己是十四阿哥的人,曹只觉得后背发寒。 

  进京多年,对于这场惨烈地夺嫡之争,曹也都瞧在心上。无聊的时候,他心里也琢磨过,其他阿哥继承王位地情况。 

  三阿哥上台,那就是文人士子掌权,朝野中怕是一片颂歌之声。 

  文人出发点是好的,想要青史留名,做个贤臣。但是文人的缺点就是眼高于顶,说的多,做的少。对于已经糜烂不堪的官场,他们又有几个能坚持住文人的傲骨,不随波逐流的? 

  八阿哥上台,代表的是满汉权贵。 

  正是因这些人的贪婪,才使得贪污成风,官场上乌烟瘴气。八阿哥要靠这些人做皇帝,怎么会自伤根基,到时候只怕是越发纵容大家捞银子。 

  十四阿哥上台,武官在朝廷的分量就会加重。 

  这样又能如何?毕竟治理国家,不是打仗,提高武官的地位,只会埋下隐患。 

  肯干活的,不会被臣子左右的,只有四阿哥了。 

  这点曹能想到,身为帝王的康熙也该能想到。其他的人,则是身在大局中,思量的不同的。看来,要想个法子不让四阿哥误会才好…… 

  曹回了太仆寺衙门不久,便有内侍来传了其降职处分的旨意,其中提到下月初一开始兵部当差之事。 

  除了曹之外,其他三位也不能幸免,王景曾与伊都立降两级留用,唐执玉罚俸一年。 

  伊都立与唐执玉倒是没什么。毕竟同曹比起来,他们地处置还算清的。王景曾的脸色,可是难看得紧。 

  他的同年中,要不是外放的地方大员,要不是京里地堂官。这太仆寺卿本就是品级不高。这降两级。就是从四品了。 

  唐执玉在心里叹世道艰难地同时,也是带着几分纳罕。这些日子,曹埋首案牍,莫不是早就得了信? 

  又想起曹请他们几个联名的那个折子,唐执玉心中生出几分钦佩。 

  外头说起他这位上司时。有不少人不屑一顾。认为其不过是黄口稚子。是靠着王府的裙带关系与家族的余荫的关系居于高位。 

  唐执玉原也以为如此,共事两年之后,却不禁为自己之前地感知羞愧。 

  伊都立面上没说什么。等就剩下曹与他两个地时候,却是忍不住道:“看来。我们几个是沾了大人地光了,幸甚!” 

  虽然他没有多说,但是曹却晓得他话中之意。 

  这日月山河之变,总要有个结文,其他衙门怕马上就要推替死鬼了。太仆寺衙门这边,旨意下的早,大家受了责罚,却是不用背负“失德”的罪名。 

  背负了那样地污点,前程就没什么指望了。 

  曹摇摇头,道:“这就是冷衙门的好处,就算今儿旨意不下,咱们这边不推人出来,还能有人迫着不成?”说到这里,想到无风也能挑起三尺浪地御史们,脸上却添了苦笑。 

  按理来说,御史应是盯着官场、监督官员的。如今却是成为权贵互讦的工具,做的是别人的嘴巴,别人的眼睛。 

  伊都立笑道:“反正借你光就是了,可笑王景曾那书呆子,还为自己个儿降级委屈呢。”说到这里,想到曹去的兵部,带着几分关切道:“兵部人不多,但是里头的弯弯道道可不少。大人这几天,可先要都打听好了,省的再吃亏。” 

  曹点了点头应了,道:“这两年,也没少劳烦你提点。后个月末,我请大家吃酒。” 

  “大人请,还是我们凑份子再说,这践行酒总是要吃的……”伊都立道。阿哥手上要盯的事儿多,倒是也顾不上去琢磨。 

  蒙古白灾,各部王公台吉已是上折子请援,朝廷这边怎好袖手旁观?就算储粮有限,顾不得百姓牧民,难道还要任由那些王公台吉饿死不成? 

  满蒙数代联姻下来,那边的王公台吉不少都有爱新觉罗的血脉。要是朝廷寡恩,往后还怎么让蒙古人甘心臣服? 

  除了安排人往受灾严重的几个部送粮食外,还有安排人过去教那些牧民打渔之法。 

  蒙古人本是不吃鱼的,也不会打渔。朝廷这边又不好说,只给王公救济粮食,却枉顾百姓牧民生死。 

  毕竟,在名以上,那些牧民也是大清的子民。 

  虽说在朝廷这边,巴不得蒙古人伤了元气,但是面上还要施行“仁政”。 

  草原上河流纵横,学会了打渔之法,也算是添了吃食,熬过这一关,也不算难事。 

  除了蒙古的救济,还有湖广那边被淹了的县,也得需要赈济。 

  待忙完户部的差事出来,已经是黄昏时分,四阿哥觉得自己的身子有些僵了。 

  这一路上,他的脑子里都是十四阿哥同曹说笑的情景,不禁有些心浮气躁。 

  因顾忌到康熙,四阿哥就算是欣赏曹,也只是暗中布置,不敢太过于明目张胆地拉拢。要是让十四阿哥抢了先的话,他岂不是要悔之不及? 

  根据宫里传出的消息,曹调兵部,就是十四阿哥的保举。 

  康熙原本是将曹调到户部,去料理仓场事务的。是十四阿哥拿着发往兵部的一个折子,在御前保举了曹。回到王府,四阿哥使人传了戴锦在书房说话。 

  “曹额驸调兵部?”戴锦沉吟着,也是颇感意外,却是也明白四阿哥脸黑的缘故。 

  曹虽年轻,但是干事却算是利索,这点四阿哥心里是有几分欣赏的。更关键的是,曹还是曹家的嫡子,背后牵扯的关系方方面面。 

  要是曹真投了十四阿哥,此消彼长,怎能不叫人懊恼? 

  “四爷,方才得的消息,曹额驸落衙后去十三爷府上了。”戴锦说着,心里已经是有底。 

  说曹感恩也好,有心投靠也好,这些年来,三节两寿”的礼都是精心预备的。 

  虽说因差着身份与岁数,曹对四阿哥恭敬有余、亲近不足,但是同其他阿哥相比,也算是往来密切的。 

  “十三府上!”四阿哥点了点头,心里已经是熨帖不少。 

  瞧他平素不是喜钻营的,皇子阿哥中,有些走动的也就四阿哥、十三阿哥、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这几位。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曹去兵部,自己都意外,想必他本人也是不知情。 

  这巴巴地往十三阿哥府上去,莫不是给自己看的,四阿哥的心中生出几分猜测。随即,他又摇了摇头,否掉了自己的想法。 

  曹性子慵懒,待人实诚,不是那种心思伶俐之人…… 

  四阿哥却是料错了,曹往十三阿哥府去,就是为了给他看的,算是“婉转”地表表忠 

   

第一卷 世家子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五百三十七章 同僚 

  月末这天,曹原要做东,请同僚们吃上一顿,也算是给自己的太仆寺生活做个了结。 

  众人哪里肯依他,由伊都立张罗着凑份子,在西单牌楼跟前的一家酒馆里定了席面,给曹践行。 

  曹做了两年主官,平素除了公事往来,与衙门里屈指可数的几次会饮,鲜少同下边的属官亲近。 

  像王景曾,亲近科班出身的官员;伊都立身边,常有旗人官员跟着;唐执玉并不以满汉挑剔人,对于那些踏实做事的属官都甚是器重,遇到投缘之人,恨不得口传身授。 

  开始的时候,大家还以为曹架子大,但是时日久了,就晓得了他待人也算温煦。只是官威凛然,不喜多言,众人也就很少往前凑。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却是最难琢磨的。 

  “远生亲,近生怨”,这关系好些的,自然心里盼的、念的便多了。要是心想事成,自然欣欣然,生出几分感激;要是不能如愿,怕就要灰心失望,徒生怨尤。 

  关系疏远的,不会去奢求什么,没有什么念想,就没有什么失望不失望的。要是偶尔受其恩惠,怕就要感激涕零。 

  两年下来,在太仆寺的四位主官中,反而是曹的官声最好、人缘最佳。加上他平日保举下属,在考评册上也鲜少也恶言,赢得不少感激。 

  这想到要换主官。想着之前地盒子肉、点心匣子,这些属官也不禁戚戚然。 

  既是践行,这酒是少不得的,众人端了酒盏,纷纷到曹这边敬酒。 

  曹都站起身来。一一喝了。 

  看着一张张不算熟悉的面孔。心里念叨着一个个名字,曹也是颇为感概。 

  许是在别人眼中,这太仆寺是个冷冷清清没什么分量的衙门,但是曹却喜欢这边的差事。 

  有人,难免有纷争。有口角……) 

  同六部那边地倾轧比起来。这边地纷争恍若孩童闹剧般。不伤筋、不动骨的。怕是让那些官场油子要发笑。 

  耐不住冷清之人,早都各显神通,离了这边。剩下的。要不是踏实肯干的,要不是喜欢这份悠哉的。 

  曹出仕六、七年。先是侍卫处,而后户部,而后沂州,最后太仆寺。 

  沂州远离省府,是他自己个儿做主,省了许多是非。在侍卫处与户部两处,曹是见惯人际倾轧地,那可是不死也要褪层皮,真真是如履薄冰,半点也错不得。 

  兵部那边,在曹眼中,虽不能说是虎穴狼窟,却是惹祸之源,实是心不甘情不愿。相比起来,这太仆寺衙门简直能当成乐土了。 

  曹平素虽不亲近这些属官,但是每每听到伊都立说起这个地八卦、唐执玉赞起谁地勤勉时,心中也颇感亲近。 

  今日一别,他心中委实有些不舍。 

  只是毕竟是男人,断没有哀哀切切的道理,曹便只能笑着接了大家伙的敬酒,一盅一盅地喝下去。 

  初时,大家伙还觉得曹性子豪爽,待下亲切,觉得脸上有光。 

  待过了一会儿,亲眼见着曹已是连喝了十几盅,就有不少人开始担忧。 

  伊都立皱眉,站起身来,拦了曹地胳膊,劝道:“总要换口气,先吃两口菜,再喝也不迟啊!” 

  曹是喝酒上脸之人,已经带着几分醉态,笑道:“不碍事,今儿高兴,喝吧!” 

  曹年岁不大,但是平素喜怒不行于色,没有人能晓得他心里想什么。现下却是不同,虽说他脸上笑着,但是却看的人心里难受。 

  有个须发皆白地小官,已经忍不住,用袖子擦拭眼泪,哭出声来。 

  两年下来,细微之处,曹多有暖心之举。今日不舍的,除了曹,还有不少受过他恩惠与提拔的官员。 

  要是曹是升迁,他们这些做下属的不舍是不舍,也不会如此难受。却是降级贬官,从堂官到司官,这难免使人不平。 

  伊都立心里叹息一声,放下了胳膊,不愿再扫曹兴致。他同其他人一样,还以为曹是为降级之事郁闷。 

  兢兢业业埋首案牍之人,因天灾牵连,连降三级,这说起来叫什么事儿? 

  曹也不晓得为何自己在恼什么,只是觉得心里堵得慌,使人气极。脸上却只是笑,站在那里,接了大家的敬酒,皆是仰头饮尽。 

  唐执玉见曹露了醉态,便示意后边敬酒的属官不要再一个一个的。 

  这样,三五个人上前,是一盅;七八个人上前,也是一盅,也能让曹少喝一些。 

  曹虽有些酒量,但是因心里不痛快,又是空腹,这时真有些醉了。 

  他强忍着,没有让自己个儿失态,直待将大家的敬酒都饮了,方端起一盅酒,对众人道:“同衙两年,承蒙诸位大人关照,曹某这里,水酒一杯,聊表谢意。”说完,一饮而尽。 

  大家都站着,跟着饮了杯中酒。 

  曹的身子已经是不稳,闭上眼睛,差点摔倒。伊都立坐在他旁边,忙起身扶住,道:“孚若醉了?” 

  曹虽听得真切,但是只觉得头昏沉沉的,不想开口说话,就听伊都立使人叫了小满、张义等人,将自己扶了出去。这一路上,都是“曹大人慢走”、“曹大人保重”之类的离别话语。 

  曹阖着眼。心里却是敞亮地。 

  人这一辈子,没有谁能陪谁从起点走到终点,一个都没有。有的时候,只能忍受着孤独,一个人承受。 

  他不是心硬之人。却怕麻烦束缚。除了家人血亲与至交好友外,不愿去为别人费心思。 

  只是人非草木,岂可收发自如同本心。 

  就像这将别之际,曹心里还想着唐执玉罚了俸禄,生计艰难。自己已经说得婉转。应不会伤了他的面子吧?伊都立同十四阿哥越发亲近。往后不要受了无妄之灾才好。 

  主薄秦节是正月里随同曹去蒙古的两位属官之一,染了冻疮,近些日子还算见好。也不晓得是否有后遗症。 

  刚才哭的那个小官是典书老王,须发皆白。少言寡语,对曹却是恭敬中带着几分难掩地慈爱。 

  曹每日所需过目地文书,老王都是早早地整理出来,摆放在其案牍上,不需他费半点心。茶杯热水,也都是预备齐当。 

  曹原还当他巴结上官,虽说能体谅,但是也不好意思心安理得受着。婉言劝了两遭,却是不见老王有什么变化。 

  换作是其他人,要是不听劝,曹怕是要恼了。但是老王这边,却无法使人生厌。 

  老王的“巴结”,与其他人不同,没有刻意讨好,而是无比自然。 

  人心虽说难以琢磨,但是真心与假意,明眼人还是能区分开来。 

  这时,曹也晓得老王的一些状况。 

  老王年过半百,曾有一独生子,前几年染时疫时死了,如今家中只有老两口相伴度日。有亲族想要将儿子过嗣给他,都被他拒绝,道:“不愿为得子,使人失子。” 

  老王是太仆寺的老人,要不然也不会安排在堂官身边当差。 

  前几年的时疫啊,那不就是康熙五十年春夏那次么?曹想起旧事,心里也是感慨。 

  当年时疫,直至今日,朝廷这边仍是三缄其口,鲜少见诸于文书上。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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