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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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 第3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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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是伊都立的声音,曹抬起头来,笑笑道:“没想什么,坐得身子酸了,活动活动筋骨。” 

  伊都立道:“瞧着大人伏案一头晌了,身子不酸才怪。这雪化时节,天儿阴冷阴冷的,大人,中午咱们吃白肉锅子去?” 

  曹刚要点头道好,就见唐执玉疾步打外头进来,手里拿着公文。 

  见了曹,唐执玉快走两步,进前道:“大人,御前发下地公文,请大人过目。”说着,俯身将手中地文书递上。 

  曹伸手借过,打开看了。 

  原来,是理藩院上了折子,提到今年蒙古地方雪大。因为朝廷的牧场所在张家口、古北口、喜登峰这三处,都在蒙古地界。要是雪大成灾地话,对于牧场来说,也堪称是沉重打击。 

  所以康熙了下手谕,命各处派遣善于驰驿的司堂官往口外清点倒毙损伤,勿得隐瞒。 

  虽说今年立春早,但是如今还在正月里,京城就已经够冷了,更不要说是塞外蒙古。这趟差事,又是要求速度的,想要乘坐马车溜达一圈,想是不能。 

  曹看了身子骨孱弱的唐执玉,又看了穿着官服里套了厚厚棉衣的伊都立。 

  伊都立最是机灵,见曹脸上稍显沉重,问道:“大人,可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这个时节……” 

  曹将公文递给伊都立,伊都立看过,“呵呵”笑了两声,道:“大人,这次下官就不自动请缨了。您也晓得,下官是最不劲冻的。年前那次,手脚都起了冻疮,直到现下,也没彻底好了。” 

  说着,他将公文递给脸上带着懵懂神色的唐执玉,道:“这叫什么事儿?一年到头没消停,咱们太仆寺倒还成了忙衙门了。” 

  唐执玉看了公文,稍作思量,抬头道:“大人,要不下官去吧?口外下官去过,也算是熟门熟路!” 

  别说圣命所说的疾驰,就是正常行军,每日几十里,这个季节往蒙古去,也不是唐执玉这个南边人能受得的。 

  曹摇摇头,道:“还是本官去吧,去年半官家事耽搁,衙门里也多是有劳几位大人,已是羞愧……” 

第十卷 游龙舞 第五百零五章 将行 

  既是定下要出差,曹就将手头的事情梳理清楚,将衙门的事物托付给王景曾、唐执玉等人。 

  最初听说曹要出差口外,王景曾还有些纳罕带着几分好奇,毕竟这是苦差,未必要曹亲往的。他却是不想想,曹不去,剩下的这几位主官谁是能吃得这份苦的。 

  他神情带了几分迟疑,似乎有话要说,但是扫了眼边上的唐执玉与伊都立,合上了嘴巴,又没有言语。 

  熬到下午,将要落衙的功夫。 

  王景曾犹豫再三,凑到曹面前,开口道:“曹大人,这……大人去口外的话,二月圣驾巡幸畿甸……衙门里,哪位大人随扈……” 

  曹见他神情中透出几分扭捏,心里有些无语。 

  读了半辈子圣贤书,眼前这位怎么还不省得伴君如伴虎? 

  不过,心里想想,他也能理解。 

  王景曾出身学士府,又是正经的科班出身,心里估计也惦记着封阁拜相,做帝佐之臣。 

  这太仆寺是清冷衙门,一年到头,除了随扈的功夫,也鲜少有能在圣驾前露脸说话的机会。 

  想到这里,曹道:“既是本官出京,王大人坐镇衙门,王大人到时安排就是。” 

  王景曾听了,却不甚满意,微微皱眉道:“曹大人,这若是伊大人与唐大人两个都想去,该如何决断?要不,还是大人决断吧?”说到最后,脸上难掩希翼之色。 

  曹见他没完没了,心里叹息一声。 

  这王景曾也人到中年,怎么还不明白“彼之砒霜,吾之蜜糖”的道理? 

  他心里惦记着随扈,便以为别人也同他一般想法。既是心里想去,又怕人说他以权谋私,还想要从曹这里得个名正言顺。 

  这不是就是所谓的。既想做婊子,又想要立牌坊么? 

  曹的神情有些僵住,看着王景曾道:“那依照王大人的意思。该如何安排?” 

  王景曾没想到他会将问题又推给自己。目光闪烁,带出些许尴尬来,道:“曹大人自当有妥当的安排。” 

  到底是同衙为官,见他如此。曹也不欲多说,随意道:“还是王大人看着安排吧,本官并无二话。” 

  王景曾听了,神色立时舒缓下来,点了点头应下。 

  待他出去。伊都立笑着进来。看着王景曾的背影,低声问曹道:“是为二月随扈的事儿来的吧?” 

  曹点点头,就见伊都立撇了撇嘴巴,道:“就知道他会如此,这早上听说大人要出京后,他便是火烧屁股似的,有些坐不住了。” 

  曹听了,只是笑笑。就算心里腹诽,他也甚少将人地是非挂在嘴边。 

  伊都立说完。神情中带了几分不好意思。道:“这样的差事,说起来。大人本不必亲往,派到下属身上才妥当。只是下官实是畏了塞外苦寒,加上家中妾室临盆在即,实是不好出去……” 

  曹见他如此,笑着摆手道:“大人不必说这个,我在京里拘得紧,出去一趟只当散心。不说别的,就是疾驰驿站这条,依照大人目前这富态,也颇为不易。” 

  伊都立讪笑两声,道:“呵呵,上了岁数,心宽体胖!” 

  已经使人在吏部办了出京手续,除了曹亲往,还有两个太仆寺地年轻司官。挑得都是精骑射地满员。 

  说好了明日在西单牌楼汇合一起出城后,曹便打衙门出来。 

  回到府里,刚进院子,就见郑虎迎了上来。曹止了脚步,问道:“怎么?程宅那边又有动静了?” 

  郑虎点点头,道:“回大爷话,这几日已经有好几次犬吠了,白日里也有人探头探脑,想来是没按什么好心。只是正赶上这两日雪大,估摸着是怕现了行迹,要等雪化。” 

  魏黑跟在曹身后,听了这些,也不由地皱眉。 

  对方三番两次地使阴手,这边却是还不晓得敌人底细,实是太被动。 

  这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明白的,曹同郑虎、魏黑进了偏厅,仔细追问了几句。 

  虽说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但是这般鬼祟,又是在稻香村铺子出事后,出现在程宅的,所以曹也有些不放心。 

  韩江氏虽说平素好强,也不过是个小女子罢了。 

  万一真有个闪失,不管是看在死去的文绣面上,还是程梦星面上,曹心里都会不安。 

  郑虎虽说也有几分武力,早年在太湖珠场也有护院经验,但是毕竟在京里呆地年头短。京城衙门或市井的道道,并不怎么熟悉。 

  想要这里,曹便使人去唤了张义过来,交代他明日不必跟着出京,让他挑几个身手好的,留在府里呼应郑虎。 

  要是有需要往经衙门的地方,请示过老爷与庄先生后出面料理。 

  张义是京城府里的家生子,在曹身边当差地年头也久,平素里有几分小机灵。 

  张义应了,随后问道:“大爷,既是小地不跟大爷出京,又要留人手盯着程宅,那大爷身边的人手岂不是不足?” 

  这几年因庄先生多次提点,曹每次出行,身边的长随侍卫人数也不敢少带。张义,是京城随曹出门的人手之一。 

  曹道:“人手不担心,实不行从老爷身边的人手中选两个出来暂用也好。只是原本打算正月里,给你与赵同两个办喜事,这因分家的缘故,拖到现下还没定日子。要不这样,赵同也留下,你们在二月里选个好日子,让大奶奶帮你们好生操办操办。” 

  张义听了,忙摇头道:“大爷切莫如此,身边总要留人侍候。赵同虽比不得魏爷与任老四身手好,这打个前站。安排下行程琐事最是妥当的。再说了,这到嘴的鸭子还能飞了不成,小的们不着急。总要等大人给操办。喜事才热闹。” 

  曹见他说得真情实意,笑了笑道:“好,等我回来,定给你们好生操办操办。” 

  张义笑道:“那敢情好。那小地可是厚着面皮等大爷地红包了,要是少了,仔细小的灌大爷酒。” 

  一句笑闹,驱散了方才屋子里地沉寂。 

  魏黑要下去挑明日带着的人手,张义也往管家处使人预备曹等人预备地马匹去了。屋子里只剩下曹与郑虎两个。 

  虽说郑虎平素没有说想要认妹妹的话。但是对杨瑞雪却始终惦念着,曾开口向曹问了好几遭。 

  曹想起方才伊都立所说的“妾室将临盆”地话,算算日子,说得差不多就是杨瑞雪了。他稍作思量,对郑虎道:“听伊都立今儿提及,杨氏将临盆了。你若是……” 

  他原想说郑虎想要送东西地话,就打着曹府的名帖去,但是话到嘴边,又觉得多事。保不齐节外生枝。再牵扯出其他的来。因此,他便改了口道:“你若是不放心的话。我叫大奶奶关注着那边府里,有什么消息也好早些告之你。” 

  郑虎听提到杨瑞雪,神情有些古怪,伸手摸了摸后脑勺,道:“大爷,小地妹子原不是要年前进京么,这回估摸着要拖到二月间了。小的向来是没主心骨的,杨氏那边,小的虽说心里念及骨肉亲情,但妹子那边,指不定还有其他话。若是妹子肯认她,小的没话说;要是妹子不肯认她,小地也不愿让妹子伤心。要是那样地话,还求大爷在不费事的状况下,照拂杨氏一二。 

  说话间,他眼中露出几分祈求之色。 

  曹心里,实不愿郑家兄妹同杨瑞雪扯上瓜葛。杨瑞雪身上牵着李家秘辛,要是纠巴起来,指不定有什么麻烦。 

  但是这些话,他又不好直接当郑虎说。 

  郑虎心里惦记着骨肉亲情,要是晓得杨瑞雪的处境尴尬或者有不妥当,只会跟着悬心。 

  人心就是如此,宽厚之人,待人以诚。 

  就算当年那个提起抛妻弃子的生父咬牙切齿的郑虎,也从来没有迁怒过杨瑞雪这个异母妹妹。 

  只是他性子耿直,向来都是倚仗妹子为主心骨。如今虽说娶妻生子,儿子都已经两三个,但是他还是很依赖妹子。 

  曹点点头,将话题转开,让郑虎那边也仔细些,到底要护的是个女子,名声、身子都不能有闪失,越发要精心才好。 

  郑虎使劲点头应了,没有在这边多驻留,回去瞧了眼媳妇、儿子,便往程宅那边去了。 

  曹出了偏厅,想着是先回内院更衣,还是先寻庄先生说话,就见曹寅打外头回来。 

  曹给父亲见过礼,提了明日口外出差之事。 

  曹寅看着院子甬道两侧尚未消融的积雪,不由地皱起眉头。这个时节去塞外,不是受罪是什么? 

  不过,毕竟是公事,也没有因天气不好,就简慢怠工的道理。 

  曹寅点了点头,道:“叫你媳妇儿多预备两套厚衣裳给你,省得你母亲惦记。” 

  曹应了,原想要再说程宅那边的事儿,但是见曹寅隐隐地露出乏色,便没有开口。 

  曹寅回内宅去了,曹直接往榕院这边来。 

  庄先生已经吃过晚饭,如今正同智然两个围着火炉煎茶吃。 

  见曹进来,庄先生忙伸手招呼他在炕边坐下,倒了一盏茶给他,道:“今儿老朽同和尚两个亲自从西山背回来地泉水,你吃一口尝尝。” 

  曹笑着接过庄先生递过地茶盏,说道:“先生与小和尚好兴致,这是踏雪寻梅去了?” 

  西山雪景是出名的,“西山霁雪”是燕京八景之一。除了风景优美,西山寺院林立,香火繁盛,平素里游客、香客络绎不绝。 

  听了曹地话,智然手里也端着茶盏,含笑不语,庄先生面上露出遗憾之色,道:“真别说,老朽到了西山,见了峰岭琼联、旭日照辉的美景,还颇为遗憾。要是这山上植些红梅,那岂不是锦上添花,恍若人间仙境一般?” 

  曹已经将茶盏送到嘴边,还未入口,便觉得清香扑鼻。他低头饮了一口,确实同寻常所喝的茶不同。 

  除了茶的清香,隐隐地还带着几分甘甜。 

  曹点点头,道:“好茶,好水。” 

  庄先生带着几分得意,道:“是吧,到底是活水,吃着甘甜。现下看来,要是厌倦了京城繁华,往后在山里修个宅子住下,做个农夫也是人间乐事。” 

  曹道:“要是先生惦记,也非难事,只是妞妞最是喜欢热闹的,先生也不怕拘了她?” 

  庄先生听言,使劲拍了拍脑门,道:“是了,儿女是债,老朽一时心热,倒忘记了这个小祖宗。这两日还一个劲地磨人呢,叫人带她出去看四姑娘与五姑娘两个去。” 

  曹吃尽杯中茶,撂下茶盏,道:“先生,口外暴雪成灾,明儿我要带人过去一趟,怕是要个月把的时间方能回来。小和尚这边,就先托先生了。”说到这里,很是抱歉地对智然道:“小和尚,原还说多陪你拜几家寺庙,这下却是要等到下月了。” 

  智然合十道:“曹施主且忙,勿以小僧为念。年前曹施主不是领小僧往十三皇子府上讲经么,前些日子那边送来帖子,请小僧得空过去说禅。这位皇子心性天然,倒是有几分佛像。小僧这几日,正好往那边走走。” 

  庄先生摸着胡子,沉吟了半晌,神色慢慢转为郑重…… 

第十卷 游龙舞 第五百零六章 难关(一) 

  次日,曹醒来时,窗外还是漆黑一片。 

  摸出怀表,看看时辰,将到寅正(凌晨五点),曹伸了个懒腰,从炕上起来。 

  初瑜已经起身,在外间查点曹所带之物。大物件昨晚便收拾好,使人送前面去了,如今这边都是随身所带的荷包、匕首等物 

  听到里屋的声音,初瑜进来服侍曹更衣。 

  收拾完毕,喜云、喜彩已经带着人布好饭桌。 

  虽说早起没有食欲,但是待会要骑马,也是个体力活,曹便吃了两个金银馒头,半块肉饼,又喝了一碗粥,吃了个十分饱。 

  到东屋看看在摇篮中睡得正香的天慧,看着女儿红扑扑的小脸,要不是怕惊醒了,曹真想要好好亲上一口。 

  他在心里估摸了下时日,这次往口外,少说也要二十多天,多说就要一个半月、两月了。 

  天慧如今已经会爬了,到时候说不定都开始蹒跚学步。 

  出了梧桐苑,曹与初瑜两个一道往兰院请安,喜云、喜彩两个拎着琉璃盏在前面照亮。 

  夫妻两个该说的,该嘱咐的,都尽说了,现下就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初瑜见风大霜重,还是有些不放心,止了脚步,打发喜云回梧桐苑再包两件毛衣裳送到前院。 

  曹见她如此。道:“不是都包了两件么,够了,就这几天冷罢了。” 

  初瑜道:“额驸,我早先听说,蒙古那边冷,要到了四、五月间才雪化。额驸又是要赶路。要是冻着了,可不是遭罪。” 

  曹紧了紧领口,冲妻子点点头,没有再说别地。 

  到了兰院,上房已经掌灯。 

  听到院子里动静。就见一个丫鬟挑了门帘出来,笑着说道:“大爷,大奶奶到了,老爷太太等了好一会子了。” 

  曹与初瑜两个进了屋子,曹寅坐在炕上。李氏迎到门。 

  看到曹,李氏伸手摸了摸儿子身上的衣服,带着几分心疼道:“这大冷的天,不是折腾人么?” 

  “母亲,您就放心吧,儿子都这大了,会照看好自己个儿的。”曹一边说着。一边扶着母亲进了屋子。同初瑜一道给曹寅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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