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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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 第3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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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卫!”曹点点头道:“你就是李卫啊,嗯,不错,是条汉子!” 

  李卫忙摆手道:“学生不敢当大人之夸奖,不过是路见不平罢了,反正学生的拳头硬。” 

  他身量偏高,看着竟是比魏黑还要粗壮些,同郑虎差不多。偏生说话这般不文不白的,听得人实是觉得有些滑稽。 

  曹府的马车还未到,顺天府衙门的差役先到了,远远地吆喝道:“是谁?是谁?好大地胆子,竟敢当街行凶!” 

  待到得近前,却见有个穿着孔雀补服地大人在,差役们顿时都息了鼓噪之声,凑上前道:“这位大人,这是……” 

  跟着这些差役同来的,还有王梦旭与李卫地小厮。 

  原来,李卫今日出了顺天府衙门,要随同王梦旭到曹府登门致谢。走到这条马路,刚好看到干都拦车捆人那一段。 

  李卫看不过眼,但是也晓得自己这边人少势单,出面怕是不顶用,便让王梦旭带着小厮去顺天府报官。虽说他才从顺天府出来,但是现下遇到事了,第一个想起的竟还是衙门。 

  他自己个儿在这边盯着,原还想等衙门来人再说,但是见干都越来越过分,实是忍不住了,便追上来拦车……。。 

第十卷 游龙舞 第四百一十二章 御状(上) 

待曹府的马车过来。同行地还有董鄂静惠主仆,曹府大管家曹忠、二管家曹方、小满等人带着十余名长随骑马跟过来。 

静惠含泪下了马车,抉着祖母地胳膊说不出话来,她转过头来。看到李卫无事。又看看曹颙,对两人甚是感激。 

觉罗氏皱眉道:“不是让春儿传言于你,嘱咐你在曹府待着么。怎么又巴巴地过来?” 

静惠道:“祖母去哪儿。孙女自然是哪儿。孙女要侍奉祖母!” 

觉罗氏推开孙女的胳膊,嗔怪道:“胡闹。谁家好好地姑娘到公堂抛头露面的!”说到这里,对曹颙道:“曹大人。您同郡主都是心善之人,老身这孙女就暂相托付了!” 

随着说话声,老人家已经郑重地俯身行礼。 

曹颙忙避到一边。道:“老夫人还请不必多礼。这实是见外了!” 

静惠还待再说。被觉罗氏板脸呵斥道:“怎么。连你也要违逆祖母么?” 

静惠含着泪摇摇头,觉罗氏对身边的仆妇沈嬷嬷道:“你同春儿侍侯姑娘过去。替老身给和瑞郡主请安。就说老身厚颜相托了。过些时日亲自登门致谢!” 

沈嬷嬷虽然也不放心觉罗氏。但是侍侯她大半辈子,晓得她是说一不二的性子,便俯首应了。 

这般站在大街上。觉罗氏心里也是说不出的苦涩滋味儿。转过身对曹颙道:“曹大人。咱们这就走吧!” 

曹颙应了,吩咐大管家曹忠另外寻车。护送静惠她们主仆几个回去。他又看看边上的李卫与王梦旭道:“李兄身上有伤,倘若不嫌鄙宅简陋,还请随王先生到舍下暂歇。在下稍后便回。” 

王梦旭见李卫狼狈,也不晓得他伤势如何,便转过头来询问他的意思:“又阶,你看……” 

李卫已经挥着蒲扇似的大手,对曹颙道:“曹大人切莫如此称呼,折杀学生了。大人直接喊学生名字就是!李卫身上无碍。今日就是专程来致谢地。没想到遇到这种事,大人且去忙,学生先回去。改日再给大人请安。” 

因这边觉罗氏还等着。所以曹颙也不好耽搁。他先是对李卫点点头。又冲王梦旭抱抱拳。然后请觉罗氏上车。 

待觉罗氏上车。原本跪在一旁的干都已经傻了。满头满脸地鲜血,说不出话来。 

曹颙翻身上马。带着随车往崇文门那边地步军统领衙门去。 

有看热闹的、帮闲地,不肯散去。便跟着马车。 

这马车是李氏在京时所用。里面甚至宽敞,觉罗氏端坐在其中,将手腕上的念珠褪下一串。低声念着:“阿弥陀佛!” 
“忤逆”么?曹颙骑在马背上。想着干都方才的模样,到底是什么事,引得觉罗氏如此心火?难道又是因静惠地亲事? 
只是“忤逆不孝”是十恶不赦地大罪,罪名成立,就是斩立决,觉罗氏就算对子孙失望。也不会狠下心来,真要了他们的性命吧? 

不管如何,干都对于七十多岁地觉罗氏当街以拦截为名。行“截掠”之事,曹颙都是看不错眼。 

待过了两条大街,将到崇文门时。就见前面呼啦啦地过来不少人,魏黑与郑虎都各自戒备。曹颙抬头看了看天下。才刚是下晌,艳阳高悬,难道噶礼也要再来一出“截掠”闹剧? 

为首那人光着脑门。没有戴帽子,身上穿着簇新的宝蓝色长袍,正是得了消息,绕到前面来堵着地噶礼。 

因噶礼身后十来个长随。将马路给堵了。曹颙一行只得勒马。 

噶礼命身后的站了,自己一个儿上前两步,跪倒在地,膝行到马车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哭道:“额娘,额娘啊。儿子晓得错了!额娘打儿子,骂儿子都好,切莫气坏了身子!” 

觉罗氏听到噶礼的话。哆嗦哆嗦嘴唇。没有吭声。 

噶礼“咚咚”地磕起头。哭道:“是儿子不孝,是儿子忤逆,儿已然是后悔。再也不敢了!额娘。念在咱们母子六十年地情分,您就饶恕儿这一遭吧!儿子自幼淘气。是额娘手把手教儿子读书识字……儿子出仕,又是额娘整日谆谆教导……额娘……额娘啊。儿子猪油蒙心了。儿子晓得错了……”说到最后,已经是嚎啕大哭。 

曹颙坐在马背上。看着这出闹剧心里有些纳罕,这老太太是要动真格地了? 

在噶礼的嚎啕声中,觉罗氏挑开马车帘。面上却是无悲无喜,看着马车边跪着的噶礼,老人家肃容道:“老身问你。蘑菇从何而来。经谁人之手?” 

噶礼闻言一怔,却是没有立时应声。 

觉罗氏见他身上穿着的袍子。还是前些年噶礼五十大寿时,她亲手缝。想起这五十余年的母子之情,老人家心里甚痛。抉着马车门框,厉声道:“说。那些毒蘑菇从何而来。毒杀老身是谁的主意?” 

此事,却不是噶礼所为。他是在觉罗氏出府后。听他妻子回宴,才晓得不对。事情是他弟弟色勒奇怂恿。他儿子干都所为。 

他只有干都这一个亲生儿子。平素里掐着眼睛看不上。整日里见了。就要喝斥一番,尽管如此。那也是他地亲生子,看到嫡母如此震怒。噶礼心里长叹一声。叩首道:“额娘……额娘……是儿子胡涂……” 

觉罗氏闻言。只觉得心里绞痛,她原还当是媳妇或者次子私下妄为。实没想到她尽心拉扯大的长子能这般对她。 

觉罗氏红了眼圈。颤声道:“你这般……你这般。莫非是信了别人所言。以为是额娘坏了你的前程?” 

噶礼心中终有不平,抬起头道:“难道,额娘所为,儿子连恼也不能恼么?谁家地父母。不是一片慈心,偏上额娘这慈悲过了头。对得起菩萨。对得起民生百姓。您对得起自己的儿孙〃他越说越高声。说到最后已经满是质问。 

觉罗氏直直地看着噶礼。喃喃道:“事到如今,你还不晓得自己错在何处么?” 

因这边离步军都统衙门近,已经有兵马司巡街的官兵往这边来。 

噶礼看着心里着急,没听清觉罗氏地问话。犹自说道:“额娘,儿子孝顺了将近十六年。这一次罪过就能全消么?额娘。额娘最是慈悲,不是还有那句话,叫‘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额娘就忍心儿孙横死?额娘啊。家丑不可外扬。咱们回家去。您要打要骂都好。就是要请曾寿做主给儿子治罪也好啊!” 

他口中所提到地曾寿,是董鄂家族长,承袭祖上留下地公爵之位。论起辈分来。是噶礼的堂侄。 

觉罗氏手中使劲地抓着佛珠,抬头看到噶礼带来的人中。包.勒奇与干泰赫然在列。父子两个脸上都很难看。 

觉罗氏垂下眼皮,放下帘子,没有再应声。 

过来好半晌,才听到觉罗氏在轿子中道:“让路!” 

噶礼地脸色一白,已经蹲坐在地上。车夫看着前面众人。有些拿不定注意。瞅了瞅曹颙,问道:“大爷……” 

虽说噶礼五、六十岁。哭成这样。实在狼狈得紧。但是曹颙心中却半点也不同情。 

“毒蘑菇”、“毒杀”这些话听进耳中,曹颙也能晓得老夫人因何如此悲愤。因此,他示意那车夫启行。 

俗话说的好。“百善孝为先。万恶淫为首”。能做到“弑母”这地步,真真是十恶不赦地恶行。 

左右巡捕营地人就要走这边了,就算噶礼再大地胆子。也不敢在步军统领衙门附近行凶。 

噶礼见马车要动。省过神来。上前一把拉了缰绳。跪下哀求道:“额娘啊……” 

觉罗氏隔着帘子。沉声道:“切莫如此作态,你忘了自己是温顺公地子孙了?董鄂家只有战死疆场地英烈。没有跪着死地子孙,你要留下体面才是。” 

两人做了大半辈子母子,觉罗氏的执拗脾气,还有谁比噶礼知晓更深? 

他见哀求无望,神情已经有些恍然,听到觉罗氏提到“子孙”,想起干都与干泰兄弟,也不抬头。呜咽着道:“额娘。谁没有子孙……谁没有子孙……这十恶不赦地忤逆罪行,皆是儿子一人所为……”说完。放下手中缰绳。神情木然地退后两步跪下,伏地不语。 

觉罗氏明白他话中一意,眼泪已经是止不住。 

巡捕营那边见这边马路上聚集这些人,已经过来问了。 

这些兵油子是常混四九城的。眼睛最尖。见曹颙是官身,马车又是超品诰命规制,便很是恭敬地问道:“这位大人。您这是……” 

虽然也有人看到伏地不起地噶礼,但是谁会当回事儿呢。 

曹颙骑在马上,对为首那步军校道:“本官有事往步军都统衙门去,敢问这位大人是从衙门出来?隆大人可在?” 

如今的步军统领衙门的主官是隆科多,所以曹颙这样问。 

那小校回道:“卑职方才出营前。正好瞧见隆军门自外归来!” 

曹颙点点头。道:“既是如此,那这位大人且忙。本官先行一步!” 

那小校闻言。带着兵丁退到一边。让路出来给曹颙等人。 

色勒奇同干泰纵然是再不乐意,也不敢当着巡捕营的面拦截朝廷命官。只能怅怅地避到一边。 

少一时。曹颙一行到了步军统领衙门外。 

觉罗氏下了马车。看着衙门,面上带着几分悲切之意。曹颙已翻身下马,见觉罗氏如此心生不忍。劝慰道:“老夫人还请多保重,不为了别人,也要为了孙女!” 

觉罗氏转过头,面上露出几分愧疚之色,道:“老身活了近八十年,自问从未曾亏欠于人,今日却是连番劳烦曹大人,老身实是羞惭不已。事到如今。老身进这衙门前。为了老身那可怜地孙女。再次厚颜相托了!” 

曹颙道:“老夫人且放心,晚辈媳妇这几日也正念叨静惠丫头。说起来。晚辈还当她一声‘表哥’,总会不负老夫人所托就是。” 

这一行人到衙门口,已经有人往里面宴告。 

隆科多刚从畅春园回来。因圣驾三天后就要启行,这之前京城防务自然是要再核查落实一番。 

听说来地是个三品官。他并没有放在心上,随手叫了个亲兵尉道:“出去瞧瞧。问问是什么事儿!” 

那亲兵尉应下去,还未出屋子,外头便传来“咚咚咚咚”地鼓声。 

这是衙门门口地“闻登鼓”响,这是有人叩间啊! 

隆科多惊得立时从座位上起身。他在京城生。在京城长。对于叩间地事也并不陌生,步军都统衙门、顺天府衙门、都察院。这三处地“闻登鼓”有时候一年响几遭。有时候几年响一遭,左右没断过就是。 

别说是敲“闻登鼓”了,就是在圣驾出巡时,御前鸣冤地,也大有人在。 

只是。如今这几年。每次“叩阍”。背后都牵扯着阿哥角力,实是令人心生畏惧…… 

第十卷 游龙舞 第四百一十三章 御状(下) 

畅春园,清溪书屋。 

  康熙拿着九门提督书斋隆科多亲自送来的状纸,面色阴沉。 

  这状子是由原任两江总督噶礼之母口述,步军都统衙门的书记记录,内称: 

  我子噶礼,令厨下人下毒药,欲将我药死。此等凶恶,皆系我少子色尔奇与噶礼之子干都合谋而行。又噶礼以色尔奇之子干泰认为己子,令妻私自抚养。又噶礼家巨富,将妻子及亲密人等俱住河西务,不知何意。噶礼奸诈凶恶已极,请正典刑。 

  噶礼是是功勋之后,康熙所待向来优容。外边不省事的,道是噶礼是康熙的乳兄弟,噶礼之母是康熙乳母,其实是讹传。 

  皇家选用的乳母与保姆都是上三旗包衣,噶礼家却是满洲正红旗上。 

  噶礼是皇亲,用康熙曾给他的朱批上所言的,他是“妃母胞弟所生之子”。他父亲普善是顺治宁悫妃的胞弟,是裕亲王福全的亲舅舅。他自己个儿,是福全的亲表弟。 

  顺治没有嫡子,庶子中以福全为长,皇位本轮不到康熙。 

  顺治临终前,曾在病榻上问过这两位小兄弟的志向。福全回“愿为贤臣”,康熙曾是回说:“愿意效仿皇阿玛为明君〃 

  康熙站起身来,想起噶礼之母觉罗氏,是个很通情理的老妇人,道:“觉罗氏现下如何,老人家可还硬朗?” 

  隆科多回道:“回万岁爷的话,觉罗氏因来衙门前被阻受惊,情况不大好。录完诉状后有些不妥当。和硕额驸、太仆寺卿曹曹大人已经使人请了大夫,在衙门里照看。” 

  康熙不禁皱眉,道:“曹不在太仆寺衙门,怎么跑到步军都统衙门?” 

  隆科多回道:“回万岁爷的话,据曹大人所讲。是途中所遇,见噶礼之子干都带人拦阻觉罗氏,行动中颇有不敬之处,他才出面相问。因而受觉罗氏所托,护送其往步军都统衙门。” 

  虽说隆科多言简意赅,但是“不敬”、“护送”两词,却道出其中凶险。 这还是大白天。内城里。就有逆子逆孙当街行凶。 

  这十几二十年来,在皇子阿哥们陆续长大后。康熙也有心结。历朝历代,弑父登基的帝王,何曾少了? 

  早年,康我看熙御驾西征时,就曾因断了补给的缘故,险些葬身塞外,幸好噶礼从左都御史于成龙督运中路兵粮,首先到达御营,解了断粮之危。 

  过后详查,虽然没有证据证明这断粮之祸是由坐镇京师监国的皇太子所为,但是却在康熙心中深深地扎了一个刺儿。 

  他日益老迈,他地心里对于自己那些年长的儿子们便生出了畏惧之心。 

  是的,畏惧之心,虽说他自己不会承认,但是那种深刻到骨子里的防备却是无法根除。 

  正是这个缘故,当年的“托合齐会饮案”才会掀起那么大的风波,相关的八旗武官全部处分,一个也未能幸免。 

  反之,当初串联在一起,共同举荐八阿哥为储的那位文臣,反而是雷声大,雨点小。 

  因为文臣只是耍嘴皮子,没有撼天之力;京城各个驻军的武职合纵到一起,却是能威胁到帝王的性命。那,是任何一位帝王都我看书斋无法容忍地。 

  觉罗氏老了,她的儿子记恨她,欲致其于死地;自己也老了,阿哥们有几个没有私心的,怕是早有人起了那个心思…… 

  想到这些,康熙再也忍不住,走到御案前,提笔拟了旨意,摔到隆科多面前道:“传朕旨意,立时缉噶礼等人,三司……” 

  他原想说三司会审,话到一半又改口道:“命刑部速审,朕离京前要见到详情!” 

  刑部的主事阿哥是八阿哥,噶礼在江南时曾依附于八阿哥。对于昔日党羽,老八会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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