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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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 第3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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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他们的日子过得极为自在,多集中在正阳门以东和崇文门外,生活富足,衣食用度,并不比王府贝勒府差。所以才有那句老话”东富西贵”,其中的”东富”,就是指胥吏同富商。 
李卫被羁押与那开价三千两的罚金,就像是胥吏的手笔。 
顺天府衙门的官员们,有御史盯着,反而不会有这样的胆子。 
曹颙因应承了王梦旭,也是对李卫好奇。所以次日交代曹方往顺天府衙门走一遭。先打听打听其中缘故。 
紫晶染恙之事,初瑜听说了,要来照看。曹颙看了看她的大肚子,有些不放心,便请田氏多费心,照看些紫晶与初瑜,暂代家务。 
田氏入曹府数年,自感曹家恩重。想着该如何回报,只是一直寻不着时机。如今见初瑜与紫晶都身子不爽利,她自是责无旁贷。 
虽说初次理事,田氏不免手忙脚乱,但是因事事都有章程,半日过后便也有些顺手。先到梧桐苑探视,再到葵院问疾。间歇排地满满当当。 
待到下晌,曹颙从太仆寺衙门回来,曹方己经打听仔细。 
李卫之事,并不只是胥吏见其是外乡人,大肆索贿,还牵扯到买卖上地事。原来李卫的南纸店开在琉璃厂。那一片都是老铺面,买卖人家都有些倚仗的。 
李卫家资富足,接手这个小铺面,也无非是当消遣,并没有当成正经营生。不过是隔三岔五地到店铺面里溜达一遭,看看街景什么的。 
他那个族人,为了多多招揽客人,面上好看,在价格上就有些不厚道。常常是高价进货,低价出售,这样一来着实抢了不少生意,却也得罪了不少人。 
偏生他们到京城的时日短,就摊上查禁书的事,出了纰漏。于是,便有人落井下石。在衙门里使了银钱。务必要彻底封了李家的铺面。 
那要排挤李家的买卖人家姓黄,背后地东家却不是生人,那里正是勇武伯爵府的产业。 
曹颙听了,实是好笑。在京城待久了就是这样,遇到什么事,这一牵一扯都是熟人。 
虽说早年完颜永胜对曹颙多有误会,但是这两年因哥哥之事,同曹颙往来也比较亲近。 
曹颙使人往伯爵府送了帖子,次日从衙门回来后,便没有直接回府,直接换了常服,往伯爵府去了。 
除了正月里来拜过一次年,曹颙己经好几个月没来,头前儿来也没见到万吉哈了。 
这回瞅着,万吉哈的权子很不好,听说是前些日子中风了,半拉身子不能动,说话也说不清楚。曹颙陪着坐了两句,便被永胜引到客厅看茶。 
”关于那个南纸铺子的事,我已经使管家往衙门去了,明儿就该能放出来。多丁点儿的事,还劳烦孚若亲自过来一趟?”永胜吩咐小厮上茶后,笑着说道。 
也是想着许久未来,才过来的。世伯的病,先前并未听说,要不应该早来才是。太医院那边儿怎么说,有没有什么好方子?”曹颙问道。 
永胜吁了一口气,道:”老爷子年轻时嗜酒,还好烟,按照太医的说辞,已虚耗了身子。加上这几年,家里的事儿又多,仕途上又不太顺遂,老爷子就有些熬不住。太医却也没法子,只开了方子让静养。这还是孚若来了,不是外人。外人的话,老爷子早已经就不见客了!虽说他嘴里说不清楚,但是心里明镜儿似的,对大哥也是不放心,只是抹不开来问。” 
可怜天下父母心,曹颙听了,唯有唏嘘。 
因天色不早,两人说了几句家常,曹颙便靠辞回府了。 
次日,四月十七,小朝会。 
倒是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兵部同吏部上了几个人事上的奏本,唐熙皆淮奏。 
调江南提督师懿德为甘肃提督,升江南苏松水师总兵官穆廷为江南提督,调河南南阳总兵官杨铸为古北口总兵官,镶白族满洲副都统鄂齐礼为病乞休。 
吏部那边则是拟定了云南与贵州的乡试主考官与副考官,以礼部郎中杨存里为云南乡试正考官,封赵泰临为副考官;大理寺少卿俞化鹏为贵州乡试正考官,编修林之浚为副考官。 
这些却是同曹颙不相干的,曹颙只是注意礼部那边,看看他们有没有将禁书之事借题发挥之意。 
却是连提也没人提了,因这禁书下去,除了商户,少不得要牵扯到士林。谁没有两个门生故旧呢。保不齐牵出什么得罪不起地人物来。 
因此,唐熙不再提及,下面也就跟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无非是走走过场罢了。 
这就是一次”和秸”么?曹颙想明白其中关键,不禁摇头。看来只有像<南山集>案那样的,下面的官员为了奉承皇帝,才会瞪大了眼睛,恨不得连地缝里也要搜一搜。像这样寻常的禁书,既得罪人。又没什么功劳,有几个官员会上心? 
民风如何,教化如何,都是扯淡罢了。 
想来。这次折腾,最高兴的就是那些胥吏了,定是捞了不少油水。 
圣驾已经定了四月二十出京,曹颙身为太仆寺主官,原应随扈地,但是初瑜再有一两个月就是产期,曹颙心里实是放心不下。因此,他便想着该如何请假,总不好说是为了照看媳妇生孩子吧。 
一时还真没有好主意,康熙可不是那么好糊弄地,要是落下欺君的嫌疑反而不美。曹颙心里拿不定主意,散朝后没有直接出园子,十六阿哥问主意。 
十六阿哥听他如此,不免又感触几句,道:”瞧你那点出息。倒是跟小十七似竹旳,眼里就剩下个媳妇儿!你那泠清衙门,一年到头下来,就数随扈这几个月能常在皇阿玛跟前露露脸儿,换了其它人,削减脑袋也得往前冲啊,你却是这般。” 
曹颙摊摊手。道:”我也没法子。没长辈在府里看护,热河离京又不近。这不是跟着悬心么?” 
十六阿哥思量了一遭,道:”那也别现下就巴巴的请假,满朝文武,有谁因家里生孩子耽搁差事的?产期是什么时侯,太医可曾说了?” 
”六月末,七月初差不离儿!”曹颙回道。 
十六阿哥在心里稍加盘息,道:”这两年皇阿玛身子不如过去硬朗,多是进了七月,消了暑气,才从热河巡幸。你也别惦记请假了,左右还有好几个月的功夫,你先随扈到热河,等到六月下旬,估摸着日子差不离了,就同皇阿玛实话实说。大格格是皇阿玛地亲孙女,你这和硕额驸待她如宝贝儿似地,皇阿玛只有高兴地。” 
曹颙点点头,想来也只有如此了。其实,他是见初瑜地肚子大,心里有些担懮。但是太医的说辞又是一切如常,他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待曹颙出了畅春园,正遇上淳邵王的车驾。 
福晋们已经搬到了这边的园子来,七阿哥也是要往园子去的。前几日曹家二房搬到园子的事,七阿哥已经听管家说了。 
曹颙上前给岳父请了安,七阿哥也想着曹颙随扈之事,道:”既是你差事忙,也不要担心这边府里,我让福晋安排几个妥当的人照看就是。实在不行,让福晋过去照应几日。” 
因满洲习俗,是不允许出嫁女在娘家分娩地,所以七阿哥只说使人去照看,并没有说接回府里。 
曹颙先谢过岳父的费心,随后说了自己打算六月从热河回来的事儿。 
七阿哥听了,虽然觉得欣慰,但是也不愿意他因私废公,落下什么口舌把柄,道:”且看圣意,要是允了假,你就回来;要是差事忙,也不要勉强,左右我在京里。” 
这次随扈的皇子已经定下,有三阿哥、四阿哥、八阿哥、十五阿哥、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其它皇子阿皇留在京城这边执掌部务。 
曹颙点头应了,因不晓得兆佳氏与曹颂他们住得惯不惯,他便与七阿哥同行,到园子这边。 
先是去了七阿哥的园子给福晋们请了安,随后曹颙回到自己园子这头。见过兆佳氏与曹颂他们兄弟几个,看到兆佳氏精神头很足,曹颂他们几个也欢实的模样,曹颙才放下心来。 
只有五儿,趁着众人不注意,拉了拉曹颙地衣襟问道:”大哥,五儿想嫂子了,想妞妞了,什么时侯能回去呀?” 
曹颙捏了捏她的小脸,问道:”五儿不喜欢这边的花园子?想要回城里了?” 
五儿想要点头,又想摇头,好一会儿才说:”喜欢这边的花园子,可也想嫂子与妞妞,她们怎么不来住呢?” 
曹颙道:”过些日子,她们就来的,五儿要是想她们,叫你二哥送你回城里!” 
五儿看了一眼四姐儿,扭着小手,说道:”五儿不想跟四姐姐分开。。。。。。五儿怕孟姑姑!” 
四姐儿在旁,听到五儿说话,带着几分老成道:”五妹妹,姑姑教导地是正行,咱们做女儿家的,都要晓得这个呢。” 
五儿带着几分委屈道:”可是,孟姑姑的模样好怕人!” 
四姐儿道:”孟姑姑是在皇城里教规矩的,当然同咱们家的下人不一样。” 
兆佳氏坐在炕上,絮絮叨叨地问起府里的事来,又赞起这边的园子景致好。又说了,王府福晋使人送来物什,还请她们娘几个过去溜达,满脸荣光地样子。 
曹颙笑着陪坐了一会儿,出了兆佳氏屋子,又仔细问了问几个兄弟地功课。 
因还要回衙门打照面,他没有多留,吩咐了兄弟们几句便要出园子。 
曹颂打发两个小的回去,自己亲自送哥哥出来,憨笑着问道:哥哥,那鸟。。。。。。” 
曹颙见他如此,瞥了他一眼,道:”行了,你就放心吧,已经使人用你嫂子的名字送过去了。。。。。。” 

静惠的丫鬟春儿拿了小米,到廊下喂鸟,就叫老太太屋子里那只猫躺在鸟笼子下。春儿实在好笑,自打曹府送来这两宠鸟,这猫就算是守在这里了。 
不过,走到近前,她却是唬了一跳,那猫身子硬硬的,已经是断气了。。。。。。 

第十卷 游龙舞 第四百一十章 惊闻(中) 

西城,绒线胡同,董鄂府,内宅佛堂。 

  觉罗氏盯着使沈嬷嬷从小厨房翻出的一盒干蘑菇,面上露出哀色。因她虔心向佛,一月中有大半时间在茹素,各种蘑菇自是素席中不可或缺的菜品。 

  沈嬷嬷是觉罗氏心腹之人,看着地上已经硬了的死猫,也觉得不对起来。 

  这盒蘑菇有半斤来重,觉罗氏从中间拿出两株蘑菇来。虽说颜色都发暗黄,但是一个蘑菇盖上有鳞片,下面的褶里污黄,另外一株是寻常吃的榛菇。 

  就算是像觉罗氏这样自幼生在富贵家庭,鲜少亲自下厨之人,也能瞧出不对来。长鳞片那株不像是能吃的蘑菇,倒像是毒蘑菇。 

  再细看那榛菇,也有几株不对的,根茎乌黑,竟是切过十字花刀。 

  觉罗氏活了七十多岁,什么没见过,什么没听过?老人家只觉得眼睛发黑,险些昏厥过去。 

  静惠虽不晓得祖母为何安排人去小厨房取蘑菇,但是也察觉出不对来,心里说不出的惶恐。 

  见祖母脸色不对,她忙上前扶住,带着担忧道:“祖母?” 

  觉罗氏直了直身子,拍了拍静惠的手,神色渐渐凝重下来。她抬起头,问沈嬷嬷道:“小厨房那边儿,可使人看起来了?” 

  沈嬷嬷道:“老太太放心,已经叫老奴的媳妇子带着人看管住了!” 

  觉罗氏瞅了瞅眼前的蘑菇,又瞥了一眼地上的死猫,对春儿道:“去,到廊下,把那笼鹦鹉提过来?” 

  春儿看了自家姑娘一眼,应声出去取了来。 

  觉罗氏先拿了长鳞片的那蘑菇掐了点,喂其中一只鹦鹉,又掐了截黑颈的榛菇喂另外一只。 

  因这两只鹦鹉是卖鸟的自幼调理出来的,所以并不怕人。欢欢实实地探头就手吃了。 

  静惠站在旁边,已经明白祖母之用意,脸色骇得青白。沈嬷嬷也手心尽是汗,实不敢相信。在府里竟会发生这等事。 

  只有春儿,迷迷瞪瞪的,还不清楚缘故,只当是厨房那边地仆妇真不小心弄了有毒的蘑菇。她心里还琢磨着,这只猫老太太可是养了好几年的,饶是老太太再仁慈,想来厨房那几位这一顿板子怕是跑不了的。^^^ 

  万一头晌那碗粥羹不是猫吃了。而是老太太自己用了地话,那可……直想到这般光景儿,春儿才省得事情的严重,捂着嘴巴,差点唬出声儿来。 

  要是老太太没了,就这般……姑娘可怎么办……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吃了黑榛菇的那只鹦鹉扑通扑通地使劲儿撞笼子,哀鸣了两声,倒毙了。 

  静惠看着,眼泪已经出来了。站在祖母身后,觉得浑身冰冷。 

  就是觉罗氏,摸着鸟笼子的手也抖着,心里头不知是后怕还是气愤,抑或是悲哀,竟已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吃了麟片蘑菇的那只鹦鹉也闹腾起来,一边叫着。一边在笼子里乱转。 

  转了好一会儿,这只鹦鹉才倒地,身子一抽一抽地,慢慢地咽了气。 

  觉罗氏没有说话,只是使劲地捶了捶胸口。摇了摇脑袋,竟是哭也哭不出,骂也骂不出。 

  静惠蹲下身子,看了眼地上的鹦鹉,含泪道:“祖母,曹府表嫂有了身孕,至今咱们尚未探望。今日过去探访可好?” 

  虽是强忍着心中的惧意。但是看着那死猫与死鸟,静惠不由地打了寒战。情急之下。却想不出她们祖孙该避到何地,便随口说道。 

  觉罗氏摸了摸静惠的头发,嘴唇哆嗦了几下,神色却渐渐坚定起来,满是慈爱道:“好孩子,别怕,有祖母呢!” 

  静惠再也忍不住,眼泪簌簌落下。 

  觉罗氏也红了眼圈,却是怒极反笑,道:“新鲜,委实新鲜,没想到老婆子吃斋念佛了大半辈子,竟然……”说到这里,剩下的话实在说不出口。 

  她叹了口气,抬头对沈嬷嬷道:“打发人去备车,我要带姑娘去曹家探望和瑞郡主。” 

  沈嬷嬷应声下去,觉罗氏原想吩咐春儿给静惠收拾衣服行李,但是时间匆忙,也不晓得那些逆子会做到何样地步,便也不敢再多耽搁。 

  她自己回到卧房,将梳妆台前的几个首饰匣子归拢归拢,收拾到一个匣里,用了块素缎包了。 

  静惠跟在祖母身边,见她这般,心中悲苦难耐,小声道:“祖母,可是……可是因孙女儿的缘故,使得……使得……” 

  祖母向大伯母追讨她母亲遗物之事,她也听春儿提过,还曾私下劝过祖母不必如此。^^^只是老太太见噶礼夫妇越来越过分,不愿意委屈了孙女,才咬牙不松 

  觉罗氏见静惠如此,怕她自责,正色道:“傻孩子,竟说浑话!这坏人黑了心肝,好人吃了亏,难道不是坏人的错,反而要说好人不肯再吃亏么?” 

  将首饰匣子交给春儿捧着后,觉罗氏换上诰命夫人的装扮,神情越发肃穆。静惠也换了外出的衣裳,心里有些迷茫。 

  少一时,沈嬷嬷回报,道是马车已经使人预备下来,在二门外等着。 

  觉罗氏点点头,道:“既是预备下了,那这就走吧!” 

  主仆四人出了佛堂,没走几步,就见噶礼之妻带着丫鬟婆子走过来。见婆婆是品级装扮,静惠也是外出装扮,噶礼之妻上前笑道:“额娘这是要往畅春园给太后老佛爷请安么?怎么大中午才去?您看,用不用媳妇侍候您前往?” 

  静惠扶祖母,不敢看伯母地笑脸。春儿本不是愚钝之人,看了那两只死鹦鹉后,也晓得事情有异。她们主仆两个,心里害怕,都齐刷刷地低下头。 

  觉罗氏看着满脸是笑的儿媳妇,道:“今儿天色不早了。下次你再去吧!” 

  噶礼之妻只是一说,也没指望婆婆真带自己往太后面前去。既是带孙女往太后跟前儿去,那指定是关系静惠丫头的亲事。 

  见静惠的下巴要抵到衣襟上,她只当静惠是害羞。心里越发笃定婆婆是为请婚旨意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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