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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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 第10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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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点点头,对舒赫德到:“这是父亲身边的大管事,我家小姑姑产期在即,家父家母过来请平安香。”说罢,有对张义道:“这位是我在旗学时结交的好友,舒穆禄家大少爷。” 
舒赫德已经下马,见天佑对张义颇为看重,不好轻慢,便躬身道:“见过大管事。” 
张义侧身避过,道:“您客气了,实不敢当。”及时晓得天佑父母在,舒赫德只能得对天佑道:“既是遇到,还是先给伯父、伯母请安。” 
他虽神色不动,可心中却是一片纷乱。 
“鉴宝”、“寺院”、“偶遇”……这也正是他之前想过的戏码……十步走完八部,天佑心里已是松了一口气,面上笑容更盛道:“也好,家父自打去年见了伯容,赞赏有加;家母处处以家父为先,怕是见了伯容后,也要夸上几日,看我这儿子不顺眼了。” 
舒赫德垂下眼帘,从容道:“承益若想听称赞,多来我家两遭就有,祖父祖母对承益也是赞不绝口。” 
天佑闻言大笑道:“怎么长辈都是这样,莫非孩子都是旁人家的好?” 
说话之间,张义已经引着二人进了灵光寺,来了西路的静室。 
静室里,只有曹家一家三口。 
天慧亲自斟茶壶,给父母斟茶。 
西山群寺中,多有以斋菜斋饭闻名的古刹,却不包括灵光寺。 
灵光寺的茶并无什么名气,因为这里奉客的并非什么名茶,二是山野之间常见的苦丁。 
世人多爱甜,有几个吃的苦的。 
可是对曹家一家三口来说,这苦丁茶也没什么不可下咽的,因为曹颙与灵光寺住持有旧,得了这边馈赠,府里常备苦丁茶。 
每逢节庆宴饮,饮食油腻时,初瑜就备下苦丁茶给家人解腻去火。 
听张义来禀,说是哥哥带了好友来给父母请安,已经在外候着,天慧想要回避。 
可这静室也就只有一个门,出去也迎头碰上,哪里就回避得了? 
天慧望向父母,初瑜想了想,对丈夫道:“此处不好回避,老爷您看?” 
曹颙道:“既是天佑的相交好友,见上一面也无碍。”说罢,就吩咐张义带人进来。 
天慧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对劲,可依旧起身,退到初瑜身后。 
少一时,舒赫德随着天佑进来。 
曹颙是早就见过的,本事觉得满意的,待想到眼前这个会成自己的女婿,又忍不住小心眼发作,开始鸡蛋里挑骨头。 
不过,也只是心里挑剔。面上依旧是一派温煦。 
初瑜是初见,却是越打量越满意,脸上也尽是慈爱。 
静室就这么大地方,即便舒赫德低眉顺眼口称“世伯、世母”地请安,眼角也扫到了初瑜身后的丁香色身影。 
那样的服饰装扮,怎么也不会看成是丫鬟下人? 
舒赫德低着头,心里却“扑通、扑通”直跳。 
这时,就听天佑道:“伯容,家母身后的,就是舍妹。”随即,接着说道:“大妹妹,这是我的好友舒赫德,比为兄长些,你可以称一声德大哥。” 
因进来个外姓少年,天慧本站在母亲身后低头侍立做鹌鹑状。 
现下,被哥哥点名,天慧不好不回话,只得上前一步,屈了屈膝,道:“见过德大哥。” 
天慧身材随了母亲,身量修长,五官则更像曹家人一些。 
要说像曹颙,也不尽像,仔细说起来,更像嫡姑母曹佳氏,鹅蛋脸,眉眼修长,既温顺,又不显柔弱,看着就让人感觉可亲可敬。 
曹佳氏在曹家尚未抬旗前,就被圣祖皇帝钦点为郡王嫡福晋,除了曹寅夫妇的缘故外,,更因曹佳氏处事从容,没有小家子气。这就是所谓的气度。 
天慧出生时,曹家的身份比早年显赫,家人待她更是宠爱有加。 
天慧身上,并不是世家嫡女的凌人之势,而是父母言传身教之后的淡然从容之态。 
曹家大姑娘再此!? 
曹家大姑娘真的在此?! 
听着耳中晴朗从容的声音,舒赫德的脸“唰”地红了,早已低下头,道:“见过曹大妹妹……” 
他虽极力克制,到底露出几分少年无措。 
初瑜见状,嘴角弯了弯。 
曹颙也正很盯着舒赫德 ,见他规规矩矩的低头,没有偷瞧自己的宝贝闺女,心下颇为满意。 
见他连耳根都红了,到比自己闺女更显羞涩,曹颙心生不良,并不急着放人,而是叫舒赫德坐了,有一句没一句地叙起家常。 
什么老相爷身体如何,太夫人身体如何,还有多少日子之类,云云。 
舒赫德老老实实地应答着,心下也镇定下来,脸色慢慢转圜过来。 
等到应答了几句,吃了半盏茶,他已经恢复了刚进来时的从容自在。 
初瑜见状,更是满意;曹颙也不好太过熟络,便摆摆手叫他们逛去…… 

第一千三百三十九章 连理树 
待天佑与舒赫德退出去,初瑜就给丈夫打眼sè。 

曹颐摸了摸唇上短须,起身道:“既来了这里,总要同老和尚下两盘再回去。你们先坐着,若是饥了,就打发人跟沙弥要两盘素果子。等到了未时,再一同用素斋。” 

初瑜笑着起身,道:,“老爷自去,我同闺女再歇歇。” 

曹颐自去不提。 

初瑜拉着天慧,在罗汉榻上坐下,道:,“除了自家亲戚,你寻常也难得见外人。既是碰巧见了,我就考考你的眼力。衣冠识人,并非是教你势利,而是在寻常交际中,谁会一上来就交代自己的老底?有许多事,还得自己凭眼力识别。” 

虽说见了外男,可在父母跟前,又是长兄认可的好友,天慧并无多少拘谨。 

她心里虽隐隐地觉得古怪,可既然初瑜只是当做寻常说话,便想了想应道:“身上的长袍,乍一看像是群青sè(深蓝),再看则是苍青sè,加上青sè帽子,还有腰间的素荷包,想来正值孝期。瞧着这装扮,应该是第三年……” 

这些红白礼仪,有的是初瑜言传身授,有的则是常嬷嬷与罗嬷嬷二人教导的。 

在家做闺阁千金还罢了,得父母避讳,万事不需自己操心:若是嫁入做主fù,少知道一点说不定都会闹了大笑话。 

初瑜满意地点点头,道:,“还有呢?” 

天慧沉思片刻,道:“两白旗官学,不是谁都能进的,不仅是两白旗的,而且家中不是有佐领世职,就是家中有人在朝。若是与哥哥相熟的好友,想来也当晓得老爷与太太的身份,却是不卑不亢”没有畏缩之意,家中当有显宦。老爷与之闲话,虽没有直接提及其祖父官职,但听着语带敬重,官职与资历比老爷多半只高不低。年过古稀,还在职的,就不会是武职,那剩下的就只有几位大学士” 

初瑜听了”又是为女儿骄傲,又觉得酸楚,不知不觉红了眼圈。 

女儿到底长大了,不能再无忧无虑”要知晓这些人情世故。即便是他们夫fù千挑百选,择了良婿”又能如何? 

为人妻、为人媳,哪里有在娘家做女儿来快活自在? 

见母亲动容,天慧住了。,伸手拉住初瑜的衣袖,轻声道:,“妈妈……” 

这还是她幼时称呼,这几年渐大了,早已叫的少了。 

初瑜的眼泪,一下收不住,滚落下来。 

虽说儿女都是她身上肉、骨中血,可想着天慧幼时受的苦楚”初瑜少不得要偏疼几分。 

女儿养了多少年”她就悔恨多少年,若非她怀天慧的时候没有养好胎,也不会让女儿遭那么多罪。 

当时虽说丈夫已经恒生带回府,可那是即便移情,相处的日子也浅,初瑜心里最惦记的还是被公公婆婆带回江宁的天佑。 

在丈夫面前”她又不好显露,否则话就像是对公婆不满似的。她只有在无人之时,暗自垂泪,想着天佑如何如何。 

怀孕之后,她情绪敏感,思子更心更重,寝食难安。 

在丈夫面前,她还百般遮掩,就是身边的丫鬟婆子也不知她的心事,都以为她是害喜害的。 

如此一来,等到她生女儿时,力气就有些不足,才出了状况,不仅自己差点熬不过去,还使得女儿身体受损。 

这件事埋在她心里十几年,除了已故生母之外,她同谁也没提过。 

她本没想过要瞒着丈夫,可是生母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将这件事烂在心里,就怕说了实情后,夫妻两今生嫌隙。 

没有生下健康的女儿,她是觉得对丈夫有愧,可是觉得最对不起的还是宝贝闺女。 

身为八旗贵女,天慧本当同她几个姑姑似的,进过大选留牌子,体体面面地指婚宗室或者重臣之子。 

除了娘家为后盾外,皇上或者皇后指婚,也使得其在婆家多几分体面,多几分底气。 

如今女儿千好百好,可在外人看来,到底有了挑剔不足之处。 

天慧掏出帕子,挨着初瑜坐下,伸手为母亲拭泪,柔声道:,“妈妈,您放心,女儿即便也会好好的,不会让自己受委屈” 

静室里,母女依偎,气氛有些伤感。 

这时,正赶上天佑回转过来。 
初瑜拭了泪痕,道:“你不是带舒赫德去碑林吗?怎么又皿来?” 

天佑看出母亲眼圈泛红,心下不由生疑。 

屋子里都是骨肉至亲,也没有什么不好直言的,天佑道:“太太满意,儿子是瞧出来了:妹妹是何心意,儿子总要问问。 

否则说旁的,反而生是非。舒赫德那里,先让沙弥带着他看碑林去了。” 

随着这话,母子二人都望向天慧。 

被母亲与兄长盯着,天慧还想装糊涂,只低头不语。 

天佑却晓得,妹子看着不爱多言,可心里向来是有主意的。 

今日的事情,这么明显,以天慧的通透,自是不用旁人多说。要是她对舒赫德印象不好,怕是早就开口。如今不言不语的,反而更像有戏。 

初瑜拉着女儿的手,柔声道:,“这是你的大事,在我同你哥哥跟前,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即使你哥哥开口,你就说两句。” 

天慧抬起头,看着长兄殷勤地眼神,心中一暖,道:,“大哥费心了……妹妹晓得,大哥疼我……” 

只这一句,天佑哪里安心? 

要是妹妹为了他这份,“费心”不好说什么挑剔之语,那不是,“委曲求全”? 

天下的哥哥,大多如此,总是自己的妹妹最好,嫁给那个都是低就。 

,“相貌呢?言谈呢?可是有瞧着不顺眼的地方?”天佑追问道。 

天慧再大方,此时也臊红了脸。 

可初瑜与天佑都望着她,她想起母亲方才的眼泪,忍着羞涩道:,“只看了一眼,瞧着倒是比大哥要白净些……” 

这也算是好话了,天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免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有些幽怨。 

进宫做shì卫,再体面也是看门的,少不得风吹日晒。 

平素倒是没觉得什么,要是被妹妹嫌弃,那就不好。 

见儿子哑声”初瑚姿着问道:,“那言谈行事呢?瞧着如何?” 

天慧看了长兄一眼,眼里添了几分温柔,沉默了半响,道:“行事做派,倒是与大哥有些相似并不使人生厌” 

碑林里,舒赫德已经看得差不多”等着天佑过来。 

天佑来后,又带着舒赫德去了寺后的塔林。 

这里是供奉坐化僧人的舍利佛骨的,鲜少对外开放。 

灵天佑指着眼前的树木道:“这就是我虽说的宝贝。虽说是天生天养,可这灵光寺的塔林也不是谁能进来的,若非家父与主持大师有旧,我也无缘得见。” 

天佑既这般说,舒赫德只有定睛望去,原本已经平静的心又纷乱起来,耳根子开始娄烫。 

眼前是两棵参天古树,共生相依,一槐一柏,槐树要粗壮些”柏树略显清奇。 

用老百姓的话来说”这样相生的树叫,“槐抱柏”极为难得。说它是一宝,天佑也不算扯谎。 

它还有个文人墨客惯用的雅号,就是,“连理枝”。 

“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里的“连理枝”说的就是这样彼此相依相生的树木。 

见舒赫德看得仔细”天佑挑挑眉,道:,“怎么样?是宝贝吧?听主持大师说,这古槐自打建寺就有了,可以追溯到唐大化年间,距今足有一千来年,柏树也有八百年。别说是外头,就是这个宫里的几株连理树,也没有这今年头久远。” 

舒赫德点头,道:“古木本就生长不易,能存世这许久,确实珍贵。” 

天佑见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心里开始思量,要怎么开口才不跌份? 

舒赫德不会揣着明白当糊涂吧? 

随即,他在又将这想法压下,若是舒赫德是那样作伪藏jiān的人,两人也不会脾气相投,做了知交好友。 

天佑将拳头放到嘴边,清了清嗓子,转过身来看着舒赫德,道:,“你我相交多年,我也就不同伯容绕圈子,实在是与伯容相投,心里就生出念头来,想着若是同伯容成了亲戚,往来就更自在只是那样的话,往后少不得要占伯容便宜,就要听伯容叫一声兄长了” 

这话已经说的不能再清楚,舒赫德心里多少有了些准备,并没有太吃惊。 

要是前面的话,还有其他可能的话:那后边一句,就点出关键之处。 

天佑既不遮不掩,舒赫德自然也不会说全靠祖父祖母做主之类的虚话。 

他收敛笑意,露出几分郑重,道:,“承益,你是晓得我家的,虽有相府之名,可只是家族旁支,祖父科举出仕,并未得家族多少助力,虽未分宗,可族人多是远亲,堂亲单薄祖父仕途亦非一直平顺,早年也有坎坷之时,直到康熙末年情况才转好略有薄产,可现下两个叔叔还没有分家,到时候我们兄妹亲缘情薄,没有父母庇护,我是男子,尚可自己奔前程:家妹那里,也到了出阁的年岁,家母的嫁妆,除了留下一二做念想之外,多是要传给家妹……” 

一口气说了这许多,天佑不由动容。 

天佑也是长子,天佑也是长兄,哪里不明白舒赫德做长子长兄的心。 

天佑上有父母,还疼惜妹妹疼的不行,生怕她有半点委屈:更不要说舒赫德,除了长兄,还要身兼父母之职。 

这世道女儿不易,母亲的嫁妆,多传给女儿,也是世家常例。 

天佑亦正sè道:,“难道在你眼中,家父家母是溺爱子女无度之人? 

还是我身上带了骄奢恶习,让伯容觉得曹府家风不正?” 

舒赫德闻言,忙摇头道:,“绝无此意,承益勿要恼我我只是不好隐瞒,怕委屈了……怕委屈了……” 

说到最后,他却是说不下去…… 

第一千三百三十九章 花褪残红 
  从塔林出来,天佑便带着舒赫德离开了灵光寺。 
  该点的都点过了,再亲近就显得刻意。若是让舒赫德觉得,他是上杆子嫁妹,就不好了。 
  再说,八字还没有一撇,若因行事草率引起闲言碎语,也让人心烦。 
  毕竟佛诞将至,前往西山礼佛的人不少。 
  耽搁久了,保不齐碰到哪家女眷。曹家一家人在没什么,有个外姓少年跟着,少不得引人揣测。 
  舒赫德骑马相随,心中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滋味,既带了几分期待,又有些忐忑。 
  这时,就见天佑捂着肚子,道:“折腾了大半晌,还真有些饿了。” 
  岂止是他肚子饿,舒赫德亦起来大早,被天佑引得,也觉得饥肠辘辘。 
  天佑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是正午时分,便笑着说道:“难得伯容出城。今儿定带伯容尝尝鲜儿。” 
  待从寺庙山门,往京城方向行了四、五里路,天佑便带着舒赫德下了官道。 
  过一条岔路,就到了一个小庄里。 
  瞧着天佑的样子,倒像是熟门熟路。 
  西山这边驻扎着几个大营,侍卫处的年轻侍卫们,有时候偶尔来这边练习鸟枪。 
  对于这些勋爵子弟来说,大营里的饭菜哪里是能下咽的,少不得找个地方尝尝山野村食,换换口味。即便节令所限,没有其它,还有野鸡、野兔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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