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光落在柯梦脸上,这不算是一张顶美的脸,但是耐看,尤其是当她睁开眼睛眉飞色舞的说话时,更是灵动,换做任何一个女人遇上她这样的事,就算是再理智的人恐怕都做不到她这种举重若轻。
不可能没受伤,只是她愿意笑着面对罢了。
轻手轻脚的搬过来一张椅子坐下,看着那一大一小,渐渐的,眼皮越来越沉。
花蝶一身是汗的推门进来,刚想抱怨这该死的大太阳两句,话到嘴边又被她强行吞了回去,这么和谐的画面她不忍心打破。
要是不知情的人看着,这三口,是一家人吧。
管医生这是……什么意思?
她可不是柯梦那个没神经的女人,一旦相信了谁便从不怀疑什么,不然毕海秋又怎么可能劈腿这么久她都没发现,若不是那头挺着肚子找上门来,恐怕这女人到现在都不会知情。
不管管医生是什么心思,恐怕短时间内都不会如愿,柯梦一招被蛇咬,不说十年不敢再相信男人,至少不可能现在就踩进下一个坑,尤其是,还是个有孩子的男人。
后妈最不好当,以柯梦的性子怕是会逃得远远的。
7爪子之争
最先醒过来的是管庆之,他没有午睡的习惯,所以当他有种被人盯着的感觉时,便警觉的醒了过来。
回过头,看向那个依着墙站着的女人。
花蝶笑笑,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出去,现在说什么都还太早了,不会没人发现柯梦的好,她不急着给她找下一家。
管庆之皱了皱眉,不知道那种带着深意的笑是什么意思,正琢磨着,床上的人有了动静。
伸了个懒腰,柯梦看向睡得正香的小孩,手蠢蠢欲动就想作恶,管庆之看得想笑,轻轻咳了一声,提醒她家长在这。
柯梦泄气的收回手,“手术就完了啊!”
“恩,麻烦你了,管维没惹你心烦吧。”自家儿子什么样,管庆之心里有数,只是礼貌上问一问而已。
柯梦倒是一点不客气,“心烦倒是没有,就是抢了我的早餐,中餐又抢我的最喜欢吃的鸡爪,指责我的字写得不对,恩,差不多就这些。”
管庆之忍笑,他几乎可以想像出那样的场面,大人样的孩子,小孩样的大人。
“等你出院了,我请你吃一顿当是补偿。”
“那倒是不用。”柯梦有些心虚,还欠着人家人情呢,她怎么又忘了呢!再说,虽然小豆丁抢了她的鸡爪,她不也抢了小豆丁碗里咬了一口的鸡腿,算是扯平了。
管庆之顺了顺管维的头发,“我能陪他的时间太少了,要么是保姆照顾他,要么是放到老爷子那里,一点都没有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调皮,老师说他不是很合群,倒不是没人接近他,每天被一帮小女生围着,搞得全班的男同学都不理会他,我在考虑要不要把他送出国。”
柯梦扫视那张天使般的睡颜,由衷的发表感慨,“确实长得挺好。那帮小女生不会为了他打架吧。”
管庆之失笑,“小孩子懂什么,就是想和他一起玩罢了,你当是争风吃醋吗?”
不是吗?柯梦翻了个白眼,躺了回去,现在的小孩子人小鬼大着呢,不过人家父亲都不当一回事,她瞎操什么心。
小孩动了动,看了看时间,确实要醒了,睡多了晚上会睡不着。
揉了揉眼睛,看到爸爸在了,赶紧爬了起来,“爸爸。”
“都占了阿姨半边床了,快起来。”
管维看了看自己呆的地方,再看了看冲着他眨眼的怪阿姨,毫不犹豫的跳下床,动作利落的让柯梦伤心。
“用过就丢啊,小豆丁,长大后一定是个负心汉。”
管维回头看她,巴眨了一下大眼睛,“什么是负心汉?”
“你长大后就是负心汉,所以你长大后就知道了。”
面对柯梦毫不负责任的回答,管庆之差点崩不住脸,拍拍儿子的肩,指了指洗手间,“去洗个脸,我们一会去看爷爷。”
“哦。”管维有着小小的不愿意,比起来,他其实更喜欢呆在这里,这个怪阿姨虽然总说他听不懂的话,但是不会像爷爷那样总是要他背书,要看他的成绩,还要在很多爷爷奶奶面前表演。
管庆之若有所思的看向柯梦,柯梦把被子拉了拉,确认自己没有什么不妥才问道:“看什么?”
“管维好像挺喜欢你。”
“那是,我人见人爱。”
“……”好吧,他什么都没说。
“你是不是明天就出院了?”要不要让医院多留一天,明天星期天,让管维再在这里混一天……
柯梦很没好气,“你不要用就这个字,说得我好像还应该在这里多住几天似的,流个产而已,回去补就行了。”
想了想自己答应要送的西装,柯梦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顺带一张纸勾了出来,掉在地上,管庆之捡起来,看了看上面写的东西,有些讶异的问道:“这是?”
柯梦扯回来继续压回枕头底,“我的新构思,你手机号码多少,到时候我给你送西装来的时候找不到人就麻烦了,我耐性不怎么好。”
管庆之把号码报出来,“打过来一下,我也存起来。”
“你存我号码干什么,又不是你欠我西装。”柯梦嘀咕道,不过还是拔通了过来,管庆之掏出手机存下电话号码,真要他说个理由出来,他还真说不出个一二三,就是下意识的不想断了联系。
“爸爸,我洗好了。”
管维适时的出现拯救了他,管庆之把书本收拾好,一股脑塞到书包里,“柯梦,今天多谢你了,你随时打我电话。”
柯梦扬了扬手,“再见,小豆丁,再见。”
管维决定无视了这个称呼,在他没有弄明白这个称呼是什么意思前,他保持沉默。
“怪阿姨再见。”
“……”柯梦凌乱了,怪阿姨……她居然荣升为怪阿姨……你才怪阿姨,你全家都是怪阿姨。
扯过被子蒙过头,受伤了,出院第一件事就是把这头长发给削了,她明明有着一颗萝莉心,为什么要有一个怪阿姨的外表。
想到昨天还把自己调侃了个够呛的柯梦,今天却被自己儿子给收拾了,管庆之心里那叫一个爽,不过为了下次好相见,还
是纠正了儿子的称呼,“管维,叫阿姨。”
管维吐吐舌头,乖乖的改口,“阿姨再见。”
柯梦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扬了扬,示意他们赶紧走人,自己这颗萝莉心伤不起了。
管庆之心情愉快的牵着儿子离开,恩,一会经过麦当劳的时候再去给儿子买点他爱吃的鸡翅好了。
柯梦被被子一捂又想睡了,昏昏欲睡间,被子被人一把扯开,花蝴蝶那张妖精似的脸映入眼帘,打了个呵欠,“怎么这时候来了。”
花蝴蝶没告诉她自己来好一会了,还看到了些挺养眼的画面,把手里的袋子递到她眼前,“经过幽香居的时候买的,不热了。”
一听是幽香居的东西,柯梦马上就来精神了,翻身坐起来,夺过袋子,伸爪子就要去捞。
花蝴蝶拍开她的手,把袋子旁侧的一次性手套拿出来给她套上,“我怎么觉得我就是你一老妈子,从小到大和我妈一起替你操心。”
“马马虎虎也是活啊,要那么精贵干什么。”一边嚼着鸡爪,柯梦一边反驳,幽香居的鸡爪她最爱了,今天中午被那小豆丁抢了好几个,怎么想都不甘心,花妈做的虽然味道和幽香居的不一样,但是也好吃啊。
花蝴蝶拿出凉烟出来闻,凉烟烟味淡淡的,却能让她冷静下来,尤其是每次当她想掐死这个女人时很有作用。
“花蝴蝶,我警告你,你再这么抽烟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闻闻你这一身的烟味,你刚从卷烟厂出来?”
她是为谁操心为谁烦啊,花蝶无奈的收起烟,“行了行了,以后我少抽。”
得到保证,柯梦哼了两声继续啃,花蝴蝶这人是个重承诺的人,一旦应承了,以后就会注意,她了解花蝴蝶一如花蝴蝶了解她。
状似不经意的,花蝶道:“那个管医生好像不错,这么忙还把儿子带在身边。”
“什么把儿子带在身边啊,是放在我这了,奇怪,我和他很熟吗?他也放心。”
对这个神经大条的女人,花蝴蝶已经很习惯的不接她的话茬,“管医生没有妻子吗?工作还带着儿子来。”
“大概吧,我没问,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和他没熟到那程度,花蝴蝶,你干嘛这么关心这个,看上他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后妈不好做哦!”
她可不可以掐死这个女人……花蝴蝶左手握住右手,最后一把夺过那个袋子,“病人要少吃点这个,没营养。”
“我才吃了一个,花蝴蝶,快还我。”
“一个就够了,我妈就差没给你准备满汉全席了,你留个肚子吃吧。”
花妈准备的饭菜,很美味,幽香居的鸡爪,也很美味,怎么选?
“再给我吃两个,你买来不就是给我吃的吗?”
花蝴蝶给自己套上个手套,掏出一个往自己嘴里塞,用行动告诉她,“我是买给自己吃的。”
“不待这么欺负人的,花蝴蝶,我是病人。”
“我看你精神好得很。”好得都能替别人照顾儿子了,真是没神经的女人。
“好啦好啦,就两个,花蝴蝶,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做坏事一起顶缸,做好事一起留名的份上,给我两个吧。”她真的好一段时间没吃到幽香居的爪子了,那里和她家不是一个方向,她又懒,以前……都是毕海秋去给她买回来的。
是啊,从什么时候开始,毕海秋没那么体贴了呢?不是没有征兆,只是她从来没往深里想罢了。
“怎么,不吃了?”看她怔忡的样子就知道想起了什么,花蝴蝶把袋子在她眼前晃了晃。
柯梦一把夺过来,“吃,怎么不吃,全是我的,你别和我抢。”
“是是是,不和你抢,你慢点吃。”
擦干净手,花蝴蝶问道:“柯梦,你想要毕海秋付出怎样的代价?”
“花蝴蝶,你故意的吧,在我吃爪子的时候提他。”
“……行行,你先吃。”
提都提起了,怎么还吃得下去,把手里那个啃完,接过花蝴蝶递来的纸巾擦了擦嘴,“你想怎么做?”
“房子是你们一起买的,所以这房子绝对不会留给他,你知道他有多少存款吗?”
“就我知道的,百多万吧。”
“我让一个开私家侦探的朋友去查点事了,柯梦,我会以重婚罪起诉他,让他净身出户……不是做不到的。”
柯梦点头,“行啊,我没意见,这些事情以后你不用特意和我说,帮我拿了主意就行,上法院面对面之前,我都不想再见
他。”
“放心,交给我吧,我晚上有个应酬,不陪你吃饭了,大概会晚点过来,明天一早咱们就出院,有什么想吃的就打我电话,我给你买。”
“知道了知道了,快走吧,真成老妈子了。”
她这是为了谁啊……花蝴蝶瞪她的力气都没了,拿上包离开。
安静的氛围太容易让人回想起往事,脑子里闪过的全是相识相恋的画面,婚礼上的信誓旦旦现在想来就是个笑活,怎么可能不心痛,怎么可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说到底,她也就是个普通的女人,天生对家就有着眷恋,对幸福有着追逐,毕海
秋,伤了别人得来的幸福,不会长久的,我要看着,离了我的你,究竟能有多幸福。
8西装控
花蝶干净利落的办妥出院手续,比起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快速许多的事实让她懒得去深思是不是有人打了招呼。
柯梦穿着简便的休闲装,头发也被花蝶整理好,高高扎起,让她看起来精神好了许多。
在洗手间整理了下衣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柯梦失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心里最痛的伤在这张脸上谁能看出分毫?
“好了吗,柯梦。”
“恩,好了。”拍拍脸,柯梦脸上带笑走出洗手间。
想起应该向管医生说声谢谢,但是……还是算了吧,想必做为医生,他也不想和病人有过多的牵扯。
四楼办公室窗口,管庆之端着咖啡看着相携走向医院门口的两个女人,看着那个长相艳丽的女人提着大包小包,柯梦空着手却还把手挂在她胳膊上,完全没自觉给人增加了双层负担,隔这么远也看得出这两人是笑着的,一点也不像是在医院里走了一遭的人。
居然都不打个电话告诉他她出院了,怎么说,他也是她的救命恩人哪,管庆之有着小小的不满。
“老师,您要的资料拿过来了。”
“放那里吧,机票定好了吗?”放下杯子,管庆之拿起病人的资料开始看,工作时间,还是想想该想的事吧。
“定好了,中午一点的,还有些时间。”
车刚停稳,车门便从外面被打开了,花妈的大嗓门不出意外的响起,“怎么不让我们去接你呢?梦梦,累着了吧,快进屋,花妈买了很多你喜欢吃的东西。”
花爸开了后车门,把零零碎碎的东西拿出来,柯梦什么也不用管,被宝贝似的牵回了家。
一踏入这个三室两厅的空间,满满的家的味道让她想哭,咧开嘴,忽视眼里的热意,大声宣告,“花爸,花妈,我要回家住。”
“好好,当然好,花妈巴不得,花蝶每天忙得跟什么似的,把家里都当成旅馆了,一天说不上三句话,梦梦在家陪陪花妈也好。”
花蝶把她推向卧室,“回房换上睡衣吧,给你重新买了一些衣服,最近这段时间那边你也别回了,免得碰上不想见的人。”
“嘿嘿,还是花蝴蝶懂我。”
卧室里的样子和她出嫁前没有区别,只是床单和被套全换了新的,其他地方她以前是怎么布置的,现在就还是怎样,好像她没有离开过这个家三年。
所有的伤在这种氛围中都会被治愈,她知道。
在家居住的日子是幸福的,花妈每天换着花样的折腾美味可口的饭菜,生怕她吃少了,连最基本的收拾房间,洗碗倒剩菜都没她的事,她每天唯一要做的事就是把自己换洗的衣服丢到洗衣机里。
摸摸自己的脸,好像圆了不少,这日子可不能这么过下去了,减肥是痛苦的活,她一点也不想尝试,还是控制□重吧。
把稿子给小阿编邮过去,免得她每天跟催魂似的,也不体谅下她还在恢复期,不就断更嘛,有什么大不了,啧。
“花妈,花爸,我出去一趟。”
花妈从卧室里露出脸,“出去走走也好,中午回来吃饭吗?”
“应该会吧,有什么情况的话,我会打电话回来的。”只是送个西装,应该不会混到午餐吧,柯梦扯了扯头发,呃,要去剪头发,这是大事。
当然是大事重要,柯梦很理所当然的先去顾了自己的事,选了家感觉不错的发型屋。
“剪短,发型你看着办,别太非主流就行。”
这么爽快的顾客可少见,发型师从头到尾态度都很好,发挥自己全部的本事,让柯梦大变样。
“我怎么觉得我看着小了好几岁。”柯梦左看右看,不是很适应。
发型师笑,“您本来年纪就不大,这种发型很适合您。”
“我觉得也还不错,看着挺精神,看样子我还挺有装嫩的本钱,多谢了。”划了卡,柯梦心情很好的冲发型师挥了挥手,下次还是再来这里好了。
看了看时间,四小时没了,现在这时间段不上不下的,午餐迟了点,晚餐又早了点,算了,反正也不饿,当减肥了,去商场买了那套早就看中的西装,招了辆的士就往和平医院奔去。
无意中抬头看了眼司机,柯梦笑了,“看我这运气,怎么每次去医院就碰上您哪。”
络腮胡司机看了眼后视镜,一时间没认出人来。
“不记得了?前段时间您是不是载了个流产的女人去和平医院?还把您的后车座给弄脏了。”
司机恍然,又看了眼后视镜,“你要不说,我真认不出来,那次看着像鬼,这次看着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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