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所以才得初入门便授你龙虎丹,你这孩子性灵,我不必多言,日后也当得知道如何处置了吧!”
灵龙子当时连忙福身在地,受听训教。而浮云子见艳娘一副颐指气使气派,显是不放自己众人在眼里,可艳娘方才开口,也终是等于抑自己为长,她气性如此高法,说过的话不会不算,想到这里倒让老道长心里一乐。
当下艳娘才收了作色与二人商议道:“以我见底谢丫头盘尾数量众多,不宜单造小样防器,她又本用原身铠甲炼化了一身赤甲,不如将其十三节盘尾与其相融,再造一副朱翠如意由心甲,如此倒能克制住她一身火气,又好将其盘尾威力发挥至极致!喂,老道士,这宝甲与盘尾生克相制正是你所擅长的,到时你当与百草和谢丫头一同拟造才是!”
浮云子听得艳娘吩咐,为怕与红莲交接,又有些畏难,借故推托道:“可是我还有丹药要炼,只怕丢不开身子!”
艳娘当时冷笑道:“你忙个什么?我先时已问过你座下弟子了,只仗你这几年采办的那数味草药,显是你自己也没敢作想真费心思炼你首炉丹药,现如今放着你兄弟和那猴子两双天下少有的快脚不用,还待怎地?何况灵龙这孩子现下道行还弱,待半年后有些精进,才好为你护法炼丹,而这半年时光内还是为谢丫头置办宝甲重要,你当张入云是与你作谎吗?这丫头心燥起来,便是你兄弟也难制的住,到时真若将你道观毁了,有你哭的时候!”
言语间艳娘望了张入云一眼,就见的对方也正扫向自己。张入云因见艳娘安排的妥当,句句都说出自己心事,心上好生惊服,自己已破了童阳,满道观里日后当日能为兄长护法抵御阴魔的只有灵龙一人,自己相授龙虎丹也正是为了此一节,今被艳娘轻描淡写说破,心知自己将佳人从玉母峰请下,实在英明,心上欢喜,再看艳娘时分,却见对方已将俏首移向一边,嘴角微微仰起,倒像是在负气一般。
当日二云观两门大弟子便将龙虎丹择吉时服下,分别由各自师长施术导引将药力尽行消化,浮云子功行虽较张入云差了好些,但他这两年来修习《内景元宗》有成,施仙法妙用,功效倒不在自己兄弟之下。何况祝玉柔到底是多年修行,又兼灵秀,只一得将丹药收归己用,立时道力大增,形容气质大改,于众弟子中脱颖而出,几和红莲百草一般的气像,生生将自己师长浮云子也给比了下去。
待七日后张入云兄弟五人择吉日于观中结拜,众弟子门下观了礼,方亲送灵龙与芙蓉谷中,至于阿蛮张入云不愿意其过早授的自己技击本领,便将其托在艳娘身旁央前相授阿蛮医术。不料艳娘早有成算,当日她在长乐叟门下便将老人一生经典抄录,纵还不是完璧,但已得了十之八九,且艳娘只略施小术便秘录订制成册,事事周详远比张入云安排的妥当。至于阿蛮初还有些不服艳娘,可稍一接触便察觉艳娘灵性不在自己师姐之下,而心思毒辣,行事方便更是自己师傅师姐不相及的,她年齿尚幼,不能世务,又兼有些歹性,倒服艳娘一身手段本领,至后言听计从,俨然倒成了艳娘子弟。
而艳娘与浮云子四人则终日价为红莲宝甲筹谋,每日里费尽心思,张入云于这般动心思的灵巧勾当帮不上忙,见还有好些时日才得圆满,便与超尘两个分派各自采办仙草灵根,又再想起多年不曾拜会昆仑沉香儿,当日曾有相助自己采撷灵根的言语,目下自己正的空闲便领了超尘一路西行,一人一猿都是世上罕有的身法,当日清晨起行,不过午后便已到的玉阳山下密林中。
张入云为此处乃是昆仑重地,自己又为白鹿堂抢亲一事与昆仑结了深怨,当时忙压低了云头,与林中穿行飞舞,白猿天性喜游猎山林,一时在林间飞渡,但见两岸苍天古木,满眼芳草萋萋,灵气四溢,沁香扑鼻,真好不快活。不想,张入云这一小心,倒让两人从容预备,待飞渡不久,就见林中最为高阔的古树下,正围拢着一群人物。主仆二人都生的一生秀目,当眼便看了个仔细,却为张入云认出内里竟有峨嵋崆峒两派人物,尚幸沈、叶二人俱不在内,倒让张入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再说张入云于远处张望,见峨嵋一众人中有沈、叶二人师傅伽难师太与东方文宇在内,至于昆仑一面倒有少年向为尊敬的昆仑长老天矶道长,为此少年眉头不由一皱,以天砚道长本领,自己实无把握胜得过,虽说此刻众人聚在沉香儿原身前不知做何端地,但张入云多得江湖行走,却已闻出些不自然的味道。可再待他留意时,却见贵为天矶道长与峨嵋伽难师太,竟处处向着人群中一不足四尺,一身锦绣,唇红齿白,赤了一双光足,驻中空中通身云光萦绕的童子礼敬有加,行动言辞都是做后辈的礼数。
第五十八回 … 会南疆凶蛮 斗北海冷仙 (壹)
白猿灵秀异常,又为日前得了龙虎丹费七日功夫用本命神火尽行收敛,一身功力激进,堪为二云观中强助,当下见得那道人便是一个冷战,周身油水一般光洁的皮毛竟是一阵惊乍。张入云见它畏惧那道童,心里疑惑更是确信了一层。
主仆二人当时便在林中深处窥探不再靠近一班正教门人,而昆仑门下于桂树前多时,几番招唤,却并不见沉香儿显身。到底那身材矮小的童子法力不同,见半日不曾有人答理,便自怀内取了一截漆黑的木块,运法力点燃了一角,不多时便得五彩烟岚生出,沉香儿得香烟做凭依,不多时刻便显出形体来,且神形凝固倒比前两番与张入云在梦中和夜下所见要清晰的多。
再说那童子将沉香儿唤出后,便由一旁天矶道人与其交谈,一番言语下来,原来却是想请沉香儿移身海外,与那做师伯的童子随行,日后与一班昆仑门下修行,两番补救各得好处。这番话说将出来的时候,天矶道人面色有些泛红,而远处少年主仆听了,却又都面露不屑。而沉香儿则半日不曾开口,她生性心怯面嫩,虽是数千年修行但却不能世务,且是待罪之身,道法很有些欠陋,心中好些不愿,但身前两派人马人多势众,拒绝的话儿终是没能道出。白猿机敏见长此下去女子多半要被对方说动,如此自己主人只怕是空跑一趟,它虽是胆小怕事,但为主人故,当时也不再顾忌,一时与张入云身旁恭身,请教其心意。
张入云皱眉半日,他并不在意自己一场奔忙,但这般又是利诱又是倚势强犯的场面却让他很看不惯,他本不想与昆仑再相交恶,可生性见不得这些做作,意气一涌便待举步。可就在这一刻,却见身旁老猿一身银毛刷的一声陡地立起,同时心头动念,举目便向南面天空看去。而那远处童子好不厉害,隔的这厢远近超尘不自主抖动毛发的悉索声竟也被他听去,当时目光一绽瞥向二人藏身处,后也为南面来犯敌人太过凶戾,只得将眼光收动,暂不理张入云两个。
而此刻南面片天空则已被赤光布了个通透,好似烈火燎天,将个碧油油的蓝天烧得一片惨色,行首一人身高丈二,双耳挂了两枚足有碗口大小的银环,鼻孔处更是穿了一枚晶莹玉洁的兽牙,头上裹了红头巾,周身披挂皆是红色,将个长人一身密裹,形容气色煞是威风,只是脚底一片黑云,行动时烟光不散,猛恶异常,身后还随行了十二个生番也是一色的赤装打扮,排动云幛时都是一脉的赤色,可红的有些古怪,不似谢红莲那般质地精纯,好似混了油彩一般,入得人眼极不舒服。
昆仑、峨嵋两派长老见来的这十三人,有知晓的,面色俱是一惊,为首童子见来人猛恶,一张粉白的小脸瞬时也得皱起,他深知对方性恶,再不相机预备周详,自己与众长老纵是无碍,可今日一行还携得不少门下三代弟子,折损起来,终是无益。于时一个跳身便已闪至云头,众门下见师祖行动,自也纷纷拔起身形相随。可到底昆仑一脉不比当年,其中还有好些三代弟子驭气飞行不得,至于剑术更是差得还远。
再说昆仑门人一跃至空中,十三名生番便已急滚至身前,那童子一驻空中也不与对方答理,便开口喝道:“赤摩诘!你不在你南疆修行,不远千里到我昆仑重地来所为何事?”
那为首的红衣番子闻童子问话,脸色先是露出鄙夷神情,可再相细看眼神又是一亮,当时笑道:“我当是谁人这般胆大,原来是你这悟真子老不死的,你不在海外纳福,无事又回中原做什么?”
悟真子见赤摩诘不答反回问自己,气势倨傲,不由激动意气,当时骂道:“只为近日风闻中原很有些不太平,一行长辈仙人且派遣在下来走一遭,倘有幺魔小丑作乱,只管就手除去,免得遗祸世上,为患人间。倒是你!赤摩诘,无事到我昆仑一遭,可是有心为祸?”
红衣番子听得悟真子与自己斗口,当时纵声狂笑,得止声时却是厉声喝道:“悟真子!我知你相惯经营算计,今日聚峨嵋一众与门下这多小辈定是算计些消息先行一步计划,可是你昆仑、峨嵋两派今日不同往昔,只当还能如当日一般的支手遮天吗?你爷爷我不喜与人多做口舌之争,实话告诉你,今日我奉天君之命就是来取这桂树精回山的,你若识相趁早让开一条路,若不然的话,就斗个生死输赢,力强为胜,我南疆一派讲的真材实料,不似你中原正教那多的虚伪精制,背后放些冷箭。”言毕只等悟真子开口,见对方脸色犹豫不定,这教祖倒真火性,见对方迟疑当即便将食魂妖刀祭起,即时火蛇照耀一方天空,急刺刺直往悟真子颅顶落下,其身后十二弟子见教祖动了手,纷纷显露本领,将法器亮出,他南疆一派实有些真本事,一意力拼,但见半边天空又是被众人手上异宝染的越发娇艳了。
悟真子见赤摩诘也不待理论便先行动手,他素常相于趋吉避凶,本被他算的玉阳山下沉香儿几日内便有不利,便意图先行一步将她请走,未知乾坤教下竟还是赶在了头里坏了自己机益。今时见免不了一番动手,心气一作,甩手也是一道金光跃出,便将当空火蛇拦住,一个指尖掐动,就见得舍意剑金光一爆,竟将赤摩诘那般威猛毒辣的妖刀震退一步,得了这一线空闲,真人才喝声道:“且慢!即要较量,便要斗个真章。那边林子里藏的是何样人物,快快显出身来,不要藏首露尾的,免为我双方相争时不分敌我,误伤了你!”
张入云在林中听了,知道这是在叫自己的,即被人识破,也不好意思再行藏匿,可正在迈动步子,却闻的身后超尘一阵乱颤,一身皮毛尽皆竖起,正在瑟瑟发抖。张入云见此,知它当日为食魂刀伤了,到如今心上还在惊惧,当时安慰道:“你也不用如此惊慌,有我在此地,绝不教这妖刀再伤了你!”说话间,眉间一动,又将流星指分了一节与他。这铁指套可抵挡那妖刀,白猿一时得了,心下稍定,这才于主人身后小心跟随。
悟真子本以为张入云是赤摩诘安排下的一支伏兵,不想却是位貌不惊人的少年,当时回望门下,天矶道人这才相前一步相告,听闻的对方就是上次破了自己计划于白鹿殿上抢亲的少年,真人不由眉头就是一蹙。而这时赤摩诘也得门下禀报,眼前少年男子便是当日救走楚妃子门下女弟子的贼子,他比不得悟真子深沉,当时便叫道:“你就是当日打伤我弟子的臭小子吗?哼哼,今日倒方便,稍时一同拿了你,收回山中剥骨扒皮,炼了神魔!”
张入云见他强横,口底猖狂,也作笑道:“原来你就是当日纵劣徒行凶,仗妖刀伤我门下的什么教祖,今天看来也不过如此,想来也只有你南疆那方穷山恶水才养的出你这般不开化的野人模样!”赤摩诘火性,见一少年竟敢与自己面前撒野,一声怪叫,空中火蛇即是化了个之字,直向张入云身上刺来,未知才敢动作,少年人拂动衣袖也是金光一盛,当见两般兵刃交击一阵金鸣,爆出千万点赤火金花,双方主人都是摇身一震。刀光掩息,赤摩诘见少年人依旧是微笑着不动一色望着自己,知道将对方看的小了,眉头一皱,便不再犹豫,一声令下,身后十二弟子已是放出宝物与正教门下斗在了一处,至于自己一面妖刀仍旧是顾悟真子而去,而张入云与他眼中到底是个后辈,分心处甩出三柄鬼头刀径往少年一面飞去。
张入云见双方人马斗的凶悍,自己无意惹这趟浑水,身形一缩一纵,便是跳出圈外,那白猿本就看着妖刀心惊,见主人趋退当时便自跟上,它飞行绝速比张入云还要强上一筹,退时却是迅捷无比,只见空中一道银虹拖过,直划了百丈深远方与主人家在一株树冠上栖身。而赤摩诘正与悟真子斗到激处,见少年人退去,也无心分顾,即时将鬼头刀收了,凝聚精神直与眼前敌人斗了个你死我活。
再说张入云与一旁树冠上看个分明,南疆教下来势凶猛,但除赤摩诘一人强盛外,门下弟子也都一身道术,但天矶道人、伽难师太一般的正老教长老到底功行不同,与之相斗的南疆教众则相交更为不济,只几个照面便将生番气焰尽皆打灭干净,若不是众位长老多少有些留手,其弟子恐已是伤损了好几个。可正教三代弟子中少有人得剑术,此刻虽是聚在了一处,却处处只有受打挨击的份,内中倒是东方文宇自得了纤微洞遗宝宙天剑后,这两年来得教下重用习了剑术,一时空中裁云、宙天两方宝剑在空中经天飞渡,竟将正教门下弟子护得一多半,出尽了风头。
天矶道人见三代弟子有难,至此时也不再相让,他一身气功罡劲天下少有敌手,与敌相斗多时也只是空手,今被催逼的狠了,只得将身一晃一道白光便身脑后飞出,就听空中风雷阵阵,七尺白光过处便是将红番飞出的血刀斩损了三面,至此门下弟子压力大减,心头振奋,纷纷使动暗器飞镖,只在东文文宇与陈劲松众位得了剑术弟子的防御下向敌人打去,虽说相比剑术只是小道,但众人都是多年打熬的苦炼本领,一旦施展开来也是不容小视,有两三位功力有欠的生番疏不留神也被伤了几个,虽得咬牙继续征战,可凶焰到底被打灭了好些。
第五十八回 … 会南疆凶蛮 斗北海冷仙 (贰)
如此,正教二、三代门人一携手并力,赤摩诘门人弟子压力倍增,时间不大已改了攻为守,他教下本领本重杀戳,防守抵挡不是其擅长,一时形势逾法窘迫。那教祖见自己门下危急一个气作,大吼一声,将长袖抖开,瞬时只见数十道寒光惊显,如电梭一般杀向天矶道人一侧,而其门下七位年长弟子见师尊终将教祖神刀放出,当时精神一震,纷纷跃前,每人掌了七柄飞刀,不多时便将两派人物围于四十九柄飞之下,初时正教门人还人往对,时间稍久等刀阵结了首尾,纵是天矶道人与伽难师太仙剑威力也不能将刀阵破去。
张入云于远处看的真切,见赤摩诘施动的是当日笑罗汉曾施动的四十九柄修罗愁云刀,先时听得对方曾到是奉了天君严命来搬动桂树精,此刻看来这南疆教祖所言当真不假。少年人知道这愁云刀威力不凡,当日连刑天兰与范不死两位海外散仙还得靠锁妖阵反制,今日天矶道长与伽难师太果也为其围困,至于门下众小更是无力抵挡,想至此不也再作壁上观,一个振身便待跃起,可就在此一时,就见悟真子也是得弹指点处,便有一星丸射出,一时上生的一青一蓝两点星光,直似风车一般在空中转动,说来古怪,悟真子一将那宝物使出,在场所有人等手上都是一紧,但凡是金器都受得感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