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闻言只笑了一笑,遂又将祥草放稳在自己肩头笑道:“我们这就上路,越快越好!”还未待祥草反映过来,张入云便已腾空而起,直往御灵园方向飞去。此时出了地穴,再不受狭窄的地道束缚,张入云已可任意自在飞行,他天生就是爱奔的性子,当日初得了些轻功造诣,便是每日里由着性子飞奔,今日终得圆了自己儿时梦想,可自在出入青冥,一时纵发了性,只带着祥草与空中如云雀一般盘旋飞舞,时儿穿云破雾,只在云海中翻滚,时儿自密林间穿跃,虽疾身飞纵,险象环生,但却总能与最危险时分,自茂密的枝杈穿过,没有一丝妨碍,将个先是吓得心惊胆战的祥草,后又逗的咯咯娇笑,但得后来张入云干脆与一面镜湖贴得湖面一惊急掠,而祥草侧紧紧搂着他脖项,取手撩动水花,激起一串串涟渏。二人一直在湖面留恋了几个来回,才不舍飞身再往墓城中飞去。
张入云早得了紫祥天传援,再进得这墓院中自是未遇一些困难,未曾想二人才刚踏进墓院中数步,便见空中白光一显,佳人已是纵身而至。初见张入云安然全身而归自是欣喜,可再见他已精赤了上身,身体上还有好些处受创的痕迹,不由又是担心起来,面泛忧色急忙问道:“怎么?你受伤了?”
张入云闻声,连笑着摇头,长臂揽动,便将藏在自己身后的祥草拽了出来。
紫祥天见张入云竟带了一女子回来,她虽心地纯结不染一物,但仍旧忍不住秀眉微皱,可待看清来人相貌时,立是惊觉,口底道了一声“咦!”
祥草待见得母亲时也是心上莫名的惊惶起来,她本为太行夫人多年束缚,从不敢与生人面前放厮,可如今却不由自主提步向前走了几步,将紫祥天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个仔细。
紫祥天不似祥草受了劫难失去神智,她母女二人论相貌并不是很相似,但母女天性生于自然,只倾刻间便已查觉来人是自己以为早不在人世的婴儿,心中惊慌,忙侧身急忙于张入云问道:“她是……!”
张入云见祥天果然不负其生母,已将祥草认出,一时间为她母女二人终在一起欣喜,过于兴奋之际反倒不知怎生对答,只闻声笑着点了点头。
见此紫祥天才得笃定,忙取手将祥草小手捉住,她心中虽欢喜,但无奈并无一些做母亲的经验。心中虽激动,却又不曾流泪,只怔怔地看着自己女儿,双手不住摩搓其手掌,半日才得开口轻声说道:“你,你可愿意和我在这园子里住下来?”
祥草心上虽有些惶恐,但听得对方言罢,却是想也不想便将小头连点。见此紫祥天大喜,这才将女儿揽在怀中,虽有心紧紧将其搂定,但又怕弄痛了她,只能将其首贴在怀中轻轻抚抚摸,怔怔不语,过得半日后,才忽然想起什么,忙对张入云大声道:“谢谢你啦!张入云!从此后,就算你不在这里,我和女儿也有两个人呢,再也不会寂寞了!”
张入云听罢狠狠的点了点头,眼前母女二人虽未曾落泪,反倒是他心中酸楚,险些落下泪来。
一个时辰过后,祥草已与母亲分开,只在园中草地上翻拣草莓吃了个肚皮滚圆。而紫祥天听完张入云将连日里所遇诸事道的详细,方开口道:“如此说来,你还是要与那姓段的公子做一番较量了?”
张入云点头道:“他与我此刻都是一个心思,这金精关系甚大,我与他都不舍将其送人,何况如有一人心中存了相让的心思,也只会教对方觉得是在侮辱自己,这一战确是难以避免的!”因见紫祥天闻自己终要有一番较量,心上关切,面显忧色,忙又道:“不过你放心,此一回我与他只是公平较量,也许大家都会各出计谋,但凭的也是机智与手段,并不似与恶人生死相搏那样危险!”
闻此紫祥天这才有些安心,心又劝张入云道:“那你还是早些入墓室寒暧泉中休息养伤吧!还有你一身龙阳才刚得手太过强横,就由我来为你导气疏引一番吧!”
张入云知紫祥天的功力高绝若能得她提携,将龙阳化归已用,自己与段惊霆相斗时,少说也可添得两分把握。但他天生傲骨,与段惊霆这番公平较量,绝不愿假手于人,即时道:“这就不用了!我此番有墓道内的温冷两道灵气相助,精神气力恢复已是占了莫大的便宜,若再得你相助,却被段惊霆瞧的小了,何况你如此行举颇费气力,你又才与祥草相认,还是在这园中多陪陪她才好!”说着从怀中取出和光玉交还于紫祥天,又将抢夺自太行夫人的七彩百宝囊一同解下递了过去。
紫祥天为太行夫人女儿,触眼即知是母亲的宝物,眉头一皱便欲不要,却为张入云拦阻道:“这些到底都是你紫家的东西,你母亲性恶,有了这些做持仗,只能为祸,你纵是不喜这些破铜烂铁,也就当收在身边,不助长你母亲凶性就是了!”
紫祥天还待退辞,欲送于张入云由他发落。不想张入云笑道:“这要这些牢什子做什么?当初你母亲也正是因为太过相信这些死物的威力,还招至今日的境地,我这时功行初成,只一待龙阳收取,便可随意施展拳法罡气,纵是飞剑加身也自负有力量阻拦,多带这些零碎,反不如你收在这灵园中来的好。”
为此紫祥天才没有多说什么,但是心上终究关切,直将张入云送入墓道中,又为其探视一番,指教一些运气调息的窍要,这才步出与祥草二人一同在园中作耍。
张入云当日失智与艳娘交媾,破了童阳,不只功行再不能激进,连带真气内力也打了折扣。如今坐望峰地底一役,为其出得奇谋,获了神龙数千年积聚的丹阳。虽是与段惊霆一人分了一半,但就如此真气内功也陡然间高了数倍,何况本就点破的童阳得天下间至刚至猛的金龙纯阳精气补益,虽还是破了原身不得圆满,但就功行进益而言已无妨碍。
如此大犯异端才得进益的举止,当年的张入云是想也不曾想过的,可如今却生生做就,少年人心中千回百转,怎么思索也不能得人间要领。即是如此不能通世间因果,张入云索性也不再去想他,他悟性远在其身体资质之上,今番得了龙阳提拔,可实现当日他想都不也想的异能,张入云本就是武痴,一时为脑中各门心法本领沉醉不能自拔,只在墓道中潜心锤炼。
第五十四回 … 云清望乡归 (柒)
因与段惊霆约定一日为期,张入云到了月上中天时分,便自墓道内走了出来,虽是时间伧促,但到底已将体内龙阳尽归入丹田内收用,自负便是段惊霆比自己行功的时间久些,又有龙臂精气相助,也不定就比自己收获的更多。
待他行至墓道外,却见紫祥天母女二人自卧在草地仰望星空,二人虽是母子关系,但俱都不通世事,做一处行止,反倒更像是一对姐妹。当张入云行出墓道外,紫祥天第一个察觉,心上关切,忙走近张入云近前探视,她于世俗情理不同,可一身的修为却是惊世骇俗,见张入云气色已知将体内纯阳化解,但再一端详,却又眉前皱动,略有些埋怨道:“怎不在泉水中多浸一晚,你不是说明早就要剧斗,这么早就出来到底少些益处。”
张入云笑道:“我在这寒暖泉水中修炼已是占了不上便宜,大半日功夫已是很有些进益,而且不知怎地,今日总有些心上不宁,想外出走一走,战前气浮是武者大忌,虽是在墓道内多些时间修行功力提升的多一些,但相较之下反不如将心气收敛来的更有些用处!”
紫祥天可算的上是当世高手,深知修行的难处,听张入云这一说自不好阻他,又见对方相邀自己行出这墓城,到万香园中走一走,她到底在这灵园中待的久了,此刻忽然要她在十多年后立时行出这园子,终究有些胆怯。只是她心底纯净,擅观人心理变化,总觉张入云似有心事,如此反出人意料道:“张入云!你好像有些心事,要是觉得待在这里气闷的话,就一个人出去走走吧!不过在你离开这墓园中回家之前,却要知会我一声!”
张入云不料紫祥天竟能觉出自己心上烦恼,但又见对方误会自己是为想家的缘故,连忙安慰道:“我确是有些心事,想外出见一个人,本想让你也见见她的!”
紫祥天道:“哪你可以把她带到这里来啊!”
张入云笑道:“我倒没想到这一点,这倒好,我猜她也会喜欢这里的?”
紫祥天问道:“哪你还不快去,再过几个时辰天就要亮了!”
张入云笑了笑,便纵身遁在空中,往坐望峰山脚下飞去,临行前祥草见他飞纵在空中,本想跟了去,幸得一日下来她与紫祥天已是片刻不舍得分离,还有这园内各处境致尚未玩的尽兴,所以才没有跟得去。
少年人飞遁在空中,与四下里各方巡视,他只是心存一念,并无十分把握,于空中飞行许久不见踪影,心上不由渐渐冷落。正在犹豫时分,忽得见密林中有紫光惊显,心中一喜,忙飞纵身子落了下去。待行的近前,果然沈绮霞正在一参天古树下休息,见张入云飞近,一时想要站起,却又有些挣扎不动。见此,张入云连忙飞身将其抚稳坐下,一言不发,已然取手抵在姚花影掌心上,内力催动瞬时已将其一身伤势探了个明白。
沈绮霞本就精擅医术,见张入云替自己诊治时手法独特,内力巡走更是匪夷所思的迅捷。不由夸赞道:“我初以为你只是得了些指点,不想确真的得了高人传授,当真该恭喜你了!”
张入云闻沈绮霞言语中有隐瞒自己的意思,事出关心,任就直言道:“沈师姐心思太乱,妄自运功疗伤,反岔了气,你连日劳顿,今时几行功走了火,还是不要再言语,且由小弟先替你将散乱的真气收正才是正经。”言罢,已将沈绮霞一掌捉住,又取三指抵在其脑后玉枕穴上。
沈绮霞是峨嵋高弟,如何不知道张入云如行此举极为耗费内力,虽则一日不见,对方功行好似大进,但如此艰举的行功实不是往常张入云能够做到的,当下心焦,忙开口阻道:“不可!这样你要……。”未想张入云已在其耳畔答道:“无妨,我自有余力,沈师姐不用为小弟担心!”说话间劲力已然催出,沈绮霞见阻不得他,又知自己若再开口,对两人都有伤害,深忧之下,忙禁口,将周身经络放动,她本是心乱如麻,此刻为保张入云不在为打通自己诸穴多受负累,反倒心志专一,一念不生起来。
原来当日姚花影将沈绮霞带出险地后,两人都是一肚子的心事,姚花影只一待将沈绮霞送回峨嵋众弟子身边,便转身离去,也不在坐望峰留恋,只往东方飞走。至于峨嵋众人虽经了一番灾劫,但名门之下到底不同,由刘乘风出手并佐以灵丹,沈绮霞一身重伤便已恢得的一多半。昆仑董开阳早已在脱得雷阵后离去,峨嵋众人此刻集起,自也要上路。不料沈绮霞却一反平日柔顺,决意留在山脚下等张入云消息,纵是刘乘风也阻拦不住。叶秋儿本想留在师姐身边,但却被沈绮霞劝止,无奈众人只好商议回得峨嵋后只与掌门禀报沈绮霞是暂在坐望峰疗伤,并不提及其它,众弟子不想颇为顽固的刘乘风此刻也能和众人附合,意出望外,待将平日里对这位师叔的恶映像改了七八分。
待众位同门走后,没成想,沈绮霞因关切张入云半日不曾出的地穴,怕他遭遇不测,又为自己伤势未愈着急,心焦之下,不合妄动真气疗伤,下半身已渐失去知觉,再待得张入云遁于空中寻找自己时,早已无力气起身,无奈只得将紫炎剑抽出,纵剑光将他引了下来。
再说二人于当地疗伤,沈绮霞天资聪颖,悟性绝高,论功行为峨嵋二代弟子中第一人,如张入云这一般行功为旁人疗伤,实在只有功力高过对方甚多才能为之,为此也正是沈绮霞所担心的,只怕张入云功行不到,救不得人反害了自己。
可事实却是大出她意料之外,张入云修行深厚与人体经络秘穴知之极深,并不出多少精力,一般得可长驱直入,将沈绮霞诸穴打通,不过盏功夫便将她病体收整,气血重新凝聚,正在沈绮霞以为体内诸穴畅通,张入云可收转功力之际。陡然间竟觉查对方至此时才显出真力,正在她惊讶时分,少年人已催动内力,如真气如惊涛骇浪一般冲洗着自己每一处经络,且气息狂燥,刚猛之极。沈绮霞善忍,初尚能支持,直到张入云真气扫荡自己身驱
第三回上时才得坚持不住,心头意识晃动,终告无力支撑。而身旁少年人也及时查觉,忙将真气收回,双掌撤下。
而至此时,沈绮霞就觉自己每一寸皮肤都欲作痒开裂,丹田下真气虽然充沛至极,但为张入云纯阳内力催动经络,身体却越来越来燥热,本是惯常里一副冰清玉洁的面孔,此刻却是摸了浓浓一层胭脂,连耳根都已燥的红了。沈绮霞素日持重,此刻失态反不知如何处置,因在张入云面前尴尬,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幸得张入云及时开口道:“小弟虽得龙阳,但还未能妥善运用,因这丹气过于刚猛狂放,才使得师姐有些不适,真是对不住。好在沈姐姐你现在已然痊愈,我想你也在这里坐的久了,不如与我在这林中走走,散散心,这山脚下甚是清凉,想来不用过得多少时候,沈姐姐体内真气便能尽数收转了!”
沈绮霞正在尴尬,见张入云开口解围当即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说话间已然移步前行,边又回首笑与张入云道:“你哪有什么对不住我的,我得你将伤势平复,又借力真力提炼功力,谢你还来不及呢!”说着话,便已取掌凝神聚气,但见十根玉葱一样的手指,俱得笼了一层玉光,屈指弹扣,便闻一阵哨声。沈绮霞虽并不十分在意自己的功力进退,但多年苦修,今得张入云相助再上一层楼,心中仍旧止不住的有些高兴。
可回首之际,却又皱了眉似有疑惑道:“我本来以为以你心性,是绝不会做出索取龙阳的事情来的,不想你倒是真的做成功了!”
张入云知道沈绮霞如此这般说话,是在照顾自己脸面,只摇首笑叹道:“我修行有疏漏,该受这般惩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但又有好些人情要还,不得不大举提升自己功力,出此下策,非我心愿,但也是不得不去做的事!好在我自负今后功行已有小成,但不用再做这些有干天和的事了!”
沈绮霞点了点头,低头想了想又道:“哪你今后有何打算?”
张入云笑着将自己与段惊霆赌斗一事告之,倒换了沈绮霞有些担心,不免问他此一战可有把握。少年人思量半日方抬起头朗声道:“我和他都各有遭遇,段惊霆资质在我之上,人有聪明机智,还有一条古怪的臂膀,实在难以对付。好在我也不弱,并没有什么不敌他的地方,大家此次公平相斗,无论如何总能分个高下,但我此刻却从没想过会输,不知怎地,总有些自信满满,想来他此刻也是和我一样的心境吧!”
沈绮霞知道张入云内外兼修,根底打的极牢,纵败了也不会受得多大伤害,但心上关切到底不同,在旁忧道:“不过他又自神龙得了的臂膀为助,你到时只得空手,怎样也吃了点亏!”
张入云见沈绮霞已猜到自己到时绝不会用乾坤镯与混天绫,心上顿时一热,心道果然沈绮霞对自己知之甚深,低头思过,自己平日里纵有些查觉,却还是对她不闻不问,纵然是做的对,但于人情上还是叫佳人心冷。想到这里不由脱口而出道:“那沈姐姐你呢!你今后又打算去哪里?”
听得张入云这句话,沈绮霞不由变了色,再见对方面色平常,并不见一些心意,秀眉蹙动,勉强笑道:“你眼光倒毒,我确是不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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