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乱说话了!但看你现在一副好好的模样,难不成也是你说的那位隐姑娘帮你治好的吗?”
张入云闻自己受伤,叶秋儿却很关心,心下一动。只口中仍道:“是啊!不过倒不是叫隐姑娘,她姓腾,论起年纪却要大上不少呢!”
叶秋儿当下点头道:“原来这位腾姐姐倒是有这么大的本事,日后若能得空的话,我倒真是想与她见一见!”
张入云听得叶秋儿无心的一句话,心中一酸,想与她说一些隐娘的遭遇,但到底事关百花谷的隐秘,若是走漏了风声实是大事,一时也只得将此心思放落。只口中回道:“不说这些了,此刻时辰已然不早了,你我还是快些回去歇息吧!”
当下无言,二人自相对回转客栈内,一夜无话,至天明时,众人又都梳理装扮出门。只是东方文宇气色不佳始终青着一张面孔,叶秋儿见他这一副怪模样,自不理他,不想过不得多时反是东方文宇又合了色来招惹她。
竺十八看在眼里见多不怪,只觉有些不对劲的反倒是沈绮霞自晨起之后,身上有些懒懒地,仿佛一夜都没能休息好的样子。汪剑秋一身功力已渐入化境,百丈方圆内一草一木的行止俱在他功力范围之内。昨夜里众人好一阵热闹,他如何能不得知,只是自忖自己少年时也是差不多的行径,却无心于这晚辈间儿女情事中横插一手。
一时他只做不见,仍如昨日一样,与张入云叙谈了武艺修为半日,不想张入云经一夜间竟得许多领悟,如此倒把这位峨嵋前辈闻得一惊。他只当张入云资质要比眼前四大弟子差的不少,纵是一年不见根骨很有改观,但相较之下,仍是颇有不如。只未知张入云悟性竟是不在自己峨嵋佳弟子之下,偶有细微处,还有超出的意思。一时好奇动问,原来张入云对人体周身经脉骨骸了解的极透极深,但闻提点,立时便可以最快的方法在体内检验查证,他如此倾心竭力,无怪能跟得上众弟修行的脚步。
当下汪剑秋知道张入云于这外门功夫实是下得苦功,一身功底扎得极实,有他现在这一桩本事,日后行功必得精进,动动真气还少好些危险。知他多年辛苦终是显出威力,亦不由的很为其高兴。那竺十八本就是个武痴,得知张入云正受汪剑秋指点,却也是下了马来一起向前辈讨教,过得片刻行在前面的叶秋儿等人闻言也悉数围了过来。
至此张入云见来的人多,怕汪剑秋为指点自己,被峨嵋长老们知晓了会受担待,当下再不动问。无知汪剑秋却是于此一丝也不放在心上,仍是一副轻松随意指教,即便如此连同峨嵋四弟子在内也是获益匪浅。
只是他言行即止,却不漏一些峨嵋心法的口风,当下东方文宇与叶秋儿从未见过这位门中寂寂无名的师叔讲谈修行,他二人已是年轻一辈中有数的高手,只听得几句便知这位师叔一身修为高深莫测,于是也是安心求教,年轻人终是心计不重,只如此过得半日,大家相处渐渐融洽,却是把个早晨尴尬的气氛去了个大半。
到了中午,正当一行人找得间小酒馆,欲打尖时,却忽见汪剑秋面色一沉,一时皱了皱眉只望东北方望去。此时众人才刚坐定,见长辈举止有异,一时又俱都站起。未想汪剑秋见此反倒笑了,只口中道:“都快坐,也未有什么阵仗,只多半是崆峒欧鹭子师叔见了我一行人的踪迹寻了过来。咱自家弟子倒是不妨,只是张师侄如被他撞见了倒有些难处。”说完又是皱了皱眉头。
他话音一落,五名年轻弟子也俱已听见空中隐隐传来唿哨声,抬首再往东北方向望去,却隐隐见得两枚金针样细小的物事自空中飞来,越行的近,其声越是响亮些。
张入云知自己在此多有不便,只得起身欲先行躲避,未想汪剑秋见他如此,反走过来劝道:“你这是做什么,你已是一身的道气,以鸥鹭子的为人和功力,在这般近的范围内,你是绝逃不过他的追踪的。”说到这里,却又牵过张入云的手,一时将其安排在一处空僻角落里,趁店家不备,只手底一阵金光拂动,瞬即便将张入云的形体掩去,又口内对其吩咐道:“且在此处勿要乱动,虽是有些委屈,但在行至雷音洞之前,终是少惹些是非为妙。”张入云本为救人,也是个省事的,闻言自是伏首听命不题。
叶秋儿四人不知汪剑秋还有这般本事,只手底金光一起,张入云便是踪迹全无,一时众人也是第一次见有高人施展隐身术,俱被眼前这一幕震的惊愕无比。且汪剑秋禁法高深,此一举,不止将张入云形体匿起,便是其一身气息,也在这瞬间里被藏得一丝不再外泄,众弟子五感俱是修炼至绝佳地步,但此时就是自己闭上眼睛潜心察验,也是再不得张入云一丝消息。
正在二番惊叹间,却闻得身后一声呼哨,那起在空中的一白一黄两道剑光已是伏落了下来,想是怕惊了店家,却是提前百丈将剑光按落。只片刻间便从远处林中行出三人来,当先的是位老道,看样子子已是老的不堪,只颤巍巍,如迈龟步一般,向众人身前行来,虽看他走的虽慢,但其身后的两位年轻弟却是连抢着步子也是更不上他。
待走得近了,即见了老道也不过四尺上下的身量。东方文宇身量长大,那道人行至其身前,却只到其腹际,愈发显得他枯干瘦小,举止猥琐。再看他一脸的皱纹如千层糕似的,层层叠叠,将一张面孔压的只不辨五官,模糊不清,但双眼偶尔开合时,却见两道金光惊显,再不复一副行就将木的老者形象。且他两耳奇长,内里还长的两寸来长的细毛出来,越发不似显得形象奇古,只是让人觉着有些邋遢,惹人发笑。
汪剑秋见那老道行得近了,知这位长辈好脸面,当下忙抢上前恭身行礼道:“师侄汪剑秋,未知您老人家驾到,一时有失迎雅,还望师叔见罪!”说完又是倨礼恭身,众峨嵋弟子见自家长辈都已如此,少不得都跟着礼拜,其中东方文宇因见过这位前辈一次,也知其性情,心下乖觉,倒是先跪下了。其余三人见他如此,虽都暗自皱眉,但也不得一同参照着哗啦啦跪了一地。
只一旁隐身中本是怒目而视那老道的张入云,此刻见了跪了一地的峨嵋门倒是有些好笑,他上一年在峨嵋金顶上,做后进装小辈,大小跪拜无数,早已领教其中的厉害。此刻再见众人又复旧观,当下却是抿着一张嘴,只叹纵是名门高弟,也有这般在矮子面前装矮子的行径。
那欧鹭子见众人礼敬其心甚悦,当下只微一摆手道:“罢了,罢了,汪贤侄你现下已是峨嵋长老,比不得当年还年轻的后生,在小辈面前如此,却是要薄你的面子了!”说话间微一摆手,就见他身后的一位少年道人手中提了一只编制精美的小花篮走了过来。再见鸥鹭子道:“上月我路经天池偶采得些木棉枣,这两日分赠门下不少。现还有些,又是初次遇得贵门下众位高徒,也没什么好拿得出手的东西,且将就着算份见面礼吧!”
他话一说完,那年轻小道人已是将那竹篮交付在东方文宇的手里。汪剑秋见那枣子个个足有鸡卵般大小,火红也似,只放出宝石般的光华来,足见是数百年间物,如服一粒怕不要增进十多年功力。何况这一篮下来少说也有十余粒,足够众人分配。他虽素知这位前辈好采撷天地间的灵物,又兼好脸面,但今番一出手便是如此阔绰,却也是罕有的了。当下也不及细想,却是赶忙命跪在地上的四位弟子二次施礼拜领。
至后待双方相互介绍个自门人来,欧鹭子见紫青双剑果不寻常,亦是止不住的点首。他道行高深法眼独具,一番眼色下来,已知沈绮霞秀出群伦,更加青眼。一时再侧头回望自己的弟子,倒是有心暗中与之比较。
再说鸥鹭子身后的两位年轻人,一位即是东方文宇的兄长东方文英,而另一名小道人却是鸥鹭子近年才收的关门弟子董玉琛,虽是年经只与众年轻弟子相仿,入门时间也与差不多少,但一身道法已是很为可观,才只十八岁上即已练有飞剑,方才空中一道黄色剑光便是他携剑飞行,当下众年轻弟子续过年岁,除竺十八外男弟子中却以他的年纪最小,一时更是为峨嵋弟子惊讶,便是汪剑秋见了他根行不凡也是不由暗自点头,唯叶秋儿在门中辈份长惯了的,见一时还要叫面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两岁的少年道士作师叔,却是老大不是意思。
幸是这董玉琛性子却与他师傅相反,虽是辈份甚高,但却一点也不拿架子。且言笑随意,举止有礼,只片刻便与众人说在一处,尤其是竺十八性子合宜,二人当下倒是很谈得来。
欧鹭子见众门人在一旁交谈,却是领了汪剑秋行出百步,只在一方树林中说的一会子话。不多时便与汪剑秋作别,回来领了门下弟子上路。行时他大袖一挥,也未作势,就见其周身白光涌动,瞬即即将自己形体笼住。当下朝众人略一摆手,即卷了东方文宇起在空中,叱的一声便往西方飞去。全没先前按落飞剑,怕扰了周遭百姓的主意,幸是那小酒馆地处偏僻,众峨嵋弟子又是已迎了数十步出外,一时里倒是没为店家瞧见。
那董玉琛见师傅去了,这才敢动身,当下他口一张,即是一团黄光射出,众弟子看的仔细,原来却是一粒剑丸,只在空中微一晃动便暴涨为三尺青锋。当下董玉琛朝得汪剑秋施了一礼,又抱拳向众弟子道声:“珍重!”这才身剑相合,急急地追赶其师傅去了。
一时众峨嵋弟子见他与自己年纪相若即有这般大的神通,神色间不免有些艳羡,纵是性高于叶秋儿此时见了也是抿着嘴说不出话来。
汪剑秋当下见众弟子脸色,不由地笑道:“枉你们平日也是江湖人人羡慕的峨嵋大弟子,却是这般没见识,这董玉琛虽是已然能出入青冥,但真论修行,也比你们强不不了多少,只为其师乃当世高人,又为他量身炼了这枚剑丸,我闻鸥鹭子当年一共炼有七枚玄铁剑丸,其中最强的一粒自不免落入他这心爱弟子的手里,其余六粒迟早也是要送人的,估计不上多时,怕是东方文英也要得一枚,到时文宇的兄长也能如此这般腾空飞行,你等该不会以为他的功力却要强过你们吧!”
不想竺十八闻言却是心急,一时抢着说道:“只不知这位欧鹭子老前辈剩下的五枚却是要送于什么人呢?”
汪剑秋听了已知其心意,只笑骂道:“没长进的东西,见了人家有点好东西,便贪心想要谋取,恕不知,你前番在纤微洞得的琢雨剑就比他这剑丸强的太多。仔细算来便是你原先素配的那柄龙阳剑也要强过它一些,安心的回山潜心修炼,只不上十年功夫便该能得他这般本事。其时你剑质比他强的多,若论剑术却绝不会在他之下了!你四人根骨俱是峨嵋近百年来难得一见的人才,有你这几位弟子在,日后足可光戳本门门户,至今后却当自重才好。至于那剑丸终是丹炉熔化金精所炼,如与飞剑相比,到底还是小道!”汪剑秋与竺十八有半师之份,所以教训起他来,言语中又与别位弟了不同。
待汪剑秋说的纤微洞时却忽地想起张入云仍在一旁隐身,当下忙上前为其解了法术。
至此时竺十八,却是抢着到东方文宇的身前,两眼望着那红枣,大有垂涎之意。只是守着长幼有序的规矩,却是只在一旁呆瞧,只有心留待汪剑秋的吩咐。
汪剑秋见他这般贪得,也是无奈,只口中道:“这木棉枣倒珍贵,我也只听说过,却没见过,此物是因地底磁精孕育而生,又与别个仙果不同,你要吃就吃,只是此间你辈份最低,先奉过了众位师兄师姐再说,记得留两枚下来,好容我带回山中合炼丹药时运用,至时舍药助人,这才不妄了这天地间的灵物。”
汪剑秋这话说的清楚,即是众位师兄,当也有张入云的份。只是待竺十八将木棉枣奉给他的时候,却见张入云摇头不授。竺十八以为他面薄谦逊,当下开言道:“张师兄,这枣子汪师叔也说过其罕有,即是今番有缘得见,吃它一两个有何妨,何况也就是个果子而已,自家兄弟不需如此客气。”
不想张入云却摇头道:“多谢竺师弟厚意,但是这鸥鹭子老道,去年趁人之危打伤我义弟义妹,又夺了他二人的宝物,至今这口气都未得出,我却哪能够吃他的东西!”
一时他话说的凝重,竺十八自不好再接口,紫青双姝闻得他竟还有这般大的对头,一时为其烦恼,面上俱都是皱了眉,临到唇边的果子,却是一时又放了下来。如此倒是便宜竺十八一人独吃了五六枚,至后还余了五枚,俱为汪剑秋收在囊内。那木棉枣果然罕有,当下竺十八食的多枚后,就见他两眼充神,行动间极是精神有力,却是不自觉间举拳踢腿,只觉双臂间有使不完的力道,至后却连午饭也无心吃了。
至此后又行了一日,汪剑秋才与张入云止了指教,众人都是炼气之士,日前三餐顿顿不落,只为有心于汪剑秋指点张入云,同时又担心张入云功力不到,辟不得谷。只这两日间略一张入云接触,便知其一身道力不在众弟子之下。当下众人再不沿路耽搁,却是一味的赶路,只两日功夫便来到了青海最西北端的寒鸦谷。
汪剑秋见来的早了一日多,他知道张入云绝要入洞相救香丘不好阻拦,一时思量半日,却是避了众弟子传了百字真言于他。当下只让他熟熟记在心里,直到能背至颠倒反复,熟极而流为止。不然的话,却是绝不容他进洞冒险。
张入云虽然有些不解,但见汪剑秋辞色坚决,闻言也只得照办,一时那咒语实是艰涩,自己自幼又不擅这些如绕口令般的玩意儿。但只为了救香丘,却是拼了命的记诵背颂。不想到了第二日夜里竟是能反复颠倒背熟,这才至汪剑秋身前禀报。汪剑秋本是为了难一难他,却不知他近日道法精进,竟能在一日内背颂出这般高深的咒法,当下知他此行乃命中注定之事,无奈之下,只得答应明日带他入洞救人。
待第二日晨时,汪剑秋见约会时日即到,却是唤过张入云到跟前,一时在他左掌凌空划了几笔,即时就见张入云掌上一阵金光灿烂,显出一个隐字来,却是转瞬即又不见。再听汪剑秋道:“各门各派,单论隐身法术却以我峨嵋派最为神妙,你不算是我峨嵋嫡传弟子,我却不能传授于你,何况这法术若用于世间实是太过险恶,这也是我峨嵋近百年来不传门下弟子的规矩。今只授你咒语,不传符篆也为的是你日后难以运用。我虽知你心境平和,不会用这类术法行恶事,但终是要告诫你一番。”
叶秋儿等人也知本门隐身法术高明,但向来在门中已是被例为禁术一流,即便是自己师长也多半不会,未想汪剑秋却专擅此术,此一番术法不比前日张入云就地依形掩体,而是可随意出入自在,端地是非同小可。一时众弟子见汪剑秋竟会得这多门中秘术,不免心中惊叹。且汪剑秋说的如此慎重,已知自己便是上前央告要学,也是绝不得允许。
未知汪剑秋又再叮嘱道:“此行玉音与鸥鹭子的功行俱都非同小可,你是初学乍练,还谈不上什么功行,虽得我替你画了符印,但至时也要小心才是。到时如在红鬼出世后却救不得香丘,你却要小心提防其赤炼角生出的宝光破了你的隐身术,切记!切记!”
当下不得多时,即听汪剑秋作警,张入云闻言知有人来了,忙诵动咒语。果然只一阵金光浮动,其身影便已不见,任众门人怎生察找也是一丝觉察不出其身上的气息。当下张入云按先前汪剑秋的吩咐,浑在了众门人当中,因他是男子,